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慕弦-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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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鲜虞庥?那遗诏难不成是让二皇子继位?”鲜虞庥是公主,怀朱肯定不会是让她继位,那就只能是那个老二了。
“不知道,这是淇国最高机密,大祭司是不会透露的。”李肆摊摊手,又抓了一块奶糕。
“你说,会不会有人暗杀二皇子?”
“可能吧。”李肆很是随意地回答。
“你能严肃点儿吗?”
李肆乜斜了她一眼:“你要我对吃到嘴里的奶糕严肃点儿,这还真有些难度。”
怀朱真不知道这是谁给他的自信,再者,在人家的地盘上做这种比喻,真的好吗?怀朱还是很有道德的,她只打算看戏而已。
第二天每个人都起得很早,所有人从寅初开始斋戒沐浴,卯初到祭台前集合盘膝静坐,聆听祭祀的乐舞。听侍者说,这静坐要一直到祭祀真正开始才会结束,而祭祀要到正午时分才会开始,因为那是太阳离他们最近的时候,淇国人笃信这是最接近神明的时刻,所以一定会到那时才开始。
淇国的饭食怀朱并不适应,所以这几天吃的都很少,而今天从早膳就没吃,到了大约巳时的时候,怀朱密道传音给李肆:“这是阴谋,淇国是想把我们饿的毫无还手之力,然后实行他们的阴谋,实在是太卑鄙了。”
李肆淡淡回道:“你只是饿出幻觉了而已。”
众人终于熬到了祭祀正式开始,少数已经饿的头晕眼花,不过对皇位继承人是谁的好奇战胜了肉体的痛苦,让他们继续坚持下去。
祭台上大祭司还在念那些冗长的祭词,台下怀朱趁人不注意顺了两块奶糕吞下,果然人在饿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
“今日邀诸位来此,就是要请我们伟大的草原之神选出我们新的君主,虽然昨日我们得到了先帝的遗诏,并鉴定出其乃先帝亲笔所书,但几位祭祀和大臣都对其选定的人选有些微词,所以还是决定由我们的大神来指点我们,择出明君。昨夜草原之神的试炼就已经开始了,而到此时,也该是揭晓答案的时候了。请我们通过试炼的皇子登上祭台——”
在大祭司的呼声中和众人好奇的目光之下,一名手执金柄嵌宝石弯刀,深蓝色骑装的少女登上祭台,虽然款式有些不同,也更加崭新,怀朱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居然是她。”
大祭司抬手制止了众人的讨论声,说:“我在此传达草原之神的旨意以及先帝遗诏的意愿,由我们的公主鲜虞庥继任淇国国君,成为新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拜声从最里层传出,一圈圈向外扩散开去,所有淇国人都朝着祭台之上的鲜虞庥跪拜叩首,就算是各国来使也都按礼鞠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场面异常宏大。
等声音渐渐小下去,有来使出言问:“我等能接受贵国立女皇之事,却不知贵国皇子所经过的试炼是什么,可否请大祭司告知?”
大祭司先做了个向草原之神致敬的动作,才开始解释:“草原之神的试炼就是在月圆之夜将皇嗣们分别送到草原中各个狼群的领地,能存活下来,并猎杀狼只数目最多者通过试炼,没有自保能力的皇嗣可以弃权。今天归来的皇嗣中,公主鲜虞庥猎杀的狼最多,且身上无伤口,归来时间也最早,选择她当我们伟大的君主,她当之无愧!”
