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都市-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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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祝福。”
…
“看吧,都说我没有把他怎么样了。”年轻的军官态度很好地一摊手,“没事,可以凑近一点检查的,绝对是如假包换的本人。”
在元岁谨慎地开口阻止之前,顾岚已经红着眼睛冲向那个以奇怪姿势呆滞地杵在原地的人,直接上手在对方所有用绷带包扎好的伤口摸了一圈,最后捧着童毕安的脸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可不可以稍微小声一点。”年轻军官小声嘶了口气,“别忘了你们两个是我以‘交易’为理由请进来的,其他人还没走远呢。”
“没事,让他俩接着哭吧,正巧证明了这位‘人质’对我们确实是比较重要,也没什么关系。”元岁看了两眼热闹,很快正色起来,“事情我们俩谈就行。”
“也好。”年轻军官看着她笑了一下,“按你们这边比较常用的说法,我现在算是少将级别,也是这里所有军人中最说得上话的。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元。少将先生,您不用这么客气的。”好久没有体验过这么正经的氛围,元岁还有点不大习惯,“总之我确实已经确认人质的安全了,您如果有什么条件,可以开始提了。但是我不能确保一定会百分之百答应,毕竟这里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您才是客气了。我刚刚听底下的人说过了,您的天赋真的是非常亮眼,让我们中的不少人都长了见识。”这位年轻的少将看起来不但没有一丝架子,甚至说起话来还挺好听的,“看起来您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吧?如果今后有机会,我还想请您以天赋者的角度谈一谈我们的军队目前建设还有什么不足呢。”
无事献殷勤一般都没什么好事。元岁心里警惕,随即试探着说:“之前为了保命,我对着你的部下下了不少次的死手,还请您见谅。”
“在这一点上,我们算是彼此彼此吧。”少将豁达地朝她伸出手,“请您相信,杀死那些孩子也不是我的本意。”
元岁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去握了握。
这个阵仗,怎么搞得像双方领导在阵前会晤,打算商讨和平解决争端似的?对面这个人在六指之中究竟有多大影响先不论,她反正是没这么大的能量。也不知道这人明明占着所有的优势,却还摆出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到底是在盘算些什么。
“冒昧地问一句,您真的是‘六指’么?”元岁盯着他深灰色的眼睛。
“您刚才没注意我的手么?”少将还是笑着问。
“母语这种东西,都是有种魔力的。您说我们的语言时的发音甚至比我认识的很多人类都标准。”元岁认真地说,“但您甚至又不是翻译。所以拥有这种水平是很奇怪的。”
“您真的很仔细。”少将继续吹捧她,“大概是因为我是混血儿,有这方面的天赋吧。”
“混血儿?”这下元岁是真的吃惊了,“冒昧地问一下什么和什么的混血儿?”
“你们口中的‘六指’,和普通人类。”少将以玩笑般的口气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连角落里一直相约抱头痛哭的童毕安和顾岚两人也扭头过来,“这样的答案会稍微让你们放心一些吗?我们确实有合作的立场。”
“不,不会吧?”元岁瞬间有种世界观被刷新的感觉,“不会有生殖隔离之类的吗?”
“这个问题你要去问医生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不过现在大家都是在人工羊水里长大的嘛,这种事情应该也不奇怪?”少将貌似是被房间里的气氛逗乐了了,“需要我把体检报告拿给你们看看吗?”
“那,那你”元岁还在吃力的消化这个讯息,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时间不多。我这次一定要见到你们这群‘天赋者’,其实是有事相求。”少将看了一眼手表,渐渐肃了脸色,“你们能不能尽快召集起一支能力较强的军队,随时准备四处支援?”
“啊?”元岁有些头昏脑涨,“什么意思?”
“我们这边最近吵得很厉害。但是看目前的情况,从你们的水上都市垮掉之后,温和派的话语权越来越少了。即使是从利己的角度出发,这也是我这种身份敏感的人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少将解释到,“换句话说,可能,过不了几天,有人可能就真的要按捺不住地对你们动手了。”
第两百四十四章裂痕()
今天的天气真是格外的好。业双双轻手轻脚地将毛毯披到女人肩上,然后慢悠悠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让阳光填满空旷的屋子。
“业小姐?”
身后的女人又发出了模模糊糊的声音。业双双赶紧回过头,不好意思地问到:“抱歉,这样是不是太亮了一点?我考虑的太不周到了是不是把您吵醒了?”
“不,没什么关系的。”女人似乎还是有点不太清醒的样子,不过眉眼之间仍是一片温和,“一文他还没有回来吗?”
