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不忍细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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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一种必然。对康熙这样的帝王来说,容纳传教士和西学,纯粹是一种恩典,一种优遇,而不是认同于世界潮流大势的需要。他对西学和西技的根本态度,恐怕只是“节取其技能,而禁传其学术”:天文历算,为王朝定鼎制历之所需;西洋铳炮军器,为护卫王朝“百年之国祚”之所需;钟表器物,则为圣躬赏玩之所需。这些“技能”方面的东西,都是可取的。除此之外,西来的传教士和思想学术则是有悖圣人“五常百行之大道,君臣父子之大伦”,“与中国道理大相悖谬”的,康熙本人的态度就是:“禁之可也,免得多事”——这才是体现他的真意的非常传神的一句话。
康熙是与路易十四、彼得大帝同时代的人。这三位伟大的君主都开创了自己辉煌的一代文治武功。然而,法、俄两国其后都走上了世界强国的发展道路,而我们这个老大帝国却日渐衰败。其他方面不说,就以科学技术而言,如前所述,路易十四于1666年建立法国皇家科学院,彼得一世于1727年建彼得堡科学院,康熙大帝则于1690年左右置如意馆。法、俄两国的科学院,后来成为这两个国家集中科学人才,发展科学事业的核心机构。而在中国,虽然如意馆在康熙时还有些百工制作的盛事,后来就纯粹是一个画院,而且日趋衰微。近代科学传入的盛事留下的是这样的败笔,中国人该感慨命运,还是该悲叹历史?
经过伍秉鉴的努力,怡和行后来居上,取代同文行成为广州十三行的领袖。伍家所积累的财富更令人吃惊,据1834年伍家自己的估计,他们的财产已有2600万银元(相当于今天的50亿元人民币),成为洋人眼中的世界首富。建在珠江岸边的伍家豪宅,据说可与《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媲美。
接触英国鸦片商被林则徐惩处,承担赔款走向没落
作为封建王朝没落时期的一名富商,伍秉鉴所积累的财富注定不会长久。就在他的跨国财团达到鼎盛时,一股暗流正悄然涌动。1840年6月,鸦片战争爆发。尽管伍秉鉴曾向朝廷捐巨款换得了三品顶戴,但这丝毫不能拯救他的事业。由于与英国鸦片商人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曾遭到林则徐多次训斥和惩戒,还不得不一次次向清政府献出巨额财富以求得短暂的安宁。《南京条约》签订后,清政府在1843年下令行商偿还300万银元的外商债务,而伍秉鉴一人就承担了100万银元。也就是在这一年,伍秉鉴病逝于广州。
伍秉鉴死后,曾经富甲天下的广东十三行开始逐渐没落。许多行商在清政府的榨取下纷纷破产。更致命的是,随着五口通商的实行,广东丧失了在外贸方面的优势,广东十三行所享有的特权也随之结束。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后,又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降临到十三行街,终于使这些具有100多年历史的商馆彻底化为灰烬。
曹雪芹写吃
李国文
《红楼梦》第八回,贾宝玉在薛姨妈处便饭。
这位少爷提出来,要求吃鸭舌头。他“因夸前日在那府里珍大嫂子的好鹅掌、鸭信,薛姨妈听了,忙也把自己糟的取了些来与他尝。宝玉笑道,‘这个须得就酒才好。’”
鸭信,即鸭舌,煮熟,用香糟卤汁浸泡,入味后,便是一道美味冷盘。
吃的时候,喝两口绍兴花雕,而且是加过温的,那就更是香醇佳肴了。看来,富贵公子贾宝玉,不仅仅是一个无事忙,还是一个很懂得欣赏美味且会吃善吃的美食家。其实,不是贾宝玉懂,而是写《红楼梦》的曹雪芹懂。
那是一位写吃的文学大师,我想他写吃写得好,因为他确实会吃。当代作家已经不大写吃,我想很可能太忙于其他了,顾不上吃,因而也就不甚会吃,不善写吃,真是遗憾。
以动物的舌为菜肴,例如北京小饭馆的“卤口条”,例如广东路边档的“烧腊猪”,都属于大快朵颐、淋漓酣畅的享受。虽然,吃惯大众食品的那张嘴,吃贵族阶层的美味佳肴,应该不会有障碍,但是,让吃过“酒糟鸭信”,颇讲究精致吃食的贾宝玉,要他在前门外的小胡同口的某家小饭铺,坐在油脂麻花的桌子板凳上,夹一大筷子“卤口条”塞满嘴,喝那种又辣又呛又上头的二锅头,我想他会敬谢不敏的。肯定大摇其脑袋,对他的随从小厮茗烟说:你把马牵过来,咱们还是回府里去吧!
