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第4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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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一个蒙古兵眼力好得很,指着一处火光说:“你看,那个哨兵手中拿的是什么?应该是鸟铳,还有他后面,那是不是红衣大炮?”
“红衣大炮?”莫尔根睁大了眼睛,向那个蒙古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篝火的映照下,可以依稀看到在哨兵的背后有一个黑乎乎的筒子,反射出金属的光泽。他仔细看了看,有些犹豫的说:“应该不是吧,我见过红衣大炮的,比这个要大一些,而且红衣大炮不是用来攻城和守城的吗?放在这么外面,一转眼功夫骑兵就冲到跟前了!”
“也是呀!”蒙古兵也犹豫了起来,与莫尔根不同,他只是远远的见过红衣大炮,没有近距离看过,更不要说了解其威力性能了。不过红衣大炮多半是装在城墙上或者攻城用他还是知道的。他看了看问道:“莫非是虎蹲炮?还是弗朗机炮?”
“都不太像!”作为阿巴泰的奶兄弟,莫尔根的地位要比那两个蒙古兵高得多,见识也要广博的多,辽东明军常用的大部分火器他都见过,也知道其大部分战术。像虎蹲炮这种一主要发射霰弹的近距离火器倒是经常在布置在第一线,可是虎蹲炮的重量一般不会超过五十公斤,炮管的长度也不会超过四尺,而对面的那门火炮的尺寸和长度都远远超过了;而弗朗基的尺寸倒是还对的上,可是弗朗基炮通常不会摆放在那么靠前的位置,当真是让人迷惑不解。
“贝勒爷,您看那是?”莫尔根向一旁正聚精会神的研究对岸敌军的营垒布局的阿巴泰问道,阿巴泰饶有兴致的朝着手下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可能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火器,这个刘成听说娶了准格尔部的别吉为妻,准格尔人与西方的俄罗斯人、波斯人往来密切,学到几种我们没见识过的新式火器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个距离看不清楚,还是想法子过了河再说!”
“贝勒爷您要过河?”莫尔根有些惊讶的问道。
“嗯!跑了这么远一趟,总不能就在这边看看就回去了吧?”阿巴泰笑道:“不管这次谁输谁赢,这个刘成将来都是我大金的重要威胁,不乘着这次机会好好的探探他的底,下次肯定要吃大亏!”
莫尔根见阿巴泰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有些慌了神,赶忙劝阻道:“贝勒爷,太危险了,要不您在河这边等着,我带着他们两个过河,看到什么事情再回来禀告您便是!”
“这怎么行!”阿巴泰笑道:“有些东西不自己亲眼看过是不明白的,你也不用担心,这种野营设防也就那么回事,只要小心总是能找到破绽的。”
莫尔根知道阿巴泰的脾气,不敢再劝,只得暗自下了决心,若是有遇到意外,无论如何也要护得主子周全。四人牵着马匹,沿着河走了一段,找到一处狭窄处过了河,又沿着河岸往西走,只见虽然天色已黑,但还是时常有人马进出跟着,他们隐藏在暗处,偷听到进出人马与哨兵的口令。阿巴泰低声对其余三人到:“我们现在可以混进去了,你们都当心点,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慌张!”
