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守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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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跌落下来,让她以为是宫人走近,于是惊得面红耳赤,心如鹿撞。只是再想到那个眉裁入鬓、仗剑临风的修长背影,心中的阵阵甜蜜就浓得仿佛这花心的蜜,化也化不开了。
她微微地叹了口气。这叹息立刻钻入了他的耳。尽管血脉贲张的身体里,那要爆炸却寻不到出口的强烈痛楚和快乐还在折磨着他,让他汗流如注,他还是立刻停止了下来,看着身下那张微微蹙眉的美人容颜,羞愧无比。
她再次叹息一声,已是分足勾住了他宽厚的腰身,有些颤抖地伸手握住了他滚烫的战栗,闭上眼睛将它引到了她的秘源之地。
她的手纤软,柔若无骨,和她的肌肤一样,沁出如玉的温凉。被这样的手引着,翻滚的岩浆仿佛终于寻到了迸发的出口,他低吼了一声,不可遏止地立刻迸发出了一阵蚀骨消魂的登天畅快。
当他喘息着睁开了眼,借了月光的影,这才看清她正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恼意和憎恶。
“大胆!你……,不想活了!”
昌平骂他,抬手又是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她的手上还沾留了些他没有克制住的滚烫。这只柔软的手,刚刚还是让他如此难以自己地销魂,转眼却让他再度难堪。被打的脸并不痛,却涨得火辣辣的。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那样压在她身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打了他的掌心隐隐作痛,上面残留的滑腻和那种陌生又浓烈的馨腥之气让她突然无力地垂下了手,沮丧和悔意慢慢地从昌平的心里升了起来。
这真的有些荒唐。她,中昭帝国的尊贵公主,竟会抛下太宁宫中为她而设的盛大庆典,在自己十七岁的生辰之夜,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低贱少年这般压在身下,让那肮脏的东西玷污了她冰清玉洁的身躯。
“滚!”
她低低地斥了一声,微微有些哽咽。
步效远知道她哭了。
她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无能而失望恼怒,甚至哭了?
他用胳膊肘支起自己宽阔的肩膀,呆呆地望着身下的她紧闭的眼,微微颤抖的肩,娇小却玲珑的身体,终于忍不住,笨拙地伸出一只手,颤抖着想擦去她眼角流出的一滴晶莹。
“不许碰我!”
她猛地睁开了眼,在他身下挣扎了起来,捶打着他被汗水渍得淋淋的后背和胸膛。
他年轻身体里的火苗再次迅速被点燃了起来,刚刚被她彻底踩在了脚下碾烂成泥的信心也随之苏醒了过来。
她是他第一个这样亲密碰触过的女人,刚才,还有些懵懵懂懂的他只是太紧张了,这一次,他发誓他一定不会再让她失望。
昌平立刻感觉到了这个少年身体上的再次变化,僵住了。
是让他立刻滚,从此再也不要看见这张脸,还是继续这凭借积聚了许久的勇气才决定的为自己,也为别人奉上的一场关于她的生辰的庆典?
她还没想清楚,身体就已经被一阵异物侵入的锐痛吸引去了注意力。她呜咽了一声,像只受伤的小兽,重重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之上。
肩头处传来的痛楚叫步效远的心涨得几乎要绽裂了开来,知道自己终于能如她所愿了,他不再犹豫,猛地挺身用力,深深地进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
步效远睁开了眼睛。一阵短暂的茫然过后,他猛地坐了起来。
天色正是微明,雾霭尚未散尽,笼罩住远处的大片田野,当微凉的风吹过,他的耳边响起了几声晨起的鸟鸣之声。
他低头,身上仍是他自己的粗布麻衣,肩头的补丁还是他自己缝补起来的,针脚歪歪扭扭。他摸了下头,头发已经被夜间的雾气浸润得潮湿一片了,凝在他眉上的露珠也随了他的动作滚落了下来。
什么都没了。一身绿衣的侍女、密闭的马车、层层不绝拂他面庞的低垂帷幕、洁白的袍服、还有那个在窗影月光中向他走来的女子。
就像一场最旖旎的无边春梦,醒来,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则躺在了一片野地之中。
只是,这场梦却是如此清晰,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声呜咽,甚至连在他耳边呼出的气息,都那样栩栩如生,争先恐后地从他脑子里奔涌而出。
冷汗涔涔而出,他抱住了自己的头,像石像一样地化在了那里。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去摸了下自己的脸,指尖触及之处,一阵微微的刺痛。他又低头,看见了肩膀之上的那个深深牙印。
一阵带了微微甜蜜的哀伤从他的心中漾了出来。
她离奇地消失,就像她离奇地出现,却给他留下了伤痕。而这伤痕却提醒了他,她不是一场梦,她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他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她去了哪里?这又是哪里?
