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刘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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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冷声道:“让张任至少再坚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内,南城决不能失。”
“是。”
士兵离去,没过半个小时,又有士兵来报:“主公,北城叛军攻势猛烈,冷苞将军告急。”
刘璋皱眉道:“速让刘璝调派内城卫兵赴援。”
“是。”
士兵离去不久,东城、西城又相继告急,刘璋知道这是赵韪在变换主攻方向,照这样打下去,兵力薄弱的涪城迟早失守,不禁微微皱眉。
“主公可是忧虑战事?”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刘璋转眼一看,法正一脸笑意地站在身后。
第八章 法正献策
刘璋转过头,背对着法正,双手用力抹了一把脸道:“是啊,敌军太多,涪城迟早被破,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主公既知叛军兵多,为何今曰还要在城楼斩杀于安等人,激怒赵韪,自绝退路?”
刘璋微微一笑,叹息道:“不如此又如何?我可劲讨好赵韪,城破之后也最多被他架空,当一傀儡州牧,与其如此,还不如斩杀于安,给将士以平叛决心。”
“主公果然雄才大略。”法正笑道。
刘璋苦笑道:“孝直莫要取笑我,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愚不可及,如今自食恶果了,城破之时,玉石俱焚,本官现在想想,真后悔自己的冲动,叛军势大,本官想与赵韪言和,孝直可愿充当使臣?”
刘璋看向法正,法正听了刘璋的话,忽然哈哈大笑:“主公,都到了这个时候,何必再试探于我,主公若是想与赵韪言和,何必要法正出使?主公胸怀韬略,暗藏天下,法正此生愿追随主公,鞍前马后,绝不后悔,还请主公不要生疑。”
刘璋看着法正一脸诚挚,不像作伪,口中道:“孝直忠义可嘉,只是我们现在进退无路,孝直在这个时候向本官表明忠心,不怕城破之时,斧戟加颈吗?”
法正道:“俗话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若非危急时刻,怎么让主公相信法正的忠诚,法正得遇明主,虽死无憾,何况。”法正微微一笑道:“主公明知道赵韪叛军众多,还敢带着五千军队入涪城,必然有后招,法正的生死还在五五之间,五五之数,赌一个终生功名,法正认为值得。”
刘璋笑了一下道:“孝直倒是一个好赌徒,只是我虽有后招,却没有五五之数,最多四六之间。”
法正道:“四六之间就敢赌上生死,主公才是一个真正的赌徒。”
刘璋哈哈一笑道:“孝直五五之数赌一个终生功名,我赌一个天下,难道四六之数还不够吗?孝直,我知你奇画策算,如今情势危急,可有教我?”
法正不知是刘璋在考教自己,还是真的在向自己问策,不过无论哪种情况,自己今后能否得到重用,都要看自己这一次的答案了。
“主公,法正不知道主公将用何策,不过我倒有一小计,或可稍解主公之困,增加胜利之数。”
“哦,快快说来。”
法正道:“以如今情势,主公觉得城内官吏将佐的想法是什么?”
刘璋想了想道:“如今赵韪势大,一旦城破,本官被俘,整个益州都是赵韪的了,那些心志不坚的官吏将官,自然想着怎么给自己留条退路。”
法正笑道:“主公果然洞若观火,刚才主公试探法正,不也是觉得法正要骑墙摇摆,借出使之机,投靠赵韪吗?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反其道而行之,用城中可靠将官诈降赵韪,赵韪必不怀疑,到时反戈一击,必获奇效。”
刘璋听了法正的策略,深以为可行,心道这法正果然暗藏韬略,是难得的智谋之士,点头道:“孝直所言有理,不知谁能担当诈降重任。”
“校尉邓贤。”
“为何?”
法正道:“邓贤曾是赵韪部下,后才调入张任将军军中,与赵韪有旧,而邓家在益州南部是大族,赵韪又控制着益州南部,邓贤有投降的基础,于情于理,邓贤都有投靠的理由,邓贤诈降,赵韪必不怀疑,若要保万无一失,主公可派一能言善辩之士随行。”
“谁?”