什么人吃什么,不吃什么,也许没有绝对的界限,但什么阶层吃什么,不吃什么,还是有一定的规矩章法可循。
第十九回,贾宝玉被他的小厮茗烟带着,偷偷地跑到袭人的家里去玩。“花自芳母子两个恐怕宝玉冷,又让他上炕,又忙另摆果子,又忙倒好茶。袭人笑道:‘你们不用白忙,我自然知道,不敢乱给他东西吃的。’”这位贵族公子,和他贴身丫环袭人那平民百姓家的饮食好恶的标准,反映了中国饮食文化上,两个不同消费层次的区别所在。
曹雪芹接着这样写:“彼时他母兄已是忙着齐齐整整的摆上了一桌子果品来,袭人见总无可吃之物,因笑道:‘既来了,没有空回去的理,好歹尝一点儿,也是来我家一趟。’说着,捻了几个松瓤,吹去细皮,用手帕托着给他。”把吹去细皮的松瓤,放在手帕上的这个细节,挺传神,挺雅致,将贵族和平民在饮食文化上,那种能感觉得出来,却很难条理化、具体化的差别传达出来,着墨不多,表现充分,寥寥数笔,印象深刻。老北京有句谚语,说得有点刻薄,然而却是一种历史,一种沿革,一种很具沧桑感的总结:“三代做官,才知穿衣吃饭。”或稍雅致一点的:“三代为宦,方知穿衣吃饭。”
我不禁想起前些年在江南一座古城,一家老字号菜馆,一次“红楼宴”的经历。
说实在的,我非常佩服曹雪芹,特别是他在精神方面的坚强、坚定、坚忍,是令我感到惭愧的。假如我又穷又饿,只有一碗薄粥、一块咸菜的情况下,是绝对写不来,也写不出,更没勇气去写《红楼梦》中那形形色色的吃,我没有那份经受得住自虐的定力。经过三年灾荒的我,知道饿极了,真能使一个人的道德为之沦丧,很难做到曹雪芹的“三坚”。
那天,当我入席,还未举杯拿筷,光看到那陈设,那杯盘,那酒具,那些已经放置在转盘上的看盘和冷碟,我就忍不住对一位早已故去的文学前辈讲:某某老,我在想,一个饥肠辘辘、饿得前心贴后背的作家,要他在自己的作品中,写这一桌珍馐佳肴,他的嘴里,会是什么滋味?他的肚中,会是什么动静?他那大脑下丘部的饥饿反射神经,会是什么反应?恐怕那准是一件不仅十分痛苦,而且还是相当折磨的事情吧?
前辈对我莞尔一笑:所以,你成不了曹雪芹。
我承认我没出息,宁可下辈子也成不了曹雪芹的角色,总得先解决肚子问题为上。
一个作家,穷,而且饿,还要在作品里一字一句写这些勾起馋虫的美味,这种回味中的精神会餐,其实是物质上,更是精神上对生命的双重磨耗,曹雪芹自然也就只有提前死亡的结局了。
因此,他几乎没有写完这部书,大年三十晚上,就“泪尽而逝”。
我很羡慕现在那些同行,将“食色性也”的次序颠倒了一下,成了“色食性也”,集中精力写“色”,而不写“食”。因之,当代作家的笔下,很少有人像曹雪芹那样专注地写吃了。很多同行,下力气写性行为,写性动作,不遗余力,将中国裤裆文学推向一个新高度。我好像感觉到他们对天盟誓过的,一定要超过写《金瓶梅》的兰陵笑笑生,不达目的,死不瞑目。如今,如果在他们的作品里,到了第8页,或者到了第10页,男女主人公居然还没有上床的话,这位作家,很可能就是性无能或者性冷淡的患者了。
所以,我总觉得,当代文人把曹雪芹写吃的传统丢了,不能不说是一件既愧对前人,更抱憾后人的事情。《三国演义》里,曹操、刘备、孙权,还有在甘露寺招亲的孙夫人,怎么吃,吃什么,罗贯中给我们留下的,是空白。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关云长,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地被款待着,都宴些什么东西,也就只有鬼知道了。《水浒传》里,除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个响亮而且空洞的口号,除了花和尚鲁智深怀里那条狗腿,除了孙二娘黑店里的人肉馒头,除了武大郎先生挑上街卖的炊饼,那些打家劫舍的江湖义士,那些替天行道的草莽英雄,一日三餐,都把什么食物塞进胃里去,施耐庵自己都说不出来。作为读者的我们,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施先生和罗先生,这两位文学前辈在这个领域的失语,是我绝不敢恭维的。
从眼前这一桌绝非杜撰的“红楼宴”,我们充分体会到大师曹雪芹的艺术功力,他在这部不朽之作中,几乎提供了有关美食的全部细节。包括原料、加工制作过程,以及形状、颜色、品味等等事项。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中国作家,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