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书玦-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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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沃竺当日不阻止?”苏笑听完玉华的叙述,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开始沉重了起来。
“司命星君掌人类的气运,命簿怎么写,就要怎么做,若是误了天道轮回,影响三界运数,必然是要遭受天谴的。”
“那此处的结界也是司命所设?”苏笑又问。
“不错。”悠远的苍凉之声传来,一道身穿玄色锦袍的美男子出现在姻缘树旁,他向玉华行了个礼,苏笑这才知道,原来这便是司命星君沃竺了。
沃竺看着姻缘树,五百年前的往事涌上心头,但对于修为日长,看惯了凡尘俗世的司命来讲,心中的拿点痛,早已经淡了,沃竺神色哀伤,回想起昔日之事,说:“九州一统后,我回来过,我不想要别人将这里毁了,便设立了结界,因为她走的那日便是如今的花灯节,所以此后每次她的忌日我都会收起修为,敛去仙气,在人界过一天。”
“所以才有了花灯节结界自动打开之说?”苏笑问道。
沃竺摇摇头,解释道:“花灯节是旧俗,姻缘树许愿则是絮儿走后才有的,因为结界每逢花灯节都会打开,所以他们相信姻缘树是有神力的,便相继约在这一天用梁州的习俗来祈愿。”
苏笑恍然大悟,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恶鬼满目疮痍的脸,问玉华:“宫中的那只恶鬼是否就是微生絮?”
“絮儿?你们知道絮儿在哪儿?”原来沃竺一直在寻找转世的微生絮,可惜,轮回盘中寻遍了也还是无果。
玉华见沃竺焦急询问,便告诉了沃竺,玉华说:“微生絮因生前在人界历尽苦楚,早已对人类深恶痛绝,因身上怨气执念太深无法入轮回盘,所以自离世那日起,魂魄便被缚于井中。”
“原来如此,原来,原来她还未离开。”沃竺的神色不知是喜是悲。
玉华将手中的镯子递给沃竺,说:“这镯子因为前些时候的花灯节被人拾得,辗转到了我的手中,如今,便物归原主,至于微生絮,明日同一个时候,皇宫西北角的冷宫相见。”
“多谢尊上。”沃竺对玉华弯腰行了个大礼,随后便离开了。
雨,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了,苏笑与玉华将伞收起,一同回了国师府。
路上,心情沉重,苏笑问玉华:“是不是每个带有怨气和执念的魂魄都有这么一段过往?”
“怨气,乃是生前的恨,那是已经深入骨髓的,执念,是心中放不下的事。人生一瞬,缘生缘灭,便是如此。”
“微生絮的一生,太苦了。”苏笑感慨着。
其实昔日的九州大乱,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司命瑶池醉酒,回去编写命簿之时,不慎记错,导致九州之乱,天君将其打入凡间历劫,也便是这个原因了。
沃竺在人界的那些时日,神界的命簿无人掌管,故此这九州之乱的后果便是沃竺所爱之人微生絮受尽苦楚,而微生絮是沃竺降生于人界之后才存在的,她存在的意义就是沃竺。
就连天君也没有想到,沃竺会提前返回神界,历劫未满,所带来的反噬全数到了微生絮的身上,这也就是微生絮后半生受尽苦楚的因。
世间的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天道轮回而已,就算是神,也无法改变被命运主宰的那一刻。
第六十一章:再相见()
第二日晚,苏笑随着玉华一同到了皇宫的那处宫殿门口。
“这司命怎么还没有来?”苏笑已经与玉华等了许久,可惜还是不见沃竺的踪影。
“司命星君是神界之中事务最为繁忙的神仙,出了名的不准时,不如,我们先去吧。”玉华想着左右那微生絮自己也能制服,让司命来也不过是为了完成微生絮心中的怨气。
苏笑表示很赞同,对于玉华的实力,自己还是非常认可的。
小心翼翼地跟在玉华身后,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让苏笑的心一抖。
玉华皱着眉,说:“似乎有些不同。”
“我也感觉到了,有一股子血腥气,与我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
“不好。”玉华赶紧向妙人井那边跑去。
妙人井旁,四处堆散着动物的尸体,而微生絮则在妙人井旁,喝着血,样子是残忍至极。
苏笑忍不住作呕,血腥之气掩盖了皇宫的整个西北角。
玉华担心此处的血腥气传出去,引来众人恐慌,便施了个法,做了个结界,将此处笼罩起来。
微生絮察觉到有生人的存在后,慢慢的将注意力转移,骨骼转动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双绿油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玉华和苏笑。
“她的身子好像比之前长一点。”苏笑嘀咕道。
玉华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嘴里解释着:“微生絮乃是恶鬼,没有善意,之前她的尸体被人从井中捞上来是便已经失了下半身,她吸食动物鲜血,精元,是为了自己,只是……”
“只是什么?”
“她离不开此地,这些动物的尸体究竟是谁准备的?”
容不得玉华深思,微生絮已经从妙人井的旁边向玉华两人袭来,苏笑很识趣的躲在玉华的身后,没有添乱。
只见玉华邪魅的勾起嘴角,说:“伤本座?就凭你区区一个恶鬼?”
