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福到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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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提起来我这婚事,我倒是未曾不满未曾叹气,云牧今日可就不止叹了一次,我一抬眼,便看到他一双璀璨眸子里映的都是哀怜,塞到嘴里的糕点也咽不下了,只得眼巴巴地放下点心盘子,语重心长地对他道:“二哥,婚姻一事,原本就是命定。战神夫人早就说过,阿言这般不好连累得九重天都不大好,最好的办法就早日寻得一如意郎君。既然几千年前天命就显示了怀瑜他是我的夫君,那阿言就不会嫁给别人。”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我轻轻吐了一口气。
大约,我是九重天上订下婚约最早的公主。
一千岁的时候,我因烧了北海水君的宝库,确实是被父君送到了佛境去,在竺隐佛祖座下当了一个小弟子。
佛境清心无欲,竺隐佛祖又是最是聪颖有灵性的一个佛祖,因而我的晦气在佛境被压制得很好。
但我一个天族的公主,从小就留在佛界对天界声名有碍;当时年纪又小,活泼好动,经常今日抓了这个佛祖池里的鱼,明儿个又去那个佛祖那里偷了人家的莲花,委实地给竺隐佛祖添了许多麻烦。竺隐佛祖倒是温和亲善,从不怪罪于我,可我这般行径一字不落地传回到我九重天的父君耳朵里,父君自然是不能由着我祸害佛境众生,早早命了集福宫的福星君穿梭六界收集各界之福,皆密密存于星云锦制成的福袋中。
这福袋制作是个不小的工程,直到我七千岁的时候才制成。
竺隐佛祖是我在佛境的师父,虽然佛境一向清心寡欲,可他对我倒是真心疼爱,还特地在他殿宇后面的无忧花丛中为我摆了一个小宴,说是愿我此生岁岁无忧。
我那时被竺隐师父养得很是奔放,很是回归自然,光了脚在无忧花丛中蹦跶得开心,怀瑜乘云飘然落到我跟前来,他的眼眸犹如深潭之中的静水,目光些许沉郁,落在我身上却甚是温柔;当时他身穿了一袭红衣,外面罩了一件乳白色外衣,佛境的清风拂过,带着无忧花香吹得他衣袂翻飞,那般艳丽的衣裳,映着他俊俏的一张脸,分外好看。
我从未见过有男神仙这般穿着,只觉得甚是惊艳,一时间竟是看呆了。到了后来才知道,怀瑜平日里自然不是这般鲜亮衣裳的,只是因为要来见我这晦气公主才穿得这般鲜艳夺目,不过这倒是后话了。
“阿言,不知今日你父君又为你准备了何等大礼。”竺隐师父在一旁看着,轻笑着出言提醒我,我这才回过神来,朝他笑得灿烂:“那你说,是何等大礼?”
