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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静州往事-第25章

小说: 静州往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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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冲突再起() 
被丢在医院的孕妇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护士见多识广,埋怨道:“肯定怀的是女孩。医院不准提前检查男女,就是为了保护孕妇,你们不识好歹。还要找关系来找,查什么查,有个屁用。”她见孕妇哭得伤心,不再骂人,安慰道:“别哭了,肚子里孩子要紧,男人现在嘴巴硬,以后生个漂亮宝贝,他喜欢都来不及。”

    吴重斌在鄙视男人的同时,暗道:“刘沪要真是怀孕了,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应该很漂亮。可惜我们还在读书,不能要这个孩子。”

    晏琳从妇产科走出来,向吴重斌点了点头。吴重斌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有了?”

    晏琳道:“嗯。”

    吴重斌这时只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一股巨大压力落在肩膀上。他稳了稳心神,反问了一句:“真的怀上了?”

    晏琳反而开始安慰从小就熟悉的朋友,道:“怀上就怀上了,你勇敢点,要给刘沪卸下心理负担。你越镇静,刘沪就恢复得越好。你快上去接她,别把她晾在上面。”

    妇产科在一楼,其他科室皆在楼上。

    医院外科,刘建厂卷着袖子来到走道上,对坐在走道上麻脸等人道:“弄好了,走,胡哥要请我们喝酒。”

    中午,胡哥召集手下与流窜到火车站的东北帮干了一架,横行山南的东北虎吃了亏,伤了不少人,狼狈地退出了静州火车站。刘建厂左手被砍了一刀,到医院缝针以后,带着几个哥们下楼,正好看见晏琳与吴重斌站在妇产科门口。

    刘建厂在南桥头小商店偶遇晏琳,便觉得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他的志向是成为静州大哥,这个志向并不妨碍他喜欢清纯健康的女生。见到晏琳与男人出没于妇产科,顿觉原本属于自己的清白姑娘被糟蹋了,火气腾腾往外冒,用手指着吴重斌,大骂道:“这个狗日的,敢跟老子争女人,打他!”

    几人都跟着刘建厂到复读班去吼过“晏琳,我爱你”,知道刘建厂心思,见到老大的女人居然有人染指,而且似乎是出没于妇产科这种严重染指,“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恶气在诸人胸中蓬勃而出,化成了打人动力。

    女友被确诊怀孕,吴重斌心情格外沉重,傻在当地,没有听到刘建厂等人的骂声。晏琳见数人恶气腾腾地冲过来,惊问道:“你们要做什么?”拉着吴重斌朝后退。

    等到吴重斌回过神来,五六个拳头已经招呼到身上。

    独虎怕群狼,好汉难敌双拳,吴重斌转眼间便被打得鼻青脸肿,情急之下,夺路而逃。

    刘建厂没有出手,站在晏琳身旁,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太没有眼光,这种没有血性的男人,你要来干嘛。以后就跟着我,我不嫌弃你进过妇产科。”

    晏琳怒极反笑,道:“我和你有关系吗?你算哪根葱,在这里装模作样。”

    刘建厂怒不可遏地扬起手臂,左右两个耳光打在晏琳脸上,道:“我把你当个宝,是根草,跟别的男人乱来,都进了医院,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妈的,贱货!”

    从小到大,晏琳都是在精心呵护中长大,在家里是小公主,在学校是好学生,除了上一次被包强打过一巴掌,从来就没有挨打的记忆。她是一个勇敢爽利的女人,被扇了两耳光后,没有想到哭泣,而是奋起反抗,张开五指,朝刘建厂脸上抓去。

    刘建厂经常打架,身手还是挺不错的,抬腿就踹,毫不惜香怜玉。

    妇产科门口以女人为主,见刘建厂辣手摧花,纷纷站出来指责。刘建厂气愤地朝着坐在地上的晏琳“呸”了一声,梗着脖子,不理睬众人的指责,扬长而去。

    围观的人不清楚刘建厂和晏琳的关系,听到刘建厂所言,就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晏琳。

    晏琳被踢中小腹,坐在地上,一时之间缓不过气来。

    吴重斌被群殴以后,跑到街上,从商店摸了一把菜刀,冲回妇产科。晏琳还坐在地上,脸颊红肿起来,嘴角有一抹血迹。

    吴重斌将晏琳从地上拉起来,两眼闪着凶光,恶狠狠地问:“那群人到哪里去了?”他手里提着寒光闪闪的菜刀,往日还算儒雅的脸上充满狰狞。

    “他们走了。”晏琳从小手包里拿出餐巾纸,自己用一张,又递了一张给吴重斌,道,“你脸上还有鼻血,要擦一擦。”

    吴重斌还在杀气腾腾地左顾右盼时,刘沪做完检查,从妇产科愁容满面地走了出来,看见鼻青脸肿的两人,惊讶得合不拢嘴。

    吴重斌不愿意在人多嘴杂的地方解释,手提着菜刀,道:“别问了,边走边说。”走进东侧门,他将菜刀别在腰上,心烦意乱又怒火冲天地回到寝室。

    晏琳回到寝室后急急忙忙拿出镜子,镜子中有一张红肿的脸,细看左右两边脸颊都有手指印。取出化妆盒子,反复涂抹在脸上,效果却适得其反,红肿处格外明显。试过多次以后,她放弃了遮盖,恨恨地骂道:“臭流氓,打女人。”

    吃饭时间,刘沪去打饭菜,晏琳躲在寝室里不敢出门。到了晚自习时间,她无法继续躲下去,找了一顶帽子戴上,一路低头来到教室。

    王桥一直在教室里等着晏琳,见到她终于出现在教室里,拿着笔记本走了过去。晏琳这本高一数学笔记本是一个宝库,以前很多疑惑不解的难题,看完笔记本便一清二楚。他结合课程进度,已经学到了第七页,积累了好几个问题要请教晏琳。

    走到近处,他看到晏琳脸上的指印,惊讶地道:“你的脸怎么了?”

