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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暴君刘璋-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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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件小事引发的变革

碧水清波的长江水面上,江浪一波一波倒卷,一条条艨艟快船向荆州水军的楼船逼近,在一箭之地绕着楼船快速环形,向楼船上射入利箭,楼船上的荆州水兵刚从女墙箭孔瞄准,快船已变换方位,逃之夭夭。

箭雨如蝗,狠狠钉在女墙上,楼船女墙防御力很强,快船射入的箭支基本被木窗所阻,荆州兵伤亡甚少,但是封闭全部木窗后,长浆手不能正常划桨,楼船前进受阻,甚至因为船桨划行不均,再加上江浪,高大的楼船在江面摇摇晃晃,几欲翻船。

“岂有此理,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水贼,胆大包天竟敢袭击我荆州水军战船,啊……”

蔡中看着外面的水贼破口大骂,却突然脚下的船一个猛晃,差点栽倒在甲板上,身边几个荆州兵急忙扶住。

在远处的一艘黑色楼船船头,一名身穿锦衣的黄脸大汉和一名面色白净一脸戾气的书生迎风站立,两人远看着快船用狼群战术缠住荆州水军,粗豪的大汉对书生道:“卫统领,甘某真是服了,甘某做水贼这么多年,还从来不敢与水军正面对抗,更别说号称天下第一的荆州水军。”

两人正是锦帆贼甘宁和洞庭湖水贼之首卫温。

甘宁面色平静地看着那些荆州楼船应付乏力,被困在江心,被江浪颠得七晕八素,淡淡地道:“机缘巧合罢了,甘将军同样可以做到,每逢三月雨季将至未至,云梦泽湖水就会倒灌,湖口江面就会起大浪,而楼船过于高大,不适合在风浪中前行,再加上这批荆州水军船载过轻,所以才会被风浪颠簸得没有还手之力。”

楼船至少两层,一般三层,高的有五六层,过于高大导致重心不稳,一般楼船只适合在平静的江河航行,遇到风浪一般都折回港湾,否则很可能发生整船颠覆,历史上无数著名的楼船遭此厄难,这也成为楼船的最大缺陷。

荆州水军之所以为天下第一水军,不止是水战熟练,还因为战船也是天下第一,荆州楼船船底,都在前代楼船的基础上加了滚轮旋叶,可以大大增大风浪抗力,所以荆州一代的水贼,基本都不敢打劫官船,即使在风浪中水贼的快船也不是荆州楼船对手。

但是蔡中史上第一倒霉,楼船远航一般都考虑了载重因素,可这次为了尽量多的运送粮食,船只其他载物甚少,卸掉粮食以后,战船可谓“身轻如燕”,跑是跑得快了,可是抗风能力差了一大截,本来如果到公安接了人,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谁知道会半道被文聘“打劫”了。

现在楼船上除了水手和少许士兵,几乎没有他物,顺江而下,又正赶上洞庭湖潮汐,卫温常年为水贼,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时机哪能放过,本来集结船只要去洞庭湖接樊梨香的,正好收缴了这批荆州战船。

甘宁看着看着,有些担忧地道:“卫统领,这些楼船防御严密,而且看起来荆州水手操控船只熟练,一时半会也翻不了,我们怎么拿下这支船队?”

“我在等他们筋疲力尽。”卫温静静地道。

这样大的风浪,高大的楼船又吃不了水深,水手要想把船开平稳了,是一件很耗力气的工作。

“那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甘宁一下子有些急了:“主公可是叫我去接樊梨香姑娘的,这样耗下去,要是樊梨香姑娘有个好歹,我无法向主公复命。”

卫温轻声一笑,神色淡定从容,背负着双手,一身青衣随江风翻卷。

“兴霸不必着急,樊梨香我认识,是个机智而且心狠手辣的女人,在进入荆南前,她和她父亲樊常路过云梦泽,曾经被一伙水贼抓住过,樊梨香便借那水贼头领轻薄于她的机会,把水贼头领杀了,还带着她父亲逃出了贼岛。

我受那股水贼请托,亲自带人把她父女抓住,樊梨香可能认为她父亲勇猛过人,挑动我与她父亲比武,只道比武获胜,就要我放她们离开,我答应了,只可惜她高估了她父亲的武艺。”

“哈哈哈。”甘宁哈哈大笑,赞道:“卫统领武艺超群,甘宁甚是佩服,只是甘某没想到卫统领这样处变不惊的人也会上一个小姑娘的当,莫非是卫统领看上了她的容貌?”

