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年-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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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世范道:“太子爷,您如此帮于巡抚,他必会对您心存感激的。”
胤i撇了撇嘴:“随便吧,举手之劳而已。”
只是动动嘴,就能给于成龙几个和胤G那里卖人情,又能让明珠一干人等喝一壶的,他何乐而不为。
至于感激和回报,别人不说,至少他四弟那里,他是不指望的。
☆、83、对策
83、对策
一大早;胤A出宫上兵部衙门打了个晃,便想着去外城的四宜园等胤i;今日一大早出宫之前;他已经让人给毓庆宫送了信去;约他在那里见面,虽然昨日与胤i提起时,胤i并未答应他不过到底也没拒绝就是,所以胤A厚着脸皮自欺欺人就当他是默认了。
胤A心里正高兴着;刚出了兵部的门,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来的是明珠府上的一个下人;对方低声道:“贝勒爷;明大人请您随奴才去一趟。”
“爷还有其他事;今日没空。”胤A根本懒得理他,抬脚就想走。
“不会耽搁爷您太久时间的,麻烦爷了。”对方拦住他,坚持道。
胤A没好气,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跟着他上了车去。
明珠在茶庄子里等他,说的自然是佛伦等人的事情,见了胤A问过安之后也不多客套就直入主题,问他:“爷,您之前不是说这事能压下去嘛,如今这事情怎会弄到这个田地?”
胤A不耐反问道:“之前我不是交代过让他们赶紧把账目给填平了,结果还是被人给查出来抓住了把柄,这事能怨得谁?”
明珠连连叹气:“吞下去容易,吐出来难啊。”
胤A颇不以为然地劝道:“叔公,既然这事与你没多大干系,就别管他们了吧,免得再被皇上怀疑了。”
明珠之前被撤了职直到去年才复起,挪用河银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与他还确实没太大干系,原本胤A根本懒得管,若不是明珠说佛伦还有点用,他根本就不会去花这个心思。
只不过明珠却是显然不这么认为:“贝勒爷,就算这事与奴才无关,奴才也不能不管啊,奴才是担心,皇上这次气恨了,将佛伦几个一刀子砍了,奴才要是不救,以后谁还敢帮着奴才帮着贝勒爷您做事啊。”
“哪能啊,最多也就是革职流放吧。”胤A倒觉得明珠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了,统共也就动了不到二十万两银子,牵涉的人又多,总不能把户部上下都给砍了吧。
明珠不敢苟同地提醒他道:“贝勒爷,您忘了上回山西穆尔赛一案皇上砍了多少人?这回在六部之重的户部发生这样的事情,动的又是治河的银子,皇上向来看重河治漕运,他老人家能咽得下看这口气吗?更何况几年前户部才被毁钱铸铜之事牵扯已经被皇上记恨了一回,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
“唔……”这么一说胤A便也犹豫起来:“这倒也是。”
“所以,爷,您看这个……”
胤A示意他稍安勿躁,心思转了几转,于成龙能把这事禀报到皇上跟前去,若真是胤i在背后指使的,胤i与他应该并无交情才是,与于成龙走得近的人里头……那个张英似乎是胤i的汉学师傅。
张英,张英……胤A勾起嘴角,突然就笑了,睨了明珠一眼,道:“叔公,既然罪证确凿,走正道是救不了他们了,不如弄点旁门左道罢了。”
“贝勒爷的意思是?”
“叔公可还记得,去年皇上万寿前景山突现异石,被钦天监认定是祥瑞吉兆那事吗?”
“自然记得,那石头生得麒麟状,分外稀罕,现下不还在乾清宫后院里头供着嘛,其实实不相瞒,哪有什么天降祥瑞一说,那事不过是奴才几个想出来哄皇上高兴罢了。”明珠说着,却是不解胤A突然提到这事的用意。
去年万寿前两天,康熙率众去景山射猎,半途中突闻一声惊雷,山顶巨石滚落,没入山林之中,亲眼所见此等异象的康熙一时好奇,便拉了马上前去查看,见那硕大的巨石横亘在山道之上挡住了去路,本有不悦,而当时紧跟在康熙身边的张英却是大笑起来,道:“皇上,这是祥瑞啊!”
