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反面教材全解-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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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骂完,董鹏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他正打算离开,突然眼睛一凝,隐约看到了什么东西:“哎,这是什么?”
萧林回来时,正房里已经看不到董鹏的身影了。萧林终于松了口气,这时他才注意到萧景铎的放书卷的箱笼竟然被丢到了门口,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万分小心地把书笼抱起来,并将里面的书卷仔细理了理。
“大郎君最宝贝这几卷书,可不能被折损了”
萧景铎终于辞别了话痨的同窗,得以顺利脱身。他回到正房,发现没一会的功夫,他的房间里居然已经堆了许多东西。
萧景铎眉心跳了跳:“怎么这么多东西?”
“我也不知道,都是秋菊让拿的。”萧林老实回答。
萧景铎良久没说话,然后他揉了揉眉头:“我应该阻止她的。我是来考试,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带这么多东西成何体统?”
“茶具被褥就罢了,为什么连手炉、熏香这些也带来了?”萧景铎无语至极,“把书留下,剩下的你都带走,暂且放到你的屋子里去。”
萧林默不作声地应下,将无用的东西搬离正房,而萧景铎则清理出一片利索地方,打算坐下温书。
他手指碰了碰书笼,突然皱起眉:“萧林,我的书笼有人动过?”
“对,方才我搬书的时候整理的一下。”
原来如此,萧景铎点点头,将此事放下,一心温习起书本来。
科考近在眼前,这几天看经书和诗集已经没什么用了,萧景铎主要看的是策论和时政。萧景铎这些年的积淀已经足够,并不需要临阵磨枪,他拿起书本存粹习惯使然,以及不想让自己手生罢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储夫子不提前告诉他科考经文,科考以文取士,为的是招揽天下英才,吸引有才之人入朝为官,而不是为了让学生死背经书。所以科举重要的是积淀学识,而不是死命突击相关的典籍。若是沉迷于后者,那实在是本末倒置了。
转眼间,开科的时间便到了。
萧景铎一大早就起身,踏着报晓的鼓声走到贡院门前。贡院前已经聚了一波学子,这些人三五成群地守在礼部门前,正小声地说话。
随着日头升高,贡院门前的学子也越来越多。不知等了多久,贡院的门终于缓缓推开,礼部的人站在台阶上,高声唱诺:“科举马上就要入场了,唱到名的学生走到前面,验身无误后就可入场。现在全体肃静,被喊道名字的学生赶快往前走。淮南道苏诺”
人群中一阵兵荒马乱,随着一个接一个的学生走上前去,启元九年的科举也正式昭告开始。
考试()
没等多久;萧景铎的名字就被唱到了;他应声上前;礼部官员确定了他的身份和名碟后;就让他去旁边搜身。其他几位官员仔细搜查了萧景铎的衣物袖口;确定没有纸条刀具等物后;才点头让他入场。
贡院里极为宽敞;东西两侧各有一条长廊,他们这些应考举子就坐在长廊下答卷。考试持续两天,每日考两科;待晚上考完后才许出门,中午是不允许学子出入的,而礼部偏偏还不供饭;换言之;举子需要自己准备干粮,如果举子自己愿意;就是将锅碗、膏烛等烹饪之物带来礼部也不干涉。
因为科举开了没几年;每年的考试科目和流程并不固定;去年朝廷上吵了快半个月;终于将今年的考试形式定了下来;除了前几年的诗赋、帖经、策论;今年还加了杂文。
杂文考试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人知道具体要怎么考,只知道要写一篇杂文;以文辞通顺、形意上等为佳。朝廷临时的变故让萧景铎这一届的考试叫苦不迭;突然添了一门考试,来不及准备是其一,最要命的是连往年的范例都没有,这要如何考?
但不管学子们私下如何吐槽,启元九年的科举还是如约而至。主持考试的礼部侍郎照例勉励了一通,就让礼部官员给诸位学子下发试卷。
科考共持续两天,第一天考诗赋和帖经,第二天考杂文和策论,每天的第一门考完就会休息,以供学子调整及吃饭,或者做饭,第二门考完后就可以离场。离场后学生可以自去休息,礼部不会干涉学生的去向,只要第二日依时到场,并通过礼部的身份核查和搜身即可。
第一场的试卷已经发到学生手中,萧景铎拿到试卷后先是从头浏览到尾,试卷中要求作诗两篇,赋一篇,诗赋的主题也中规中矩,具是写景言志。
这倒不难,此时写诗之风大盛,就是路边的黄口小儿也能随口诵出几句名诗来,萧景铎虽不敢说出口成章,但是写几篇格律工整的诗赋还是不在话下。
萧景铎拟好粗稿,没怎么修改就誊到试卷上。也因得如此,萧景铎落笔算是极快的,等萧景铎放下笔后,周围人都露出惊吓的神色。
这么快?
