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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失贞姬妾-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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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一刻间消失彻底。

她突然不知,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的天子,是如何写下自己的名字,她的容貌甚至比不上夏妃娘娘,江南女子的纤细柔和,精致清丽,全部在夏采薇的脸上可见无疑。

她有的,不过是一脸纯真灿烂的笑靥罢了,或许端庄,或许贤淑,却并非美丽的女人。

但她更相信,她存在在皇宫之中,有自己的道理。只要能够存活下来,活的越久,就并非只是靠那一张面皮,而是靠自己的本事了。

要得天子的临幸,天生面目生的再好如何,不耗费金银打点,再美的面皮也会皱纹滋生,到时候哪怕只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也能轻易打败。

她虽然不是宫里最美的女人,却是宫里最年轻的女人,这一身吹弹击破细致的肌肤,珠圆玉润的丰美身子,也是她的资本。

不管下多少本钱都没关系,不管任何一刻,只要让她能够留在皇帝的心里……只要哪怕是一瞬间也好,让她能让皇上觉得她与众不同。在深夜,吹熄了烛火的玉清宫内,面对她也会让天子忘却所有女人的存在,她并非最美丽的花颜,却是最娇嫩的花颜。哪怕皇上只是临幸了一两回,也不会在深夜将她认错是别的女人——她也是在去年才知道夏采薇的心事,长得跟贞婉皇后有两三分相似那又如何,被册封为妃又如何,被皇上临幸的时候,只能甘愿当一个死人的替身,没有半点尊严,还不如她,一颦一笑都是自己做主,不拘泥,也不谨慎,哪怕不够美,也绝不稀罕那跟别人相像的眉目。

哪怕只是贵人的头衔,她也要天子记得,她是她。

看上去,摸上去,都是她,而并非是别的女人。

祺贵人只是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并未陷入小憩,在玉清宫等待的日子,是她能够见到皇上的仅有的几个夜晚的千百倍,但她的怨恨,却比任何人都少。善于记恨的人,是因为笃定自己的机会越来越少,来一次,就少一次,而她却并不这般认为,哪怕是再小的细微之处,若能挽留住一条线,一条将皇上的脚拴在玉清宫的线,不管是隐藏的多深,她都等待放长线,钓大鱼,不愿一切努力都白费,不愿一切都付诸东流。

每一个人,似乎在宫里的时候一长,都更喜欢留恋过往——但她不是,她坚信不曾来到的日子,一定比过去更好。

睁开眼,鸳鸯已经取来清水白绢,为她擦拭脸上和手上的白色痕迹,彻彻底底都擦拭干净之后,又继而取来香味浓郁的香膏,祺贵人将其抹上自己的面庞和脖颈,继而是双手,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指缝,几乎都反复摩挲,她沉静看了些许时候,等待白色的香膏全部沁入肌肤之下,才站起身来,眼神一顿,毫无任何征兆地开了口。

“去偏殿。”

鸳鸯急急忙忙洗净双手,跟了上去,她紧皱着眉头,不知为何祺贵人突然想起要去偏殿,她虽不懂其中的事由,却也隐约察觉的到主子跟住在偏殿的那个女人,并非投缘。

祺贵人停下脚步,冷眼瞧着鸳鸯为她打开门来,她这才迈出门槛去,淡淡说了句。“礼多人不怪,不打笑脸人,我都到了她门口,她也不能让人赶我走。”

“我们就这么去吗?主子?若是被人撞见了——”鸳鸯更觉唐突,不过虽然质疑,却是压低了嗓音,每每当她劝主子的时候,遭来的不过是一顿刻薄的斥骂和指责罢了。

“难道关心她到底出了何事,也会被栽赃成多难听的传闻?”

