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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越南1954-第35章

小说: 越南1954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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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车刚开出几十米,三辆摩托车和一辆轿车跟了上去,他不慌不忙付完茶钱,带着范清忠下楼钻进另一辆轿车。

    当他们追上前面一辆轿车时,只见李家车停在“新上海贸易公司”门口,司机正在对面炒粉店吃炒米粉,姓的刘应该在里面跟人谈什么生意。生怕惊动目标,他朝前面的兄弟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跟踪监视的人全散开了。

    这一等,等了近二十分钟。

    范清忠感觉不太对劲,回头一看,赫然发现本应该在米粉店里的李家司机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阮山也意识到上当了,拔出手枪,冲下去一脚踹开新上海贸易公司大门,用枪顶着被吓了一跳正傻看着他们的一个职员额头,气急败坏地问:“人呢,刚才进来的人呢!”

    “什……什么人,先生,您……您找谁?”

    “刚才进来的那个,白衬衫,打领带,提一个黑色皮包,老实交代,小心老子嘣了你!”

    他凶神恶煞般地质问,范清忠则带着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搜查。

    职员吓得瑟瑟发抖,哭丧着脸哀求道:“别……别开枪,我……我想起来,刚才是进来个人,说……说是借厕所,我们……我们在算账,我们没注意,应该早走了。”

    这时候,范清忠从里面走出来,愁眉苦脸地汇报:“山哥,有后门,姓刘的早跑了。”

    怕什么来什么,搞到最后还是打草惊蛇。阮山怒火中烧,打开枪保险咆哮道:“你们一伙儿的,老实交待,他去哪儿了?”

    七哥有交待,在堤岸不能随便开枪。就算要干掉这个家伙,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

    范清忠急忙提醒道:“山哥,他不是潮州帮的。”

    很多人知道五帮会馆,以为堤岸华侨都是广府人、潮州人、客家人、福建人和海南人,其实不然。

    这要从1807年说起,当时在越华侨众多,语言不通,不好管理,嘉隆王便准允按籍贯、语言由华侨自己分帮管理。

    于是产生了漳、泉、潮、广、惠、琼、徽七府,以及福建、广肇、潮州、客家、海南五帮,俗称七府五帮;1834年又准允每帮设正副帮长,管理华侨内外事务。直到二战结束后法越当局才要求成立中华理事会,试图通过一个半官方的社团管理堤岸华侨。

    漳、泉、潮、广、惠、琼、徽七府早并入五帮,但由于历史原因和中国连年战乱,一些不隶属于五帮的华侨陆续成立各自的乡帮。

    明朝之前来越的华侨与本地人通婚,几代传承下来与本地人已经没什么区别,本地人叫他们“明乡人”,五帮由于其没能保持传统又不接纳,他们便自发成立了“明乡会馆”。

    一些来自上海、江苏和浙江的华侨,因为语言习俗等原因无法融入五帮,于是抱团取暖,自发成立“三江帮”。

    平川派是通过各帮帮长收税的,哪个店面、哪家公司属于哪个帮,阮山一清二楚。

    想到三江帮的人比海南帮更少,属于华侨区的边缘人群,与潮州帮没什么来往,只能放下枪头也不回地走出贸易公司。

    就在他气冲冲带着人准备去抄李家木厂和货仓之时,逃出虎口的刘家昌正坐在一条小渔船里,同接应他的王康复、王晋鹏、顾平春、顾采莲等人说说笑笑。

    “不用问,他们肯定奔木厂和货栈去了,可惜晚了一步。不想搞得天怒人怨,只有老老实实鸣金收兵。”

    大少爷当家之后不是“转型”,而是“大收缩”。

    能卖、能转让、能脱手的产业全部出售、转让、脱手,这些天看上去风平浪静,事实上木厂、货栈和堤岸的几十个铺面全部卖给了感兴趣或急需的人,李家在堤岸的产业只剩下一套五进大宅和秘密盘下来打算开银行的房产。

    王康复越想越可惜,靠在舱边唉声叹气地说:“木材一下子变得这么好销,如果能缓几天就好了。剩下一万多方,全便宜了王老抠。”

    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刘家昌忍不住笑道:“康复,知道木材为什么那么好销吗?告诉你吧,是少爷想的办法。那些人把木头买去不是做家具,是做木箱,专门打包装运机器的木箱,就跟出口包装箱差不多。这边下好料,打铁街那边采购点铁皮,带上钉子,运到河内海防就能用。”

    “刘先生,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顾采莲疑惑地问。

    “当然有,一是积压木材脱手了,并且没亏;二是河内海防那些机器需要我们帮着拆,我们帮着运。人工费、船运费、装卸费,一分不会少。我家老头子这些天就忙这个,要拆运的机器太多,连大中华客货轮去新加坡的班次都取消了。”

    生意全没了,一下子变成闲人,顾采莲真有些不习惯,低声问:“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刘家昌点上根香烟,优哉游哉地笑道:“去头顿,吴家帮我们在那边盘下一栋大房子,原来是法国人的度假村。在海边,出门就是沙滩,听说风景非常好。先去休息几天,等香港的老师一到就参加培训。”

    “培训多长时间?”

