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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科举反面教材全解-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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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吴君茹坚信自己是为了儿子好,不顾儿子的意愿为他娶了知书达理、温柔又能干的周娘子。萧景业从一开始就排斥这门婚事,周娘一进门,没多久萧景业就典了一门妾。

    此时民风开放,但是礼法正统却很严苛,妻就是妻,妾就是妾,立庶子为继承人都冒犯礼法,扶正妾室、另娶平妻更是笑话。唯有门当户对、门第相当的女子才能成为妻,平民出身的良籍女子才能纳为妾,奴婢和歌姬除非放良,否则连妾都不能做。在普遍悍妒的风气下,宠妾灭妻也很难发生,家世和礼法的双重加持下,周娘子并不害怕妾室,但是并不妨碍她折腾萧景业的妾。

    周娘子对自己婆婆也颇有怨怼,吴君茹说亲是吹的天花乱坠,可是一进门,萧景业就这样给周氏没脸,周氏能记着吴君茹的好才怪了。萧景业想偷偷去看吴君茹,但是周氏却不愿意,此时她已经和萧景业绑在一起,若是为此得罪了萧景铎,怎么办?

    萧景铎感叹:“看她这挑儿媳的眼光,吴君茹又看走眼了。周氏外表柔弱,内里却不容人,以后定勇侯府可有的折腾了。”

    萧英仕途不景气,嫡子媳妇外柔内奸,太婆婆势利偏心,二房三房各有心思,以后定勇侯府岂能消停?

    属下深以为然,他不忘顺手拍下了老大的马屁,说:“他们家眼光不行,就连挑媳妇也远不如侯爷。我们承羲侯府未来的主母,必然比周氏表里如一,宽厚体恤。”

    “不。”萧景铎清清淡淡地说,“她只会比周氏更狡诈更折腾。”

    这话让人很不好接,属下憋了半响,也只憋出来一句:“侯爷说的是。”

    萧景铎到工部果然只是过渡,在他当了六个月的工部侍郎之后,萧景铎迁入兵部,任正四品兵部侍郎。

    兵部管武将,萧景铎这个侍郎上任后,军中许多人听着就害怕。最怕武人有文化,这种能考住进士的习武人尤其可怕。萧景铎背后有爵位,身上还背着灭突厥、破吐谷浑、平郑梁二王的不世战功,可以说内战外战他都打过,底气相当硬,这种人做兵部的副相,哪里能蒙混过关啊。

    萧景铎再次回到兵部,地位已经从员外郎变成了侍郎,身份地位,都已不可同日而语。对所有武将来说,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兵部,就如文臣不敢得罪吏部。武将升迁是兵部在管,就连日后打仗的粮草、调度、募兵,也全在兵部。

    萧景铎是在兵部这几年,可以说是所有武将的噩梦。他手中握着武将升迁的大权,暗地里还有银枭卫的消息做支撑,可以说一逮一个准。许多靠祖宗荫蔽混吃混喝的勋贵子弟,远远见了萧景铎就绕道,他们的好日子,也一去不复返。

    而萧英也是武将,三品以上的武官以及战时领兵的将军都是皇帝亲任,萧英正四品,还需到兵部考绩。萧英虽然和萧景铎同阶,但萧景铎在兵部,而萧英在军中,岂能同日而语?文官的官阶和武官不同,原来萧景铎是从二品都督,后来调为正四品侍郎,所有人都来庆贺他高升。萧景铎和萧英同为四品,但事实上,萧景铎是萧英的上级,还是握着命脉的那种。

    碍于这个世道的舆论,萧景铎不能真对萧英做些什么,可是让萧英不舒服,却有太多法子了。萧景铎都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在升迁名单上划一个名字,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只要暗示一二,底下人压根不会把萧英的名字递上来。

    儿子官职超过了父亲,甚至还在暗暗打压,萧英被这个认知气得不轻,可是连个申述的地方都找不到。历史上因为父亲在朝做高官,儿子避开父亲的例子屡见不鲜,可是父避子的,还是头一例。

