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龙霸天-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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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机一脚踹在那黑影胸口,飞身上前一脚踩住落在地上的大刀,那黑影被踹的后退,大刀就从手中脱落,她弯腰就捡起大刀,入手却是一惊。
那刀柄之上硬邦邦的,低头一看是一截断掉的枯骨手,那黑影……是骷髅人?
她头皮发麻,甩掉枯骨手,细眼去看,那黑影披头散发的,只看得清大约是个人形,穿着一身银闪闪的盔甲,飞身又朝她扑过来。
她拄着大刀飞脚踹在那黑影的胸口,看它踉跄后退几步,又飞身而起踹着它的肩膀将它直踹倒下。
枯骨一样的肩膀就咔吧的碎在她脚下,她举起大刀就要砍下去。
那黑影挣扎着要起身,甩开一头散发,一张白白的脸露在了龙霸天的眼下,她在一瞬间僵了住,那大刀一偏,“当”的一声溜着它的散发斩在了它脖子旁的岩石里。
“小将军……”她愣愣的看着那张脸,在漆黑的石室里手心一阵阵发麻。
他是个人……一身的枯骨,却唯独一颗头“活着”,苍白的在一头乱发里,栩栩如生。
那张脸和她脑海里翻涌的记忆力融合重叠,浮现出一个举着大刀对她哈哈大笑的人。
那年他才十五岁,却长的高高壮壮,扛着一把大刀自我介绍,他说:“我叫将军,王将军,我爹给起的名儿,将来我是要当将军的,你给我当将军我就替你上阵杀敌。”
她伸手去摸他的腰间,果然摸出一块腐坏的小方牌,上面斑驳的刻着——王将军,昭南琉县。
心里顿时一空。
他是她的第一个前锋,第一个将军,那时她们才不过百人,为了在昭南建功,她带着这几十号人,上阵杀敌,浴血奋战。
她在他们要上战场的前一夜,将他们的名字,家乡,一个一个写在小木牌子之上,系在他们腰间,跟他们说,“若是一同死在战场,我已嘱咐了小夜子照着这些名字一个一个替我们收尸,将尸骨送回家乡。”
那些一个一个的死在战场,又有一批一批的新人加入她的队伍,最后留在她身边的老人员只有八人。
她封他做将军,那年他才十七,他们叫他小将军,他就举着大刀洋洋得意的笑道:“以后我要做大将军,开国将军,我替你砍了你仇人的脑袋。”
“小将军……”她喉头发干,手心发汗,看着身下人一身盔甲下的白骨森森,在看他活生生的脸,她竟分不清他是活的,还是……已经死了。
她攥着那小方牌发愣,腰间忽然一痛,她猛地一惊,他已用断掉的手戳进了她的腰间,挑着她翻身将她按倒。
她疼的闷哼一声,攥着大刀的手却始终抬不起,砍不下,拼命的抓着他的盔甲喝道:“我是夜真!”
他像是没听见一般,毫无反应的来掐她的脖子。
他穿着她亲手赐的盔甲,还是少年郎的样子,还是跟她杀入大巽,攻下大巽的样子。
只是那时他意气风发,这时他行尸走肉。
怎么会……怎么会……
她记得她死的时候小将军正在去送夜重明回昭南的路上,他们一起回昭南探亲,她亲自送他们出城,说等回来就给他娶个媳妇生个娃娃。
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她脑子里全是记忆,看着他夺下自己手中的大刀就要朝她斩下来……
——那记忆里他第一次在她队伍里报道。
——第一次随她上阵杀敌。
——第一次斩下敌将首级。
——第一次腼腆的跟她说:“我以后要是当上将军,有大房子了就把我娘接过来一起住,娶个大屁股的媳妇,给我娘生小王将军。”
——“王将军。”她点名。
“到!”
“昭南琉县。”她亲手将那木牌给他系在腰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许死,老子以后封你当将军。”
“行!”
那大刀斩下,她伸手一把抓住,刀刃入手入|肉,她盯着他叫道:“王将军。”
第69章 六十九()
“王将军。”她看着眼前这个人,他手中的刀没有迟疑一分,她微微偏头,那一刀就溜着她的脸颊砍在地面上,撵着她的黑发斩进山石中,飞起的碎石溅在她的脸侧,划出一道血痕。
那石门之外的夜重明便冲进来,“阿真!”飞身而来,一掌朝他劈下。
那一掌又狠又烈,直劈在他的天灵盖之上,只听“咔”的一声响,他的头颅便在她的眼前和枯骨架子的脖颈断开,咚的砸在她怀里。
她伸手接住,只觉那脸真凉,凉的像隆冬的寒冰,让她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他的口中便滚出一颗亮着光的小珠子,那是寒玉珠,生在玄冰之海的白玉贝之中,通体生凉,含在口中可令尸身百年不朽,极为难得。
她曾得到过十颗,穿成了手环拿去讨好舒郁,给他暑夏去热。
原来,他用到了这里。
那枯骨尸身砸在她身上,轻飘飘的一把骨头,她微微发愣,原来这寒玉珠名不副实,尸身是会腐朽的,只留下一个空洞洞的头。
“阿真你没事吧?”夜重明踢开那一堆碎骨,伸手将她拉起来,看她脸上在流血紧张的拿袖子去捂,“疼吗?”
她有些发愣的看着怀里栩栩如生的头颅,她的前锋,她的将军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死在了她的墓室里。
“阿真?”夜重明看她脸色白的吓人,“你怎么了?干嘛抱着个死人头?”
他伸手来夺,龙霸天抬头看他,忽然问道:“我死后跟我来大巽的兄弟们都死了吗?”
