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都市-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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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重要?你是真的傻么?凭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
“我”凌夙诚沉重地咳嗽了两声,胸膛起伏的极其剧烈,看上去似乎是很不舒服。
“算了!”振奋起来之后,元岁的语气尤其凶巴巴的,“之后我再慢慢跟您算账,总之现在我先想想办法您都伤到哪儿啦?您心里到底有数吗!”
“都不是你能在这里随便处理的伤。”凌夙诚看着她的脸,一点点皱起眉头,抬起手按在了她的额头上,叹息着说,“你烧得太厉害了。”
这是重点吗?元岁强压下胸口翻涌的怨气——以及更多略显不合时宜的喜悦,咬着嘴唇警告到:“再有下次的话,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理你的!”
“至少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就算我想,身体状况也允许我再这么胡来了。”凌夙诚刚尝试着小幅活动肌肉,眼前就又开始一阵阵发黑,“如果带着你下来的话,我就没办法像这样毫无顾忌的使用能力。”
“哦?那还真是对不起,我妨碍到你找死了!”眼泪又要开始不争气地往下掉,元岁欲盖弥彰地扭过头,很快却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掰了回来。
“放心吧。”凌夙诚虚弱地笑了笑,“这次我还算是有把握。”
“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一向记性不错的元岁瞪他一眼,捕捉到对方努力撑起眼皮的动作,又心头一软,很快缓和了语气,“算了,您先省点力气,别跟我说话,我自己碎碎念发泄一会儿就好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我能够帮忙做的事情吗?”
“没事。”凌夙诚用手背擦了擦对方脸上的灰,“只要这个时候还可以醒过来,之后就算再晕过去问题应该也不大了。”
“您暂时还是住嘴吧。”元岁的脸色又垮了下来,“您现在不管怎么解释,我都觉得越听越气。”
“吓到你了?我本来是想醒着等你过来的。”
“没被吓到才奇怪了好么?我差点以为您是真的就这么死了!”
安静地承受对方明显带着委屈的怒火,凌夙诚再次弯起嘴角,眼神却有些复杂。
“其实我也挺担心的。”他说,“担心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又只能躺在病床上‘被告知’同伴已经殉职的消息了。”
元岁胡乱抹眼泪的动作一顿,怔怔地看着他。
“我以前一直觉得,拥有这种只能治愈自己,却无法帮助同伴的天赋,并不是什么好事。”凌夙诚注视着她,声音因为虚弱褪去了平时的冷淡,只剩下略带羞怯的温和,“现在想想,是我太贪心也太天真了。”
“天真?”
“就算是有那样的能力,我也救不了他们。”尽管说着语气肯定的话,凌夙诚眼底的迷惘还是一点也没有褪去,“我的力量比我自己想象之中还要渺小而且要想真正意义上拯救一个人,也不是仅仅只需要修补他的皮囊。”
“您先好好休息,别总是乱想。”越听越觉得有点不对头,元岁冷着脸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算作小小的警告,“等等,您该不会一直把‘拯救全人类’之类的妄想当做人生的目标吧?”
这样的措辞会不会听起来太刻薄了一点?元岁顿了一下,立刻改口到:“你我都只是渺小的普通人中的一个,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再说了”
她伏低身体,贴在凌夙诚耳边柔声说到:“再说,您至少已经成功拯救我啦。”
凌夙诚在听清的瞬间想要侧过身来看她的样子,却被元岁用了点力按住了。
“人只要一直坚持活着,看来还真能碰上点好事。”在他耳边哑着嗓子笑了几声,元岁站起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时那股俏皮的样子,“再给您您的自愈能力一分钟的时间吧。我们得抓紧机会浮上去,免得跟着沉底了。”
…
“算了。”阴鹜的对视片刻之后,还是黎然抛出了台阶,“为这种事情把责任推来推去,像是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也是。”现在确实不是争论的时机。孔仲思也适时表达了配合。
“说起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黎然往斜下方指了指,“如果还要继续和那个凌夙诚再拼个你死我活,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他还活着,但是非常虚弱,应该是昏迷了。”
“昏迷?或许是吧。”孔仲思回忆了一会儿,“可能是和上次一样,他身上的最后一道安全保险起了作用。为了把所有体能集中在自愈上面,他的能力在不经过主观意识同意的情况下直接强行给他关了机。”
“是么?真方便啊。”
“连我现在死不了,也是托他的福。”疼痛愈演愈烈,孔仲思艰难地做着深呼吸,“所以别说什么再去‘你死我活’的风凉话了,我们要是还能安全离开,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除了还要想办法带着你这个拖累游出去,还有什么阻碍我们安全离开的因素吗?”黎然问的漫不经心。
“按理说,元岁应该还在这附近。”孔仲思难耐地闭上眼睛,恰好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位同伴突然沉郁起来的气场,“凌夙诚现在昏过去了,我没法使用他感应的能力,所以找不到她现在的位置尽管这个小姑娘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但是有一个意外因素在,我还是不太安心。”
“是嘛,那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黎然眯了眯眼睛,又指了指上面,“咱们的人之中,还剩另一个跑得快的。我现在可以带着你去找他汇合,兴许之后能出去得顺利一点。”
第一百八十四章依偎()
拖着身后这个分量不轻的累赘拼命往上游,元岁一手紧紧拽着通往海平面的线绳,双腿使劲儿地扑腾着。