萧景铎并不在意自己给周围人造成的压力,因为许多人还没有考完,萧景铎并不能离场,他只好坐直了身体,脑中默默构思明日的杂文。
诗赋是科举的一个人筛选条件,文笔不行的人在这一关就会被刷下,若是诗赋不合格,接下来几场的试卷都不会有考官看。诗赋是第一道关卡,对文采要求极高,但是对萧景铎这些想要做官的学生来说,诗赋只是基础,帖经不足挂齿,真正考验功底的,乃是策论,以及不知道要如何出题的杂文。
策论共有五道,放在最后一门,是选官最后也最重要的筛选关卡。策是引经据典或者考量时政,需要对具体的问题作出回答,论则是对历史事件、人物作出评价。五道策论涉及军政、兵法、农事、医药、水利等许多方面,不到最后一刻,根本猜不到朝廷要考校什么。所以策论只能靠平时的积累作答,同时这也是最彰显文章功底和政治素养的一门,这才是为官的关键因素。
在萧景铎思索的途中,陆陆续续有考生放下笔,等最前方案台上的香烧完之后,礼部侍郎就宣布停笔,此时有人从最前方出发,按序收走学生的答卷。
第一场考完了,考生们总算可以松口气,也能拿出干粮来调整一二。此时萧景铎才发现,居然还真有考生支起锅来,用膏脂煮饭。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就没有再做理会。
下午考帖经,所谓帖经,就是将大经里的某一句话贴住一半,剩下的让学生默写,或者给出完整的一卷话,让考生解释句义。这实在没什么难度,萧景铎从小背医书长大,之后在清源寺日夜与佛经为伴,医书、佛经这等晦涩精微的东西他都能完整背下,更别说区区大经。萧景铎下笔的速度非常恒定,没一会,就又放下了笔。
因为今日的考试已完,这次萧景铎倒可以提前离场。他亲眼见考官收好他的卷子后,就轻松悠然地离开了。
坐在萧景铎身边的举子内心非常复杂,这个小子真的假的,看他年纪不大,莫非在故弄玄虚,故意装出来做样子?
萧林守在贡院外,看到萧景铎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郎君,你这是”
“我写完了,就提前出来了。”
萧林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好,我还以为”
萧林默默吞下了还没出口的话,他开始以为萧景铎出了什么岔子,这才提前退场,虽然萧景铎的话否认了这个可怕的猜测,但萧林的心并没有因此轻松下来。
郎君出来的是不是太早了些?其他郎君都还在里面呢
但萧林毕竟是少言寡语的性子,他最终决定相信他们家郎君,没有将这些话问出口。
萧景铎回去的时候,同院的董鹏和吴泰自然还没回来,他笑着和主人家打了个招呼,就回屋自己温习去了。
经书和诗赋已经考完,这两门暂时也不需要再看了,倒是明天的杂文和策论不能马虎。萧景铎因着定勇侯府的关系,对朝中近来的动态多少也有了解,他拿出专门整理的邸报,一封封翻动着。
杂文尚不清楚,但是策论肯定是要从时政里出的,他虽然不指望能碰对考题,但是再熟悉一遍也没有坏处。
没一会天色渐暗,萧景铎只好点起蜡烛,在灯下读书。又过了不知多久,他隐隐听到屋外传来喧哗声,萧景铎心知这是董鹏等人回来了,礼部对科考的规定很宽松,时间上并不逼迫,日暮后举子还可继续答卷,但是烧尽两只木烛后就必须要交卷了,看董鹏几人的样子,他们大概待到最后才出来。
董鹏和吴泰的动静只是在萧景铎心中轻轻点了一下就没了踪影,萧景铎并没有将这两人放在心上。
然而他不在意别人,却自有别人来注意他,厢房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了一阵后,萧景铎的房门也被敲响。
“萧兄弟,你在里面吗?”
萧景铎只能放下书,出声应道:“我在。”
董鹏推开房门,就看到屋内宽敞整齐,摆设简单,窗前放着一张矮案,暗色的案几上堆放着笔墨书卷,砚台放在木案右角,左边则工工整整地堆放着几卷书,书轴磨得圆滑光润,泛着棕褐的柔光。木案最中间放置着一卷拉开的书,封皮是一条红褐色的硬绸,这条绸布极长,两边黏在两根檀木轴上,再将雪白的宣纸粘在硬绸上,就可以通过卷动两边的木轴来调整阅读进度。董鹏瞅了眼书卷的左轴,上面已经卷了厚厚的一层,反观右边的木轴却很细,显然而然萧景铎已经快将这卷书看完了。
董鹏心里复杂,不由咋舌:“萧兄弟,你回来多久了?”
“我也没有注意,兴许一个时辰?”
“你对今日的考试就这样有把握吗,竟敢这么早就出来!”
“这话不敢当,只是对帖经还算擅长罢了。”
董鹏却奇怪地笑了下:“萧兄弟这样气定神闲,不知明日打算如何?”
萧景铎觉得他这话问的很奇怪:“明日自然按规矩考试罢了,董兄为何这样问?”
“没什么。”董鹏摆摆头,似笑非笑地看了萧景铎一眼,“既然萧兄弟要温习杂文和策论,那我也不好再叨饶了。为兄告辞,萧兄弟请自便。”
这话听着说不出的奇怪,萧景铎默默看着董鹏离开,等屋内无人之后,他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
总感觉董鹏若有所指,他到底什么意思?
。
第二日,科举照常进行。
照例搜身之后,举子才能往贡院里走。萧景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到了外界猜测纷纷的杂文试卷。
看到试卷的第一眼,萧景铎愣了一愣。
不光是他,东西廊下其他考生也爆发出一阵抱怨声:“这是什么?怎么会考这个!”
不怪这些考生有怎么大的反应,虽说试卷上的题目并不生僻,反而相当有名,但是这个题目,已经涉嫌故意刁难了。
因为这次的题目居然是天问。
天问乃是旷古奇篇,自问世以来,一千年来无人能解,而现在这篇奇文却出现在他们的考卷上。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出自汤谷,次于蒙汜。自明及晦,所行几里?夜光何德,死而又育?阙利维何,而顾菟在腹?”
日月从哪里升起,星辰在哪里落下?出自汤谷,终于蒙汜,从光明到晦暗,一共行进了多少里?月亮有什么功德,阴晴圆缺周而复始,竟然能长生不死?月中的黑点是何物,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