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之承乾 (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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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近黄昏。承乾坐在书案后,练习写着大字,太宗帝坐在一边,不时指点着,实在是这几天总是躺着,让他有些受不了。借口写大字活动活动,刚开始,太宗帝不肯,但承乾可怜兮兮的眼神让他心头一软,便准许了。
太宗帝微微扬眉,“乾儿想知道?”
承乾点头,老实交代,“我担心老师。”
太宗帝盯着承乾眼里毫不掩饰的担忧,心头冷哼一声,有些不悦承乾对魏征的关心。
面上便皱眉开口,“跟着父皇南征北战的一个老臣近日犯了错事,魏征一直揪着不放。”寥寥几语带过,不想深谈。潜意识里,太宗帝不想让承乾知道这事里自己有些理亏。
承乾故作疑惑,“父皇,老师这事没有做错啊。人家做了错事,老师指出来,不对吗?”心头暗自思量,庞相寿?嗯,没啥印象,。。。。。。。
太宗帝一滞,扫了眼承乾,敏锐的发现承乾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不由伸手轻敲承乾的头,假装嗔怒,“好大的胆子,竟敢捉弄父皇?”
承乾摸摸头,故作委屈,“儿臣说的是事实啊,难道不是这样吗?”
太宗帝横了承乾一眼,见承乾还在摸着头,忍不住伸手揉揉,一边揉着,一边嗔道,“哼,魏征才做你老师没几天,你就这么向着他?过个一两年,我看你连你父皇母后都忘了!”
承乾近距离的看着太宗帝,虽然父皇皱眉不悦,可动作却很轻柔,不由眉眼弯弯,开口回道,“儿臣才不会呢。儿臣不是向着老师,只是儿臣想,老师连命都不要也要做的事情,一定有老师必须坚持的理由。”
太宗帝手一顿,连命都不要也要做的事情?必须坚持的理由?心头似乎有些明白,但面上依然瞪了承乾一眼,“哼,说得你多了解魏征似的。”
承乾摸摸鼻子,讪讪一笑。心头默默低语,上辈子到现在,不了解都难。
顺势搂过承乾靠在怀里,太宗帝自言自语,“他们跟了朕那么多年了。。。。。。。。。”
承乾抬头,见太宗帝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不由伸手轻轻抹平那紧皱的双眉,太宗帝低头,承乾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太宗帝微微勾起嘴唇,搂紧承乾,指着承乾刚刚写的几个字,低声说起笔法和力度的问题。
横亘在心里的冰墙似乎稍微有点融合了,但专注听着太宗帝好听的声音低语的承乾却没有没有注意到。。。。。。
作者有话要说:PS:贞观初年,濮州刺史庞相寿因贪污被人告发,按大唐法律,受到了追还赃款,削除职务的处分。(备注,这是度娘搜索来的一个魏征犯言直谏的故事,没有经过考据,亲们就当做是民间故事来看好了。)
19
19、(修)训弟 。。。
李泰磨磨蹭蹭的在长乐和豫章的拉扯之下走进起晖殿。
“快点!泰哥哥你要是再这样畏畏缩缩的,我就告诉母后去!”长乐有些生气的开口说道。
豫章也小声开口道,“泰哥哥,你不必担心,大哥不会怪罪于你的。”
李泰不耐的挥开长乐和豫章的手,气呼呼道,“好了!我自己走进去!你们别跟着!”
李泰说罢,就跑了进去。长乐和豫章面面相蹙,豫章犹豫道,“我们不跟着好吗?”
长乐转头,想了一下,摇头道,“母后说了,只要我们让泰哥哥进起晖殿就好。泰哥哥好胜,要面子,要是我们进去的话,泰哥哥会尴尬的。”
豫章点头,嗯,有理,泰哥哥真的太爱面子了。
李泰走进起晖殿后,心头又有些后悔,那日游园会,哥哥为了救他,掉入了九曲溪,还发了烧,连续昏睡了两天,而那天,他也被父皇一顿训斥。。。。。。。
他心里很懊悔,那日如果不是他要冲上去跟李愔打架,就不会这样了。
那日后,他也被罚闭门思过,待思过结束后,想来看看哥哥,可心里又觉得没脸见哥哥,几次三番的犹豫,到今天,被长乐和豫章强拉了出来,终于走进了起晖殿。
慢腾腾的在小金子带路下走进后殿。心头纠结着不知该怎么对哥哥道谢,还有道歉。
此时,承乾正在临摹大字。
听见脚步声时,刚刚好临摹完一张,放下手中的笔,转头就见李泰扭捏着站在身后。
眉头微挑,他还在想着什么时候,他这个好胜爱面子又别扭的弟弟才会出现,他就来了。。。。。。。。
笑笑开口,“青雀,怎么?见到哥哥也不叫一声?不认识哥哥了?”
李泰嗫嚅着开口,“哥哥,我。。。。。。。。”
“坐吧。别傻站着。”承乾招手示意坐下,看着李泰的胖乎乎的脸,似乎有些小了?嗯,看来这小子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哥哥的。。。。。。。。
李泰慢吞吞的坐下,抬头看承乾,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如此往复几次,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承乾心头好笑,面上却静静的看着李泰,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哥哥。。。。。。。。。”李泰终于按捺不住,“我。。。。。。。我。。。。对不起。。。。。。。。。。”终于说出来了,李泰心头松了口气,抬眼看向承乾。
承乾眨眼,笑了笑,眼眸甚是温和,“干嘛跟哥哥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李泰低下头,手指微微捏着自己的袍角,“那天要不是我,哥哥也不会。。。。。。。。”
承乾点头,“那倒是。如果那天青雀不是那么冲动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李泰先是一愣,随即面孔有些涨红,但看着承乾平静的脸,又有些泄气的低下头,那天,的确是他冲动了。。。。。。。。
“青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天掉下九曲溪的人,不是我,是梁王和楚王的话,那会怎么样?”