一块帕子随了他的动作,从衣襟里飘落了下来,他拣了起来。
白色的底,银灰的暗纹,这是从他昨夜穿过的那件袍服衣角上撕下来的,上面印上了几个字:欲活命,勿归家。
步效远紧紧地捏着这块被撕扯得歪歪扭扭的衣角,盯着这几个墨迹渗染透了丝线的字许久,然后四顾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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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天际泛出青白,晨曦犹未散尽。昌平朝着光华殿而去,浆过的宫裙后摆拖曳至地,随了她的脚步前行发出细微的沙沙之声,仿如漫长春夜耳畔响起的西窗蕉雨,叫人在心底里泛出浓沉细密的无限哀愁。
“公主,陛下尚未起身。”
光华殿的大门仍闭着,门口的宫人小心应声。
“我要进去。”
昌平望着两扇大门之上的鸦青铜铺首,眉目舒缓。
宫人犹豫了下,终是敌不过她的目光,打开了宫门。
公主从前也常常这样在陛下尚未起身之时就一早闯入寝宫,所以今天和往常并无不同。
宫人望着她后背迤逦曳地的长长裙尾,默默想道。
内殿的紫红帐幕仍是低低垂着,四壁高悬的宫灯刚刚被宫女踮起脚尖一一吹灭,灯芯之上升腾起了袅袅青烟,半晌仍未散尽。
“公主,陛下尚未召唤。”
一身紫服的近身女官上前阻拦,神情略微有些不安。
“走开。”
昌平冷冷地看她,站住了。
女官犹豫之间,帘幕已是被昌平掀开,她笔直地进去了。
女官大惊,急忙跟了上去,小声恳求:“公主,陛下尚在歇息……”
昌平仿佛没有听见,反而加快了脚步。
她掀开了最后一层帘幕,站定了。
一角的琉璃薰炉兽嘴里散出沉沉的蜜香。中昭皇朝的明元女皇披了件烟杏的薄罗长袍,坐在菱花镜台前,正与她身后站着的那个男子轻声细语。男子乌发未绾,慵懒地垂到了腰际,一件缂丝月白衫子松松地覆罩了他颀长的身躯,领口随意敞着,露出了里面的半片阔膛。不知道他俯身说了什么,女皇低低地笑了出来,满室顿时春意如兰。
“昌平?”明元听到了动静,转头过来,一眼看到了她,有些惊讶。又看了眼她身边不安无奈的女官,“你下去吧。”
后一句是对女官说的。
女官低眉敛目行了个礼,急忙退了出来。
“蘅信,你也先退下吧。”
明元转头,对那男子说道。
蘅信看了眼昌平,笑了下,如玉的指轻轻放下了执着的一柄檀梳,信步朝着里室去了。
“昌平,昨夜你去了哪里?”明元起身,朝她走了过来,“昨天为了你十七岁的生辰,宫中备下了盛大的庆典,百官呈上了缤纷的贺辞,你却彻夜未归。宫门守卫说你的车驾出了西门。昌平,你知道我一直视你若珍宝,所以才这样任意妄为的吗?你可知道,因为你的消失,搅扰了满城百姓的一夜安宁?”