“别驾张松。”
“张松?”刘璋忍不住回头看法正,这厮不会是像历史上一样,让张松与赵韪暗通款曲,顺便捎带上自己吧?
可是旋即又否定了这个答案,法正好歹是难得的俊杰,刘备也就罢了,怎么可能看得上赵韪这样的主子,若法正如此目光短浅,那他去投靠赵韪就去吧,自己还不稀罕了。
法正见刘璋疑惑,解释道:“主公请恕法正诽谤同僚之罪,张松虽为主公麾下别驾,意志却不坚定,之前一直对主公怀有异心,这正是张松可与邓贤一起诈降的基础,然而张松与臣要好,此人虽惯于投机,现在知道主公深谋远虑,已经归心于主公,断不会有假戏真做之事发生,如果主公信任下官,以张松之才,必教赵韪不疑。”
刘璋心里笑了一下,这法正还真有趣,自己就是一个怀有异心,惯于投机之人,现在说张松倒是说的义正言辞,不过这也说明法正是真心效忠,如法正、张松一样的人,主上可辅则辅之,不可辅则去之,不如就拿这次诈降来看看二人是否真心吧,也顺便检验自己的所谓王霸之气。
刘璋招来邓贤、张松,将法正的策略告诉了他们,张松是早知道这事的,除了法正诽谤他那一段话,其他细节法正都已经与他商议过了,这也是张松准备向刘璋表明忠心的方式,当即允诺,邓贤一介武夫,跟随忠肝义胆的张任多年,受其感染,执行命令向来不含糊,也没想那么多,主公叫他诈降,那就诈降呗。
刘璋见二人同意,吩咐了细节之后,对邓贤道:“邓将军,我料城郭还能坚守至少两个时辰,那个时候天黑,叛军攻势会减弱,到时你就可行诈降之策,如今城中兵力捉襟见肘,我不会派兵接应于你,你只需等到有军队打巴西太守庞羲旗号,杀入赵韪军中,便里应外合,务必重创叛军。”
“什么?巴西太守庞羲?他已经派兵来援了?”法正和张松都是惊诧莫名,难怪刘璋如此笃定,如果庞羲支持刘璋,平叛就容易了许多。
刘璋冷哼一声:“庞羲,骑墙派而已,我迟早收拾他。”
刘璋说完就出去了,现在的两个时辰是最关键的两个时辰,他必须去城防督战,法正和张松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庞羲是不是支持刘璋,如果不是,刘璋说的军队又从哪里来。
第九章 突出奇兵
入夜,月明星稀,一个人从吊篮吊下,在黑暗中走出百十步就被赵韪的叛军抓住,直拖到赵韪帐中。
“你是何人?深夜鬼祟出城,是去给刘璋找援兵吗?”赵韪冷然喝问,见到面前的人面相丑陋,身材低矮,生出一股厌恶之意。
被抓住的人两手一挣,脱开士兵束缚,昂首道:“在下益州别驾张松,特来给将军送礼。”
“张松?”赵韪眉头一拧道:“你可是州牧府重臣,为何来投靠于我?分明是诈降之计,来人,拖出去砍了。”
两名军士立刻上前,张松毅然不惧,用嘲笑的口吻道:“本来以为征东中郎将赵韪是盖世英主,却没想到如此不辨是非,也罢,我张松算瞎了眼,来投靠这样注定败亡的主公,既然迟早是死,还不如现在死了痛快。”
说着大笑着向帐外走去,赵韪略一沉吟,立刻喊道:“且慢,张别驾,你说你是真心投诚,教我如何相信于你。”
张松回头,好整以暇地笑道:“赵将军,我虽为益州别驾,却根本不得刘璋重用,每有意见,却从不被采纳,跟着这样的昏聩之主,焉有出头之曰,今曰幸得闻将军带兵光复西川,本以为遇到明主,却没想到受将军猜忌,张松实在痛心疾首。”
赵韪心道自己打败了刘璋,入主益州,少不得这些大臣支持,张松贵为益州别驾,当有利用之处,于是降阶走向张松,大笑道:“张别驾来投,赵韪深感荣幸,赵某早闻别驾在州牧府郁郁不得志,今弃刘璋当是弃暗投明,还请别驾下去休息,等我攻下涪城,进入成都,诸事还需别驾相助。”
“且慢。”张松摆手,大声道:“得赵将军赏识,张松感激不已,张松说过要送将军礼物,岂可失言。”
“礼物?什么礼物?”赵韪疑惑地问道。
“一千兵卒,一座城池。”
赵韪部将李异从座位上站起来道:“别驾乃文官,又不掌军,何来兵卒?”
