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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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会的不会的。”卡罗那什见伽巴克这样说，赶紧解释道，“一开始我们还没有决定要聘请谁留下来为王宫除魔，但是现在既然迪马先生来了……我这就去把他们打发走好了……”
“谢谢王子殿下的好意。”迪马开口道，“但是我想还是凭实力通过选拔的人更适合接受这个任务为王宫除魔，万一这群人当中果真有除魔水准在我之上的人，而王子殿下却因为阿释帝弥老师的关系执意推举我的话，不仅会有人不服，而且无论是对老师还是对我的声誉，大概都会有不利影响吧。”除魔师当中不服他的人那可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大多数都是些实力不如他的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如果迪马说的情况真的发生了的话，恐怕便会很麻烦——他可不想被那些睚眦必报的家伙们抓住把柄。
卡罗那什沉思了一会，“迪马先生说得有理，但是现在王宫里潜伏着魔鬼，形势紧急，没有时间再在王宫里举行一次选拔大会了吧。除魔师这一行当中不知道迪马先生的人恐怕也不多，不如这样，我来向大家说明迪马先生有意接受委托为王宫除魔，如果有人认为自己比迪马先生更适合接受这项工作的，可以留下来和迪马切磋，这样一来绝大多数人自然会知难而退，你看怎么样？”
“我明白了，那么就按照王子殿下说的做吧。”迪马点了点头。
“迪马……”阿释帝弥有些担心。
“老爷子，你就跟俺一起呆在外面乘凉吧。”伽巴克双臂环胸道，“反正你也不是专职的除魔师，又何必要去凑这个热闹？”
“老师，巴克大叔说的有道理。”迪马很少有地站在伽巴克这一边，“请让我自己来处理这些事情，我不能老是躲在老师的光环下，对吗？”
“喔，迪马。”阿释帝弥伸出了手，迪马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老婆罗门用他那青筋突起干涸的手抚摸着少年的掌心，像是在传递着力量，“你这个孩子……”他叹了口气。
“不会有事的，老师。”迪马轻轻地吻了一下老人的前额。然后对卡罗那什王子微微颔首道，“对不起。那么便有劳王子殿下了。”
“太客气了。”卡罗那什用赞赏的目光望着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除魔师，他很早便听说大贤者阿释帝弥有一位徒弟，但是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短短的接触，迪马便给他留下了相当好的印象——或许迪马能够改变那个固执的小妹妹对除魔师的偏见也不一定呢。
“老爷子，你很护着那个小毛头哪。”伽巴克望着两人的背影对阿释帝弥说。
阿释帝弥苍老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而粗心的伽巴克并没有注意到老人笑容中那一抹细微的无奈。
※※※
大厅里闹哄哄的，所以当卡罗那什王子推开大门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而当王子带着那位少年通过人群朝圈子当中走去的时候，人群才一下子安静下来，各种各样的目光和猜测随之而来。
“……是迪马那小子。”
“妈的，那臭小子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简直就是存心抢本大爷的饭碗哪。”
“哼，以为跟在王子身后就没事了吗？……他知道这里有多少人想把他痛揍一顿吗？”
“他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因为有个不得了的老师替他撑腰吗？看到他成天装模做样就叫人受不了，呸！——”
“……”
“迪马先生……”卡罗那什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他当然听到了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也察觉到了这些除魔师们对迪马的敌对态度。
“似乎我的人缘差劲得很啊。”迪马冷笑一声，他回头望着大门——看来卡罗那什王子的预料果然不错，光是见他到场便已经有不少人偷偷地遛走了。不过迪马倒并不打算耻笑他们，那些人总算还有些自知之明——本事不到家为了赏金硬要逞强，最后到头来丢掉的无非是自己的性命而已，把除魔当成游戏的人没一个会有好下场的。
“别理他们！”卡罗那什倒是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迪马这一边。
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是这大厅当中唯一的主角。
一个年轻的男子懒洋洋地躺在一张华丽宽大的椅子上，他全身衣饰华丽，眉心点缀着一粒很大的椭圆形玛瑙，油头粉面，两只手上戴满了金灿灿的戒指，左手小指上还戴着约莫有四寸长的指勾——他的身边四个仆人在伺候他，忙得团团转。
“少爷，喝口茶吧。”
“少爷，吃个水果吧。”
“少爷，我替你捶背吧。”
“少爷，我替你扇扇子吧。”
年轻男人的身边还守着两位面无表情坦胸凸肚的大汉，怀里抱着大刀，凶神恶煞地环视四周，一些耀武扬威的除魔师一见到那两个凶悍大汉的目光射来便一个个乖乖地低下头去——那可绝不是他们这些角色能惹得起的人物。
年轻男人百无聊赖地用锉刀修整着自己的指甲，他眼珠一转，动了动手指，四个仆人立即满脸堆笑地凑到他身边，“少爷有什么吩咐？”
“真想不到，一个王宫的布告就引来了这么多同行哪——你说是这样吗，阿多？”
“少爷说的是，可是这些人那能跟您相比。”阿多笑嘻嘻地说，“来了这么多人也是白搭，只有少爷您出手王宫里的魔鬼才会被消灭，其他人根本就没这本事。”
“说得是呀，从来就没有少爷收拾不了的魔鬼，身为尊贵的婆罗门除魔大师，少爷是天神下凡，圣贤转世，打从一出生开始就处处与众不同，能和少爷您一起见世面，连我们四个当下人的也觉得自己跟着超凡脱俗起来了呀。”另外一个仆人笑道。
