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福到了-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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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佛祖能够将我弃之如履,那”季寻笑得如同一个讨要糖果的天真孩童,“那我为什么不能夺去他的珍爱之物呢?”
“师父的珍爱之物”千言喃喃道,她美丽的双眸已经失去了所有神采,其中弥漫得是浓密的吹不散的悲伤迷雾,她望向季寻,“是,我吗?”
季寻摊摊手:“是啊,阿言,是你啊。”
他的轻叹好似在梦呓:“阿言,我不知道是该高兴,他居然还有如此珍爱的徒弟,让我去报复;还是该悲哀,他一直有所珍爱,只是,从来不会是我罢了”
“季寻,拼着性命来进行所谓的报复吗?”千言直视着季寻,他明明笑得那么阳光灿烂,明媚得胜过六界任何翩翩少年,可他的身上,萦绕的却是化不开的悲伤呢?他的笑容,全都没有了温度,好似是一个浮在悲伤海洋中的小小木筏,随时都可能被巨浪掀翻。
季寻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脸上都是怜悯的阿言,他愣了一愣,随即浮出一抹有些残忍的笑,他叹道:“阿言,你果然是那么的天真啊”
千言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而后,他第一次收了那灿烂的笑容,看着阿言,认真、一字一顿道:“阿言,我原本是想要了你的命的啊”
我原本是想要了你的命的啊
这一句话,轻飘飘地落入了她的耳中,她茫然地站在那里,是吗?他原本是想杀了她的吗
第154章 同归于尽()
他原本是想要了她的命吗?
他陪她在无忧花丛中奔跑的笑容,他在竹林中为她吹奏的曲子,他含笑着在她耳畔说出的情话,他
那一切的一切,只是用来杀死她的前奏吗?
“阿言”季寻的声音犹在耳畔,他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残忍,“你总是那么天真啊你只不过是,我用来毁掉竺隐佛祖的,利器罢了”
你只不过是我用来毁掉,竺隐佛祖的利器罢了
这一声幽长的叹息,似一阵阴风从她的耳畔刮过,她全身冰寒。
千言迷茫地抬起头来,望向季寻,喃喃道:“利器吗”
“是啊。”季寻微微一笑。
“报、报复吗?”她有些磕磕巴巴地说出,甚至咬了自己的舌头,可那一丝疼,好似不足以使她从噩梦中走出来呢
“是啊。”季寻带着笑意的叹息。
“杀杀了我吗?”她眼中的迷茫更甚。
“是啊”季寻叹息,他脸上的笑意愈加灿烂而又残忍,他应该感到痛快的,可为什么他有些窒息了呢?
迷茫席卷了千言的全身,她好似孤身一人走在了暴风雪中,又冷又孤单,明明之前都是鸟语花香春光融融的,可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不过是她的一场幻梦罢了,她只是走在了一场暴雪之中罢了
可
她艰难地转脸看向了竺隐佛祖,竺隐佛祖这才觉出事情的不对,他蓦然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她惨然地朝他笑着:“可是师父,对不起”
是她成为了季寻报复师父的利器,是她天真地将季寻带到师父跟前的,是她杀死了师父俗世间唯一的儿子
“阿言!”
竺隐佛祖蓦地闪到了千言面前,他后悔了,他明明知道季寻的心思,为什么还要选择相信阿言足够坚强,甚至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封闭了五识?他他原本只是怕他会忍不住地去阻拦阿言的决定啊
“阿言!”
“阿言!”
终于,在正殿里陪诸位弟子念经的云牧,和沉睡在宁息香中的流风,都闻声而来——那间静室,竟是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眼看着就要化为粉末消失在那巨大的能量之中
如此动静,流风便知不好了。
他懊恼万分,为什么就毫无防备地睡着了,为什么没有看住阿言?
阿言!
“季寻!!!”云牧方一冲进那间静室,入目的一切便已让他不可接受了,再看到季寻脸上的笑意,可想而知季寻做了什么!
他抬手收了那金环,势如闪电地冲了过去——早知道,还管什么佛门清净?他是不会放过季寻的!
云牧的速度已然够快,可他没想到的是,季寻的速度居然更快——他在金环中桎梏了这几日,魂灵受损,他居然还能那么快!
季寻如同一阵风似的刮过云牧、刮过流风、刮过竺隐佛祖,直奔阿言而去。
“佛祖,你所珍爱的,没有了呢”一声轻轻的叹息,如同耳侧的呢喃,众人来不及反应,季寻的魂灵已经将阿言团绕其中,霎时间,耀目的白光冲天,中间似有黑气隐隐约约地浮现。
“阿言!”撕心裂肺地呼喊声。
“报复吗?”好似灵力在渐渐抽离呢,疼痛无处不在,季寻的笑脸在千言的眼前渐渐变淡、变淡、直至透明到消失在视线之中,她茫然地任由自己坠入无底的深渊中去,“我只是利器吗”
恍惚之中,好似有一缕阴寒的风吹过,带着一抹温柔的呢喃:“如若转世就不要再这么天真了”
那样的温柔,却如真正的刀刃,划得她鲜血淋漓。
不!