我醒过神来了,他却是又愣怔住了,目光中波光荡漾,光彩浮动,更是惊艳。只是他像是直接忽略了我的话,只盯着我看,直把我别扭地在脸上摸了一把、正思忖着要不要变出一面镜子来照一照的时候,他却突然微微一笑,这一笑,犹如春风拂过,将这漫山遍野盛开的无忧花都要比了下去:“这就是阿言的大礼。”
第5章 婚约(2)()
他的手上红光一闪,却是一个大红的福袋,镶嵌了吉祥云样的云岫玉,十分精致,我与怀瑜站了有三尺的距离,仍是能感受到那福袋的灵气逼人。
“这般好看?”我甚是开心,扑过去便想要拿到手中去,怀瑜却是一闪身,害我差点儿一头栽了过去,还好竺隐师父眼疾手快,伸手将我扶了正。
未等我发脾气,怀瑜却是拿着那福袋朝我摇了摇,又有金光浮动,我定睛一看,那袋口却是多了两条大红缎带,底下分别坠了一颗浑圆金珠,随着他的摆动晃晃悠悠,十分可爱。
“阿言可要记住,这是我送你的。”我被那两颗金珠晃得心里痒痒,只想着赶快将那福袋拿到手里好好把玩一番,可他却是慢慢悠悠,有心吊我胃口,高举了那福袋,一双黑眸闪闪发光。
“明明是父君送我的礼物,你却是算到你的头上!你这个人,好大胆啊!”我心焦万分地瞅着那两颗金珠在我面前晃悠,掐了腰对着他半点儿不肯退让。
“嗯?”他却只是拧了眉毛,悠悠然地望了我一眼,我的气焰立马便矮了下来,决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先把东西诳到手了再说,这才不情不愿道:“嗯。”
他愣了一下,却是突然笑得开心,这才松了手,那福袋甚是有灵性,不肯老老实实归到我的手中去,我在那无忧花丛中追了许久,险些踏坏了无忧花,这才将它安安稳稳地系在了我的腰间。
竺隐师父含了浅淡笑意看着他,待怀瑜离去时,他才轻轻抚摸了我的头叹道:“阿言应是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去?”我自千岁便被送到佛境来,长到七千岁,照日子算起来,佛境倒是更熟悉一些,因此,竺隐师父这般突然一句“回去”,让我一时间没有回过神去。
“阿言是天族公主,难道不想回天界去么?”竺隐师父望着我的目光含了一丝悲悯。
我猛地摇摇头,不满道:“我才不想回去!九重天上的神仙都不喜欢我,只有父君母后和哥哥疼爱我——我更喜欢师父呢。”
竺隐师父摸着我脑袋的手微微一顿,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生生别到旁处去,像是极力隐忍着某些情绪似的。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叹道:“阿言,师父愧对你的喜欢。”这声音,轻柔如烟,仿若佛境里淡淡的檀香味儿,随着凉风被吹散。
我在佛境的这六千年,过得甚是没心没肺,除了偶尔会做恶梦——每次我被噩梦靥住的时候,竺隐师父还会守在我的寝房的外室中,为我点上一支安神香,念上一篇清心咒,让我能够再次入梦时得以有一个美梦,醒来之时神清气爽,再忆不起噩梦到底是什么。父君母后和哥哥们也会时常来看我,故而我在佛境过得甚是顺心。
所以竺隐师父说我就要回天界的时候,我有些难过,只是未曾想到他这次说得竟是那样准。
七千岁的生日过了没多少时日,父君和母后便一身常服突然出现在了竺隐师父跟前。
我悄悄躲在大殿的廊柱后,瞧着父君和母后带了些许疏离和埋怨地同竺隐师父道谢,竺隐师父一向温厚寡欲的一个佛祖,眉眼低垂神情不似平常,只是听到父君和母后说要带我回天界的时候,手微微一颤,茶水泼了一案。
“师父!”我从廊柱后面飞奔出来,竺隐师父却是一挥袖袍,案上半点儿水迹也无,茶杯也端端正正地摆好在案上,他温和地叫住要发脾气的我:“阿言。”
我咽下到嘴边的话,端端正正地站在他一旁。
母后见我这般噘嘴赌气的模样,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嗔笑道:“是因为阿言要订了婚约,所以才要离了师父啊。”
“婚约?!”七千岁的年纪,对于神仙而言不过豆蔻,我又一直养在清心寡欲的佛境,听到这词甚是陌生,一脸懵懂。
“上次来给阿言送福袋的怀瑜仙君,阿言喜不喜欢?”父君接了母后的话茬儿,用眼神鼓励着我。
我歪了脑袋想了一会儿,怀瑜一袭红衣罩白衫临风而立的模样仿若在我眼前,我郑重其事地道:“他长得很好看。”
