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想还俗-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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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不忍心去看这些在绝望边缘处挣扎的百姓,良心未灭的他,觉得现在百姓的苦难有一份他的责任,虽然他也说不出,自己应该负的责任在哪里。
法海感觉到自己的修为遇到瓶颈,已经不是苦修就能够突破,需要机缘,好在他对自己的处境并不在意,所以也没有像寻常修士遇到瓶颈那样惶惶不安,焦躁心急。
当年的法海会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而产生心魔,现在的他却不会因为自己修为的停滞而焦躁不安,这说明他长大了,是心理上的长大,而不光是身体上的长大。
闲来无事,总喜欢用铜镜去观察金光平原,寻找一点乐子,铜镜不光是一件非常珍贵的先天灵宝,而且还是法海一件非常有趣的玩具。
铜镜被法海放大到脸盆那么大,镜面上正显示着胡县令的师爷长吁短叹的样子。
法海觉得师爷的样子很好笑,忽然之间法海想到了一个词,悲天悯人。
法海不觉得有善心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同情弱者有什么不好,但是他很讨厌那种光说不做的人。
师爷光顾着站在高处同情下方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却不能放下身段,走到他们中间去了解实际情况,组织他们进行自救,而是站在高处,看着世家不停的压榨他们,却不站出来阻止。
法海想到了世上的一种人,看别人做事就挑三拣四,自己却不动手,这种人最是虚伪,法海觉得师爷就是这种虚伪的人,还没有见面,法海就不喜师爷这个人了。
虽然心中不喜欢师爷这个人,但是师爷来的时候,法海还是满脸笑容、做出很高兴的样子见了他。
所以法海觉得自己也很虚伪,却不讨厌自己。
“贵客上门,贫僧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师爷连忙回礼道:“法海住持言重了,应该是在下赔礼才对,是在下不请自来,打扰了住持你的清修,恕罪,恕罪。”
两个人一番客道之后,法海便把师爷带到了自己的住处,让铜八奉上茶水。
师爷喝了一口茶水,说:“这次在下前来,是受县令大人之托,求教法海住持一件事情,还望法海住持不吝赐教。”
法海说:“师爷客气了,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好了,贫僧若是知道,一定实言相告。”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请住持下山()
法海的态度在师爷的预料之中,不管怎么说,金光城的县令代表着朝廷的脸面,朝廷现在威望正盛,谁又能不给几分面子呢?
师爷说:“在下听闻,住持你早就知晓金光城会出现旱灾,不知是真还是假?”
法海说:“贫僧从小修行,灵觉是比常人稍微灵敏一些,所以在这之前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听到法海的承认,师爷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法海不承认,因为每一个朝代对于言论的管控都是非常的残酷,一个不慎,轻则人头落地,重责灭族,所以一旦自己的话造成很严重的影响的时候,在没有确定后果之前,一般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有说过类似的话。
就冲着法海这股诚实的劲儿,师爷认定法海是一个本分的和尚,能够做到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基本要求。
师爷有些激动的对法海说:“法海住持既然提前知道旱灾,那么也一定知道旱灾源头了!”
法海说:“旱灾的源头不是人人这都知道吗!这是妖魔在作乱啊!”
当脚下的土地无火自热的时候,城中就掀起了一道流言,说金光平原下生出了一只妖魔。
这只妖魔高有十丈,身后还有一只长长的尾巴,轻轻一挥就能把金山砸裂,漆黑的皮肤下面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火焰,走到哪里,哪里的水分就会被蒸干,留下一片赤地。
当然这是民间的说法,那些有修为的人对此都嗤之以鼻,他们可不认为世间有如此可怕的妖魔,若是存在整个金光城早就没有了人迹。
有些学识的人也不认为是有妖魔作怪,而是认为这是一种自然的地理变化,他们也不是胡乱猜测,在这之前有过类似的案例。
那是在大唐帝国的最西边,有一块绿意盎然的草地,却在短短的三年时间之内全部枯死,然后被西北风一刮,变成了寸草不生的流沙之地。
之后有许许多多的饱学之士前去查看,其中包括道行高深的修士,但都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而那些没有去过的人,反而编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解释变故的原因,初开始一听,都有道理,仔细一琢磨,都是瞎扯,吵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变成了大唐帝国有史以来第一不解之谜。
师爷跟随县令治理一方,虽然不忌讳妖魔之说,但若是自己的治下出现了妖魔,对于自己名声总是不好的,因为有这么一个说法,君王失德,则天下妖魔横行,做官无德,则治下妖魔肆虐。
若是做实是妖魔作祟,则对胡县令的声望事一个巨大的打击,刚刚稳固的县衙地位,恐怕又要起波澜。
师爷不想别人说自己的老师胡县令无德,所以不想做实妖魔作祟,即使是妖魔作祟,最好也是低调处理,不能声张。
因为面子的缘故,有些话却不能明着说,需要委婉。
师爷对法海说:“妖魔之说都是那些无知百姓的愚见,像法海住持你这样的得道高僧难道会相信无知人的胡言乱语?”
先是否定,然后再给法海一个高大上的帽子,只要不是愚蠢的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但是法海心中童趣作怪,就要是要恶心一下师爷,说:“阿弥陀佛,佛曰,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既然有妖魔一说,必定有其道理,若是施主坚持否定妖魔之说,那么贫僧想向你请教一番,这旱灾难道是天意,是昊天要灭了这金光平原吗?金光平原上的百姓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够让昊天降下如此大的怒火呢?”