略微缺氧的感觉令她头晕。不过更加令人火大的还是在她隐隐约约看见在海水里丝绸般扩散的血液的时候。
那是当然是凌夙诚的而不是她的。元岁在水中漂浮的杂物上接连蹬了几脚,暂时将凌夙诚绑在一边以避免他被暗流卷走,同时凭着感觉双手并用,尝试从挡在头顶的一堆东西里清理出一条足够他俩通过的缝隙。
被固定在一旁的凌夙诚没什么反应。元岁抽空拍了拍他的脸,提醒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彻底失去意识,否则很快就能喝下一肚子的海水。她现在真是既担心凌夙诚会无法控制的陷入昏迷,又担心他会趁着清醒的机会再次不要命的使用能力帮忙。
好久没体验过这样独当一面的感觉了。元岁一边憋红了脸向上使劲儿一边想。可惜按以往的经验来说,轮到她发挥实力的时机,往往都与小组处于随时可能全灭的时间段重合。
头顶的东西一点不见松动。她咬着牙,又尝试用线绳缠着它们往两边拽。
在水里根本不方便用力。更别说她本身也不算什么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好汉。元岁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正突突直跳,明确地提醒她氧气即将耗尽。
要不干脆再找块儿还没被水灌满的船体空间歇口气儿?她的脑袋转得飞快。
不行。元岁懊恼的自我否定。她此时几乎完全是顺着来的方向原路返回,沿线能够歇脚的地方应该都在她之前经过的时候就被打开泡水了,合适的中转站哪里还有那么容易找到。
就算先不提今天她的运气已经努力在超水平发挥了,也不能事事都指望奇迹降临对不对?
已经用上依靠肩膀去撞这种笨办法,元岁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变得越来越难以集中。
果然不会就这么顺利的放她走。所以这堆过来的时候压根儿没有的东西究竟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嘴里吐出几个气泡,元岁只觉得小腿一阵不受控的痉挛。
还有别的人先他们一步浮上去了呗。答案不言自明。
你要是死在这儿了,那凌夙诚多半也跑不出去了。你现在可不止背负着一条命呢!她在窒息的边缘不断告诫自己。
扑腾的腿突然被什么东西托住了。元岁忽然觉得头顶的重量一轻。
在她反应过来应该要开始破口大骂之前,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从下方传来。元岁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一束光穿过层层叠叠的障碍物来到她的眼前,随后身体变得极轻极轻,就像是一枚在秋天里干燥的树叶似的,被看不见的风托举着浮上了海面。
重新呼吸到略带咸味儿的新鲜空气时,她的第一句话是问候了某人的母亲。
“您疯啦!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元岁扒着一条浮木的边缘冲身后大吼,胡乱活动着酸痛的腿,狼狈的几次也没能成功翻上去。
湿透的额发贴着凌夙诚苍白的脸,让他看上去甚至不像个活人,而是一只冒头的水鬼。
他微张着嘴吃力地吐着气,似乎是有些说不出话,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泡在水里推了元岁一把。
元岁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弄得在台面上滚了一圈,脑子里瞬间只剩下一片天旋地转。
雨停了。深色的天空和深色的海水在远处连接到了一起,仿佛幕布将她包裹起来。元岁咬着嘴唇,又挣扎着翻身起来,终于硬是将凌夙诚连拖带拽地弄了上来。
“累累死我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如果还能顺利地回去,回去之后又还能顺利的活着我以后一定再也不在力量训练上偷懒以后吃饭都端着一个十斤重的碗来练习臂力”
没有人能够配合她的自我调侃,因为凌夙诚已经再次像具尸体似的安静躺在一边儿了。元岁咳呛了几声,伸手在他脖子的动脉上按了按,随后才放心地跟着躺平。
她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好像每一片肌肉都在以疼痛向她抱怨超量的工作。
躺着躺着,先是胸口剧烈的抖了抖,蓄力半晌之后,元岁突然半蜷着身体闷声大笑起来。
“居然这样都没死”她此时的笑声比哭声更加难听,疲倦至极的眼睛里却前所未有的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居然这样都没死!”
凌夙诚终于还是成功证明了自己这个“奇迹之子”的身份并不是言过其实,居然顺便让她这个从小倒霉到大的人体验了一把狗屎运的感觉。
“好吧还不能完全放松下来。老大这个样子久了也撑不下去的。”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感受到了不明显的摩擦感,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皮肤上有些析出的盐粒,“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向翟一文求援呢?”
没留给她太多烦恼的时间,好运之神竟然再次发功,劈波斩浪地替她开出了一条羊肠小道。
“元元岁?我他妈的还真是你?”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正在迅速接近,元岁很快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翟一文?”她惊喜地眨了眨眼睛,在看清对方脸上的伤之后又严肃起来,“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你的脸又怎么了?”
“行啊,可以啊你!”翟一文撑着木板从海水里一跃而起,真切的傻乐了一秒钟后迅速也垮了脸色,“看见这边都成了这个样子,我差点就掉头就撤了。结果正面撞上刚上岸的另几个人,模模糊糊地挨了顿打才跑出来。我想说不定你俩也还没死透呢,嘿,结果还真是。”
“挨打?你挨谁的打了?”元岁很快抓住了重点,“果然还是有人——你是不是看到孔仲思了?”
“对,真聪明。”翟一文语气虚伪的夸了夸,“要不是他也急着跑,我和莫允涵差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把命送掉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