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浮城-第6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想走近了仔细看看,却没想一脚踏了空,重心骤失,身体失去了平衡。咚的一声,我睁开了眼,漆黑不可见,浑噩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这是一脚踏空摔到了哪?等翻动身体想要爬起来时意识到不对劲了,无法翻动!我的双手被反缚在后,这是被绑架了?
可我明明不是在秦南师大,刚才还在画影两年半前的那次火灾现场吗?
“高城?”我出声而询,但除了自己的回声外,没一丝响应。静敛心仔细听了听,确定这空间不大,但只有我一个人的气息。我得好好想想。
事情从头理,我在睡梦中被门响惊醒,发现高城单独离开宾馆来了秦南师大,然后被他在校门口逮个正着,就一起从学校侧墙翻墙而入,最后站在图书馆前观望一阵。到这处都还没事,是从他说去别处转转走散开始,可这过程中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怎么就会被绑在这里了?还有,画影也来得突然,我根本就没意念沉动,像自己走入了画影世界。
想着想着心底冒起一念,我不由脸微微发白。会不会,我就没从宾馆走出来,这一切都还在梦中?从杨晓风与易枫的梦做起,就没醒来过,之后的一切都是那个梦境的延伸,那我这刻被绑架其实也是梦的一部分。是因为与高城讨论了太多关于j导他们那个绑架案的讯息,然后刻进脑子里,衍生出梦境来。
会是这样吗?我没法确定,因为身体此刻没有知觉,又被绑缚着横倒在地不能动。
头顶突然的声响特别突兀,视界里一道黑影出现,对方在看着我。这时我几乎肯定自己是在梦中了,因为我用幻想的世界模拟了一个类似j他们被绑架的空间。而出现的这个人,是潜意识里杜撰的那个绑匪!
122。逃生术()
“绑匪”开口了,果然是变声之后的音:“自报下姓名吧。”
我没多迟疑,轻启口:“夏竹。”
“为什么要来广平?”
我默了下,这问题有些不好答,而显然对方并没有耐心等我思考,阴沉地开口:“你可以不回答,每天我都会问你三个问题,直到问出我要的答案,游戏宣布结束。”
又是游戏?迷宫的面具人?我快速回答:“因为有些事要来广平求证。”
一声重哼之后,阴恻恻的声音在问:“想知道杨晓风是怎么死的吗?”
我倏然而惊,想也没想就追问:“怎么死的?”对方沉默,转而竟脚步离去,留我独自莫名。大约是麻木的时间长了,我才感受到了“绑匪”那所谓游戏的煎熬。无法动弹,只能保持侧躺的姿势在地,脑中思索再多也总有停下的时候,然后只有漫长的空寂围绕,时间逐渐变得难熬,伴随而来的还有饥饿。
我唯有让自己沉入睡眠来抵制这些外在的压力,闭了眼浑浑噩噩。一丝轻微的异动就能将我惊醒,睁开眼又看到顶上一丝微光以及暗影,他又来了。
“昨天过得还愉快吗?”嘶哑难听的声音在问,我却心头一惊,已经一天过去了?对方没要我回答,径自又道:“重复昨天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来广平?”
“因为杨晓风。”昨天反复沉思,这个人的目的不是在问问题,而是在我要给什么答案。既然他提到杨晓风,显然得围绕她展开。
果然这次对方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继续问了第二个问题:“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我如实答:“没有关系。”
对方笑了,笑声很难听,“没有关系你为她而来?”
我反驳了回去:“你不也是?杨柳岸,晓风残月。杨晓风,为你而来。”话出来我就后悔了,因为黑影二话不说就又离开了,只听到一声脆响,像是铁门被关上的声音。
这下好了,一时嘴快,又只剩我一个人了。然后又要这般过漫长一天吗?我开始觉得懊恼,这到底是什么梦呢?为什么如此真实,而且情境这般复杂?我想醒过来,不想玩这游戏了。又一个浑噩过去,再睁眼时不自觉地主动搜掠寻找那黑影,等在某处看到时,心没来由的松了松。这时我才体味孤独是多么可怕的一种东西,哪怕明知这个黑影对我来意不善,也不希望睁开眼与闭上眼都是一个人独暗在这空间。
告诫自己今天一定不要再胡乱开口,尽可能的把他三个问题拖长,至少能有个人说说话。
然而,今天黑影却沉鹜在那始终都没开口。空间黑的我连感知都没,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有在看着我。多等了片刻,发现黑影移动了,可却好似是往那门的方向,我不由急了,连忙喊:“喂,你今天还没问三个问题呢。”
他停住,“我为什么要问?”我说:“是你第一天说要每天问我三个问题的。”
“今天我没心情,因为今天是她的忌日。”
“杨晓风?”不对啊,那场火灾是两年半前发生的,今天怎么会是她忌日呢?转念又想这是在我梦境中,时间有偏离并不奇怪,也就释然了。眼前首要问题是留住他,“等等再走,我们可以谈一谈别的事,关于她的。”
