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第3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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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骚动。但不是很大,”章惇道。
实际这是程师孟之功,一个是自发来的。一个是强行迁来的,情况终是两样。前来是带着期盼情绪来的,后者可能同样是赤贫百姓,不过会带着不满情绪。
而且强迁,留下的时间不足,有的人根本就没有安排好后面的事,就被迁过来了,一无所有。一些地方豪强不大愿意放人走,毕竟这些人全部走了。他们就缺少廉价佃农了,路上胥吏也会有一些不法行为。人数多,安排不当。还有,现在就开始敛财了,大量百姓到来,不能很好的妥善安排。天气热,人群密集,瘴疠的什么没有碰到,但碰到了疟疾,死了好几百人。后面还有。不错,两广是有许多原始的地方没有开发,但朝廷想马上建功。靠迁民一个秋冬开发出来,那是不大可能的,必须从当地组织劳力,于是当地百姓无形中增加了许多力役……等等。
很多很多的问题,朝廷也接到下面的一些弹劾,特别是那些迁得狠的地区,豪强纷纷抗议了。程师孟一看不妙,连忙到了第一线,仔细安排。都快累得趴下了,才勉强将迁民逐一安顿。然后写奏折。让朝廷徐徐徐。还好,有内藏库那边对照着。官吏也逼得不敢胡来,这才没有出现大问题。
总之,下面产生了很大的怨气,但经程师孟控制之后,这些怨气没有扩大,比王巨想的也要好。
可惜,程师孟这番努力,朝堂没有一个人能看到。
王巨也没有想到,于是喃喃不解道:“不是很大?”
“国家财政困窘,介甫公不得不为也。”吕惠卿道。
王巨听后,便没有再作声了,吕惠卿这句话说得再清楚不过。现在就是敛财,连均输法青苗法都出来了,况且是棉花。王安石这样做的用意,无外乎便是想用很短的时间将国家财政状况扭转过来,财政转好了,所有的反对声都会是浮云。
然而当真如此?
吕惠卿让堂吏沏上茶,又道:“若是明年木棉种植能达到两万顷,三万顷,那收益将不可想像。”
“吉甫兄,物以稀为贵,一旦多了,其利润就不及现在了,”王巨说了一句。三万顷棉花种下去,还能指望象去年那样一床棉被值二十多贯?
当然,在这十年内,种得越多,朝廷收益越高。
“不知道子安兄还有什么开源之策?”章惇又问道。
苏辙也放下公文,聆耳倾听,王安石的开源那不叫开源,棉花才是真正的开源。有一个几大样弥补一下,再加上节流,国家财政马上就变得满满的健康。
“子厚兄,你当真高看我了。小开源有之,比如烧酒,你会感兴趣吗?”
吕惠卿与章惇一起笑了起来,烧酒也不错,但放在一个国家来说,其盈利太少了,或者说救不了眼下之急。
但王巨也不可能会交给朝廷的,如章楶所想,在自己手中,运作多方便啦。蔗糖,那是没办法了,不然王巨都不会让内藏库参与的。然而棉花,他却是不敢进入的,这个规模太大,衣食住行,直接是衣,是第一位。况且所需的劳力很多,也不是个人能运作起来的。
然而蔗糖,他就不大情愿交给三司,天知道最后扯出什么?
其实除了蔗糖,还有一样物事,但那个物事,他暂时还不打算动手,因为会死人……
“吉甫兄,我来条例司了,得让我做什么事?”
“还真有一件事,不过要过几天吧。”吕惠卿道。
王巨在心中倒苦水,懂的,小苏在不大好说,必须等小苏下放后,才推上议程,青苗法!
不过王巨也没有坐多久,一会儿中书堂吏过来,传达王安石的命令,让他去酸枣县去看如何堀堤泄水。
很正常的一道命令,王巨却惊讶了,道:“还没有堀堤?”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相对而言,今年雨水也比较充沛。虽然王巨对京城的每道诏令都清楚,不过隐隐知道朝廷似乎束住了北流水,将黄河之水全部导向东流。
以东流的河道与堤岸,倾黄河之水,不是操蛋么?
现在没有出事,但不要弄错了,这个水不是一下子流到渤海的,从开封看到的河水,最少好几天才能入海。
这还真是大事,一旦黄河再次决堤,最少几百万贯,甚至上千万贯就没有了,得卖多少床棉被哪?
它还是指朝廷的损失,赋税,赈灾。若是包括百姓的损失,那更无可估量。
“吉甫兄,子厚兄,子由兄,那我先下去,你们慢聊,记住我一句话,不要总站在自己角度考虑问题,适当地站在对方立场去思考。那么就没有那么多矛盾与仇恨。”
实际还是说给小苏听的。
你不是“朔”人,而是四川人,没必要学做宋灿。
王巨说完了,就立即离开条例司回家,一家人都奇怪,妃儿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中书让我去黄河边有点事。”
“条例司如何?”琼娘在边上问。
“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咦?”
“假话就是很快活,基本上无所事事,真话呢,就是一通狗屁!”(未完待续)
第四一二章 掣天大树()
这个评价太过了,对于想拥护王安石变法以及想上位的人,条例司还是不错的,更不是无所事事的地方。陈平一生不过做了六件事,于是成了西汉最了不起的功臣之一。
那怕它一年休息三百天,只有余下的那一两个月在完善着几条变法,就有存在意义了。
但对于不想拥护王安石的人,包括王巨这种现在不想进入的人,它确实是无所事事的地方。
王巨匆匆骑马去了酸枣县,一见面就问道:“怎么到现在不堀?”