祺贵人却已经做出了决定,全然听不进婢女的劝说,鸳鸯被无端说了一回,也不敢再开口讨骂,只能默不作声地跟随祺贵人前往皇上寝宫。

到了寝宫,祺贵人望向周遭,并无侍卫把守,唯独偏殿的门口站着一个面生的宫女,面色肃然地守着门。

“你去跟她说一声。”侧过脸来,朝着鸳鸯吩咐一句,祺贵人的眼底再无任何笑意,一刻间冷若冰霜。

她要去,当然是堂堂正正地进去,要自己的婢女去光明正大地禀明,而非鬼鬼祟祟,在那个女人的面前,她没有什么可闪烁其词的。

鸳鸯点了头,疾步走向前去,跟守门的宫女说了几句,宫女打开门去走入内室,将外面求见之人跟穆瑾宁说明,等待她开口。

穆瑾宁这两日更是疲乏,听了赵尚的话,每日服下补元利于安眠的药汤,抛弃心中的所有不安和担忧,这段时日,唯有一心思地想着腹中的这个孩子。无论紫鹃端来了明明精致她却依旧没有任何胃口的膳食,她都逼自己将这些吞咽下去,若是她继续这般瘦弱,对腹中的孩子也没有半点好处。

刚醒来不久,服下安胎药,却听到门口的人声,随即见守门的宫女走进屋子请示她是否要见祺贵人,她将手中的空碗递给站在身侧的紫鹃,默不作声。

终究是等不及了。

而她,也有要见祺贵人的理由——她怀疑祺贵人,但并非两人不合就能随意将罪名扣在祺贵人的身上,她需要的是,证据确凿。哪怕不能一刻间找到真凶,她也想看看祺贵人能否逃脱嫌疑。

“让她进来。”穆瑾宁弯唇一笑,开了口,嗓音清冷。

紫鹃扶着穆瑾宁依靠在床头,为她贴心地拉高身上的红色单薄锦被,候着站在一旁。

宫女走出去,门掩着,婢女鸳鸯为提着裙裾缓步走上台阶的女子推开门去,红色的裙摆划过门槛。

穆瑾宁眼眸之内,平静至极,唇畔的笑容敛去了几分,她将眸光望向越走越近的祺贵人,瞥视了一眼,却不再审视。

祺贵人依旧一脸纯真笑容,眼神清亮,实则暗中打量穆瑾宁,见她只着白色素洁里衣,黑发垂在脑后,脂粉未施,身披一件嫩绿的外袍,半坐着依靠在床头,而身畔的婢女紫鹃则手里捧着一个空的碗,像是刚喝过药。

“不知你来,所为何事——”穆瑾宁开口一如以往,没有伪善的亲近,更无故作的冷然,仿佛心头也平静无波。

“算来也有十来天不曾见你了,难免有些担心,想着你该不会是病了吧。毕竟在宫里,见不着各自的亲人,也该有个互相照应,你说对吗?”祺贵人也不避讳,默默望向坐在床上的穆瑾宁,唇畔的笑容依旧可亲,这一番话说来也是极其自然,仿佛两人是和睦的姐妹。

“那就多谢祺贵人关心了。我只是受了风寒而已,一连歇息了好几日,精神都差了。如今天气又热,人更加懒惰,就不再出门了。”

穆瑾宁的脸上浮现些许不快,却也不过是转瞬即逝而已,这般微妙的神情却不曾逃过祺贵人的双目,她全都看在其中,却也无疑是落个几分安心。

在她看来,穆瑾宁满心不悦,似乎是发生不好的事,却又不愿让人察觉出来,不过是在费心隐瞒,而她们之间的交情,也不值得穆瑾宁对自己坦诚她的遭遇。

“风寒虽不是大病,可也该小心些,并非吃药沉睡就是对身子有利,更不该倦怠,这么好的天气出去走动走动,出了几身汗身子骨自然就好了……”

紫鹃放下手中空碗,走到圆桌前,不管来人是谁,她身为婢女都该做好礼数,斟了一杯茶水,送到祺贵人的手边。

祺贵人打开茶碗盖子,茶碗之内有淡淡的香气,她一看,是碧螺春,不禁眉头轻蹙,不免生疑。若穆瑾宁当真怀上皇嗣,为何偏殿至今还泡着茶水?宫里样样事情都有规矩,都按照古法来做,有孕之人为了身体着想,也会戒掉喝茶的习惯,若不是早已猜到有客人来,桌上也不会准备着茶水。她虽然有了疑心,却还是笑着说出劝慰,紧紧端着茶杯,幽幽赞叹了一声:“这真是我喝过最好的碧螺春——”

“也称不上是极好的,不过是从江南茶园得来,吃个新鲜罢了。”

