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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梅子金黄杏子肥-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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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是二。。二十文,”他说罢又道:“如果货多,也能有三十文的。”

    “一天二十文,一个月半两多钱,”林青穗掰着手指头给她爹算账,说得老林头一头雾水,“五两银子,你得足足在码头搬近一年的货,”她又想起关键事儿来:“那利息呢?工头借钱给你,同您说好几分利没有?”

    老林头更加茫然了,“利息,好像是说五厘,”林青穗抬手摁了摁发晕的眉心,又重重呼口气道:“您借钱有没有写契据,摁了手印没有?”“有的有的,”老林头连忙道。

    急急忙忙从怀里摸出一个绢布包,卷开好几层,才见着里头几块碎银,并一张纸契,老林头犹豫地说:“闺女,工头他请了公证人写的,咱。。。咱也看不懂。。”

    林青穗将那契纸抽过来看,上面写了寥寥数语,林青穗一眼扫向一串数字,当即大脑一空,脸色陡地煞白。

    高氏见林青穗面色不对,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给我看看,”林青穗飞快地将契据往身后藏,摁住正在微微颤抖的手,绽出个若无其事的笑来:“没。。没什么,逗你呢娘,我哪里识字呀。”

    老林头和高氏同时舒出一口气儿,“你这个丫头!唬我一跳,还当是如何了。”

    “不过这借的钱还是得赶紧还了,娘亲看病买药,就用我赚的这些银子,不够数的话再去大姐那拿,”林青穗清清嗓子,将自己的钱袋单手递给高氏。高氏面色有些为难:“这,这是你的钱。”

    “我还能挣很多钱啊娘,您看,上回卖了药,轻而易举得了十几两银子。我再去山上一趟,多挖几筐药回来,又是一大笔钱。”高氏面色这才露出些喜色,抿嘴笑道:“你个丫头只会捡好听的说,哪有你说的那般容易,凌云峰多险难,爬上去都得一天呢。”

    “不难的,到时让爹爹和哥哥陪我去呀,”林青穗也跟着笑得天真又好看,一旁老林头连忙点头,“正是,下回可不许你独自去了,我跟你去。”

    林青穗起了身,不动声色地同她娘商量:“娘,要不这样,我跟爹爹呢,今儿先去把这钱还了,免得夜长梦多,到底也要几厘的息钱,早还了也安心些。”

    高氏点点头,“是呢,钱少也就罢了,五两银子,几厘的利钱也不少了呢。”

    老林头却放心不下:“不如过两日,等你娘看完病再去吧。”林青穗垂下目来,咬着唇道:“也是,不急不急,待娘亲看完病再说。”

    “还等什么呀!”高氏轻拧一把老林头,“我这病仙人都说无碍了,你们在这陪着也无用,赶紧先去把这钱还了!免得到时人家讨债到家门口来,快去快去。”

    ****

    林青穗和老林头急匆匆出了贾家门,直奔村头找五瘸爷坐牛车,五瘸爷不在家,林青穗又赶紧去找另外一家。

    脚步越走越快,气喘吁吁的似是要跑起来,老林头不解道:“幺妹,不急在这一时,慢着走。”

    林青穗望了望路口前后,见周围无人,才从怀里拿出那张契据来,黑着脸递向老林头:“爹,你知道你借的这是什么钱吗?”

    “怎么了?”老林头故作轻松地安慰她:“无事,不过五两银,到时我跟你哥哥两人去码头搬货,半年多就能还上了。”

    “爹!”林青穗声音发颤,压抑多时的激动迸发了出来:“你借的是利子钱!你知道什么是利子钱吗?”

    林青穗捏着那张薄薄的契纸,气得手都在发抖,“本钱五两,五分利,借期一年,本生息,利滚利,您知道一年之后,你这五两银子能滚成多大数么?几十几百倍的翻涨,沾了这样的黑钱,到时就是将您和哥哥都卖了,都还不上的!”

