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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失贞姬妾-第392章

小说: 失贞姬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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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不是自夸,皇上如今喝的是桃花酒,但凡喝过之人都赞不绝口,爱不释手,这桃花酒在杭州城小有名气,更有富贾之流一掷千金只为得一坛桃花酒,女儿却不愿将这些酒,跟钱财扯上关系,硬是不肯。”

“这酒也像极了令千金的品性,温文端庄,并无市侩之气。”秦昊尧将酒杯放在桌角,黑眸半眯,打量着眼前的端庄女子,一笑置之。

“皇上赞誉了,她只是喜欢做些别的闺秀不爱做的事,承蒙皇上不弃,还为她说好话——”薛学清自然心中满意至极,天子夸赞一句,便自然说明对女儿有意,他女儿虽称不上是沉鱼落雁之姿,但自从及笄之后,薛家也有许多前来求亲之人,若不是女儿心高气傲,不愿嫁给凡人,她也不会至今待字闺中。

“美酒在地下埋了一年,到开坛的那天,半个时辰也不能少,若是给凡夫俗子品尝,也只会当它跟寻常酒馆中的水酒一样大口咽下,还觉得它不够力道,如今等到了识货之人,这一整年的等待也是值得。”

说话之人正是杭州薛大人的千金小姐,薛月敏,二九年华,她的嗓音清亮,少了几分娇媚柔软,字字清晰,果真有一番傲气。

这一番话当然说的隐晦,穆槿宁挽唇一笑,这薛家大小姐将自己比作埋藏在地下等候多年的佳酿,并不唏嘘感叹自己待嫁年华的漫长,却更暗示自己等待一个良人的赤忱之心。薛家大小姐的言下之意,不管等多久,只要等到最好的买家,识货之人,便不再是明珠暗投,便是最大的值得。

这在杭州城炙手可热有银子也买不来的桃花酒便要一整年的时光,而这位大小姐则等待了快要二十年,自然是将自己比作美酒之中的绝品,绝品自然要等身份不一般的人来品尝。

穆槿宁将眸光转向秦昊尧,她或许还不曾将王族之中的所有事的规矩都理清楚,但却在如今的氛围之下,她隐约知道,薛家小姐在等待的懂酒之人,到底是谁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罢了。既然她都听懂了,天子更是不难揣摩薛家的毛遂自荐的用意,她不必说话,只需看天子的决定就好。

秦昊尧不再看站着的薛月敏,眸光直直落在身侧的穆槿宁身上,那一瞬,他的眼底没有薛月敏的笑靥,也没有看另一旁公孙木扬诡谲深远的神色,唯有穆槿宁平静的眉眼。

“不过,朕过去犯过头痛病,御医说过朕不能多碰酒,而且有人也对朕说,要朕往后少喝酒,朕答应了那个人,就不该食言。今日是薛爱卿给朕敬酒,朕就喝了,不过再好的酒,也绝不会贪恋第三杯。”

穆槿宁心中的空缺,仿佛是一瞬间被填满了,被秦昊尧的目光关注着,他的言语之内说的那个人,也自然是指自己。过去那个人,对秦昊尧说要他不再喝酒,为他的身子着想,而他却铭记在心。她只觉得此刻手脚都是温暖的,心里更是暖和安宁,深深凝视着他,唇畔的笑容一分分清浅绽放开来。

再好的酒,他也不再贪恋。

她或许这辈子不需要别的山盟海誓,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

哪怕此刻一干人在只有他们懂得这句话的含义,他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给她听,言语之内的决绝笃定,无疑是让她不必猜忌,不必伤感。

闻到此处,见天子的目光落在别的女子身上,薛月敏眸光一灭,脸上多少有些变化,不过却不敢多言一句,薛学清见天子果真不再喝酒,这番话也是再好不过的拒绝,也唯有讪讪一笑,在酒席之上再不敢提及女儿的事。

酒席散了之后,薛学清走到酒楼之下,府上的马车已经在外等候,他上了车,薛月敏已经在车内,她急着开口,问了一句。“爹爹,那位可是后宫的娘娘?”