康熙不解:“敦复何出此言?”
“皇上您看,这巨石其形似鹿,头上却是独角,全身有如披鳞,又有马蹄牛尾,可不就像是那传说中的神兽麒麟?麒麟乃上古仁兽;非盛世不出,皇上文治武功;仁怀天下,适逢此万寿之时,此山石从天而将,可不就是天降祥瑞,微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啊。”
张英这一说,众人自是纷纷附和,钦天监官员更是顺势吹捧,巧舌如簧,吹得天花乱坠,乐得康熙合不拢嘴,之后便下令将这巨石给运回了乾清宫里头去。
胤A问道:“叔公,你和张英关系如何?”
提起这个明珠便没好气:“马马虎虎吧,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当初要不是奴才举荐,他如何能做得上皇太子的师傅从此平步青云为皇上看重,如今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了,反倒是看不上奴才了。”
明面上张英和明珠关系确实不错,甚至不少人都以为他与明珠也有结党之嫌,俩人之间走动颇多,平日里见了面也是颇为热络,所以如弄个祥瑞异象出来讨讨康熙欢心这样的事情,会一块做却也不奇怪,只是私底下,不管明珠如何拉拢,朝堂之上张英始终保持中立,只做分内之事,他虽是由明珠举荐上来,却并不怎么卖他的面子,而他尽心教导太子,也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这一回的事情,胤i有意卖了个人情给他,他却并无心逾越过问户部的烂事,为的也不过是救朋友而已。
“即如此,叔公便也不用担心他被皇上迁怒了,”胤A笑着道:“其实要保住佛伦几个的命,让皇上从轻发落,倒也是有个法子,只要让皇上知晓,那被吞了的河银他自个也有份就行。”
“皇上也有份?”明珠一时惊疑,只是稍一思索便又明白过来,却又有些犹豫:“这法子倒是可行,只是……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胤A哂道:“欺君又如何,你们做过的欺君之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回。”
四宜园。
胤i已经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戏喝着茶等了足有两刻钟,原本料定该比他先到的人却是迟迟没露面。
胤i手里端着茶盏,不时地啜一口,眉眼间却是又掩饰不去的不耐。
何玉柱上前一步,低声禀报:“爷,奴才让人去打听过了,说是贝勒爷一早就离开了兵部,来接他走的人似乎是明大人府上的人。”
胤i的手有一瞬间的顿了一下,随即便撇了撇嘴:“他倒是当真架子大。”
“主子爷来看戏喝茶怎么也不叫上奴才一块,奴才成天闲在府里,可也是无聊得紧呢。”
轻笑声在身后响起,胤i连头也懒得回,雅尔江阿走上前,倒是先规矩地请了安,胤i才微抬了抬下颚,示意他:“坐吧。”
雅尔江阿也不再客套,一撩衣摆,大模大样地便坐了下去,笑问胤i:“太子爷,昨日说的那个五彩粽子,奴才带来了,您要吗?”
胤i冷嗤:“收起你的那套放荡浪行来,有事就直说。”
雅尔江阿摸了摸鼻子,敛正色,无奈道:“是有件事。”
“说吧。”
“索额图和罗刹国的新合约已经签了下来,如今他人也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这打噶尔丹的时机估计也就这一年半载了,太子爷您先前答应过范氏与皇上说让他们随军经商一事,范兄托奴才问您可有音信了?”
“放心,爷没忘了这桩事,先头已经跟皇上提过了。”
雅尔江阿忙问道:“那皇上怎么说?”
“范氏是内务府皇商,皇上对他们自然信任有加,他们愿意出私支援军饷替朝廷运粮,也是好事一件,不过皇上的意思,是要范氏答应,以后从东洋采回来的洋铜卖给朝廷的卖价,再低一成。”
“太子爷……”
“如何?”胤i挑起眉:“觉得皇上这是在趁机敲诈?”