其实程昉临时前,王巨就用最浅显的语言,说了许多道理。
比如这个围堤的安全,为什么会决堤,其一就是水压,所以将堤坝建于埠岗上尽量于高处圈堤,减小水压与施工量。实际这个不用讲,大家都知道。
另外就是水流的冲击力,水涌到泄洪区,水位高度是一样的,但与黄河上的水不同,围内之水是缓慢流动,几乎处于静止状态,因此它对围堤冲击力不大。
当然也要小心,不能偷工减料,否则还会出事情。只要杜绝了偷工减料,就无大碍了,甚至一些堤防在漏水,都有的是时间堵起来。
另外就是对洪峰的测量,这是新学问。
于一些州县紧要河段,打下木桩,标上刻度,当成水尺。然后派人观察水位线,再用简易方法测量一下流速与流量即可以了。
河决之害,除了人为因素之外,主要就是这个洪峰。
黄河支流很多,不是来自一条河流,沿途有许多支流,但有的支流上游在落雨。有的不在落雨,因此注入黄河的各支流水流量不一样,这个无害。就怕大多数支流一起在落雨,或者一些干流。如渭水、洛阳雨量大,涌入的水流量多,导致河水猛涨,也就是王巨所说的洪峰期,那便会危险了,那时堀开泄洪区,是最管用的时间。
相信,到现在不知过了几次洪峰期。
所以王巨一见面就责怪。
程昉苦脸道:“我解释过了。可大臣们不放心,说后方就是京城,怕有危害。”
“我看看,”王巨道。有没有危害,还得看堤防,若堤防建得单薄,是会发生意外的,一旦这个堤防倒下来,那得出大事情。
他骑着马跑了一圈,堤防绝对可以。但他又再次不满地说:“为何只有这点大。”
方圆不过一千来顷,看似不小,但它杀的是黄河之水。哪里够用?
“子安,你不知道,朝廷是好心,可百姓不同意啊,他们都不同意泄水淀淤,就是这点面积,都吵得咱家头大。”
“不管用哪,”王巨道。而且他进京时刚刚从黄河乘船经过,水势咆哮如雷。这让他很担心。
“堀吧,”他又说道。百姓反对也正常。毕竟他们没有看到好处,更不相信这个泄水淀淤。万事开头难。开了这个头后,以后执行就容易了。
堀也有堀的注意事项,必须在水位平缓的所在堀堤,否则也会容易出事,但拖到现在了,程昉也早测量好了,这是一个有能力的太监。然而越有能力,这个太监的身份就越让他悲催。你一个小太监有些本事,士大夫何以情堪哪。
河堤堀开,浑浊的河水迅速冲了进来。
有的百姓趴在堤上号淘大哭,终于堀了,他们在泄洪区内的所有庄稼淹之一空。
“贺知县,难道朝廷没有赔偿吗?”
“未听朝廷有赔偿,不过泄洪区都是些薄田……”
“薄田也有收益,这个我回去禀报吧。”王巨扫了一眼堤岸上的人群,没有钉子户,一听要堀开河堤,一个个全部离开泄洪区了,这是天上之水,朝廷铁了心要堀,能不撤吗?
不过面积终是不小,一千多顷,直接与间接受影响的百姓就达到了两千多户,至少有一千户百姓就靠这薄田得活的。
“贺知县,你再解释一下其意义,我回到京城后努力让官家拿出一些钱粮补偿,今年有些损失,然而明年就可以得到许多沃土耕种,收益远大于损失,这样民心始安。”
“下官这就去做。”
“程备使,你也做错了,为何不向百姓解释,这一条很关健哪,不然若有一两个敌仇你的人煽动,百姓未看到实益所在,闹将起来,好事也变成了坏事。”
“子安,咱家都以为堀不成了,哪里想到劝说百姓。”
“这一条真的重要,”王巨道。这句话乃是好心,王安石所谓的农田水利法,乃是王安石变法中最让人称道的变法之一,然而实际当中没有那么容易,比如郑亶在两浙就因为豪强的阻拦而失败了。主要成功的地方就在河北,而河北能成功主要功臣就是这个太监。但最后他的下场未免太不公道。
“最好还是子安你来,咱家真不行哪。”
“让我一辈子主持水利,我无所谓,官家会同意吗?回京吧。”王巨又说。
堀也堀了,安抚的事还是交给酸枣县的官员来做吧,程昉呆在这里也无益了。
王巨说着,就骑马回去,甚至没有观察河面水位的变化。
没用,暂时会杀一下河水,然而只要上游的河水源源不断而来,不久河水水位就会还原。想要真正杀住河水,就得如他奏折上所写的那样,须设二十个蓄洪区,平均每个蓄洪区面积平均达到五百顷。这样在每一波洪峰到来时,不停地泄洪蓄洪,才能勉强杀住河水。特别是现在朝廷将河水全部束于单薄狭浅的东流,须设的蓄洪区面积须更大,才不会出事。
仅靠这一个蓄洪区,不管用的。
于其指望它能杀河水,还不如指望它会得到一些不错的淤田!
王巨回到京城,立即将情况写了一篇奏章,送到了中书。
于末尾刻意说了京畿百姓二字。无奈,王安石是钻到钱眼里了,即便是免役法。还是敛财的,农田水利法也莫要说得多高尚。它在王安石心中利民是为辅,利国才为主!
这些百姓全是京畿百姓,属于开封府的百姓,要不要安抚,王相公,你看着办。
奏折递到中书后,王巨就送小苏了。
速度真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