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州往事-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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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桥仰头把酒喝了,道:“我说了不算,还得商量。”李宁咏喜滋滋地给了王桥一个白眼。
李宁咏的笑容妩媚多情。朱柄勇觉得原本挺漂亮的妻子失去了几分颜色,他又端起酒杯,和王桥碰酒。
杨明知道朱柄勇酒品不佳,几杯白酒上头就把不住性子,很想提醒他少喝几杯,在这种情况下,她又担心提醒他少喝酒会引发争吵,让同学们看笑话,就闭嘴不言,盼着酒席早点结束。
杨红兵为了替杨明打抱不平。曾经叫社会上的混混黑打过朱柄勇,有朱柄勇在场,他没有喝酒的**,一改平时的豪爽。很少说话,只是偶尔和王桥聊几句。
席上喝酒的气氛始终不太浓烈,两瓶酒下肚后,大家开始吃饭。杨明赶紧给朱柄勇盛了一碗饭,只盼着他吃完后就离开酒店。
换掉婚纱的刘红左右手各提着一瓶酒走进房间,嚷道:“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大家都不准走啊。朱主任,今天在座的多数你是学生,你要当好酒司令,把酒喝好。”
新郎官是昌东中学老师,性格文静,只是站在刘红身后微笑。
朱永清为了给刘红捧场,道:“我们来划两拳,热闹热闹。”朱柄勇略有些酒意,道:“朱主任,我们两家门第一次喝酒,划六拳。”朱永清道:“我要多敬朱科长,以后朱科长大笔一挥,教委可以多用点钱。”
朱柄勇自恃喝拳水平不错,见朱永清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不象是喝猛的人,有心欺负他,道:“我们划九拳,九九大顺,划一拳喝一杯,不准找人代喝。”
朱永清笑道:“要得,我向家门科长学几拳。”
朱永清在中师是出了名的好拳,变招极快,向来胜多输少,两人划了九拳,结果朱柄勇喝了八杯。八杯下去,朱柄勇眼睛红了,叫嚷着还和朱永清划九拳。
朱永清是酒场老将,避其锋芒,采取了尿遁策略。
朱柄勇没有了对手,嚷嚷着又要与王桥划拳。王桥道:“我们不划拳,一人喝一杯。”朱柄勇脱口而道:“王桥不耿直,是不是还在记我的仇。”
与王桥的初恋对于王桥来说是过去的一道风景,对于杨明来说心里的一道永不褪色的伤疤,被朱柄勇当众揭开,她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李宁咏听到这句话,明白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她在杨明面前有极强的心理优势,不是太介意,就似笑非笑地望着王桥。
朱柄勇是第二次说这个话题,而且是当着杨明的面,王桥压抑着不快,道:“我先喝了。”
刘红是杨明闺蜜,太了解朱柄勇喝酒后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臭脾气,平时从来不劝朱柄勇喝酒,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忘记了朱柄勇的酒品。她醒悟过来后就急忙岔开话题,道:“楼上有卡拉ok,音响效果很不错,等会我们去唱歌。”
杨明拉着朱柄勇的胳膊,劝道:“别喝了,今天刘红结婚,喝多了不好,我们去唱歌。”
朱柄勇没有彻底喝醉,还有几分清醒,努力压着往上冒的酒劲,抓了一块卤鸭肉,大口地啃,含糊地道:“走,唱歌去。”
刘红放下心来,和新郎一起离开房间,招呼其他客人。