    萧英突然就想到很多年前,吴君茹为了赶走萧景铎,特意请了大师回来驱邪镇宅,大师曾说萧景铎此子克夫克弟,以后会拦截家宅气运。萧英当时是不大信的,他觉得这是吴君茹买通了人,故意这样说,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萧英还是把萧景铎送到寺庙里。后来阴差阳错,萧景铎去了皇家寺院清源寺,许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就走了岔路了吧。

    天气渐渐转热,六月份的时候德安太后的孝除了,各官眷后宅这才敢放开手脚行事。

    一出了孝,承羲侯府的人挑了宜动土的日子,去定勇侯府迁赵秀兰的牌位。赵秀兰死后,牌位一直停在定勇侯府,就算萧英不想承认赵秀兰这个发妻,也不敢不敬鬼神,所以赵秀兰一直待在定勇侯府的祖祠里。现在,萧景铎自己另开一府,连祖祠也另外供奉,此后他的子女都将是承羲侯府萧氏,和定勇侯府便没关系了。

    萧景铎刚刚建府,祠堂很是清冷,迁太夫人回府是最大的事情了。这一日承羲侯府早早忙碌起来,定勇侯府也备好香烛,等着萧景铎过来。吴君茹不在,侯府中馈便要换人主持,周氏仗着自己是嫡孙媳,硬是抢过这件事的操办权。

    萧景铎换上了祭服,他看着众人跪拜,然后赵秀兰的牌位被人从供案上捧下来,罩了拂尘,恭敬地送到承羲侯府。迁出仪式已经结束,剩下的,便是将牌位供奉到新祠堂了。

    他看着这一切时,面容平静,无悲无喜。许多年前他立重誓,要为赵秀兰正名,然后带着她永远离开这个伤心地,那时天边斜阳如血,那时的他年幼孤戾,浑身是刺。到如今他真的实现了自己的誓言,萧景铎反而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平静。

    萧景铎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他和定勇侯府,已经是完全不同的阶层了。他前程似锦,位高权重,而定勇侯府,行将衰落,倾轧严重。

    “走罢。”萧景铎低声说了一句,身后人立刻叉手应诺。

    周氏刚刚脱身赶出来,就看到一个男子穿着庄重的黑色祭服,从木制长廊上缓缓走过。他面容如玉,但是眼锋却锐利,他身后的侍从也都抬头挺胸,杀气凛然。

    “大兄!”周氏唤出口,提着裙摆追上萧景铎,“大兄,里面还没忙完,你怎么就要走了?祖母和几位婶母还在里面呢,外面天这么热,你要不进去说说话?”

    萧景铎没说话,只是极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何事?”

    “也没什么事,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说家常话罢了”现成的当朝权臣放在眼前,周氏不利用才是傻了。她见萧景铎将吴君茹逼走,将赵秀兰迁回自己府邸,便以为萧景铎这个人很看重亲缘和家族,于是从赵秀兰这个弱点下手:“大兄特意来迁婆婆遗骸,实在是孝顺,若是婆婆知道大兄这样有心”

    “停。”萧景铎毫不留情地打断周氏的话,“你的婆婆是吴氏,不要乱叫。我母亲的这声婆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喊的。”

    周氏被臊的满脸涨红,赵秀兰是公公的元妻,她为了亲近,这才喊了句婆婆。但是赵秀兰只有萧景铎这一个儿子,能喊赵秀兰为婆婆的,全天下也只有萧景铎未来的妻子这一个人。周氏喊的时候没过脑子,还真没想到这一茬,这样一来,实在是尴尬。

    “奴说话的时候不过脑子,请大兄勿怪。大兄,奴命厨房备好了饭,大兄要不要留下用饭?”