又来了。业双双心里打了个突,不过面部表情还是勉强控制住了。
“您忘了”她不太连贯地复述出了某人提前让她背诵好的说辞,“他去外地帮我办事了,还要过几天才回得来呢。”
“哦对,你跟我说过的,瞧我这记性。”女人并没有产生什么怀疑,反而欣慰地补了一句,“看见你们两个最近又开始经常联系,我就放心了。你大概也是知道的,他前段时间老是想尽办法不和你扯上关系,甚至都不肯让你来陪陪我好在现在终于是想通了。”
“翟阿姨,”业双双咬了咬嘴唇,莫名觉得更加心虚了,“也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他既要忙着看店还要抽出时间来照顾您,还害的他不得不在外面——乱跑。”
这几句说辞在最后两个字以前都是绝对的真心话。业双双看着女人这几天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越来越着急。可惜翟一文在监狱里实在是蹲的太过老实,甚至一再拒绝了她要花钱替他再减几天刑的想法。
“你还是替你家里省着点吧。”翟一文盘腿坐在围栏另一侧的地板上,看上去居然还挺悠闲的样子,“反正也就是十天而已,这事儿本来又是凌夙诚那两个判的,我总要给人家一点面子嘛。再说,我关的又不冤,既然动手打了人,还是该受点惩罚的。你把我妈妈那里瞒严实就行。”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况且这也算是在锻炼你。我知道你会因此产生强烈的负罪感,觉得好像自己是拖累了我——这很好,为了今后少让我碰上这种破事,你是时候学乖点了。”翟一文满脸的无所谓,“放心吧,我以前在军校的时候,没少因为在外面犯了事儿而关禁闭,所以毕业后才会被贬去当警察的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毕竟当警察相对没那么容易送命嘛。”
确实是有理有据。业双双被彻底说服之后,自告奋勇地主动担下了去翟阿姨那里打掩护的工作。
“要不然还是我去吧。”凌夙诚在探视途中顺便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曾经露出了非常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还不知道你?你撒谎的本事比她也好不到哪儿去。”翟一文气定神闲地大口吃着牢饭,全然不顾被默认智商垫底的业双双的感受。
因为分心而平地扭了一下脚,业双双一个趔趄差点跪倒在药柜面前。
“我没事的!”她赶紧扭头先稳住明显被吓了一跳的女人,接着继续开始翻箱倒柜。
“真的没摔着吧?”女人的声音总是柔柔的,和她儿子完全不像,“我好像今天早上还自己仔仔细细地找过一遍的,药应该是真的没有了。我本来想出门买,结果刚出门,居然彻底忘记了附近的药店在哪儿你知道的,一文最近都不准我一个人走的太远,所以我只好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他走之前交代过我这件事的,我来的路上也跑了几家药店,结果居然都断了货。”业双双一边将翻乱的药盒重新堆叠整齐,一边非常耐心地和这位情绪和记忆力都不太稳定的病人交谈,“不过有一家的老板和我说了,他最近才又找人买了一批,今天下午就到,我一会儿还得去找他抢购呢。”
“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业双双笑着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我怕老板那里的生意太过火爆,这会儿就先往他那边去了。您在家里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跟我联系的。”
“现在就去?可是这才中午呀。”女人虽然情绪起伏较大,但是智力水平倒是没什么问题,很快就对她过于蹩脚的说辞产生了怀疑,“一点常规的镇定药物而已还要用抢的吗?你毕竟是女孩子,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千万别给人骗了呀。”
“阿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您继续睡会儿吧。”业双双将鼓鼓囊囊的小包跨在肩上,挥手向她告别。
其实女人并没有猜错。她确实是走在被敲竹杠的路上。
业双双走在街上,反反复复地掂量着钱包的重量,心里祈祷着那名长得就十分老奸巨猾的走私犯不要再临时加价了。
这事不能怪她没有提前做好准备。早在三天之前,她就意识到了药品的存量已经告急,但是购买的过程却非常不顺利。把城里的所有药店都跑了个遍之后,她甚至托人在临近的几个城市和小镇搜索了一番,结果也是徒劳无功。更糟糕的消息是,就在几天之前,不但常规镇静类药物的库存已经被身份不明的几伙大主顾清扫一空,就连更加常见的消炎药,乃至止痛片,都渐渐断了货源。
眼见着药品见了底,业双双思考再三,决定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非法渠道上。
于是,此时此刻,她不得不顶着初夏的骄阳,像个来接头的特务似的,贼眉鼠眼地在城市南缘的路口背着手来回踱步。
下午两点四十五。这一带最负盛名的地下商人冯老头,带着一条看上去几乎勒进肉里的金项链,潇洒地从货车车座上跳了下来,笑眯眯地冲她招招手。
“喏,您要的东西。”他摊开汗津津的手掌,露出了一小袋散装的白色药片,“钱都准备好了吧?我之后还有别的生意,咱们抓紧点。”
“怎么连个包装都没有?您别是看我年轻,想坑我一把吧。”业双双皱着眉头将塑料袋拎起一个角,手却迅速被对方用了点力拍掉了。
“做我这行的,要是敢失信于人,早被人举报一百回了。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回头直接卖给别人就是。”冯老头立刻重新将袋子塞进兜里,还一副老不高兴的样子,“你以为这东西我是怎么收来的?实话告诉你吧,这都是我从六指的城市里拼了老命偷偷带出来的!你还指望我把瓶子一起拿出来?等着被人查获是吧?”
“您辛苦您辛苦,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业双双赶紧知趣地赔礼道歉,“但您也知道,这药对于病人来说就像是救命的东西一样,我不得不谨慎一点”
“别废话那么多,你就直接说要不要吧。”冯老头装作不经意地瞄了她的包一眼,接着趾高气昂地昂着脖子伸出一只手,“马上交钱换货,或者就此告辞,你快自己选一个吧。都说了我很忙的,等会儿还有一个大单子,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慢慢扯皮。”
“行,行,您带了多少,我先都要了。”业双双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