嘲讽的语气,丝毫不给人还手的余地,一道耀眼的青光闪过,微生絮已经倒在了妙人井的旁边,眼睛中的绿光已经暗淡了不少。
玉华手中捻起一朵青莲,打算继续出手时,司命出现了,依然是玄色的锦袍,头戴玉冠,对玉华行了个礼,说:“尊上请息怒,絮儿如今失去了意识,无法判断是非对错,还请尊上看在沃竺的面儿上,放过絮儿的不敬之罪。”
语气中带着些恳求,苏笑能够感受到沃竺对微生絮的情深,即使已过去五百年,也丝毫没有忘记过。
玉华手中幻化出来的青莲消失,玉华说:“原本,她只是被囚禁于此,并未伤生灵半分,但此刻这满地的生灵残骸,司命星君须知,即使她怨气消散,也是要入无间地狱的。”
“沃竺知晓。”沃竺的神色忧伤。
玉华挥了挥衣袖,将微生絮身上的禁锢咒语解除,获得活动自由的微生絮想要冲过去重伤沃竺,却被沃竺一声深情的“絮儿”叫得停下了动作。
沃竺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碧绿得翡翠玉镯,问:“絮儿,你还记得此物吗?”
微生絮皱着眉,眼睛一直盯着那只镯子,沃竺将视线投向玉华,玉华接收到视线之后,就以术法之力透过玉镯,玉镯就像回想机一样在乌黑的夜晚中投射出了沃竺与微生絮过往的种种。
苏笑心中感慨,原来微生絮生前是这样的一个美人坯子,真是可惜了,生在战乱时代,遭人践踏。
沃竺看着那一幕幕曾经幸福而又苦涩的场景,心中百转千回,而微生絮,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心中的酸涩涌了上来,直冲脑袋顶,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记忆要奔出来一样。
一声尖叫声想起,绿色的如萤火虫尾巴底部的光一般,四散开来,微生絮恢复了记忆。
她看着眼前男子的面容,手忍不住抚上沃竺的脸,嘴里叫着:“沃竺,沃竺,真的是你吗?”
沃竺反手拉住微生絮的手,强调着:“你没有看错,是我。”
微生絮的眼角滑过了泪水,等了五百年,怨了五百年,想了五百年,就在自己已经被怨气侵蚀了自己的心智时,没想到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送来了自己魂牵梦萦的沃竺。
沃竺将微生絮拥入怀中:“絮儿,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
微生絮摇摇头,说:“无妨,我从未怪过你,你走了以后,我时常能感觉到你就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我只恨世道的不公,让我们早早的分别。”
“絮儿,当日我离开人世之时,便已重返神界,我虽身为司命,主宰天下最位高权重之人的气运,但,我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我所爱之人的命运,看着你在人界受尽苦楚,我心如刀绞。“
那时候的沃竺日日都隐身跟在微生絮的身后,间接的目睹了微生絮所受之痛的全过程,看着所爱之人,却不能出手相救,沃竺身为神,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此时的微生絮依偎在沃竺的怀里,思念之情溢于言表,抬头看着沃竺俊美的面容,又想到了自己现在容颜尽毁,便心中泣泪。
玉华见二人你侬我侬了好一阵子,便很不适时宜的打扰道:“微生絮,本座有一事不明,还请解答。”
“尊上无需如此,尽管问便是。”微生絮知晓玉华的身份不凡,连沃竺都要行礼的人,自己自然不能得罪。
“本座知晓你魂魄被缚于妙人井中无法离开,那这些动物生灵你是从何而来?”
“回尊上,是一位身着黑色斗篷之人所赠,他说,只要不停的吸*血精元,便可使我灵力大增,离开此处。”微生絮刚说完便想要跪在地上,奈何自己没有腿,只能行个礼,说:“尊上,微生絮自知已经犯下大罪,但这些生灵是无辜的,若不是微生絮,也不会丧命,还请尊上开恩,超度它们。”
玉华深思,在思考着微生絮的话,又回想起了上次苏笑中毒的事,再加上迷雾森林,这些,都不寻常,同样的暗中捣鬼,同样的黑衣人,会这样做,有胆做的必定是魔界中人。
微生絮见玉华不理自己,以为玉华是觉得自己要求太多,不肯应承,便打算作罢。
没成想,玉华招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阎君。
微生絮作为一个魂魄的本能,在瞧见阎君时,心里一寒,往沃竺的身后躲去。
沃竺见玉华招来阎君后,以为玉华是要送微生絮去无间地狱的,却没料到,玉华倒是与阎君先寒暄了起来:“阎君近来可好啊?”
“多谢尊上的关心,我这把老骨头可没被那些小鬼给折腾死。”阎君调笑道。
“今日唤阎君来,是有一事。”
阎君视线看向微生絮,说:“呦,这不是五百年前的梁州公主微生絮嘛。”
“阎君知晓?”玉华问道。
“回尊上,在我这阴簿上失踪了五百年的怨鬼,老身自然知晓。”
玉华暗中向沃竺使了个眼色,沃竺领略到了玉华的用意,对阎君说:“在下司命沃竺,见过阎君。”
“别和我套近乎,南极长生大帝座下的司命星君,主天子之命,相禄之位,手持阳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阎君心里想到原本阳簿也是自己所持,与阴簿同为地府之物,只因地府因为五百年前九州战乱,冤魂众多,戾气太重,导致事务众多,便再无经历去管生人之事,便奏请了天君,将阳簿交由司命管辖,这些年来,生人之事沃竺管的很好,阎君便没再想着要回阳簿了。
“阎君说笑了,阎君掌管地府之事数百万年,沃竺自然有许多地方不及阎君之处。”沃竺奉承道。
“行了,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丫头嘛。”阎君手里翻动着阴簿,说:“微生絮,生前乃是梁州公主,生性恭良,也并未有什么多大的过错,相反受的苦有些不怎么人性。”
阎君皱着眉头,发现微生絮前后的命数有矛盾,心里盘算着,许是沃竺当时人界历劫时所带来的,思索一番,对微生絮说:“你生前所受之苦其实足以让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