朱永清没有与朱柄勇深入接触过,对其脾气不了解,尿遁回来后兴头颇高地道:“同学们转眼毕业六七年,难得聚在一起,再喝一瓶。”
朱柄勇伸手将朱永清手中的酒瓶抓过来,道:“家门,我来倒酒,我们两个再整几拳,我就不信划不赢你。”
杨明知道朱柄勇喝醉酒的后果,急忙伸手阻挡,朱柄勇不耐烦地挥手,想把杨明的手甩开,不料挥起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杨明鼻子上。杨明用手捂着鼻子,鲜血顺着手掌迅速地滴落下来。
王桥将筷子往桌上一顿,脸色沉了下来。
杨红兵最看不惯朱柄勇,说了一句:“过分了。”
喝了酒的朱柄勇如一桶燃烧的汽油,一点火星就被点燃了,站了起来,指着杨红兵鼻子,道:“你妈的,说谁啊。”
杨红兵将伸在鼻子前的手指打开,道:“手拿开,小心挨揍。”
杨明知道事情要糟糕,急忙大声道:“我没事,我没事。朱柄勇,我们到楼上去。”
朱柄勇如一只发怒的狮子,朝杨红兵扑了这去。
朱柄勇有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粗壮,再加上酒劲大发,与杨红兵纠缠在一起,互相都挨了对方的拳头。
杨明站在打架的两人旁边,连鼻子都忘记捂住,眼泪和鼻血顺着嘴角往下流,打湿了衣襟。
王桥上前一步,将杨红兵和朱柄勇强制分开,用身体挡在两人中间。陆军拉着杨红兵,道:“斧头,算了,今天是刘红结婚,打架不好。”朱柄勇红着眼,弯腰捡起放在地上的酒瓶,还想往上扑。
王桥终于发怒了,吼了一声:“够了。”他握住朱柄勇持酒瓶的手腕,用肩膀猛抵其前胸。朱柄勇吃不住力,蹬蹬后退几步,撞在墙上。
(第二百二十八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酒品 二()
几个女眷吓得花容色变,躲得远远的。
李宁咏见势不对,赶紧出去找酒店服务员。
朱柄勇酒精上头,完全失去了理智,破口大骂,“杨明这个贱货,和你的同学一起谋害亲夫。”
王桥做为城管委副主任,一直努力维持与预算科长朱柄勇的关系,很克制自己。听到如此无理的叫骂声,火气蹭蹭上来了。等到朱柄勇再次冲过来导,他狠狠一拳打在朱柄勇腹部上,趁着对方弯腰的瞬间,拎着其衣领,猛地朝屋角沙发推去。
朱柄勇失去重心,仰天倒在沙发上。
几个酒店男性服务员涌进屋,七手八脚地将朱柄勇按住,不停地劝慰。
刘红闻讯赶回333房间,看到屋里一片狼藉,急得直跺脚。
朱柄勇拼命挣扎,无奈服务员人多,始终挣不脱。十来分钟以后,他没有了力气,仰天躺在沙发上,两眼一动不动看着屋顶。
朱永清狼狈万分,懊恼地道:“今天都怪我,不该划拳,我确实不晓得他喝了酒要耍酒疯。”
杨洪兵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朱柄勇,没有再说话。
在发生冲突时,陆军一直站在一边,此时他来到朱柄勇身边,道:“朱科,怎么样,能不能走路。”
朱柄勇闭着眼,直喘粗气。
杨明对于朱柄勇发酒疯的状态习以为常,只不过平时是在家里,今天是在公共场合。她有些麻木地抹掉了眼泪,拿了一件衣服盖在了朱柄勇身上。过了一会,朱柄勇就开始轻微地打起鼾来。
在婚礼上来了这一台戏,弄得杨明很是尴尬,不停地给陆红和几位同学道歉。朱永清在学生面前更是尴尬,给陆红说了一声,悄悄地离开了酒店。
几个同学都觉得无趣,当陆红说换个房间继续吃饭时,杨红兵道:“算了。你今天事情多,改天我们单独再聚。”
王桥也正是此意,道:“改天找个地方喝茶。”
同学们便一起往楼下走。在下楼时,组织部干部科曲科长迎面而来。陆军最怕有人知道他和王桥关系不错。见到曲科长后就赶紧拿出手机,放慢了脚步,躲在柱子后面假装打电话。
曲科长看见了这一群人,却是快步走了过来,走到近处。他看见了柱子后面打电话的陆军,朝他点了点头。