    “不必。”

    “大兄,大兄”

    周氏还在后面喊叫,而萧景铎已经走远了。

    萧景铎走出定勇侯府,一路都没有回头。他和定勇侯府最后的牵扯,终于斩断了。

    日头虽然还辣,但是秋风一起,树梢就带了黄意。

    自从德安太后的孝期结束后,夏太后频频催促容珂成婚,容珂被念得烦了,直接搬到宫外的公主府,自己单独居住。

    容珂迁移,下面的人也跟着走,乾宁公主府每日人来人往,拜帖不断,有过来商议朝事的,也有过来投好的。

    承羲侯府和乾宁公主府只隔着一条街,方便了萧景铎去找容珂商议事情,更方便了容珂到处乱窜。

    毕竟在宫里,哪如住在自己的公主府里自在。

    容珂又冷不丁到承羲侯府里来散心,她看到萧景铎,眼神微微一闪:“怎么了?你看着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萧景铎回神,浅淡地笑了一下,问:“有吗?”

    “有,很是明显。”

    萧景铎都没注意到自己表情有什么不对,经容珂这样一说,他也不再掩饰,叹气道:“我将母亲的遗骨和牌位迁过来了。”

    容珂也知道萧景铎家里的事,听到他这样说,容珂跟着沉默。过了一会,她说:“节哀。如果赵夫人在天有灵,能看到这一幕,必然是开心的。”

    “我只是遗憾,若这一天,能再早些该多好。”

    “赵夫人走的时候,你才十岁。你能追回公道,替你母亲声张正义,这已经很难得了。就算是再遗憾,你也不能在十岁的时候做出些什么,不是吗?”

    是啊,而且萧景铎也知道,赵秀兰当年病逝,多半都是自己的心病。身体上的病可以怨定勇侯府耽误病情,可是心里的病,又能怪谁?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萧景铎叹气:“是我钻牛角尖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不该强求。”

    见萧景铎心情渐渐好了,容珂也露出笑容:“正是如此。虽然时常听闻,但我一直无缘见到赵夫人本尊,现在,我去给夫人烧一柱香罢。”

    虽说死者为大,但是容珂毕竟是公主,她愿意这样说,也是存了让萧景铎宽心的意思。萧景铎感激容珂的体贴,说道:“多谢。”

    萧景铎带着容珂往祠堂走,自己给赵秀兰上了三炷香,然后点燃香烛,递给容珂。容珂接过线香,对着赵秀兰的牌位拜了一拜,上前插入香炉中。

    从祠堂出来后,萧景铎眉目间果然轻松了许多。萧景铎想起赵秀兰刚刚去世那会,他就是在定勇侯府的后街遇到了容珂。他问:“你记不记得有一年,你从慈安寺跑出来,险些坠马。那时,你还没马的腿高呢,就敢一个人骑马出来玩。”

    “你少胡说。我那时都五六岁了,怎么会没马的腿高?”

    “是真的。”萧景铎想起当时的场景就想笑,“我记得马尾后刺了一根针,越跑越深,你踮起脚去够,结果被马一尾巴就扫走了。”

    容珂坚决不相信,在她看来,她从小长到大都是完美的,怎么会有这种历史存在?

    而在萧景铎脑中,那时的一草一木、一举一动都如在眼前,他甚至还能想起容珂当时穿了什么衣服,那匹马的鬃毛是什么颜色。或许对容珂说,那只是一场偷玩未遂,但是对萧景铎说,那却是他绝望中唯一的灯火,是他长这么大,最感激的一次相逢。如果那天他没去后院,没有遇到容珂,之后的许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他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容珂并肩走在路上,随口笑谈童年往事。

    容珂并不知晓萧景铎在想什么,她看着承羲侯府两边的花木,笑着指点:“这处应该栽海棠,这里种牡丹,这样花木深秀,四时花开不卸,在庭院里赏景才有意思。”

    萧景铎笑了:“我还真没注意过这些。既然你喜欢,那就依你说的做。”

    他们俩逐渐走到一个拐角,转弯之后,面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处空地,种着许多金菊,容珂看到后说:“这里种菊不好。菊应当放在前面,和紫荆、牡丹这些时令花搭配,单独放在这里,有些浪费了。这样大的一处空地,应该种占地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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