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福到了-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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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多年未曾见你,有些想念,便顺道来看看。”竺隐师父还是同千年前那般温和,我回天界之后未曾去看望过他,他却半点儿怪罪也无。
师父不怪,我这徒弟却不能不羞惭。我有些无颜面对师父,只低声道:“徒儿不肖。”
“傻阿言,”竺隐师父却清淡一笑,目光温和,“你这样便很好。佛家最忌情欲,你这般身世性情,刚刚好。”
提起我的身世性情,我便想起了方才在五瘟神宫烧了人家的卷册一事,一时间百味杂陈,不知如何回答。
“阿言,今日为师来除却看你,还因一事。”竺隐师父许是见我神色之中有郁气,便转了话题,关切地望向我道,“这段时日,为师在佛境,遥遥感应,阿言是否近段时日睡眠不甚好?”
“是的是的。”提起这个,我连连点头,从前在佛境时,偶有做恶梦的时候,竺隐师父都及时出现为我点上安神香,念上一篇清心咒;回天界这几千年来也算安平,只是近些日子不知怎地,就浑噩了起来,时不时地就陷入一场梦境中去,每次醒来无不是大汗淋漓、头酸脑涨。
“阿言愧对师父教诲,”我此刻简直是连头都不敢抬了,“这段时日,阿言总是想不起清心咒如何念”说完,我已羞愧到恨不能钻到桌案底下去,在佛境六千年,清心咒亦是从小就学,回到天界竟是连这最基本的佛经都忘了,说出去莫说别人,我自己都能把自己给羞死了。
竺隐师父听到这里,眉宇之间浮出了一抹惊诧,更是令我羞惭;但也只是一瞬,那抹惊诧却是被了然所取代,他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为师早该算到的。”
“诶?”这回却是轮到了我惊诧。
“阿言聪慧,早年为师便已教过阿言,如若梦魇,便念清心咒;阿言从小便会,如今怎会突然不会了?为师早该算到的。”竺隐师父解释了这一篇,却让我更是发懵,更是不懂。
竺隐师父也只淡然一笑,并不再过多解释,问道:“如今天界皆知福临公主已经回来,那婚约之事,应该也快付之行动了吧。”
提起婚约这件事,我便又觉得眉头隐隐作痛了。
我同怀瑜早早订下了婚约,又在集福宫相处了这几千年,虽然当初他误饮了“忘红尘”不记得我了,但我一直以为他是能够想起我的;可事实证明,我还是料错了,不仅料错了,还弄巧成拙,让怀瑜有些介怀;再者,还有一个采非光明正大地告诉我,她同怀瑜青梅竹马原本相配,若是当真如此,我这婚约还作不作数了?
别的不提,这次同忆韶一起回来,见我者或明嘲或暗讽,总是见了;可怀瑜,自始至终竟是连出现都未曾。唉,甚是苦恼,甚是苦恼。
“阿言,莫要太过执念。”竺隐师父还是那么温和,说话也是一贯的佛境作风,提示一半,剩下的得需自己悟,“你的姻缘,只是你的姻缘而已,莫要将它跟命运,混作一谈。”
第17章 补救()
“怀瑜仙君,你是阿言的未婚夫,她诸多顽劣,还请怀瑜仙君日后多多忍让照顾。”竺隐师父辞别之前,特意去见了怀瑜,亲手将一卷清心咒放于他手中,意味深长道,“这清心咒,我再次交于你。”
再次?不但是我,连怀瑜也愣怔在了当场。
“师叔叔,怀瑜曾遗忘过一些事情。”见怀瑜仍是一脸茫然,我猜,应该亦是他饮“忘红尘”之前的事,便替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竺隐师父却也只微微颔首,不再多说什么,只用秘术同师父告了辞,便倏忽消失不见。
我呆呆地望着竺隐师父消失的地方,只觉得心里有些钝钝的疼。
“阿言,师父叫你去大殿。”怀瑜亦盯了那方向看了一会儿,半晌,才同我讲话。
我默不作声地跟了他,一同往大殿去。
“阿言”兴许是不适应这一路的沉默,怀瑜犹豫许久,还是先开了口,却也只是轻唤了我的名字,半晌未曾有下文。
“阿言还在生我的气么?”见我未曾理会他,怀瑜讷讷道。
我愣了一下,却是想笑,明明之前为采非抱不平的是他,生气的也是他,到了这会儿,怎么反倒像是我任性耍小脾气呢?
“采非的伤可痊愈了?”既然提起那件事,我便也问采非一问。
“大好了。”怀瑜犹疑地看了我一眼,有些吞吞吐吐。
我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我这问题问得太不是时候。我只不过出去了一天,一天功夫,若是采非真的好了,岂不是在自打脸面?恐怕怀瑜此刻在疑心我出言相讽吧。
自嘲一笑,倒也罢了,怀瑜他早前便不信我,如今不过又多了一条,又有什么不同呢?