夜重明一愣,低头仔细才看清她抱着的头颅的面貌,脸色顿变,“小将军……”
“他们是不是全死了?”龙霸天又问。
夜重明看着她,抿了抿嘴,僵硬的点了点头,“舒郁以你的名义将他们召唤入宫,十个人,无一人回来。我从昭南赶回来时已经晚了,舒郁已控制整个朝堂,我被左将大刘的夫人拦在京都外,才侥幸活下来。”他抬头看龙霸天,道:“我想你不会死的,你是纯阳啊,总要留一个人等你回来。”
她低着头没有讲话。
“阿真?”夜重明担心的看她,伸手握住她的手,“你不要难过……”
难过?
她当然难过,她的将士可以战死,可以老死,却怎么也不该这么窝囊的死去,但她更多的是愧疚。
她那时以为爱舒郁是她一个人的事,一意孤行不可一世,到头来却发现她的爱害死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多将性命交托给她的人。
她抱着那头颅将他安安稳稳的放在墓室之中,“等我再回来,为你们收尸。”将那块小方牌系在腰间,转身便走。
“阿真。”夜重明快步跟上,“我们要去哪儿?”
她拔出地上的大刀道:“杀出去,找舒望江。”她踢开石门,看着门外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将刀一横,“你站在这里等我清了路回来找你。”
夜重明还要跟她去,便见她已拎着大刀飞身迎上去,“阿真!”他想跟,却看不清那路,摸在冰冷的墙壁上,只听到一声声刀风和惨叫,伴着刀影晃晃,绿光点点,血腥味浓重的弥漫开来。
“阿真你小心!”他不敢冒然上前,只能紧盯着那黑漆漆墓道中绿眼睛。
当最后一个绿眼睛摔在地上一动不动时,他听到了回来的脚步声,“阿真?”他忙向前几步,一只手就拉住了他的腕子,又热又湿。
“走。”龙霸天的声音响在身侧,那双金灿灿的眼睛亮在身侧。
他慌忙一把抓住,摸到一手黏糊糊的血……登时慌了,“阿真你受伤了?流血了?”
“没有。”她牵着他的手往前走,踢开一地绿眼睛的白毛怪尸体,“不是我的血。”
他便放下心来,两只手握紧她的手指,“阿真你真的没事吗?”
“当然。”她拉着他从小路走出来,看着弯弯曲曲的大道,道:“老子怎么可能有事,老子怎么能有事。”
“阿真?”夜重明抓紧她的手,担心的在黑暗里看她。
只看到她扭过头来,一双生光的金眸,她静静的开口道:“老子还要带我的将士们荣归故里,替他们报仇雪恨。”她摸了摸腰间的小方牌,“怎么会有事。”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一双纯阳的眼,他不知为何觉得阿真越来越不开心,和从前的夜真不一样,和之前的龙霸天也不一样。
她拉着他往前走,迎着围过来的白毛怪,他看都没看清就听见一声声惨叫,和摔在脚边的绿光。
她用刀尖一路敲过墓道的石壁,叮叮咚咚的往前走,在听到“通”的一声空响时停下,用刀尖用力一顶,果然一道石门在眼前打开。
“站着等我。”她不给夜重明留反驳的机会,二话不说的扛着大刀便进了石室。
“阿真……”他想进去,龙霸天抬脚将石门踢上。
他站在石室外,只听到里面一阵打斗声,他听到闷哼声,想推门进去,门已在眼前轰隆的被拉开。
龙霸天脸色惨白的从石室出来,手中的大刀已换成长剑,腰间多了一块小方牌,上面字迹模糊的写着——沈飞,昭南通县。
“走。”她拉住夜重明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
长剑划过墓道的石壁,是闷闷的撕拉声,那声音让夜重明心闷,身侧人也让他心闷,他一直看着她的侧脸,拼了命的想看清她的表情,她是不是在难过,是不是……想要哭?
但他看不清。
她在第三个石室停下,一言不发的进去,一通打斗又一言不发的出来,手中总是换出新的兵刃,腰间总是多出一块小方牌。
——沈秋,昭南通县。
——杜子峰,小晔国秋南镇。
——王长素,大巽丰州。
…………
一个一个,她越走越沉默,抓着他的手指越来越冰凉,身上劣质纯阳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他不敢开口说话,他越来越怕,怕阿真撑不住,怕她真的不开心。
这条路不知道为什么变的这么长,长的像是没有尽头,看不到一丝丝的光亮,只听到沉闷的,他们的声音。
她终是在第十扇石门前撑不住,扶着石门没有进去。
“阿真……”她抓着他手的手指在发颤,又凉又潮,她没哭,他先哭了出来,“阿真我去,我替你去。”
“不。”她松开他的手,闷声道:“我亲自来,我亲自带他们来,就亲自带他们走。”她一脚踹开石门,大喝一声冲进石室。
那打斗响起,半天半天,忽然停了。
他听到一拳一拳打在身上的闷响声,在石室中闷闷的传出来。
“阿真?”他喊了一声,没有人应他,他心里顿时慌了,抬步冲进去,顺着声音过去,在那黑暗中半天才辨认清楚那石室的尽头,一高大的人头枯骨人骑在阿真身上,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她不动也不躲。
“阿真!”他上前一掌劈开那人,那栩栩如生的头颅就咕噜噜的滚在他的脚边,是大刘,那个跟了阿真最久,年纪最长的大刘。
从她们还是乞丐时就接济她们,从没有一个兵马时就结识她们。
他比阿真大几乎十岁,认识她们时已有一个三岁大的女儿,他是第一个认定阿真必成大器的人。
他像她们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