从床旁传出穆瑾宁的嗓音,宛若这碧螺春一样,清新优雅,宛若久住在深宫的女子,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看似平静,但仔细品味,却藏着深沉的玄机。

穆瑾宁淡淡笑着,笑容不达眼底,看似不过是随口一提,却又让祺贵人不难陷入难堪,随同天子江南出巡,本就是难得一逢的机遇跟恩赐,若是拿出来炫耀定会羡煞旁人,偏偏穆瑾宁仿佛只是在讲起这碧螺春的来源,自然而然,却又毫不隐晦。

“能随皇上去江南,真是很大的福分……”祺贵人不曾有半分怒气,丰润红唇边有一道笑容,幽然说了句,仿佛有几分艳羡,并不流露自己此刻的情绪。

穆瑾宁抿唇一笑,笑容却并不显然易见,眼神宛若清风般拂过祺贵人的脸,不留痕迹。紫鹃安静地端着午后的点心碟子和空药碗,朝着穆瑾宁说了声,便暂时走开了。

“今日天气很好,刚生过病的人就该走动走动,不如你我去御花园走走……说不准看看美景,心情畅快,身子也就好了。”祺贵人笑着道出这一番话,看似好心,看似以德报怨,实则她却清楚若是小产,眼前的女人定会事事小心,必要休息个把月,定不会答应自己。若她答应了,说不定此事还有隐情。

穆瑾宁眼眸一转,垂眸微笑,低声呢喃:“你要来扶着我么?”

“你说什么?”祺贵人却怔住了,仿佛方才自己听岔了,凝眸望向床上的女子,不敢置信她会对自己发号施令。

“既然祺贵人如此盛情,不如你来扶我下床,身边的婢女走开了,周遭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帮我一把。”

穆瑾宁缓缓地抬起清澈的眸子,凝在祺贵人的身上,她唇畔有笑,不见半分盛气凌人,更看不出她有半分刁难祺贵人的意思。

见穆瑾宁似乎被自己说动了愿意下床走动,祺贵人更是好奇至极,生怕眼前的女人不过是演一出戏蒙蔽自己而已,她若是此刻拒绝,说不准就失去了试探的大好机会。

祺贵人依旧噙着笑容,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床旁,探出右手去,只是还未触碰到穆瑾宁的身子,已然被穆瑾宁出手扼住手腕。她蓦地蹙眉看穆瑾宁,眼底满是错愕怔然,嗓音不免转轻,不以为意地问了句:“怎么了?”

“祺贵人的这双手,当真令人难忘——”穆瑾宁垂眸望着如今自己紧握的柔荑,她眼波一闪,一道灰暗在眼底一闪而过,她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想必是从小就过着最优渥的日子,两手不沾阳春水,也不曾做过粗活,居然生的如此细腻柔滑,就像是上等的丝绸一般。”

而她如今扼住了祺贵人的手腕,才发觉祺贵人并非身子纤细的女子,手腕也称不上是极细,跟那一夜的人并不是同一个。更别提那夜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穆瑾宁耗费不少力气,弄伤了对方手腕处,过了这几日,那人手上的伤口定还不曾消失。只是祺贵人的右手上,没有任何一道伤口,光华细致,看来她也极为看重自己的身体发肤,不会让自己轻易受伤留下疤痕。虽然亲自出马更能泄恨出气,但祺贵人这般从小就颐指气使的性情,又如何会让自己涉险?

祺贵人见穆瑾宁看了太久,不禁有些不太自在,蓦地将手抽离出来,转过头去吩咐一声:“鸳鸯,你来帮一把手。”

“是,主子。”

鸳鸯点点头,乖巧顺从地走了过来,穆瑾宁暗中瞥了她一眼,这是常常跟随祺贵人的婢女,她见过了几次,也并不陌生。

穆瑾宁坐直了身子,将手搭上鸳鸯的手,鸳鸯搭上自己的手那一瞬,穆瑾宁的心头猝然生出莫名复杂的情怀,鸳鸯身子清瘦,手脚细长,只是宫女都身着窄袖的衣裳,她若不撩开鸳鸯的袖子,无法看到她的手腕上是否有伤疤。

“主子,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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