被曲科长看见自己和王桥在一起,陆军就如**时被人撞破,又如寒冬被浇了一桶冷水。他有些结巴地道:“曲科,吃饭啊。”
曲科长道:“喝喜酒,三楼的,你在二楼。”
陆军道:“二楼,一位朋友结婚。”
与陆军寒暄两句后,曲科长转过头,热情地给王桥打招呼:“王主任。你也过来喝喜酒。”
王桥到城管委报到就是由曲科长护送着前往,当时曲科长是典型的冷脸冷面。今天突然转了画风,由冷和尚变成笑面佛,还让王桥有点不习惯。
王桥客气地与曲科长打起招呼,道:“我的同学结婚。”
曲科长看着王桥和李宁咏,道:“什么时候吃你和小李的喜酒?到时一定要记得通知我。”
王桥猜到曲科长态度变化应该与邱家有关系,笑道:“那是一定的,到时肯定要请曲科。”其实他和曲科长只见过一面,关系还远没有达到请吃结婚酒的程度,这些场面话。王桥也就是随口一说。
陆军看到曲科长的态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握着手机,走近曲科长,笑道:“曲科长。今天接了几张红单?”
在组织部里,大家将结、过生日等所送的请柬叫做红色罚款单,简称红单,还经常在周一吐槽此事。曲科长情绪不错,比划了两个手指。陆军也比划了两个指头,表示自己也收到两张红单。两人就心有默契地笑了起来。
曲科长又对李宁咏道:“我先走了。外面还有人等着,改天喝个酒。”
李宁咏甜甜地道:“曲科长,我以后给你打电话,你要接啊。”
曲科长道:“其他人的电话有可能不接,小李的电话我肯定要接。”
陆军此时明白过来了,曲科长今天这个怪异的态度,肯定与李宁咏有关。他苦苦思索李宁咏有可能的来历,却是一头雾水。
出了酒店,李宁咏道:“你们等一会,我去开车过来。”她今天没有开那辆破桑,而是开了一辆警用便车,平时二哥在用这辆车,经常扔在家里。
看见李宁咏开了带“o”的警用便车,陆军终于忍不住了,悄悄问杨洪兵:“小李是什么人,他爸是做什么的?”
杨洪兵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陆军,道:“你是组织部办公室主任,消息应该很灵通啊,小李是爸爸是谁你真不知道?”
陆军道:“我为什么能知道。”
杨红兵道:“因为小李的爸爸太有名了,全昌东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陆军将“李”姓大人物在脑中检索了一遍,道:“你卖什么关子,到底是谁?”
杨红兵道:“她是随母姓,爸爸姓邱,邱老虎。”
陆军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曲科长为什么是这个态度。省委组织部选调生、城管委副主任、邱家乘龙快婿、老婆又漂亮,陆军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些苦味。这几年来,他在王桥面前总有些优越感,此时优越感就被无情地摧毁了。
杨红兵、小钟等人上车以后,陆军也要跟着上车,程惠道:“我们就不坐车了,又没有多远。”陆军又退了回来,朝车上挥手,道“斧头,下次回来说一声,大家聚一聚。”
等到把杨洪兵和小钟送回钟家以后,李宁咏道:“你猜曲科长为什么这么热情?”王桥道:“猜不出来。”李宁咏道:“春节我去给牛部长拜年,曲科长也在牛部长家里。”王桥道:“难怪,难怪。”
李宁咏道:“牛部长为人处事还是可以的,你别抱有成见。对了,有一件事情要老实交待,你和杨明是什么关系。”
“初恋。”王桥对这事没有隐瞒,原原本本地讲了当初的事情。
李宁咏对杨明有明显心理优势,也就轻松接受了此事,道:“杨明运气不佳,如果她当初勇敢一些,现在也不至于如此。”
王桥道:“我现在其实能够理解她,面对现实困境的时候,不是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