五界风云录-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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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什么大事!”那衣着光鲜的青年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笑,“我们是出来打猎的,偏逢这雪,真个下得是大,敢问老丈能否借便,让在下等进屋取取暖?”
罗有明点点头,引领大家进屋,围着火炉烤火。
罗有明招呼完毕,坐下来,向老伴儿打个招呼,叶氏转身也去了里间。
厅中只留下罗有明陪同大家聊磕儿。那衣着光鲜的青年人姓崔,单名一个光字,是边城大户人家的儿子,今天率领十数个府丁出来狩猎消遣,不想雪下得实在太大了,就想到此借便取暖。
主客正在聊说着,门外响起马嘶声,接着敲门声响了,罗有明起身开门,见到自家门外忽啦啦围了一群彪形大汉,为首的一人背着厚背大刀,雄赳赳气昂昂,呼喝一声,跳下马来,刺溜溜就冲进屋里,口里大叫着:“借个暖,借个暖,快让让!”
罗有明心里暗暗叫苦,看对方似是强盗模样,哪里还敢阻拦?那些人都下了马,直想往屋里钻,怎奈屋中太小,本来已有十几个人,这一挤钻,只容得几个人进去,大半仍在外头呼喝。
罗妙妙在里间听出不对劲,走出内室来,想问爹爹出了什么事。这一出现,大家感觉遇上了九天仙女,顿时满厅生辉,直把一群男人惊得又怔又愣。
半晌,那为首的强盗模样的人猛用手一拍厚背大刀,“咳”了一声,粗嗓门里像是灌进了雷音:“呜哇娘娘的,这正点子真是不得了!真是乖乖不得了!”同他前来的一干人,应声附和,声如轰雷。
罗妙妙一时惊得花容失色。崔光则脸色一沉,朝这些彪形大汉立身之处走过去,嘴里微微冷笑着,直似恨他们无理惊扰到美人一般。
那班强盗一样的粗人,眼见崔光阴沉着脸走过来,不由聚在一处,神情警戒起来。这时与崔光同来的府丁们,知道少爷已经动了肝火,也立时神色凝重。
罗有明的房屋本不宽敞,屋里屋外,人满为患。那原先挤不进屋里去的,也不觉间握紧随身刀斧,只待为首的大汉一声吆喝,就行动手动脚。
有一个在门外憋得慌了,大声地扯起了破铜锣似的嗓门儿:“向二当家的,那小子太嚣张,咱并肩子上,撵他个远远的让他回家抱娘们去!”
向二当家轻轻地抬一胎手,外面静止下来。然后他目注崔光道:“年轻人,你别要多管闲事,老子不惹你已经是你的造化,你可别装啥样儿‘英雄护花’,嘿嘿,得称一称自己有多少斤两!”
崔光回以一记冷笑,向身后的府丁打个手势,围将上来。
两方人马相差无几,如果就这样动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罗有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偏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耳听崔光的声音已显不耐:“你们这般强盗别目无法纪!家父治军京城,是朝廷重臣之家,区区强盗竟敢胡作非为?凭这个斤两够教训你们么?”
浪迹天涯第一百六十八章 :登门求亲(下)
原来这个崔光,正是京城大将军崔雄之子。崔雄叛投万妖国之后,为恐太宗皇帝抄家问斩,早已遣散了家人,到东海边城建立庄院,做起表面行善的富有员外。崔雄的真实身份,却是另一股黑暗势力的的统领之一,平日奔波在外,很少回家的。
而崔光刚离京城那段日子,对大唐公主李婉儿十分想念。及至时间稍久,思念渐淡,更是朝酒晚嫖,试图风流云散,让心中的情怀慢慢消逝。有时耐不住庄院孤独,常自带领庄丁们出来打猎。
现在他所说“重臣之家”,原就没有错;只是“重臣”如今是个“罪臣”,这些强盗们又哪里知道?不禁给唬住啦!