“我也不曾见过那几位后妃,不敢断定,不过看两人情意笃深,想来也八九不离十。”薛学清叹了口气,只怪自己到最后才看清,早知天子带后妃出宫,他要唱着一出戏的话,至少该先摸清楚这位后妃的脾气,不然,此事就不好收场了。后妃若是能够在天子耳畔吹吹枕边风,或许此事就有希望。

“那爹爹为何还要开那个口?岂不是让女儿为难。”薛月敏更觉难堪,拧着眉头,心中自然有些不快,她虽然不曾亲眼见着,但也是大户人家的出身,望族之中的妻妾之中已经很难相处,恨不得事事争锋,后宫争宠更可见一斑。聪慧的后妃,还能看不出这次爹爹献酒实则献人的意思么?若是想要保住自己得宠地位,一定会在背后扇阴风,哪里容得下新人进宫夺取自己的风头?!

他们这一回,怕是算错了计谋,怕是弄巧成拙了。

皇上有意,后妃拦阻的话,也没有几分把握。薛月敏不无悔恨,在酒席之上,不曾仔细打量着那位后妃,后宫之中能得宠的红人,定是心思细腻,善于心计之人,是否能有宽阔胸襟,也是未知之事。

这一路上,薛学清跟薛月敏两人,各有心思。

直到马车徐徐停在薛家门口,薛学清睇着自己的女儿,沉默许久,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皇上下江南,也是几年难得一回,听闻宫里今年又没有要选秀的准备,看来皇上是不打算再册封几位后妃进宫了。既然如此,皇上如今才刚来了杭州,我们就有一线机会。”

“皇上的眼底只有那位娘娘,我们薛家还能有什么机会可言?在酒桌上说的那句话,爹爹是没听清楚其中涵义,女儿可是听的一分不差。”薛月敏见薛学清还不曾彻底死心,面色更加惨白,身为大家闺秀,自然也有傲气和心气。

薛学清见状,面色凝重,急急追问一句:“所以你才说身子不适早早就下楼来了?”

“我以为一国天子,总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绝妙之处,只是敏儿并非是他杯中之酒,我们又何必再送上去自取屈辱?”薛月敏别过脸去,越说越清傲,她并非无人追逐,更不是毫无才情,如今虚度光阴十九载,不过是心高气傲,不愿随波逐流而已。而天子却不曾为她动心,自然是让她心中不悦至极,满心寒意。

薛学清见女儿又在闹小姐脾气,也不无介怀,指着薛月敏冷冷说道。“能让皇上看你一眼,就是你今生的福分,不管是喜是忧,难道我们还要让这个大好的机会白白流走么?”

“流水无情,落花有意,古往今来,这等一厢情愿的情事,都不会有好结果的。”薛月敏的脸上闪过一道不屑和苦涩,她将螓首轻轻靠在马车内侧,她原以为自己会让天子眼前一亮,惊为天人,往后可以随他一道前往京城皇宫,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一个人的奢想。她是再好的美酒,也只能留在杭州城内,进不来皇宫的大门。

薛学清径自揣摩斟酌,这件事比他想的更不容易,薛家有女初长成,他之所以选上长女,长女有智谋,有主见,要是能进宫当后妃,薛家自然更能发扬光大。“我若是再去跟皇上提这件事,皇上自然不乐意。”

“爹爹不说那个公孙大人在皇上心目中有些分量,他智慧过人,有身份资历,不如就着此事去跟公孙大人商量一回,问问他如何做才能达成所愿,又不会为我们薛家遭来灾祸,能顺顺当当地将此事化解了最好。”薛月敏蓦地想起什么,转过身来,眸光之内尽是希冀的光耀,轻声说道。

“还是我女儿聪明。只是这公孙木扬年纪虽大,却一点不犯糊涂,总是说些虚实难辨的话,朝中也鲜少有人能够投其所好,他若说不愿插手此事,我一时半会还想不出到底要怎么讨他的好呢——”