第93章 风尘仆仆() 
此为防盗章;如果没有买30%v章;需要晚一天才能更换林青穗被逗得笑个不停;这崇大伯当真风趣幽默;为人心善又好相处,林青穗暗暗盘算;若这回能采得铁皮石斛,卖了钱也得好好报答崇伯。

    “到了到了,”伯侄两个好容易爬到山崖上,李崇拍拍裤脚:“就在这处找;找不到你就死心吧,乖乖跟伯伯回去。”

    林青穗点点头,循着模糊的迹象;仔细回想多年前,是在哪处发现了那药。山崖颇险峻;山石崎岖;李嵩生怕她一个脚下打滑,摔一跤就不妙了;要是再运气差点;滚了下去可得出大事。

    李崇顾自心惊胆战的盯着林青穗,却见这丫头步履生风,大步朝那山崖边处跑,李崇差点要喊她小祖宗;“三丫头;你跑哪去作甚;慢点走!”

    “伯,崇伯,就是这里,我想起来了!”林青穗眼尖,看到远处一尊棱角尖锐的怪貌大石,蓦然想了起来,是这里没错,当初她正是在那尖石边摔了一跤,滚了几滚之后,跌进了石斛丛里头。

    遥远的记忆呼啸而至,林青穗心砰砰的剧烈跳动着,脚步走得愈发的快,攀着岩石几步爬到山顶,“伯伯快来!我找到了,你看!”

    “啥?”李崇没细想她的激动的话,紧跟其后攀上了崖石,顿时被眼前所见震住,“还。。。还正是铁皮石斛啊,我的老天爷,梦帝爷爷当真显灵了?”

    林青穗站在山崖石边,望着眼下大片山石缝隙中,长出的一丛丛碧色茎干的药草,急剧跳动的心脏都似要蹦出喉咙,手脚发颤,头脑发晕,激动的眼泪霎时涌了出来。

    人世虽换,幸而老天厚待,山石无改,草木如初,日光之下,万物生生不息。

    ***

    林青穗背着沉甸甸的背篓下山时,执意要返还原路走,李崇劝她说:“天色都这么晚了,从这头下山去,脚程近的多。”

    “我在一路挖了不少陷阱,说不定能逮着一只两只野兔子呢?”林青穗擦擦额上的汗,眨巴眨巴着眼睛道,李崇不可置信:“你会挖啥陷阱?我咋没看到?”

    “伯伯在挖草药的功夫,可不够我挖好多阱洞了,”李崇知道这丫头倔,只得跟着她照原路下山,一路上还真设下不少陷阱,先前几个地方没捕到什么东西,但李崇看得分明,那套下的挺像那么回事。他心里头有些狐疑,这老林头家的三丫头,往日不显山不露水,却不想当真是低估了她。

    两人再往山下走,林青穗同他套近乎,“伯伯,今儿要是捕到了野货,有一半是归您的。”“哟?”李崇不由得乐呵了,心道你这丫头挖得那么浅的口子,能不能捕到野货还另说,这倒先开始分猎物了,“咋这么好?”

    “伯伯今日带我来挖药,这份大恩,我无以为报,几只野货算的了什么,”林青穗一本正经的说,李崇哈哈大笑,带的颌下胡须一颤一颤的抖动,心想丫头这份心思倒是好的,“你这丫头倒有趣,明明是你带我去采的药,怎么就成了我带你去的了。”

    “可不就是伯伯带我去的,”林青穗脚步不停,“伯伯是好人,”李崇笑得合不拢嘴:“丫头嘴倒是甜,惯会哄人。”走了许久还不见捕获到猎物,林青穗面上虽看不出气馁,但李崇却怕她沮丧失落,一路看得格外仔细,生怕落了一鳞半爪啥的,竟让他给捡着一窝四小个鸟蛋。

    李崇拿出两个给她,“你的野货既说要同我平半分,伯伯也不亏待你,鸟蛋也分你一半,”林青穗笑着收下了,再一路下行,走到一处草丛边,发觉那原先下的套子被动过,林青穗心一喜,口上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崇却先惊喜的喊出了声:“丫头!这处当真套着只野斑鸠!哈哈哈。”