向二当家听得一惊,心中盘算道:“今日如果跟官府的人结仇,实在是不应该的事。”于是话锋一转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京城的大少爷‘私访’来了!这敢情好,听说这家子的千金璧玉,可是举国上下最出名的美人儿呢。”
罗妙妙只气得猛一跺脚,脸色寒下来,偏又无法说话,转身进入里间去了。
崔光冷冷地道:“这哪里的话,我也是适逢其会中途避雪,不似某些强盗模样的,泼刺刺地闯进别人家里来。”
向二当家冷哼一声:“强盗?我们可不是!”微微地冷笑,方形的脸上满是麻子,这一冷笑,更加让人觉得恶心,“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一样地避雪取暖,不是吗?”
罗有明见状,赶忙抢着打圆场:“是的,大家都是来避雪取暖的,这个我晓得,怎奈寒舍地方儿小,怠慢了大家,实在是不好意思!”
向二当家也不理罗有明,朝崔光抱拳道:“咱们青山依旧,绿水长流。”遂率众离去。
原来这一票人物,是蒙云山占山为王的盗匪,今日本是奉了大当家牛大磊之命前来面见罗妙妙的。因罗家的小姐美貌出众,今日见了,二当家向崖果真耳目一新,回去跟大当家说了。
牛大磊是个粗人,年纪轻轻的,因武艺和德望众所推崇,才坐上了第一把交椅。向崖虽然痴长十几岁,倒也心服口服。当下牛大磊招呼手下人等,细一盘算,决定亲自背上厚礼上门求亲。
而蒙云山附近的青龙潭边,也聚集一帮绿林人物,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个帮派时有冲突。青龙潭的头儿姓田名鹞,本是京城附近“黑龙潭”田鹰之弟。田鹰在京城曾经事崔光的父亲崔雄为主,后被崔雄以办事不力处死,这些事田鹞并不知道。
田鹞为人阴险狡诈,蒙云山想攀亲罗家的事,他们一早就得到密报,于是暗里设下阴谋。
且说崔光眼见向二当家率众离去,心下也觉得自己有点“那个”了,这是为了什么出头?想起来不觉有些脸红。罗有明呵呵一笑:“今日多亏了崔公子,不然我老汉一家子也不知该如何办呢。”
崔光微微一笑,眼光朝内室的方向一扫,黯然想道:这美人,也真是冷漠得可以!
这时雪下得小了,崔光不好再打扰人家,向罗有明告了声扰,带着府丁们回转崔府去了。
罗妙妙只等人家走的干干净净,才从内室转出身来,朝爹爹嘟一嘟嘴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粗胚子,爹爹要理他们作什么?”
罗有明眼望女儿,叹口气:“妙儿你是不知道,这些人呀,咱们穷人家可一个也惹不起!先头那票人物好像强盗模样,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凶,难保他们不会再找上门来。”
罗妙妙一怔:“他们找上门来作什么?”
“你呀,”干娘叶氏也走进厅来,“这是因为我们的闺女长得太出色了。”
“谅他们也不敢吧。”罗妙妙蹙着眉头道,“这里虽是边城,法纪却也是十分严明的,谅也不敢胆大妄为,再说了——”她想说的是:再说了,如果真遇到那种强迫人家之事,我也只有一死了之,只是连累了爹娘——却终于不好说出口,顿住了。
不想两天后,果然有人找上门来,这天罗妙妙刚从溪边洗衣服回来,就见爹爹陪着几位长相粗壮的大汉正在说话,其中有一个就是两天前才见面的向二当家。一时间,罗妙妙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向二当家一见妙妙,就朝身边一位年轻汉子说:“大当家的,就是她,这位姑娘!”今日他的话客气多了。那年轻汉子外貌粗犷,彪形身材真可以说是“猿臂峰腰”,好一副威猛相,正是蒙云山的牛大磊大当家。
牛大磊乍一见罗妙妙,也不由被她的美貌怔住了。他占山为王,平日里遇见的美女也不少,几时见过这等姿色的?忙连连点头,“罗姑娘你好,我是个粗人,叫牛大磊,对姑娘你是仰慕的很。”
罗妙妙脸罩寒霜:“我只是一介民女,生活恬淡,有什么值得牛大爷仰慕的,牛大爷这不是在说笑吗?”转首向爹爹说道:“爹,女儿今天有点头晕,要到内室休息了,您自个儿招呼客人吧。”然后向牛大磊说道:“不好意思,小女失陪了。”
罗妙妙刚要走开,眼角瞥见八仙桌子上平摆着一箱黄金,箱盖已经打开,里面澄黄澄黄的,少说也有一百来两。却不为所动,冷笑道:“奇怪了,爹爹,咱家是不是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了?您看这一堆东西,作什么用的呀,是血呀还是汗呀,还是从刀口上抢过来的?”