甘宁平生嗜武,少年深山学武,艺成下山后多与武者切磋,遇到卫温也是心痒难耐,便找卫温比试过,比试结果是各有千秋。

卫温的武艺远在甘宁之上,但是却是身法多于威势,甘宁自觉得,如果是万军丛中,自己一定比卫温强,但要是单打独斗或想杀一个人,卫温要远强于他。

远处杀伐声不绝,箭矢嗖嗖抛射,楼船快舰激斗于风浪之间,卫温嘴角淡淡一笑,轻出一口气,平静地道:“当时樊梨香已经挑动得我的那些手下鼓噪不已,都等着看我与樊常的比武,如果我不比,那不只是面子问题,还关系到我在岛上的威望,那时候,我刚十五岁。”

甘宁一下子明白了,那时候卫温才接下父亲的旧部不久,如果不能竖立威望,很可能驾驭不住那些老水贼,所以卫温并非意气用事,而是不得不为,这时候甘宁也不禁佩服樊梨香的机智和能耐了。

卫温顿了一下,叹口气继续道:“虽然我比赢了,但是我还是放了他们父女,因为我从这件事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之前一直觉得水贼就该凶悍,就该热血澎湃,敢杀敢冲,让别人一看到就感到一股凶恶煞气,才能在水贼遍布的云梦泽立足。

但是那时我发现我错了,樊梨香一条小小的激将计,就让我的那些凶悍部属上了当,以致于本来可以毫无顾虑杀掉两父女,变得阻碍重重。

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把我的部众训练成没有血的水贼,遭遇任何情况都能处变不惊,而一旦听到命令,就会悄无声息地冲上去,用静默而凌厉的动作完成任务,因为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不必要的。”

甘宁又看了一眼站在卫温身后的水贼,虽然穿着都朴实无华,却个个沉静异常,仿佛没有看到前方的大战一般,但双目却炯炯有神,而在进攻荆州水军以前,甘宁感觉到卫温的所有部曲都是这样。

静若孤坟,动如幽灵,难怪卫温的部众虽然不多,却能纵横江河。

甘宁这才发现,那些进攻楼船的水贼,呐喊的都是自己的锦帆部众,喊的凶,却无论驾船还是射箭,技术都远远不及卫温的水贼,反而是那些无声的幽灵,给了荆州兵最大的震慑。

第一百五十七章 没有王法

甘宁突然觉得有些汗颜,转移话题不成,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对卫温道:“卫统领,我们真的不救樊姑娘了吗?这可是主公的军令。”

卫温淡然道:“如果她连那些荆州兵也对付不了,那我真是看错她了,也不值得刘皇叔千里迢迢派船相迎,甘将军尽管宽心便是,倒是甘将军如果能为刘皇叔组建一支水军,刘皇叔必然对将军刮目相看。”

“水军?”甘宁疑惑,指着那些荆州楼船道:“卫统领是指缴获那些战船吗?不瞒统领,我们益州除了我这支锦帆水贼改头换面,没有一个水兵,造船容易,训练水兵却难,即使有了这些战船,也建不出一支水军。”

卫温静静地看着前方,天高江阔,沉默了许久,甘宁不知他在想什么,卫温良久缓缓道:“水兵会有的,云梦泽到处都是。”

卫温的这句话太没头没尾,甘宁一时没明白过来,要说是洞庭湖那些水,卫温自己就是洞庭湖水贼,而且是洞庭湖水贼名义上的统领,岂肯让那些水贼投诚益州?除非……

甘宁突然想到一个答案,脸上浮出惊喜之色,急问卫温道:“莫非卫统领愿意投效主公?”

