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神捕-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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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幻觉。
北书恒房间再次陷入夜的黑,李清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呈现不正常的潮红,胸膛急剧起伏,那双眼睛,更如同闻着腥味的猫,发出幽幽寒光。
李清霖捂住胸口,感受着那阔别已久的感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尾巴,被抓住了呢……”
………………
天色方亮,已经破晓。
李清霖在厕所简单的洗漱后,拿出钥匙打开下楼的铁门准备下班。
然后,他看见王凡护士,正带着三个人正站在门外,也准备开门。
“早啊。”
王护士打了声招呼,然后指着身后三人说道:“你们都熟,我也不介绍了,以后他们三个也到二楼值班,你们互相多帮帮忙。”
李清霖看着楼梯上的杨咏幸、苏富贵和钟巫娥,点了点头,侧身让开。
二楼的空间其实非常宽敞,除了五间如同卧室的病房之外,还有客厅、活动室、茶会所,和一处露天的阳台。
当然,迫于某种男人们都有的求生欲,装点着盆栽花蕊和吊篮的阳台,已经成了祝茵的独家地盘。
只有她有钥匙。
所以,即便多了三位保安,二楼依旧显得有些冷清。
远远比不上一楼的热闹。
只可惜,杨咏幸三人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欣喜。
目光中,流露出极度的自我保护,非常戒备。
除了……钟巫娥。
虽然钟巫娥跟李清霖一样,都是演技派。
但在李清霖眼中,从他眼前经过的钟巫娥就如一只偷着鸡肉的狐狸,一边窃喜、一边打探着四周。
她想学习模仿某位重度精神病患者,甚至取而代之?
李清霖心中泛起这荒诞的猜想。
一楼的事很多,王凡给李清霖说了声就下去了。
李清霖倒是成了东道主,指着一间间房间给三人介绍。
咔嚓。
李清霖介绍的时候,昨晚第一个从马桶里爬出来的那个男人光着脚走了出来。
“叶柳,昨天才回来。”
叶柳看了李清霖四人一眼,目光咄咄逼人,宛若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充满了侵略感。
他也不说话,走进活动室进行着晨练。
木桩的砰砰声,如打桩机般频繁,叶柳一拳拳出击,目光凌厉。
似乎将木桩当作了仇人
但李清霖却敏感的察觉到,叶柳踩在冰冷地板上的脚,居然有一层厚厚的茧子。
宛若某种猫科动物的爪子,柔软而无声,具有很好的隔热防寒的作用。
而当叶柳开始晨练的时候,这层茧子却又突然消失。
皮肤变得光滑而紧致,毛细血管因为散热而扩张着。
而叶柳的手每次击打在坚硬的木桩上时,便会生出一层软骨组织。
李清霖甚至看到了当软骨组织遭受撞击的时候,居然好像装满水的气球,在具有一定张力的同时。
抵消了一部分撞击!
熟悉的感觉再次从胸膛里传来,李清霖收回目光,便见杨咏幸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
杨咏幸,也发现了。
李清霖缓缓摇头,便见钟巫娥逛了一圈后,便独自下楼了。
李清霖漫不经心的跟上去。
走出了小洋楼,待到四下无人的时候。
李清霖走到钟巫娥身边,压低了声音:“凶手是谁?”
钟巫娥停下来脚步,摸了摸头,有些憨傻的笑道:“凶手,什么凶手啊?李大哥,俺们可一直呆在精神病院里的……”
呵,进入角色的速度真快啊……
李清霖目光冰冷的凝视着她,不置一言。
“噗呲!”
钟巫娥顿时一笑,眼睛弯成月弯,看着李清霖道:“你这样,是没有女孩子喜欢你的呢。”
“凶手?奴家肯定不知道呀,那么可怕的人,人家一个小女子怎么敢惹祸上身喃。”
李清霖太阳穴两边的青筋隐隐跳动,他忍住了一拳打死这个女精神病的冲动。
一个字眼、一个字眼的从牙缝里蹦出:“你骗我?”
钟巫娥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后怕的模样:“奴家怎么敢骗相公您呢,我是知道凶手是谁,但我不敢说啊!”
“他可是无处不在!”