二当家向崖跟同来的人,已经一齐“霍”地站起了身子。
罗有明惊慌失色,使劲朝女儿递眼色,心里暗暗发急,忙道:“妙儿别胡说,干爹自有分寸,还不快到内室陪你娘去!”又向着牛大磊道:“小女天真无知,真是让牛大当家的见笑了。”
牛大磊怔在当场,见罗妙妙负气走开,心里既是落寞尴尬又感觉兴奋。男人大多有个“贱习惯”,面对越难得到的东西,就越想去得到,去实现那种征服感,面对女人尤其如此。今天妙妙的一番话,让他觉得此女真是具有个性,心下越发喜爱了。
浪迹天涯第一百六十九章 :红颜薄命(上)
其实依他平日为人倒也不是很坏,身在绿林中,虽然免不了烧杀抢掠,但也时常劫富济贫,很是受人尊崇。当下忙道:“这不碍事,罗老哥你客气了。”
罗有明松口气道:“牛大当家真是好人,我们穷人家的,哪有见了钱财不眼红的道理?只是小女一生无求天性如此,恳请牛大当家见谅哩!”
“这没什么,俗说‘婚姻大事,父母作准’,想必罗老哥是个能决定大事的人了!我牛大磊说话一就是一,你答应了,我娶回你的女儿,这一百两黄金就是你的了,他日另有重金扶持。”
罗有明虽然一生清贫,为人却一向骨气,更不会是卖女求荣那一类人,但又不好得罪对方,愣愣然地不知该说什么话好。
牛大磊叹口气,站起身来,又坐下凳子,“我姓牛的做事一向干脆直接,今天来这里,是怀着万分诚心的。罗老哥你不妨想想,我们先走了,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的今天希望等到你的佳音。”说罢,招招手,带领手下们先行离去。
罗有明待大家走远了,才缓过一口气来。但是事情的难点还在后头呢,一家子围作一处,没有一个办法可想,叶氏道:“要么就报官吧,让官府出面,或许能够震慑一下他们。”
罗有明不同意,瞪眼道:“报官?怎么报?一来人家尚未怎么样咱们,二来咱没权没势,官府会理你?三来,是最重要的一点,人家能够占山为王,手段岂是易与的?这么一个狠角色,你去报官呀?”
叶氏愣住了,遂又自言自语:“如果那个崔光崔公子在,说不定就好办了。”
罗妙妙不由得冷笑:“崔公子?哼,他是什么人?我们的事关他干吗!”
叶氏神色黯然,“乖女儿,娘是担心你啊。”
罗妙妙不再言语,她也知道干爹干娘对自己视如已出,百般疼爱。一家子枯坐了好长一会,仍是没有想出一个好主意。
冬季的天候日短夜长,天容易黑。入夜后,天际又飘起雪花来。罗妙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一家子逃去吧,家在这里,庄稼在这里,这年头还能逃到哪里去?要在这里吧,再过三天,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唉,罢了,料他们也不敢太嚣张,若真的要为难爹娘,我就嫁了他吧,只是……我心里怎么觉得这么委屈呢?”
罗妙妙不禁深深为自己的美貌烦心,又想道:“如果不是为着这副容貌,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唉,我这张脸真是害人!”想起从前总有数不尽的男人为自己这张脸痴迷,不由幽幽一叹。
是的,人家因为想多瞧她两眼,有不小心撞墙的,掉落河里的,还有砍柴的樵夫使偏了斧头,砸伤自己脚掌的,等等不一而足。连她都觉得自己是个祸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