三人点了点头,于是阿巴泰跳上马来,领着部下大模大样的喊着口令,进了军营。阿巴泰牵着战马在营中穿行,细心观察敌军的虚实。眼见的营中士卒容貌各异,多有高鼻深目,棕发绿眼,打扮语言更是稀奇古怪。阿巴泰看着不由得暗自心惊,知道这多半是西方来的,暗想这刘成从哪里找来那么多异族士兵,难道他的岳父已经征服了那么多异族小国,调兵来支援他这女婿?(。)
第十六章 浮屠()
阿巴泰想着心事,穿过几顶帐篷,只见数十名金发汉子围着火堆成一圈,或者手拄着火绳枪,或者扶着弯刀双手斧头,圈中一人盘腿坐在地上,正抱着一长柄圆盘弦乐器弹奏,圈中还有两人正随着曲声挥刀起舞,曲声雄壮激越,围观众人也随之击掌应和,兴起之时,还有人将自己的帽子挑在刀尖上转动,状若疯狂。
阿巴泰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害怕被人盘问露出破绽,暗中加快了脚步,他们出了营来,才发现不远处还有另外一处营盘,相比起方才那座营盘的喧闹松弛,这座新的营盘显得格外静谧森严,即使相距还有数百米远,阿巴泰也能感觉得到里面蕴含着的巨大力量。
“贝勒爷,这应该就是那个刘成的中军大营了吧?”莫尔根问道。
“嗯,即便不是也应该是他的本部,果然不凡!”阿巴泰看了看营盘的外观,心知很难混进去,正准备返回,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人声,赶忙打马闪入路旁的黑暗处,不一会儿便看到数十名蒙古骑兵押送着数百名青壮向河边走去,看那些青壮的打扮应该是被俘的左翼部众。待到这一行人走远了,阿巴泰低声问道:“天都黑了,你们觉得他们这个时候是去干嘛?”
“应该是嫌这些俘虏们碍事,依照老规矩‘处置’了吧?”莫尔根右手做了个下劈的手势,也难怪他这么想,自古以来刑场通常都设置在河边,要不然天都黑了,干嘛还押着这些丁壮出营呢?
“不太像!”阿巴泰摇了摇头:“看这些丁壮的样子,也不像是饿了几天饭的样子,仗都打完好几天了,要杀早就杀了,何必拖到现在,白白的浪费了粮食。”
“那是为何?”
“不知道,跟上去看看再说!”阿巴泰将马匹拴在一旁,就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那一行人的速度很慢,走了大约一顿饭功夫才来到河边,只见河边的小丘上已经堆起了一个两三丈高的石堆,数百名丁壮正将一块块石头抬上丘顶。阿巴泰看了不禁有些好奇:那刘成花了诺大功夫搞起这么一个石堆来总不会是为了闹着玩的,可这个石堆又有什么用呢?若说是炮台,可这老哈河可以渡河的地方太多了,别人看到炮台换个地方渡河就是了;若说是房屋,草原上谁把房子修在风最大的丘顶呀?
阿巴泰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小丘那边传来一声叫喊,将他从思忖中惊醒了过来,他赶忙往那边看去,只见正在赶忙的丁壮们都停了下来,纷纷跪下,就连四周担任看守的蒙古士兵也跳下马来,躬身合十行礼。
“莫非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阿巴泰心中暗喜,他赶忙集中注意力往小丘那边望去,只见一行人影走上丘顶,围绕着佛塔转圈,从寒风带来的的经文声来看,这群人应该都是喇嘛。
“这刘成在搞什么鬼?弄一群喇嘛围着石头转圈念经,莫不是要行什么厌胜之术,咒诅谁不成?”看到远处丘顶的那一圈黑影,阿巴泰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来,这刘成莫不是会什么巫术,才崛起的如此之快?他也知道喇嘛中流传有一些密术,只需做法就能不发一矢便夺取仇敌的性命,想必丘下那些丁壮就是用来行法术的祭品。而刘成在这个节骨眼上行花数百条人命这密术,其咒诅的对象已经不问可知。想到这里,饶是阿巴泰身经百战,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阿巴泰正想着是不是要冲过去破坏了这伙邪僧的密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蒙古兵的声音:“哦,看这样子应该是要在这里建一座浮屠!”