    两人快步跑过去,捡起那只斤来重的野斑鸠,你看我我看你的傻乐呵,“你真行啊丫头!”林青穗揉着脑袋笑得羞赧,“运气好。”李崇原先还只当她运气好,没过多时,竟又让她给套着一只兔子!林青穗硬要把那只兔子给他,李崇哎哟不停,“能干啊三丫头。”

    就像是这一兔一鸠开了个好张似的,两人连路下山,接二连三逮着野货,最后统共逮着了三只兔子和两只竹鸡,两只雉鸡并一只斑鸠,李崇彻底服了青穗,竟不敢将她当小女娃看待了,“你爹如何教出你这么个能干丫头?当真是奇事!”林青穗笑得开怀,响起一阵银铃儿似的笑声。

    青穗人矮力气小,多数野货都让李崇背了,东西有些重,但累得也开心。可是因逮野货耽误了功夫,还未到半山腰,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林青穗这才想起,来时没同爹娘说清楚,如今已过了两日两夜,只怕二老在家担心的很,脚下的步伐越迈越快。

    “现在知道着急了吧,”李崇喘着粗气笑她:“你这闺女,能干倒是能干,就是太过鲁莽。”“伯,咱们今夜还能赶回去吗?”林青穗边疾步行走边急促地问。

    “连夜赶路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别急,仔细颠倒,”李崇见她满脸急色,一头虚汗,小脸煞白煞白的,不由得缓声安慰她:“真要赶夜路的话,你待伯伯去找个火把来,不急,你先停下来休息会儿。”林青穗想想也是,山里头夜路不好摸黑走,便停下步,帮着李崇寻了松油树枝干,做了几个简易的火把。

    不多时天色全黑,没有小径的密林又不敢点火把,怕火油星子溅落,燃起枯叶烧了林子,叔侄只好伴着稀薄的月色,摸爬滚颠着从密林子往山下方向钻,又因两个背了重物,还有几只兔子竹鸡是活物,用藤绑着挂在身上,重就不说了,气味尤其难闻,当真是苦不堪言。

    千辛万苦钻出了密林子,到了半山腰有人走出来的小道,李崇才拿出火把点了,他这时累得手都有些哆嗦了,再看看林青穗,小丫头蓬头垢面惨兮兮的,脸上还挂着伤,血迹斑斑的,李崇苦笑:“你这丫头,回去你娘不定得多心疼你。”林青穗无力的摆摆手,她如今又冷又累又饿,腰酸背痛两股战战,全凭咬牙撑着点精神劲儿,才没倒下去。

    李崇看着她这样儿不忍心,“闺女,这不远处还有个小山洞,要不咱们爷俩再将就一晚,天且亮再回去。”林青穗虽确实走不大动路了,但想及家里的爹娘,还是咬牙摇了摇头,李崇又劝:“你这副模样,只怕再走下去得累出病来,再说,晚上赶路当真是不安全,这凌云峰的野兽大虫不是说着玩的。”

    “嗷!”像是呼应李崇说的话似的,他刚一说到野兽大虫,远处竟就遥遥传来一声凌厉兽吼,伯侄两个双双吓得一个战栗!

    ***

    闺女两晚上没归家了,高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硬是阖不上眼,手上捏着块粗布帕子,时不时抹一把眼泪,老林头心疼得不行:“她娘,不是告诉你了,白日我去杜李村打听过了,是有人看到穗儿跟在崇郎中后头,一道往北边走了。老崇为人你还不放心么,有他在,想必也出不得什么事。”

    高氏轻轻的抽泣了一下,没回声。“这丫头,回来我非得打断她的腿,”老林头咬着牙怒道。“你就知道打孩子,”怕吵到隔房的孩子们,高氏压低了哭嗓小小声儿,“万一我先去了,怎么能放心把孩儿留给你。”

    “你这是什么话!”老林头闻言声音一抬,高氏连忙拍他,“细声!”“惠儿,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不许胡言乱语,”老林头急急侧过身来,摸索着抓住了高氏的手,心里头涌现了一阵惊慌。

    暗里虽看不清高氏的面容,老林头却感知到了她在瑟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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