    糗样被王桥看见,晏琳低头道:“我、刘沪、吴重斌到外面办事,又遇到那群流氓,我和吴重斌都被打了。”此时的晏琳对王桥暗生情愫,在他面前出丑,既羞又恼,一张脸更红得像猴子屁股,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他们打人总得有个理由,或许他们的理由在我们看来是荒谬可笑的,但总得有理由吧。”王桥见着晏琳脸上伤痕,心里翻开了锅,按照他的本性,路见不平众人铲,早就要仗义出手了。只是,读大学是王桥多年来的梦想,更是复读班的第一任务,他不太愿意在这节骨眼上节外生枝,更何况刘建厂这一伙人与寻常的学生团伙不一样,已经是羽翼渐丰的黑恶势力,如果争斗起来,很难避免伤亡。进过一次看守所,那滋味够呛,他不愿意再次进入看守所。

    晏琳用手蒙着脸,道:“谁知道他们脑袋里想的是什么烂主意。”

    王桥道:“静州地痞流氓多,社会治安不太好。我上次给吴重斌建议过,这段时间尽量少到校外。你也不要外出,尽量避开这群人。”

    “难道就被白打了?”在晏琳心目中,王桥属于乔峰似的英雄人物,没有料到见自己被欺负,居然没有愤怒,反而劝自己忍气吞声,做缩头乌龟,心里感到一阵阵失望。

    王桥道:“还能怎么样?报告派出所,这事太小,报告学校,学校对社会人没有制约力,所以,我们只能自保,尽量避免发生冲突。现在包强离开了学校,那些人不太可能进入学校。”

    晏琳低声道:“我知道了。你有什么问题?”

    王桥觉察到晏琳并没有忍住气,但是他没有和四年前那样为朋友两肋插刀,因为在他心目中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后退一步,或许就海阔天空。

    吴重斌回到寝室以后,越想越不服气,将菜刀磨得锋利,准备大干一场。刘沪从田峰口里得知此事,将男友叫到围墙边,在小树林里大哭一场。泪水之下,百炼钢也被哭成了绕指柔,吴重斌只得承诺不去打架。

    到了夜晚,吴重斌单独将王桥叫到了围墙边。

    吴重斌道:“今天我遇到了麻烦?”

    王桥道:“我知道,晏琳给我说了。”

    吴重斌散了一枝烟给王桥,道:“现在怎么办?”

    王桥道:“忍。”

    吴重斌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道:“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如果他们再来骚扰我们,还要忍受吗?在我们这群人里,你是大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桥脑子里浮现出逃向广南以及看守所的一幕又一幕,想了一会,道:“我还是那个意见,就当缩头乌龟,不到外面和他们硬碰。但是,如果他们继续到学校来骚扰我们,那就来一次狠狠的反击,这一次反击要把他们打痛,要让他们不敢再来,免除我们的后患。我们不能违法,要精心策划反击手段,既要打人,又要合理合法。”

    吴重斌有点昏,道:“到底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

    王桥道:“大原则定下来了,到时就随机应变。还有,我们几人的实力不够,得将洪平拉上。他有几个昌东的人,也敢打架的。”他强调道:“打架的前提是无法避免打架,他们再次进入校园之时,才是我们反击的底线。”

    说这句话时,他心里明白这一架肯定是免不了的,不禁暗自叹了口气:“诺大一个静州,居然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包家大事() 
随后一段时间,校园平静,大家都投入紧张的学习中,暂时将与学习无关的事情置于脑后。

    两个军人走进东侧门,找到了刘忠办公室。

    刘忠看过军官证以后,问明来意,道:“许连长,包强只在复读班学了一个多月,你们搞政审应该到五中,他是五中毕业生。”

    许连长年龄在二十七八岁,道:“我们部队是红军师,对士兵的政治素质要求很高。包强毕业以后在一中读复读班,按照部队要求,我们要走访学校,目的是了解他在近期的表现情况。”

    在学校当了多年中层干部,刘忠对接兵队伍的工作还算熟悉,他没有再多问,字斟句酌地沉吟道:“包强在一中复读班读了一个多月,时间短,我们没有深入了解。在校期间,他能够认真学习,没有违法乱纪的事情。”

    包强是复读班的老鼠屎,让刘忠操心不少,怄了不少气。但是,在他的心目中,包强只是调皮捣蛋的学生,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作为破产企业的子弟,就业渠道很少,能到部队当兵不失为一条出路,至少强于流落在街头成为杂皮。他没有向许连长讲实话,很原则地讲了一些空话和大话。

    交流了十来分钟,在即将结束谈话的时候,许连长道:“我走访居委会的时候,居委会干部听说包强表现不佳,在学校和同学们打架,受过好几次批评。”

    刘忠道:“哪个学生没有被老师批评过,这是正常现象。许连长,别光顾着说话,请喝茶。”

    许连长合上了笔记本,与刘忠握手,告辞而去。

    在世安机械厂家属院里,谢安芬在门口翘首以盼,等着来家访的接兵部队领导。

    包强父亲包大国是老技师,和很多工厂技师一样,谈起复杂的机器津津乐道,搞起社交笨手笨脚,他用满是老茧的手指夹着两元一包的劣质烟,对老婆道:“我听人说,非农户口当兵的名额紧张得很,大家打破脑袋都想挤进去。”

    “这不是废话,非农户口当了兵就有了份工作,如果转业后能够分配到机关单位,一辈子旱涝保收。这是娃儿一辈子的大事,你别舍不得钱。”

    包大国唉声叹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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