其他人闻言都眼带赞许和肯定之意望向鲜虞庥,怀朱则暗暗咬牙,那些狼分明是她杀的,要是早知道那鲜虞庥是在试炼,她才不会多此一举呢,白白让别人捡了个便宜。
第45章 淇国灭亡()
李肆并不知道原委,见怀朱一副牙都要咬碎了的样子,以为是看见鲜虞庥做女皇心理不平衡,便伸手拍拍她的肩安慰说:“没关系啦,你以后肯定也能做女皇的。”
怀朱一把拂掉李肆的手,“什么跟什么啊,哎,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楚。”
李肆一脸不明所以,看着怀朱离开的背影喃喃:“这人又怎么了,真是奇怪。”
后面鲜虞庥的加冕仪式怀朱只派了李肆去参加,她压根没兴趣,而且她既不想见到鲜虞庥,也不想见到鲜虞浩,索性留在自己的帐篷里,眼不见为净。
明月高悬晚风清,怀朱提着侍者送来的酒壶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昨夜的小山包,对月独酌,难免易生愁绪。怀朱想不起来自己这些年的生活,她厌烦战争和杀伐,可她又依赖这些,就像整天叼着烟斗的烟鬼可能打心底里讨厌吸烟一样。
她知道她父皇不喜欢她,没关系,因为她也不喜欢他,每次见面却还要扮演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女,她父皇不难受,她都替他难受。
她还记得十七岁那年,也就是一年前,她驻守东北,为怀国争取到了沐国诸多利益,甚至是和平条约以及公主联姻,父皇赏了一堆金银珠宝之后,说无可封赏,便为她指一门亲事,问她意下如何。那时只有父女二人,但君无戏言,她自然只能同意,却提出要求,驸马的人选要让她自己选,并且不可透露此消息,为她举办庆功宴的时候邀请群臣及其家眷、适龄的公子和小姐,到时候她会自己去选。父皇允了。
在庆功宴的开始露了一面接受封赏之后,她便退下了。觥筹交错,宴席在御花园旁边的一座宫殿举行,因为来宾众多,甚至御花园都被摆满了,规模之大可比皇帝大寿。她换了一袭月白色的纱裙,又配以薄纱掩面,几乎没人认得出她,她特意没穿红色,因为宁怀帝姬喜朱红已深入人心,太过引人注目。
她站在大殿的屏风之后,听满殿的臣子对皇帝无限制的赞美,他们根本忘了这场宴席真正的主角,他们甚至没有发现她都没有出现。嘲讽地笑了笑,她离开了大殿。御花园她早就看过,那里并没有她想要的人,所以她还是按照计划,搬了把琴随一群舞姬和乐姬走进大殿。坐在大殿的角落里,她开始顺着乐声弹奏,她虽然会弹琴,却弹不出这种吴侬软调,硬撑着弹了半阙,还是忍不住施力拨断了琴弦。
弹不下去了,她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一道视线随即而至,她蓦地抬头回望,就看见了他,紫袍琉璃冠,剑眉星眸,古雕刻画,他的目光似是在看许多人,她却知道那仅仅只是在看她。仅一眼两人就各自不着痕迹地挪开了目光,她却认定了他,因为那一眼中,她看到了救赎和宿命。怀朱不知道这是不是一见钟情,或许算是吧。
那次对视,如同跨越万丈红尘千里繁华,她遇到了他。即使孟珲貌似并不怎么喜欢她,开始的时候,他很少说话,除了必要的对话,什么也不说,他只做应该做的事,有时候怀朱觉得他来这世间就是在完成某项任务一样,他做好一个臣子该做的一切,没有多余的表情和话语。后来为了忽悠她,孟珲才开始慢慢去多说话,有时可能还会讲些笑话,有改变总是好的,她想,总有一天孟珲会喜欢自己的。
一壶酒下肚,怀朱仍旧很清醒,所以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才发现来人竟是鲜虞庥。
“鲜虞庥?你今天不是加冕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鲜虞庥几步跃到怀朱身边坐下:“因为你在这里嘛,你说我是叫你怀朱还是宁怀?怀朱更好些吧,你应该不怎么喜欢宁怀这个名字,不然就不会又叫自己怀朱了。”
“你猜得倒是挺准。不过我喜不喜欢跟你叫我哪个名字又有什么关系,不管你叫哪个我都会应的。”
“叫你喜欢的那个显得更加亲热呀,我都喜欢你好久啦。”
怀朱顿了顿,呆呆地“哦”了一声。
鲜虞庥不屈不挠:“你就没什么想法吗?对于我刚刚的表白。”
怀朱木然地扭过头:“什么想法?一个少女对我的敬慕?这多着呢,哪还有什么想法。”
“不是敬慕,是喜欢!”鲜虞庥怕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又加了一句,“就是就是爱慕,我爱慕你,懂了吗?”