黑影果真重走了回来,又站在我的顶上,这次确定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温凉。只听他幽幽开口:“我第一次见她是在校园门口,她拎着个黑色大箱子,别的女孩都有人帮着背,就她一人形单影只。因为她长得漂亮,有男生上前想帮忙,但她拒绝了。再见她是在新生大会上,她作为新生代表站在上面没有一点新生的怯意。到大二时,几乎整个学校都风闻犯罪心理学系有个挺厉害的女生,她的名字叫杨晓风,而她总是独来独往。谁也不知道那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就知道所有人都在奔窜逃命,唯独她冲进了里面。”
陈述到这里陷入了沉默,我几乎能体味到平白直叙下他隐匿了的心情。所以又一次忍不住询问:“你是易枫?”相对缓和的气氛倏然而冷,沉沉的带了怒意:“我不是。”随即就快步离开了,门再次被关上。
这回倒没觉得后悔,已然试探出来想要的结果,他是易枫。
不管是梦还是真实,易枫没死。假如这是梦境,那么就是我潜意识层内通过一些痕迹反射得出结论,两年前的绑匪很可能就是易枫本人。按高城所言,绑匪实为两个人,“易枫”的名字是用来引导其余人的心理,但不排除这其中就有一个是真的易枫,因为他的目的在找杨晓风,想通过那些人的嘴来证实杨晓风没死。
但假如这是真实我无法解释眼前发生的所有事了。
人的心思真的很奇妙,刚刚听完绑匪讲述杨晓风的故事,我再遁入睡眠时竟梦见了。而且,还把自己梦变成了她。
校门口,我拎着一个黑色的大皮箱,手臂似乎很得劲,并不感到吃力。反观周旁与我一样的女生,身边都有父母或者男友在帮忙,我浅笑了下不以为意。转眸间看到不远处有个身材颀长,穿着白色衬衣的男生正注目过来,视线撞上时他并没移转,就这么直直看着我。
心中对他评价:长得还不错,目光很放肆。
没想在新生大会上,我又一次看到了那男生,因为他坐在那就注目,加上那肆无忌惮的眼神。这次我与他对视了几秒,嘴角牵起了个讽凉的弧度,他却朝我温和一笑。
我不喜与人接触,即使舍友也都保持了一定距离。可那个男生突然走到了我面前,没有任何修饰地说:“杨晓风,我叫易枫。”自那以后,常常遇见他并且他不经我同意就总站在我身侧,甚至连我们的犯罪心理学课堂,他都会来。有次导师把他给点出来回答问题,我幸灾乐祸地以为他要出洋相,却没想他当着一百多个人面,扬声道:“这问题我答不出来,能请我的女朋友帮我回答吗?”
导师愣愣地问:“你女朋友是谁?”
目光划转,我在心中哀嚎,他轻扬的声音已经出来:“杨晓风。”音量足以在座每个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于是一片哗啦。我的不拒绝算是默应了这件事,易枫更堂而皇之走在我身侧了,图书馆、操场、教室、食堂,都有他陪伴的身影。
有一次他在操场突然对我说:“晓风,你知不知道咱们的缘份其实早就结下了。你叫杨晓风,我叫易枫,枫字拆开与易结合就是杨,你的名字里有我的名字,还多加一个‘晓’字,意思是你知晓我呀。”
我笑答:“有这么拆解的吗?”不过想想倒还真是,两人的名字这般亲近。
他抿唇笑了笑,又道:“还有,我给你的名字找了句词:杨柳岸,晓风残月。”
“雨霖铃!”我与他异口同声道出这词牌名。
相依在操场,温情眷恋,是男女情谊幸福的时刻。但时光淡去,转身依偎的身影就变成一人在左,一人在右,我冷冷看着他,而他沉默盯着我。最终我向左,他向右,背离而走。
当大火纷飞,引燃整栋大楼时,他站在人群里沉看着我,我狠盯了他一眼就兀自冲进了火海。此时只剩一念,生命在于奄奄不息,无论是谁,都不能让这大火剥夺他们生的权利。罪恶,是需要用法律来制裁的,而不是这场大火。
我不知道在大火中穿梭寻找什么,又在拖动什么,只知道心底无比坚定。当一脚踏空,整个人沉陷时,我在抬头间看到了很多张脸,有杜向远、吴炎、于秀萍,有童子琪、姜宏修,有何洲、蒋星宇,有易枫惊恐绝望的脸。
他也进来了?不是对生命与罪恶不屑吗?你为什么要进来?火,全是火,将他吞灭
我倏然睁眼,死死盯着黑暗,感觉心扑腾扑腾似要跳出来,呼吸沉窒的胸口都在发疼。这些也都是梦境吗?可是即使醒来,有些东西也如河般涌进我的脑中,我的身体内,脑中的是一些擦拭不去的片段,身体里出来的是一些本能。就好像这刻,那明明反缚在后的手无法动弹,可我却轻易地一个缩骨,将手从紧缚的绳中抽了出来。
逃生术!
我无法解释这本能,更无法解释脑中片段一点点汇集组成的人、事、物形态代表了什么。直到头顶一声异响,我缓缓抬起头并从地上坐起了身。
沉默地凝着那黑影,将之与脑中的形影比对,最终我缓缓开口:“你不是易枫。”
123。意识层()
无论从身到形,他与易枫都相差甚远。
对方似带了讽意地语气:“我从没说过自己是易枫。”
他是没说,但用语言引导我把他当成了易枫,这是一种极高明的心理暗示手法,然后,有了之后的梦境。是梦吗?不是,那是失去的记忆。
“我想,你应该是想起些什么了?有兴趣告诉我吗?”
我垂了眸,“为什么一定要将那些尘封的事唤醒?就让我只当个普通人不好吗?”
“并不完整。有些东西本就属于你,它不是不存在,而是一直就在那里。或者准确地说,普通的你并不是你。”
似是而非的话,我却是明白的。
他又道:“那么现在来告诉我,你是谁?”
我顿了顿,抬起头,“我是夏竹。”
“是吗?”
“是。杨晓风已经死了,她覆灭在那场大火里,不可能死而复活。”我扬高声音,可心中有个声音却在悄问:你是在说服对方,还是说服你自己?
沉谙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音:“承认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