见他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合，周围的人固然不悦，但也只能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年轻人的双臂和脖颈上有着淡金色的圣线，那是身为一名婆罗门的尊崇标志，作为南方印蒂亚世界身份地位最为崇高的种姓，婆罗门的成员享有各种权力，和其他低等种姓之间有着极为严格的界限，别说一个首陀罗要跟一个婆罗门交往了，就连靠近甚至是看一眼婆罗门，都会被视为对神圣种姓的大不敬而受到严酷的惩罚。
“可是我好象已经等了很久了呢。”少年慢条斯理地说，“王宫里的人效率真低，那个卡罗王子也真是，把他们带进来就丢在这里不管了。”说完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
“哎呀，少爷您可别跟他计较，耽误了少爷的时间可是件了不得的事，天神们个个在须弥山上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一定会给予应有的惩罚的……”
“是这样吗？”
卡罗那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周围的人都赶紧颔首向王子致敬，那几个长舌仆人把头一缩，赶紧躲到主子身后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
“诸天要惩罚的恐怕不是我，而是那些企图挑拨阿波图少爷和我这个王子之间关系的人吧？”卡罗那什不动声色地微笑着，同时冷冷地瞟了那个年轻的婆罗门身后的几个仆人一眼，“你说是这样吗？阿波图少爷？”
见卡罗那什王子这样说，阿波图也不好发作，便挥手让仆人们退到一边，自己坐起身摆好姿势，故意咳了咳又道，“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不少时候了，卡罗那什王子打算什么时候才让我开始除魔呢？”
“这个，不是还需要从在场诸位除魔师当中挑选出一个最适合这个任务的人来吗？”卡罗那什淡笑道，接着便毫不意外地听到了阿波图少爷不可置信的尖叫。
“挑选？这还用得着挑选吗？”阿波图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他用他五光十色的手指指着周围的除魔师们，“这些家伙……这些家伙……”
“阿波图少爷说得是。”卡罗那什微笑着点了点头，“现在确实是不用挑选了，因为我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人选——那就是除魔师迪马先生。”
一听王子说了这样的话，在场的其他除魔师不禁发出一阵骚动——这其中有失望和无奈，也有强烈的嫉妒和不屑，另一批除魔师连招呼也不打便扬长而去，少数一些并不那么敌视迪马的则向这位少年施礼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还是离去的好，请迪马先生好好保重，希望能够除魔成功。”
“谢谢各位的勉励，我会努力加油的。”迪马向他们还礼道。
“哟，我说这是谁呢。”阿波图现在才看到了卡罗那什王子身后的少年，他哼了一声，无不轻蔑地说，“这不就是传说中大贤者阿释帝弥的得意门生吗？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无与伦比呀，不过就凭你这点功力就想跟我比还差太远了——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见那位婆罗门青年和他身旁四个跟主子一副德行的仆人，迪马暗暗叹了口气，跟这些人纠扯不清，是最令他厌烦的事。他知道这种人是他得罪不起的，所以他一向主动避开他们，为的就是不想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谁知道冤家路窄，偏偏又在这里碰到了。
“阿释帝弥的学生果然就是特殊呀，连我这婆罗门也得低声下气地看他的脸色行事呢，凭着老师的名号四处作威作福，现在更利用这个来哄骗王子殿下，也完全不把我阿波图放在眼里，我看这世道可真是变了，一个平民竟然能够爬到婆罗门和刹帝利的头上，把大家耍得团团转——唉，要不是因为有个活了五百年的老妖怪做靠山，某些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又怎么会有今天！”阿波图冷言冷语地挖苦道，见这位年轻的婆罗门已经公开地表示对迪马的不满，一些人也留了下来幸灾乐祸地在一旁围观，今天阿释帝弥没有跟在迪马身边，他们倒想看看这个少年怎么应付这个阿波图少爷。
“阿波图少爷，对于婆罗门大贤者语出不敬可是会遭到报应的。”卡罗那什冷冷地说。
“是吗？”阿波图狂笑一声，“同样是婆罗门，我对他不敬又怎么样？没听说过一个婆罗门得去遵守世俗的律法条文。那个老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倚老卖老这么多年还阴魂不散，脸皮可也真是厚到家了，而且他竟然收了一个平民种姓的徒弟，这简直就是丢光了我们婆罗门的脸！”
见阿波图如此恶言诋毁阿释帝弥老师，迪马紧抿着双唇，背在身后的双手被攥得发白。
他必须要维护老师的尊严和声誉，但是他却拿阿波图一点办法也没有。南方印蒂亚世界瓦尔那制度的四大种姓中，吠舍种姓的平民阶层虽然不像最底层的首陀罗那样受到歧视，但是和婆罗门种姓的祭司阶层以及刹帝利种姓的王侯阶层相比，地位仍然远远不及。阿波图是婆罗门，卡罗那什王子是刹帝利，而他是吠舍，他们三人之间有着严格的阶级区分，必须小心遵守而绝不可逾越，如果现在他出言回击阿波图，一定会遭到惩罚，最糟的情况甚至有可能会被割掉舌头。而卡罗那什虽然贵为摩诃至那的王子，但是也仍然不能对阿波图公开地表示反感，那样的话他也会遭到惩罚——当然程度会比吠舍要轻得多……
叮咚……叮咚叮咚……
一阵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大厅中僵持的气氛。
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