看到李清霖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钟巫娥这才笑嘻嘻道:“不过,我知道秋山君在哪儿。”
闻言,李清霖心里一动。
“奴家曾经没经过相公您的允许,私自模仿过秋山君,但失败了。不过在一定距离内却能够感应到他的位置。”
似乎是在打消李清霖对自己的忌惮,钟巫娥反而如实说出。
那娇滴滴的模样,还真像是李清霖的小娘子。
“那他现在在哪儿?”李清霖问。
“天津火车东站。”
第91章 比我的都大()
天津火车东站
火车带着一阵巨大的轰隆声风驰电掣般地从远方冲来,机车喷出一团白雾,罩住了小树丛,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机器摩擦声。
从车底卷出的疾风,吹得树丛旋转着,像是要被拔起来似的。
火车的速度很快,千米的距离一瞬即至。
却在即将到站那刻,违背了强大的惯性,立刻降速。
到站的火车缓缓经过月台,车站内开始播放乐声,悠悠扬扬的调子回旋起伏。
李清霖一身大衣,提着小皮箱站在火车站外,身边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座城市的印象,第一个看的就是她的车站。
而李清霖却看着面前的纪念碑。
不少隧道或者车站,都会有为了纪念修建者和工人的纪念碑。
但李清霖面前的这座纪念碑上,只有一个名字。
准确说,只有一个唤作:血药的称号。
纪念碑上的雕刻也不多,只有一行字——
民国三年,青冥境修者、化石级建筑大师:血药先生,执念成真建立天津火车站于此。
李清霖看着这吞吐人流量惊人,囊括了大半个天津卫交通运输能力的火车站。
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座火车站居然只是靠一个人修建出来的。
个人的能力,居然超过了集体,甚至达到了引领一个时代发展的程度。
青冥境、执念成真……
李清霖心中默念,然后走进了火车站。
火车站很大,每个人的故事却很小。
广播声中,有还一脸稚气的年轻人持书清读,也有人浅浅地交谈几句。
当然,更多的却是粗鲁的喧闹。
麻袋和蛇皮口袋堆积在过道,散发着汗水和食物的混合味道。
李清霖就像个即将远走他乡的普通离人,提着简单的皮箱,走进了一号候车室。
“他就在四号候车厅接近出口的位置,诱饵已经出洞……”
李清霖的耳朵似乎有些痒,他随意的挠了挠。
便见他的右耳上,打着一枚软银色耳钉,被下压的帽子挡住了。
“我的车票,我的车票!小偷啊,快抓小偷!”
拥挤的站台外,一个女子慌张的踮着脚尖,在潮来潮往的人流中分外显眼。
而在人流中,一个不太高,埋着头的马甲男子则脚步匆匆的走出。
他灵活的手指好似蛛网,粘着一把镊子,朝手腕里一抛,镊子便收回了衣袖。
女子丢的不是钱财,而是车票。
扒手的目标,不单单只是贵重物品,其实往往还有车票。
而在经济普遍萧条的民国更是如此,外出的人大都是将现金小心珍藏。
要么压在箱子底部,要么贴身放在衣服夹层里。
也有的男士,也会藏在袜子、鞋底……
所以随身携带的车票,反而成了最好的偷窃目标。
若是上车时间还充裕,就二次转手卖给黄牛。
若是时间紧,干脆就高价勒索被偷的人。
报警立案反而会更耽搁时间,许多人都因此吃了个闷亏。
扒手压低了帽子,走得非常急促,而女子的呼喊声,也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
扒手,正好经过李清霖面前。
左晚晴?
李清霖认出了女子,与此同时,看到扒手就要走到车站出口了,左晚晴也用希翼的目光祈求着李清霖。
那如水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哀愁,宛若雨巷里打伞的姑娘,辗转而踟蹰。
见此,李清霖心底一软,
让开了路。
扒手用凶狠的目光狠狠瞪了李清霖一眼,亮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看见李清霖跟其他人一样,一副不愿意沾惹麻烦的模样躲远,这才洋洋得意的走向出口。
“大胆毛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敢逞凶!”
而就在扒手即将走出车站的那刻,一个本扛着厚重麻袋的窜脸胡男人大声怒喝。
窜脸胡明显有修为在身,一百来斤的麻袋直接被他扔出。
力道之大,宛若投石机,带着巨大的风声!
而他本人,更是一副急公好义的英勇模样,冲上前去!
“拿出车票!”
能在下九流厮混的人精,有几个简单的货色?
扒手暗恨窜脸胡如此的不长眼,他仿佛一只奔走的猿猴,步子不变。
但在麻袋即将砸到他的时候,体态轻盈的翻越过去。
重心降低,窜脸胡正要抬腿,扒手的脚掌上拗,恰好踹中窜脸胡的膝盖骨。
当……
窜脸胡明显有着横练的功夫,虽然被击中了关节,却只是好像打在了金属上。
扒手眼中有戾气闪过,趁着窜脸胡重心不稳的瞬间,右手从窜脸胡腋下穿过。
匕首的手把,狠狠杵在窜脸胡后脑勺上!
扑通!
窜脸胡来不及反应,便半跪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如同唢呐和钟鼓齐刷刷的回响。
而在这时,扒手的眼睛里亮起一丝不正常的猩红。
一闪而逝,如同幻觉。
然后,他的右膝顶住窜脸胡的背后,匕首抹向窜脸胡的脖子!
“住手!!”
火车站附近,一直都有警卫们巡视。
本来一开始他们看见扒手偷东西,也没当回事。
毕竟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法杜绝,牵扯到许多利益输送,警卫们也只能在大局上控制一下。
所以这个扒手也是警卫厅里的熟人了。
但若是出了人命,那事情就大条了!
然而扒手根本就不管不顾,脸色凶厉依旧。
砰!
警卫开枪了,哪怕人影晃动,有许多障碍物,但子弹依旧击中了扒手的手腕。
扒手的手腕直接被齐根打断,剧烈的震动将他整条膀子都卸下来,手臂呈现诡异的弯曲弧度。
让人毫不怀疑,这一枪若是打在人的胸膛上,绝对会炸出一个窟窿!
这,才是现实中真正的枪伤!
怎么可能出现身中数枪,还能活蹦乱跳的神剧场景!
枪声有些刺耳,但许多人只是向这里看了眼,便迅速恢复了平静。
一些好心人甚至主动拉起了窜脸胡,对那一滩的鲜血并没感到多害怕。
任由扒手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惨叫哀嚎。
能在这个世道活下来的人,若是没有一颗大心脏,早就被天天发生的命案给吓死了。
这些场面,大家都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