“这个、、、”
法海的问题让师爷语塞,一时之间找不到辩驳的语言,师爷是一个爱面子的人,他不可能把话说的那么赤裸,所以法海拍死的这只苍蝇,他只能吞下去。
师爷心里恼怒法海不识抬举,带有怒气的说:“既然法海住持认定是有妖魔作祟者,那么心中定已有了计较,不如请法海住持下山一趟,降了这妖魔,还百姓一个安稳日子!”
法海说:“阿弥陀佛,施主叫贫僧好生为难,贫僧是一个出家人,每日应该做的事情便是诵经礼佛,为信徒解惑,这降妖除魔的手段,佛祖却没有教于贫僧,贫僧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师爷冷冷的看着法海说:“我常听闻,金山寺的法海住持,道行高深,有大神通,降妖除魔不过翻掌之间的事情,如今又听到法海住持另一种说法,你让我该相信哪一种说法?”
法海说:“佛祖常教导弟子,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身为佛祖的弟子,当然会谨守佛祖的教导,诚实做和尚,不说假话。”
师爷说:“看来是民间传闻有误了,是我弄错了,今日打扰了,还望法海住持海涵。”
师爷就走了,走的非常干脆,他出身不凡,受县令喜爱,从未遇到什么挫折,活到如今,一直顺风顺水,心中难免生出傲气,既然法海已经拒绝,他才没有放下身段,去求法海下山。
法海起身相送,却只看到了一个被午后阳光拉长的影子。
直到师爷的身影在法海目光里完全消失,法海才嘿嘿的笑了起来,他才不会那么傻,别人一来叫唤,自己就要生出一条尾巴,摇晃着跟着下山,费心又费力。
利益才能产生动力,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谁又能做一个无私奉献的大善人呢。
此刻跟随师爷下山,事情办好了是那县令的功劳,办砸了,便要自己背黑锅,法海连县令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会为他效力。
“县衙也是没有人了,居然让这种没有脑子的人当师爷,呵呵,怪不得金光城一直是世家说了算,县衙成了附庸。”
法海摇了摇头,哼着一只小曲,背着一双手,开始了自己的巡寺大业。
上面没有人管,就是舒服,若是在白云寺,哪能这么轻松惬意,每日的早课晚课定时少不了,还要受着戒律的管束,吃着一堆烂食物,实在人间地狱。
想到吃的,法海想起了,铜八今日早晨在金河里捞起了一条鲤鱼,也不知道他们偷吃了没有,赶紧去看一看。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众相()
其实粮食还是有的,田地里毁灭的不过是秋后的粮食,但是金光城中已经有很多人饿肚子了。
陈老赖现在后悔死了,悔不当初为了贪图几两银子,就把家里的余粮给卖了,搞得现在只能喝几口凉水,敷衍不断抗议的肚子,然后躺在城门处的树荫下,望着城外,希望能够遇见一支运粮的队伍。
一阵暖暖的午风吹过,几片枯黄的叶子从面前飘落,陈老赖下意识睁开软绵绵的眼皮,去看那在面前打着转儿的叶子。
金光城虽然有秋天,树的叶子也会变黄,被风吹落,但是在陈老赖的记忆中,叶子的飘落至少在秋收之后,金光城的秋天来的比较晚。
带着几分的迷惑,陈老赖抬起头,仰望上方的树梢。
只是他太饿了,即是是抬头这种简单的动作,他也是使尽全身的力气才完成。
抬头一看,陈老赖惊呆了,刚刚还是绿意葱葱的大榕树,此刻入目的只有枯黄的叶子,挂在干枯的树枝上摇摇欲坠。
大榕树枯死了,即使陈老赖没有看砍倒树干去察看内部的样子,他也确定大榕树枯死了,这是一种灵魂上直接感觉,比任何触觉来的都真切。
“怎么会这样?”
陈老赖也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惊讶的表情,木讷的脸色上有着一种对命运的绝对服从。
当陈老赖低下头的时候,看见了一双黑色的鞋子,鞋子的料子很特别,像是铁,却又有着绸缎的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莹莹的光泽,让人迷恋。
“多好的料子啊!”
陈老赖在心中感叹着这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料子,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
仿佛穿越了整个帝国的距离,陈老赖的手终于摸到了这双奇怪的鞋子,感觉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手感很粗糙,皮肤的表面还有一种炽热的灼烧感,很烫,摸到的不像是一双鞋子,而是一块燃烧的木炭。
陈老赖叫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手上的皮肤是好的,但是那种灼烧的疼痛,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加的严重了,灼烧的不是皮肤表面,而是皮肤包裹下的血肉。
此刻陈老赖终于忘记了饥饿,也不知道从哪里重新获得了力气,在地上打起滚儿来,黄色的灰尘沾了一身,也从地上杨了起来,飘荡在空中。
陈老赖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人在说话,那声音不大,像是对沉睡孩子的声声低语,但却清晰的传到陈老赖的耳识,让他听清每一个字。
“痛吗?很痛吗?”
陈老赖很想回答他,痛,真的很痛,但是声音传出口,又是凄惨的哀嚎。
陈老赖耳边又传来一声很开心的笑声,然后便是一声声节奏鲜明的脚步,正离自己远去,陈老赖勉强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看见一道黑色影子,然后便失去了知觉,再也没有醒过来。
当人们发现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