“浮屠?你敢确定?”阿巴泰赶忙回头抓住那蒙古兵的胳膊,厉声问道。
“不错!”那蒙古兵点了点头:“我有个兄弟自小便送到寺庙里做喇嘛的,他曾经和我说过,寺中若是要建浮屠,僧人是要念经驱邪的,便是这个样子。”
“是这么回事?”阿巴泰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小丘上的喇嘛们,此时喇嘛们已经停止转圈,而是站在那石堆前高声诵经,四周的青壮将士们也咏唱佛号,声震四野,颇有悲戚庄重之意。阿巴泰听了一会儿,也觉得这不像是咒诅取人性命的密术,毕竟据他所知这等密术不但要用活口血祭,而且一般都秘不示人,岂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行这等邪术的?
过了一会儿功夫,喇嘛们的诵经结束,走到一旁去了,那些青壮们便开始将石块运上丘顶,开始堆砌起来。此时阿巴泰也能看出一个浮屠的雏形,心知那蒙古兵说的不错,可是一个新的疑问又上心头:刘成干嘛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修建浮屠?阿巴泰转过头,询问那蒙古兵道:“你们蒙古人通常为何修建浮屠?”
“通常是用于安置高僧的舍利子与佛宝经卷,供寺中僧人和信士参拜!”
“那这浮屠岂不是都在庙里?”
“是呀!”那蒙古兵笑道:“不过也有在寺外的,通常是在交通便捷,人多的地方,供旅人出发前参拜求福的!也有镇压邪魔之用!”
“镇压邪魔?参拜求福?”阿巴泰被弄得如坠五里雾中,正稀里糊涂,突然听到莫尔根击掌道:“贝勒爷,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快说!”
“贝勒爷!”莫尔根笑道:“我猜这里应该就是刘成击败左翼各部的战场,肯定死了不少人,他在这里念经修建浮屠,应该是为了镇压怨灵的。”
听了莫尔根的分析,阿巴泰点了点头,这个解释倒是说得通。俗话说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刘成军虽然大破左翼各部,但估计也有些死伤,在这里修建浮屠祭祀己方将士倒也是正常。想到方才自己胡思乱想,阿巴泰也不禁哑然失笑。
“贝勒爷,既然搞清楚了,我们赶快乘着天还没亮,过河回去吧!”莫尔根看了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他虽然不是阿巴泰的亲生兄弟,但阿巴泰却是吃他母亲的奶水长大的,两人特别亲厚,名为主仆,实则兄弟,他对阿巴泰亲自渡河侦查本来就反对,眼见得时间流逝,距离天亮越来越近,不禁愈发焦急。
“不急!”阿巴泰一屁股坐了下来:“刘成这厮颇有意思,他也知道我们大军就在不远处,却还在这里不紧不慢的修建浮屠,我倒要看看这厮想干什么?”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莫尔根,笑道:“你也莫要担心,你记得我们刚刚进去的那个军营吗?刘成麾下的军队成分很杂,语言又不同,我们这几个在这里很安全的。”
“那贝勒爷您要等到什么时候?”莫尔根不禁有些急了,催问道。
“等天明了再说吧,有些东西夜里看不清楚!”阿巴泰又看了看那小丘,笑道:“我先打个盹儿,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别吵醒我,还有,你让那两个蒙古兵把马儿都牵到对岸去,免得走漏风声!”说罢,便躲到石缝的避风处,裹紧斗篷躺下了。莫尔根无奈的看了阿巴泰一眼,吩咐了那两个蒙古兵后,自己抱着佩刀在外间放起哨来。
莫尔根这几日连续赶路,饶是他铁打的汉子,此时也已经疲惫万分。方才一直与阿巴泰一起神经紧张倒也还罢了,此时一个人困意顿时袭上身来,便靠着一棵老树打起盹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突然感觉到背上依靠的老树发出轻微的震动,就好像有人在用力摇动一般,顿时惊醒了过来。莫尔根举目四顾,天色已经微明,四周却空无一人,随即才发现不是有人摇动老树,而是老树与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声,远处还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他立即意识到是有大军过来了。
“贝勒爷,快醒醒,快醒醒!”莫尔根赶忙钻进石缝,将阿巴泰弄醒了。
“有什么事情?”阿巴泰刚刚醒来便下意识的伸手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