“哈哈哈哈”父君却是一个没忍住,大笑出来;母后向来同父君琴瑟和鸣甚是恩爱,父君一笑,她便也不顾会不会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竟也是“噗嗤”笑了出来。
我将目光移向竺隐师父,却见他也弯了唇瓣,眉眼之间俱是笑意。
我跺了跺脚,虽不理解他们面上的笑意到底因何而来,只是觉得一抹害羞从心底浮出直直窜到了面上,虽看不到自己的面孔,却也能感受到上面一片薄红。
“那就是了。”母后最先停了笑,俯下身来握住我的肩膀,认真看着我,她的眸子极其清亮美丽,映出了一个小小的我来。我还在认真地数着她浓密的睫毛,她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阿言,你记住,从今以后,怀瑜仙君他,就是你未来的夫君。”
于是,只因我夸了一句怀瑜“长得很好看”,他便成了我这倒霉公主命定的夫君。
离开佛境的时候,我模糊听到竺隐师父轻声对母后道:“安神香噩梦好些了小心妥帖,不可遗漏”
我听得糊涂,问一旁的父君,父君只是微微笑了告诉我说师父怕我做恶梦,正给母后交待我平日如何作息。我一时间感动得一塌糊涂,抬眼看父君时,却见他的笑意却并未真正抵达眼底,抚摸我的手带了些微微颤抖。
若我仍是一直呆在佛境里,怕还是一直以为我那一句夸赞就惹来了一个未婚夫。回到天界,父君和母后并未对外宣布福临公主归来,而是暗地将福星君召来,命他将我带回集福宫当作一个普通弟子收了——反正我现在有福袋在身压制晦气,去集福宫是最好的选择,既可以多多吸纳福气,又可同怀瑜多多相处。
九重天上见过我的神仙本就少之又少,加之我本就只在九重天上生活了一千年,稚子小儿长到豆蔻之时,容貌自然会有所变化,更不必担心会被认出。
我在集福宫里再次见到怀瑜时,他已不再是那般鲜亮着装,而是一袭月白色衣袍,系了一条暗红腰带,眸光清澈温和,笑起来仍是很好看,却跟初次见面时很是不同。
我那日却是特地穿了一袭红衣,外面罩了一件乳白色的外衫,他看到我时有些惊诧,我抬脸朝他微微一笑,他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更惊诧。
我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已经见过我一次了,怎地倒像是全然把我忘记了似的——亏我念及他莫名就成了我的未婚夫亏得慌,特意穿了初次与他相见时同样的衣裳。哎——我长得有这么平淡到过目即忘嘛我十分怨念。
“你就是千言师妹?”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似地放下手中的书卷,朝我一笑,神情甚是羞涩,全然初次见我时的嚣张。
“啊?”我尚且沉浸在自己的未婚夫貌似是个过目即忘的脑残这种悲痛之中,见他朝我笑,虽然还是很好看,但一想到保不准明儿个他见到我之后又不记得我了,我就十分悲痛,因此朝他笑得很是勉强。
许是我朝他笑得太过勉强了,他面上的惊讶便又浮了出来,片刻,才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我看着他这一动作心惊胆战——这脑袋本来就不怎么好用,还这样随手自拍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拍得更笨。
“看我都忘了,你应是还不知道我是谁,”他笑得更是春风拂面,“我是你的师兄,怀瑜。”
“我知道”怀瑜的目光更是惊诧,我简直不忍心看他。哎,他虽健忘,我却记性好着呢,可这么好看的一个男神仙,我还真不忍心告诉他真相打击他——看他长得这般俊俏好看,如同人界集市上那些上好的陶瓷娃娃,想必,也是一样很脆弱的吧
“哦”这次怀瑜却是忽略了我的表情,恍然大悟道,“想必是父亲告诉你的。”
“哈?”这下轮到我一脸懵地看向他。
他看着我,然后我又看向他,这般大眼瞪小眼地看了许久,他又是一副恍然大悟道:“我父亲便是我们的师父。”
“”我瞧着他这般言语温柔的模样,一时间很是慨叹,想不到这福神这天地之间最有福气的神仙,却生了一个这般好看却有些智障的儿子——可见什么都不能两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