昌平笑了起来,声音欢快:“母亲,你说错了。我半夜时分就已归来。只是禁卫军太笨而已。我本是要叫你知晓的。只是你的这扇寝宫宫门紧闭,所以我又回去了。这才特意清早过来,向母亲请罪问安。”
明元怔了下,眉头轻皱,只很快又问道:“昌平,你昨夜到底去了哪里?”
昌平的眼睛掠过了那幕厚厚的垂帘,帘底露出了半幅月白衫角。
“我去了哪里,有人应该知道的。只是他不愿让你知晓而已,”昌平低声呢喃了句,微微笑了下,明亮的眼睛重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尊贵地凌驾于天下的女人,她的主宰,她的母亲,声音骤然响亮了起来,“我去了哪里,那并不重要。我只是想让母亲知道,我已经成年了。请求母亲为我开府,允许我搬离这太宁宫。”
“胡说!”明元再次皱起了眉头,轻声斥责,“你才十七。等你年满十八成人,有了合意的驸马,我自然会为你开府立宅的。”
“我的两位皇兄,十六岁时你就允许他们出宫,赐下宅邸,为何我要等到十八岁?按了中昭皇朝的开国祖法,我与皇兄一样,也是皇位的继承者之一。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可以?”
昌平的声音清晰无比,毫无惧色。
“因为他们是男子,而你是女子!昌平,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只希望你能得到良人,与他过好这一生便可。别的东西,想了未必是福!“
明元的语调仍是那样平缓,却带了叫人不敢违背的威严。
昌平笑了起来,年轻光洁的脸庞像朵鲜花:“母亲所谓的良人,就是让我在王家、萧家或者端木家择选一个男人嫁了吗?而且母亲,你别忘了,你自己就是个女人,但你却做了这中昭皇朝百年来的第一位皇帝!”
“正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现在才会这样对你说话!”
“但是母亲,再这样住在这个宫里,我会死去的,真的。并且,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昌平的笑容渐渐堙没了下去,眉间浮上了一丝嘲意,从自己的袖中抽出了一方罗帕,在她面前慢慢展开,然后随手弃在了脚下,“过了昨夜,我已经成年了。”
洁白的罗帕正中染了一簇带了污痕的猩红血,刺目得仿佛雪地中的一团烈火。
那簇猩红,刺痛了明元的眼,她的面上慢慢地笼罩了一层寒霜。
“是谁?”
她的目光仿佛淬过了冰,森严地投在这个昂头站在她面前的女儿。
“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母亲只需知道这个事实和我的决心便可。母亲对我如果真的还有几分疼惜,请成全我。”
昌平跪了下来,端端正正地朝她叩头,发间那枚衔珠凤簪的凤首随了她的动作而不停颤动。
明元注视着她。
昌平,她的女儿,也是她最小的孩子。印象中她仿佛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小女孩,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也学会了用这样决然的手段、疏远的礼节来向她昭告她已经成年,并且迫不及待地要脱离她的羽翼?
是她老了,还是她的女儿真的已经长大了?
“你下去吧。我会考虑的。”
“母亲不要让我等太久。”
昌平朝她再次叩头,起身离去,肩背挺直。
明元望着她消失在了垂帘之后的身影,眉间渐渐浮上了一丝难辨的怅然。她回头,看向了身后那片帐幕之下露出的一角袍服,出神片刻,然后再次把目光投在了委顿在地的那方被玷污的罗帕,慢慢蹲下了身去,伸手拣拾起来,怔怔盯着。
“长春!”
她把罗帕卷在了手心,站了起来,声音已是凛冽。
刚才那个紫衣女官进来了。
“去把茯苓和余香给我叫过来,立刻。”
***
天大亮了。
步效远问了个路过的农人,才知道这里距皇城北门有七八里的路。
天黑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潜回了自己的家。
当他屏息站在自己家门前的时候,愕然地发现门被踩倒在地,井口被填,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