李泰抬头,不解。
承乾继续说道,“如果是梁王和楚王的话,你会被严惩,因为你比他们年长,母后会被斥责,因为母后教子不严,身为兄长却不能让着弟弟。。。。。。。我会被责罚,因为我最大,却没有阻止弟弟们的争闹,青雀,这些你想过没有。。。。。。。。。”
李泰紧紧的捏着袍角,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涨红着脸低下头。
“青雀。。。。。。。。”承乾看着李泰,放柔了神色,慢慢的开口说道,“在哥哥知道,那天你冲上去,是因为李愔说了那句‘废物’。。。。。。。。”
李泰抿紧嘴,低低声说道,“哥哥才不是呢!”
承乾低笑开口,“废物什么的,哥哥还真不在意,你看父皇在显德殿和将士们比武较技的时候,有没有说自己很厉害什么的,没有对吧?所以,青雀,你记住,厉害的人是不靠嘴来说的。”
李泰默默点头。也不争辩,只是心里却想着,他才不会让那些人再说哥哥坏话。
承乾看着李泰神色,有些无奈,又缓缓道,“青雀,你的背后,有母后,有我,有长乐,有豫章,还有长孙舅舅。。。。。。。。。。青雀,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要记住!”承乾说到最后很是严肃。
李泰细细的想着,牵一发而动全身吗?李泰慢慢点头,抬眼看向承乾严肃的神情,认真道,“哥哥,我会记住的。”
承乾这才缓了神色,慢慢的笑了起来。
此时,八月的阳光慢慢的洒在了后殿上,流淌着,恍若金色的河流。
后殿外的走廊,长孙皇后温柔的笑着,眼眸里尽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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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韶月殿里,李恪皱眉看着趴在杨妃身上抽抽噎噎的李愔,冷冷道,“你哭也没用!你现在就给我到起晖殿去请罪!听见没有!”
杨妃有些心疼,皱眉对李恪道,“恪儿,就算不去也没关系的。你父皇不是说了吗?这事到此为止,你为什么非得要愔儿去请罪呢?”
李恪有些头疼,对杨妃道,“母妃,毕竟是愔弟错了,到起晖殿给人家请罪赔个礼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李愔这时忽然抬头冲着李恪嚷嚷道,“我才不要!我才不要给那个废物赔罪呢!”
李恪怒了,“你还敢再说!”
杨妃也嗔怒道,“愔儿,母妃不是说过不要再说这个词了吗?”
李愔咕哝道,“他本来就是嘛。”,待见李恪愤怒的神情,缩了缩头,不敢再说。
“母妃!你也听见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李恪严肃道,上前一步,“母妃,让愔弟跟我去起晖殿吧。”
杨妃犹豫了一下,待低头看见李愔可怜兮兮的神情,便心软了,轻叹一声,“恪儿,要不,母妃去吧。让你弟弟到那里给人家磕头,母妃舍不得啊。”
李恪一滞,又低头看着李愔在那里趁机抱着母妃抽抽噎噎的说着自己这里疼那里疼,说着自己又多委屈,李恪心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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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妃坐在寒华殿,看着梁王磕磕巴巴的背书,眉头便越皱越紧。
心头一急一怒,便拍案而起,斥责道,“够了!”
梁王委屈的缩了缩肩,看着气怒的阴妃,“母妃。。。。。。。。。儿臣不喜欢背书嘛。”
“你父皇最喜欢有才学的人,你这样,你父皇怎么会喜欢你呢!”阴妃恨铁不成钢。
梁王低头,嘀咕道,“会读很多书又怎样嘛。父皇就是不喜欢我啊。”
阴妃瞪眼,“你听着!今儿个要是不把这段背完,晚上就不准用膳!”
梁王顿时苦了脸。
阴妃气怒的转身走进后殿。
待进了后殿,阴妃挥退伺候的宫女太监,坐在梳妆台边,看着镜中的容颜,镜中的容颜,若论端庄不及长孙,若论妖媚不及杨妃,若论脱俗不及韦妃,她有的。。。。。。。不过就是乖巧柔顺。可时光催人,她的美丽又能留多久?
自从游园会后,皇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就算宫中规制,每月会有些日子留给她们四妃,可皇上看见她和杨妃时也是生疏冷漠得很。
没想到皇上会这么生气,皇上就那么喜欢那个中山王?还是因为不满有人针对皇后?
而近日,皇上又下旨修改规制,从每月的轮流侍寝改为召寝。
如果,不再努力抓住皇上的话,她和佑儿该怎么办?还有弟弟,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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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已经决定,庞相寿即日起削除职务,追还赃款。”
两仪殿上,魏征听着太宗帝淡淡的说着对庞相寿的处理,诧异抬头,怎么。。。。皇上改变主意了?他花了两天时间写好的奏折还没呈上去呢。
“魏征,你说的对!国事与私情不能混为一谈!”太宗帝说完对庞相寿的处理,便转头对魏征笑笑道,“朕昨日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魏征急忙跪伏在地行礼,“微臣惶恐!微臣不敢!”
太宗帝一笑,转头轻描淡写的转开话题,谈起其他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