其实能想出这样的条件,根本就是胤i自己提议的。
“太子爷可是认准了范氏非拿下这桩买卖不可?”
“难道不是?”
倒也确实是,虽然面上看着范氏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地与朝廷做交易,但其实随军经商不但能打开整个漠西漠北蒙古的贸易往来市场,更重要的是,范氏能更进一步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朝廷的庇护。
不过是铜价再降低一成而已,就算上手奉上黄金白银,能换得皇帝的信任,这桩买卖便也值了。
雅尔江阿呵呵一笑,算是默认了这话:“奴才都明白了。”
“嗯。”胤i懒懒点了点头,不经意地目光又一次自一楼进门处掠过。
雅尔江阿见他这神态,犹豫着问道:“太子爷,奴才方才进来看您一直心不在焉左顾右盼,可是在等人?”
“没有啊。”胤i下意识地否认。
“那太子爷您今日可有空?”雅尔江阿顺势又问道。
胤i抿了口茶:“有。”
“那奴才陪您去郊外遛马如何?”
胤i不答,却是放下茶盏拍拍手站了起来,在雅尔江阿疑惑看向他的时候,冲对方笑了笑:“还不走?”
半个时辰之后,胤A到达四宜园时,太子爷便是早就没了人影。
☆、84怒火
说是与雅尔江阿去遛马;实则胤礽却是兴致缺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人精一般的雅尔江阿自是一眼就看了出来,便提议道:“爷,前头的山林子里有不少野物;您若是不想遛马,不如我们去打猎吧?”
胤礽倒是无所谓,点头便应了下来,而雅尔江阿出门前就把东西都备齐了,于是俩人在城郊的山林子里转了一早上,最后也不过猎到野兔三两只。
雅尔江阿手里捏着他活捉的兔子的两只耳朵,晃来荡去听着那兔子可怜兮兮的咕咕叫声;却是眉开眼笑:“太子爷,要说打猎;这种地方委实是没什么意思,下回去了塞外,奴才定帮您弄张完整的紫貂皮来。”
“唔,”胤礽摇了摇头:“爷要虎皮。”
“那也好说。”
讨好起胤礽来,雅尔江阿也算得上是不遗余力。
“回去吧。”胤礽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响午,顿觉没趣,又有些饿了,便想着回宫去。
雅尔江阿顺势提议道:“不知太子爷可否赏个脸,让奴才做东请您一块上酒楼用膳。”
胤礽没有多想,微扬起下颚,示意他带路。
两刻钟过后,俩人坐在了太液池边上的酒楼二楼临湖的雅间里,雅尔江阿一边给胤礽倒酒,一边感叹:“能跟太子爷这样单独喝美酒赏美景,奴才当真是三生有幸。”
“行了吧你,别成日在爷面前油嘴滑舌。”胤礽晃着手里的酒杯,目光漫不经心地自外头的湖光山色掠过。
雅尔江阿笑着道:“奴才不敢,奴才说的这都是真心话呢。”
胤礽闻言终于是转回了眼,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打量着他:“那你倒是再说句真心话,你这么巴结着爷,到底是为的什么?”
雅尔江阿愣了愣,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因为您是太子爷啊……”
胤礽轻哂:“没错,因为爷是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看不顺眼爷的,面上也还得奉承着爷。”
知道胤礽这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雅尔江阿想解释,想想便也算了,就这么糊涂着,保持着应当有的距离,未尝不是件好事,太子爷这个性的,他越是想靠近,便越是会被对方拒于千里之外,怕是没人能够例外。
用过膳之后,胤礽拒绝了雅尔江阿再去喝茶的提议,上了车回宫去,却在宫门口遇上了一直等在那里的胤禔。
胤礽撩开车帘子,看了一眼靠在车边的人,问道:“你都到宫门口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