千言蓦地睁开双眼——报复吗?利器吗?不,不可以!她不能真的就这么死掉,她不能成为毁掉师父的利器
不
白光更盛,刺目地让人无法靠近,任何术法都无法施用,便是竺隐佛祖和流风,都不能近身。
流风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软弱无力——为什么他,终究是,错了吗
“噗”在一旁的竺隐佛祖,突然一口鲜血喷出,鲜红的血落在玉砖上,分外引人注目,他手中的一串紫檀佛珠,倏忽散落在地,跳在那鲜血之中,化为粉末。
“佛祖!”流风和云牧惊道——竺隐佛祖应是动用了术法想要强行进入那白光之中,将阿言带出来,没想到
竺隐佛祖面色沉静如初,唇边仍有几缕鲜血弥漫,他抬手胡乱拭了一下,突然,浮出一抹嘲讽的笑——因果,因果,果然,因果。
流风和云牧猜得不错,他确实想要强行将阿言带出,然后被反伤;但也没猜对,他受伤,还因为竺隐佛祖微微闭了闭双眼,还因为他之前,曾将一颗紫檀佛珠放到了季寻身上,到底是他的孩子,他抛弃过他了一次,却不忍彻底抛弃他第二次。
因此,那颗紫檀佛珠,是他私心想要在季寻被天界受刑罚之时,收敛他的魂魄之用的,能够庇护温养去戾,没想到
竺隐佛祖微微一笑,没想到,是季寻自己拉着阿言同归于尽,那颗佛珠想要保护他,反倒被摧毁成粉;佛珠带了佛祖的灵力和神识,所以
呵,是报应呢。
“咳咳”又是一口鲜血咳出,竺隐佛祖闭上了双目,没有感到心疼,只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麻木、疲惫。
“佛祖。”流风扶住了他。
竺隐佛祖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咳没,没事”
话音未落,静室连带着整个偏殿,都轰然倒塌。
“阿言!”流风和云牧飞扑至那宫殿的废墟之中,只见,那废墟,只是一片废墟而已了,哪里,又有阿言的影子呢?
用了术法,却也追踪不到阿言的气息,她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就这么,凭空消失
在那一瞬间,一向稳重的流风,突然有了一个错觉——他,真的,失去了这个唯一的妹妹吗?
第155章 人界少女()
窒息感犹如潮水,铺天盖地地朝云牧传来。
他从五千年前那次看着阿言从自己面前消失的悲伤中抽离,几乎要花光了所用的力气。
他当初守在昏迷不醒的阿言面前时,他不是发誓要好好地保护她的吗?为什么,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踏入同一个陷阱两次而无能为力?
“阿言”忆韶失神地看着床榻上的阿言,喃喃道。
云牧几乎没有勇气再去看阿言的脸——五千年前阿言被季寻卷入那道光柱之后,他和流风几乎要将六界翻了个天翻地覆,最后在人界的一个偏僻的山村找到了她。
那个时候的阿言,好似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傻傻的,犹如一个诸事不知的孩童,可口中犹念念不忘着季寻的名字,和他所说的“利器”。
那时的阿言一身修为灵力几乎全费,竺隐佛祖本就受了伤,但仍是毫不犹豫地渡了她五千年的修为,随后在趁阿言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流风坚决地给她喝了“忘红尘”;所以,当阿言再次在佛境中清醒时,已经忘记了季寻那个人,也忘记了,他给她的所有伤害。
“早知今日,当初不该让阿言喝下‘忘红尘’。”云牧毫无神采地看着殿内的一根柱子。
忆韶只愣愣地看着熟睡中的阿言,脸上的表情似是悲恸似是怜惜,听到云牧的话,他突然开口,艰难道:“殿下可否相告,阿言和季寻,到底曾经有过什么?”
五千年前的事情又重新浮现在面前。
云牧几乎有些支撑不住。
“若是”
“无妨。”云牧微微一笑,阿言身边甚少有好友,只有忆韶不顾忌她的身份,那阿言所经历的一切,告诉他也无妨;若是若是他果然在意,那云牧又浮出一抹艰难笑意,那也无妨,就当,他这个做哥哥的将阿言身边日后所有潜在的伤害,都预先清楚掉吧。
可是
云牧眼神又是一黯,可是,阿言,这次还有以后吗?
待云牧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什么的时候,蓦地下了一跳——为什么,现在大哥都还没有传回消息,为什么他就下意识地觉得阿言会没有以后了?
他真是该死!
这种想法,也是能有的吗?
“殿下?”忆韶久久没有听到云牧的声音,转脸一看,云牧的脸色竟是惨白,还掺杂着无数的懊恼与煎熬。
云牧醒过神来,勉强摇了摇头以示没事,可他实在没有勇气将五千年前的那些事再讲述一遍了;
他蓦地出现在忆韶的身侧,飞速地将手覆在了忆韶的额头上,忆韶还来不及反应,无数鲜活的画面已经在他脑海中展开。
他看到了阿言同季寻在无忧花丛中的相遇、在竹林中阿言的情谊、在被竺隐佛祖反对时阿言的眼泪,看到了阿言毫不犹豫用心血点燃九十九盏引魂灯的果决、在得知真相时的茫然与伤痛,看到了阿言被季寻卷入光柱同归于尽的场景
她的眼泪好似穿过了茫茫的五千年的时光,落在了他的手上、心上,轻而易举地灼伤了他。
捧着一颗真心,却被对方当成报仇的利器,那时的阿言,到底有多悲痛?尽管她恨不得以命换命来救季寻,可季寻到了最后,仍是没有半丝犹豫地用她的命作为刺伤竺隐佛祖的利器,若是若是阿言果然没有饮下“忘红尘”,那他还能看到这五千年来的阿言吗?
“季寻”忆韶不由自主地默念着这个名字,咬牙切齿,他恨不能将他撕成粉碎!
“怪不得”忆韶从阿言那一段悲恸的记忆中抽离,已经面无人色,他看向榻上的阿言,连他都未曾注意,一滴眼泪已然从他的眸中滑落。
怪不得
忆韶闭了闭眼睛,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阿言的情景。
大约连阿言自己都以为,他第一次同她相见,是阿言回天界拜入集福宫的那一天。
可实际上,他同她的相识,要比她以为的,更早一些。
五千年前,他未曾拜入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