身为长江一带第一水贼,甘宁从来目中无人,但是却对一直不出水,还能控制整个洞庭湖的卫温佩服不已,自然希望卫温能加入益州,那样的话,益州自建水军就不是全没有希望了。

卫温看了一眼前方战况,却没有回答,撂下一句:“今晚这些战船就是我们的了。”转身回了船舱,身后水贼默默跟随。

洞庭湖岸,樊梨香与跟随自己的数十名士兵站在山丘顶上,山风凛冽,面前碧绿的洞庭湖水一望无际,士兵们探头探脑地望着远方,眼中全是渴求,但是除了泛着波浪的湖水,什么也没有。

他们已经被王威的上千荆州兵追了一天一夜了,荆州兵断粮,即将全军覆灭,自然深恨将他们陷入如此绝地的樊梨香,王威暗中发誓,一定要拿住樊梨香,将这个贱女人碎尸万段,这样自己就算死了,才能够瞑目。

荆州兵就在后方,一曰一夜的奔逃,樊梨香和手下的士兵都已经筋疲力尽,再也走不动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洞庭湖上有船只来接应他们。

可是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湖面和偶尔跃出水面的鱼砸出一圈涟漪。

“小姐,你不是说一定会有船只来接应我们吗?为什么我们等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王威的兵马马上就要到了,我们怎么办?”

陈应身上都是蒸干的汗水,脸上被污的发黑,一条条汗液留下的痕迹像几天没洗脸了一般。

樊梨香望着湖面沉默不语,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但是陈应分明看到樊梨香白皙的粉拳在慢慢捏紧,显示着主人内心的翻腾。

“要不我们背水一战吧,当年韩信一万老弱病残战败十几万赵军,我们怕王威何来?”

一名手拿开山大斧的将领粗声嚷道,一斧头劈在一块山石上,石头立刻被劈成两半,此人乃零陵一杀猪匠,零陵被严颜攻下后,便随着严颜加入了川军,后来留守零陵,四郡投降时跟着投降,辗转到了樊梨香麾下。

樊梨香轻出一口气,她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玩点心计还可以,指挥军队那是一窍不通,别说韩信,可能连陈应也比不了,一直困在这里必死无疑。

可是现在想要撤退,必定撞上王威,非死不可。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樊梨香皱眉想着应对之策。

“刘璋,不要让我知道你并没有派人来接我。”樊梨香望着远方,眼神中透出凌厉的光芒。

火红的夕阳照的山川与湖面一片金黄,一名老者和一名少女从樊梨香对面山中小道下山,老者手里提着一只兔子,背后背着硬弓和箭壶,少女背后一个小背篓,里面装的是一些野菜,手里奇怪地拿着一束艾草。

想来是两爷孙从山中打猎回来,樊梨香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带着士兵径直下了山丘,在山路出口拦住了爷孙两的去路,爷孙俩刚还有说有笑,一看到一大群士兵围上自己,那名老者惊恐不已,少女一愣之后,倒淡定从容。

“小妹妹,这是你爷爷吗?看你们相处这么融洽,是不是相依为命很多年了?”樊梨香和蔼可亲地对那名穿黄衣的少女笑眯眯地说道,就像一个可亲可敬的大姐姐一样。

少女警惕地望着樊梨香,脸上明显带着不满,哼道:“你才多大,叫我小妹妹。”

樊梨香诧异地看了少女一眼,自己身后的士兵虽然不是虎狼之兵,但狼狈逃了一曰一夜后,那颓废拉碴的摸样,也抵得上穷途末路的野狗,被这样一群人包围着,竟然还能面不改色,还顶撞自己,当真是乡下的丫头无知无畏。

樊梨香向身后士兵使了个眼色,眼光落在少女的爷爷身上,刑道荣立刻带着士兵向老者扑去,那老者看来常年行猎有两下子,可也不是刑道荣对手,一斧头就把老者拿出的硬弓砍成两段,弓弦崩开,打的一名士兵鼻青脸肿。

“你们干什么?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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