薛学清皱着眉头,由薛月敏扶着下了马车,缓步走入薛家,薛月敏看他如此担忧,不禁笑道安抚。“这世上谁还没有一个爱好呢?这事女儿是帮不了爹爹了,只能劳烦爹爹花心思好好想想。”

“这是女儿的终身大事,若能成就这桩喜事,爹爹颜面有光,自然要为女儿出一把力。”薛学清舒展了眉头的褶皱,跨入门槛,在仕途之上若要有所功劳成绩那是难事,若是能倚靠女儿而飞黄腾达,薛家不难成为一等一的名门之家。“多谢爹爹。”

薛月敏闻到此处,这才满面是笑,宛若春风拂面,既然皇上还不是马上就要离开杭州城,她就不该太早自怨自艾。

……

秦昊尧跟穆槿宁一道走在西湖边,朗风徐徐,这几日都是难得的艳阳天,若不是晌午的酒宴又生是非,他们或许也不会各怀心事。

穆槿宁见他走的越来越慢,最终停下脚步来,止步不前,两人站在凉亭之内,径自沉默了许久,她才第一个开口:“我看那位薛家小姐,有才有德,心灵手巧,贤淑得体,皇上当真不再继续考虑一下?若你对她有意,也可将她带去京城——”

秦昊尧闻到此处,并非勃然大怒,而是眼神幽深地凝视着说话的女子,黑眸落在那双清灵的眼眸之内,穆槿宁不等秦昊尧开口,直接说道:“皇上莫要再问这些是否是我的真心话,也莫要为这些话而气恼。我只是事后想想,皇上身边多一个善解人意的妃嫔也未尝不可,多个人多分关心体贴……”

“朕知道你在担心何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任何事到朕的手里,都会有办法。”秦昊尧捉住她的柔荑,说的自然而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那个念头。

穆槿宁清楚他们总有一日会面对这样的情景,该来的迟早要来,在江南度过快一个月的时候了,她跟秦昊尧朝夕相对,总也有些感情,此番征询天子的意思,不是生气,不是无理取闹,更不会无端端地闹脾气耍心机。经历磨难之后,她说起此事,也当真坦然释怀了。

秦昊尧在穆槿宁的身上,只见着坦然,他的心中仿佛更是复杂难辨,也不知该是觉得大松一口气。

“皇上想给我一条出路,想让我过比任何人都更安逸的生活,将心比心,我亦不愿因我之故,将此事闹得无法收场。”穆槿宁将螓首倚靠在他的胸前,神色温柔,说的深情温柔。“皇上不必太过在意我的想法,若是薛小姐颇得你心,就把她带回京城吧,不管名分如何,我不愿皇上往后心生悔恨。”

她或许不能为天子做许多事,既然如此,又何必困住彼此?哪怕是念着旧情,她也没有任何道理独占他。

“朕等了你四年了,你也该看出来,朕不是没有耐性。”秦昊尧淡淡说了句,轻描淡写,却是发自真心。

“我已经让皇上耗费了四年的大好时光,万万不会让皇上再耗费更多的时间。”她神色恳切,既然此生无法尽善尽美,不如坦然潇洒一些。

见秦昊尧依旧面色沉郁,黑眸之内尽是冷然,宛若寒冰一般枯寂。

他这些年来能遗忘就遗忘,能忽略就忽略,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穆槿宁如此坦然,看她说的如此深刻,他的确应该做出一个决断。毕竟这件事,也不是能拖就拖,拖上一辈子。

素白柔荑轻轻贴上他的华服上,她凝视着秦昊尧外袍上的银色图纹,眼底再无任何尖锐,佯装不知秦昊尧的不快忌讳,低声细语。

“我唱首曲子给皇上听,好么?”

秦昊尧将低头看她,轻轻搂住她的娇躯,她自然也是担心他动怒生气,这回说了真心话,还想着要来讨他的欢心,他除了应允,也只能是应允。

“要唱什么曲子给朕听?”他抬高下颚,望向不远处的屹立不动的身影,王谢站得足够远了,不管好赖,他这是头一回听穆槿宁唱曲,他可不想有人跟他一起倾听。

“前些日子我们在酒楼听到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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