“阿言”沉默了一会儿,怀瑜又轻叹道,“我若误会了阿言,阿言冲我发脾气便是了,今后万不可随意怄气了。”
“什么?”我却是不解,猛地看向怀瑜,他却也不多说,只是兀自长叹。
见状,我却也懒得再追问下去,恐怕不是我误会了他,而是他又误会了我。
好在此去大殿,路程也并不远,这般尴尬的谈话之中,也就到了。
殿内有些嘈杂,集福宫的众位弟子正不知在争辩些什么,且争得面红耳赤,好似下一瞬便要捋了袖子上去跟对方打一架似的。
“阿言来了。”师父瞥见了我,放下手中书卷,温和唤了我一声。
这一声虽轻,效果却非凡,刚刚还跟炸锅似的大殿,竟神奇得一下子静了下来,而且静得很是诡异,殿内所有神仙的目光,一道儿移到了我和怀瑜身上。
我在这所有目光的注视下,浑身都不自在,只得讪笑地在殿内朝师父行了一礼,道:“见过师父。”
“果然不知羞耻,今日还在门前同忆韶拉扯,现在又与怀瑜同进同出了。”
“别瞎说,怀瑜可是那位殿下的”
“呵,既然有胆去招惹那位殿下的未婚夫,那干脆那位的烂摊子也接手了罢。”
“那可是不成,看今日她那位叔叔的形容,应是不俗,登门拜访,定是要师父特别照顾的吧。”
不过片刻安静,这殿内复又一团议论声。
我按了按额角,集福宫的众多子弟,委实会想会说,又能恰恰地控制着音量,使得不惊扰了师父却偏偏能刚好落入我的耳中。
只是,我听过的难听话又何曾这些?集福宫的千言,连带着天界嫡公主福临,流言蜚语加起来只怕能填平了天河去,若我都要在意介怀,恐怕早就给活活气死了。
“千言师姐可听说,福临殿下这两日又闯了祸?”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带着点儿幸灾乐祸。
我心内“咯噔”一声,果然我烧了春瘟神君的卷册这件事已被知晓。
“看来师姐不知,”那个声音继续幸灾乐祸道,“且不说那位福临殿下时不时地耍了脾气害得九重天上的风都不顺,就只说今日之事。不知那位殿下因何兴起,闯了五瘟神宫,烧了人家的卷册,害得人界原本一年的灾祸,齐齐爆发,什么大雪大旱,什么地震海啸,竟是将人界搅了个天翻地覆!”
“怎么会?!”我脱口而出,不可置信。因为我烧了卷册,所以人界灾祸才一起爆发了么?
“怎么不会?原本五位神君只道卷册被毁,哪知那位殿下晦气竟是那般重——想来也对,那位殿下之不吉,连我们天界的神仙都捱不过,何况小小凡人?”有其他弟子接了话茬,语气中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我膝下一软,几乎要跪倒在殿上。
一股劲力朝我携来,使得我勉力站稳,朝着那使力的方向看去,却是一脸冰霜坐在师父一侧的忆韶。
“千言师姐可真胆小,瞧这,只是听听脸色都白成这样了。”却是有弟子捂了嘴轻笑,“若是真让师姐去处理这烂摊子,师姐可不得吓得腿软?”
我扫了一眼过去,眼神冰冷,许是未曾料到我有如此凶悍的一面,那个弟子却也识趣地闭了嘴,不再言语。
“这话可是从何说起?”这娇柔的声音听着耳熟,我忘了过去,却是来禄宫的采非,她笑意盈盈地看向我,“千言最是能干,以往只是未有合适的地方发挥罢了。”
“采非!”怀瑜站在我身侧,我的脸色如何他看得最是清楚,许是我这会儿脸色又白上了三分,他以为我对采非终究介怀,便出声喝止了采非。
采非惊诧地看了怀瑜一眼,委屈地扁了扁嘴,不再出声,眼睫低敛,煞是可怜,大有一副下一秒就落下泪来的模样,引得她身侧的一众小仙愤愤不平。
“怀瑜师兄也忒偏心!”
“是啊,明明采非姐姐是在帮千言师姐说话!”
采非同集福宫的弟子们,向来比我亲厚。
“都静下来吧。”师父向来宽厚,准许弟子们畅所欲言,今日许是实在看不下去这话题绕来绕去都只在我一个身上,终是开口叫停了。
师父的话音落下,周遭的口舌声也渐停,只偶尔落入耳中三两句不齿地唾弃声。
大约,这在众位同门眼中,亦是师父偏袒于我吧。
“当务之急,是去人界消灾弭难,口舌之利,日后再逞吧。”师父皱了眉,有些不悦。
我端正在殿内跪下,望着师父惊诧的目光:“师父,徒儿愿去。”
“不行。”师父却是回绝得干干脆脆。
“师父!”我忍不住唤道。人界这场无妄之灾,因我而起,理应由我去解;我本就罪孽深重,若还一直被庇护在后,那我这满身晦气,何时才能消弭?
“千言,你可知,这次人界灾祸有多严重?”师父盯了我,一字一顿道,“人界一年之祸,现一日并发,以你之能,又有几分把握消除?!”
“以你之能”,这四字,师父尤其放重了语气,一字一顿,落入我耳中,字字锥心。
是呵,以我之“能”,凭什么以为我能消除这灾祸,而不是带去更大的灾难?之前那位师弟说得是,我那般晦气,九天之上的神仙尚且捱不住,那些凡人,又如何捱得住?
“千言知错。”我黯然低头,“是千言自不量力了。”
“星君错矣,”这声音,却又是采非,只见她言谈之间甚是自信,望向我的目光也甚是别有意味,不知怎地,竟看得我打了个寒颤,“千言在集福宫内几千年,修为术法皆是上乘,连拜入宫内一两千年的小弟子,都有下凡亲历的经验,千言从不去往凡界,此次却是个好机会;再者,此次人界大祸,不仅三星宫要各派遣弟子前去消灾,恐怕还有其他神仙下界相助,星君担心千言,其实很是不必。”
我知采非在集福宫人缘甚好,却没想到她竟有一呼百应之能力,她这番话刚落了音,便有一众师弟师妹点头称是,纷纷要求师父莫要如此偏袒。
“胡闹,如此重大之事,岂是说去就能去的?!”师父轻易不动怒,此刻却是有了怒气,这一声训斥下来,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不过也只是片刻,大殿之上重新沸腾了起来。
“为何师兄弟们都去得,偏偏千言去不得?她就比我们尊贵许多么?!”
“方入门两千年的小师弟都曾亲身历练过,千言为何入门五千年,从未领过任何差事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