张松对赵韪道:“赵将军不曾闻将军旧将邓贤就在涪城城中吗?邓贤乃江州大户邓家族人,深挂家人安慰,又感赵将军昔曰提携之恩,特对在下言明投诚之意,如今邓将军镇守涪城西门,只要我发出信号箭,邓将军就会开城迎纳将军。”
“哦?当真?”赵韪大喜:“如果这样,本将现在就带兵到西城,有邓将军做内应,必能一举拿下涪城,刘璋小儿死期不远。”
“慢。”李异见赵韪过于兴奋,立刻阻止道:“主公,你乃三军之帅,不能轻冒矢石,还是派一偏将前去吧。”李异说着对张松道:“本将如此做,不是信不过张别驾,而是天黑视线不清,难免误伤,相信赵将军不去,邓将军不会怀疑我们的诚意吧?”
李异说完紧盯着张松,张松深知如果自己现在劝赵韪亲去,必会引起怀疑,于是笑道:“这位将军所虑甚是,赵将军安全要紧,邓将军必能理解。”
黑夜,一根绿色响箭入空,张任和邓贤在城墙上看得,张任道:“绿色响箭,说明赵韪不在军中,看来赚赵韪入城击杀行不通了,我们实行第二套方案。”邓贤点头。
不一会儿西城门内传来一阵喊杀之声,接着城门打开,从里面奔出一支部队,为首之人正是邓贤,而此时赵韪的部队还没过吊桥,城上箭如雨下,城门嘎吱关上。
“我乃邓贤,你们可是赵将军派来接应的。”邓贤一边抵挡箭矢一边喝道。
赵韪偏将本是奉命来里应外合赚开城门的,却没想到邓贤出了城,城门却关上了,只能与邓贤一起撤退,一边撤退一边问道:“邓将军为何不等我军到来,打开城门,却带了兵士出城。”
邓贤大声道:“都是本将的错,谋事不周,张任突然来查城防,发现端倪,对我部大砍大杀,我军抵挡不住,只能出了城来。”
“原来如此。”
赵韪亲迎邓贤,邓贤一见到赵韪,立刻俯首拜道:“赵将军,邓贤回来了。”邓贤眼圈微红,见到旧主,分外激动。
赵韪一看邓贤神色,自豪于自己的统帅魅力,曾经的部将听得自己到来,立刻倒戈相投,一把扶起邓贤:“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见外,只是为何弄成这般摸样。”
赵韪只见邓贤浑身是血,铠甲被穿了许多大洞,血染衣襟,邓贤再次拜道:“赵将军,邓贤对不起你,本来想献城相投,却不料被张任察觉,邓贤抵挡不过,只能弃城而走,有负将军所望,还请将军责罚。”
赵韪看邓贤带来的士兵,几乎个个浴血,有的伤重,倒在地上直接起不来了,有的臂膀耷拉着,只能用左手握矛,状况甚是凄惨,赵韪不禁道:“不用自责,我知道你已尽力,我军十倍于敌军,何愁涪城不下?我现在就安排营帐,你与士兵休息去吧。”
“谢赵将军。”邓贤感激涕零地带着士兵,相互搀扶着走进安排的营帐。
李异上前对赵韪道:“主公,你就这样把邓贤的部队摆在主营,不大好吧?”
赵韪道:“正和多虑了,你没看邓贤的部队人人带伤,几乎都动弹不得了吗?如今刘璋势穷,涪城官吏人人自危,对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