    “培训到能通过考试为止,不光你,我也一样。”

第四十六章 省事了!() 
使馆太引人注目,住在使馆行动也不方便。

    兰斯代尔通过吴廷瑈在边城市场西侧,租下一栋法国人留下的二层带花园的小楼,并通过中情局西贡站电台,与中情局副局长卡贝尔取得联系。

    获得授权和经费后,他立即召集曾在菲律宾麦肯利堡安全训练中心担任教官,负责教授反游击、反叛乱和心理战的老部下布置任务。安排人尽快北上与那里的天主教民兵接头,安排人招募并组建由越南人组成的行动小组,安排人与各教派军阀秘密联系,同时安排人制定法军撤离北越之后的破坏计划。

    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工作刚展开几天部下就联系上一个中间人,可以通过这个中间人联系上骁勇善战的郑明世。

    “伙计们,行动一定要保密,绝不能让我们的法国朋友知道。那郑明世杀了他们的司令官,他们恨郑明世甚过越盟。如果泄露出去,他们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报仇,或许连我们都很难全身而退。”

    一个少校补充道:“同样不能让和好教知道,情报显示他们与郑明世有矛盾,两个防区经常发生摩擦。”

    兰斯代尔放下材料,信心十足地说:“他朋友真不多,所以我们成功几率非常高。”

    “上校,我尽快制定计划,我想我们可以扮成法国人秘密出城。”

    “这是你的工作。”

    他拍了拍老部下肩膀,侧身问:“贝恩,你这边进行的怎么样?”

    一个中尉从皮包里取出一叠资料,不无得意地笑道:“事实证明越盟在这个城市的朋友同样不多,他们中有亲人被越盟屠杀的,有财产被越盟夺走的,愿意为我们工作,并试图以此报仇,其中甚至有一个会说英语。”

    “干得漂亮,联系一下,管海军要一条船,尽快把他们送到菲律宾培训,争取十月前把他们派回河内。”

    “小组代号?”

    “那个会说英语的伙计叫什么?”

    “好像叫陈平。”

    兰斯代尔沉思了片刻,一锤定音地说:“平小组,就以他的名字命名。”

    “是。”

    看着另一个部下欲言又止的样子,兰斯代尔不解地问:“艾伦,你那边有问题?”

    艾伦少校轻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地说:“上校,确实出现了一些小问题。”

    制定计划能出现什么问题,又不是现在就让你们去破坏,兰斯代尔糊涂了,抱着双臂问:“豪小组有消息,他们认为难度很大,接近不了公共汽车?”

    “上校,说出来可能有些难以置信,就在昨天,河内海防两个城市的公共交通已彻底瘫痪,所有公共汽车一夜之间全不见了。一些司机和售票员由于失去工作正在示威游行。”

    本打算法军撤退后往汽车油箱里倒硫酸,现在车居然一夜之间不见了。兰斯代尔感觉很是好笑,追问道:“那些车去哪儿了?”

    “法方声称这两个城市的公交交通系统是私营公司经营的,股东们对公司资产拥有无可争议的处置权,他们不想在河内海防继续经营,收回本属于他们的资产,官方对此无能为力。”

    “他们很明智,替我们省了很多事。”

    “上校,事实上不仅如此。”

    “什么意思?”

    艾伦少校走到墙角边,一边把一份份计划书往垃圾桶扔,一边苦笑着说:“印刷厂我们一样不用再操心,豪小组在一小时前的电报中证实,那里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厂房,所有印刷机包括油墨、纸张等材料,全部已拆卸装箱转运到了码头等候装船。”

    “他们打算往什么地方运?”

    “这里,往这里运,豪小组认为这是一次有组织的搬迁行动,认为这应该来自更高层的授意。否则拆运过程中不会有侬族军队参与,驻守在那里的法军指挥官更不会允许他们把城市搞得一团遭。”

    在这个就全面停火和战俘问题进行谈判的最后关头,法国人不敢轻易得罪越盟,不可能有这么大魄力,兰斯代尔感觉很不可思议,一脸将信将疑地问:“你是说他们会往南部搬迁更多工厂?”

    艾伦把计划书全部扔进垃圾桶,撑着腰确认道:“豪小组说那里像个大工地,清单上的所有目标要么已经不存在,要么即将不存在。值得一提的是,有人竟声称对海防码头拥有归属权。等他们把想拆的机器全部拆完,想搬的全部搬走,就应该拆卸吊车等港口设施了。”

    一个中尉乐了,忍不住笑问道:“少校,有没有人宣称对铁路拥有归属权?”

    “这倒没有,就算有他们也没得拆,因为该破坏的铁轨已经被越盟破坏差不多了。”

    “太棒了,我们真应该开瓶香槟庆祝庆祝!”

    “他们抢了我的工作,不过确实干得漂亮。”

    搬空河内海防的工厂,兰斯代尔越想越有意思,饶有兴趣地问:“艾伦,知道谁干的吗?”

    “上校,您应该去问问您刚交的富豪朋友。豪小组相信这与他有关,因为参与海运的船只全隶属于他家的航运公司。”

    李为民去北部联络侬族军队是使馆公开的秘密,兰斯代尔猛拍了下额头,哈哈大笑道:“该死,我早该想到了。不是与他有关,而就是他干的。”

    “问题是法军为什么会默许,要知道他们给两个城市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甚至影响到正在进行的谈判,据说越盟代表认为法方严重缺乏诚意,于日内瓦时间昨天下午单方面退出谈判。”

    “问问不就知道了,我们是朋友。”兰斯代尔笑了笑,顺手拿起电话拨通李大少爷的号码。

    自从上次一起送人去阮文馨那回来李为民再也没见过他,感觉很突然,兰斯代尔顾不上客套,直言不讳地问:“李先生,我非常想知道河内、海防的大规模搬迁行动你是怎么做到?”

    原来为这事,李为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半真半假地笑道:“上校,您太看得起我了,事实上除承揽到一点海运业务之外,我及我的家族基本上没参与。那些工厂和设施是别人买的,他们有权决定如何处理自己的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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