幸好怀朱把酒都喝完了,否则现在肯定一口喷在鲜虞庥脸上:“你居然是你知道我们现在是敌对关系吗,淇国的新任皇帝?”
鲜虞庥觉得怀朱是在质疑她对她的爱,激动地站起来,说:“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从五年前你名动天下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尤其是昨夜,天哪,我更加坚定了喜欢你的念头了,为了你,我甚至愿意倾国以聘!”
怀朱咽了下口水:“你是不是喝醉了?”
“怎么可能,你喝了酒都没醉,我又没喝,更不可能醉了。”
“那你”
“我鲜虞庥对草原之神发誓,我刚刚说的一切都是认真的,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鲜虞庥并拢三指,庄严起誓。
两个月后,淇国皇帝鲜虞庥在淇国宫殿签下向怀国归降的诏书,并公之于天下,然后作为宁怀帝姬的战俘同行回怀国。即天下七国变为六国,史再无淇。
李肆坐在马车里,愣愣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鲜虞浩,又看看中间的怀朱和鲜虞庥,不可置信地问:“就这样和平愉快的解决了?”
怀朱此时的心情和李肆差不了多少,从鲜虞庥表白的那一夜起,她就一直不在状态,但此刻她还是故作镇定地喝了口水,颔首“嗯”了一声。
李肆又看了看鲜虞庥一直在冒泡泡的眼神,还有鲜虞浩一脸不爽的模样,极度不确定地说:“帝姬,其实我觉得,还有很多事没有和平愉快的解决啊。”
“是吗?朱肆参军你说的极为有理啊,要不我们换辆马车好好商讨商讨?”
“帝姬所言甚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说完,李肆和怀朱就以神乎其神地轻功飞出了马车,在虚空中几个轻点,就落在了自己的马匹上。
鲜虞庥本来是靠在怀朱肩上的,结果怀朱突然离开,脑袋直接与车壁来了个亲密接触,坐起身揉揉脑袋,鲜虞庥望着怀朱刚刚飞过的路线,一脸痴心地说:“实在是太厉害了!”
一旁的鲜虞浩瞥了一眼无可救药的鲜虞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骑着自己的雪焰,怀朱长长的吁了口气,说:“果然密闭的空间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李肆正抚着他的爱驹,那是一匹火红色的马,名唤绯烟,据说逃跑功夫了得,敌人想追击时最多只能看到它奔跑后留下的烟尘,故而得名。怀朱认为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李肆基本上没有什么个人战斗力,但轻功绝对一流,按他所说,打架斗殴太过容易损伤形象,稍不注意就会在身上留下痕迹,所以他除了对敌人射上两箭后战略转移,就没有其他切磋了。怀朱对此抱以深深的鄙视。
“帝姬,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两个人啊,就是鲜虞浩和鲜虞庥。不会真打算就这么带回去吧?”
第46章 女皇归降()
“淇国可以说是鲜虞庥送我的,我们也没怎么打,要是把她真按平常战俘处死,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到时候把她放在我的帝姬府就行了,你要是没地方住也可以住那里,地方大得很。至于鲜虞浩,”怀朱深深的呼了口气,仰头望了望湛蓝天空,换了个轻松些的语气,问:“李肆,你师父高兴的时候叫会你们师兄弟什么?”
李肆不明白怀朱突然问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做什么,但还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