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门将女-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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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进蒋府倒进的很顺利,蒋融正像是早就在等着这位朝廷钦派的督抚王爷上门一样,门房小厮报进去的时候,赵倧几个人并没有等多久,蒋融正就已经亲自迎了出来。
赵倧见他时,便觉此人一身正气,四十多岁的年纪丝毫不见大腹便便,反倒身形挺拔,说话时也是中气十足。
因不欲张扬,赵倧便止住了他要行礼的动作,蒋融正也不坚持,便站正了身子引着他们往院内去。
甫一入了屋内,蒋融正就打发了服侍的人,又交代给总管,说是府中有贵客,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才将屋门也关了起来。
一关起门来,他就对着赵倧跪了下去,认认真真的行了个大礼,赵倧便也坐着生受了。
待礼完叫他起了身,他才又对上荣姜礼了一回,荣姜反倒吓了一跳,眯眼看他:“你认得出我?”
蒋融正只笑着去看荣姜,大约是因为荣淮的关系,他连对荣姜都带着些敬重的意味:“侯爷在江北这么多年,我自然是见过的。”
荣姜心说也不知道你关注了我多久,只是这话却绝不会拿出来说,便只点点头未做多言。
赵倧见他既对自己行大礼,就连荣姜都很敬重,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然心中疑虑就更重,摆手示意他坐,才开口问:“你既亲自外出相迎,大概也知道我与荣侯是为何而来的吧?”
蒋融正倒也真的不推脱,一颔首都应下:“的确是我逼着县令强征赋税,又借着以往的一些名头压着知州罔顾律法,不察我在随县的这些事。”
荣姜几乎要站起来指着他鼻子骂,还是赵倧给了她个眼神,叫她别冲动,她心中因觉赵倧处理这样的事情更得心应手,这才生生压了下去。
“你当年行事何等刚直,我并不信你去朝两年就变的这样,”赵倧一边轻叩桌案,一边盯着蒋融正问,“有什么内情,你直说。”
蒋融正一听这话便知赵倧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双膝一并就又跪了下去:“江北贪污早已成风,我在这里两年,所见无不是百姓贫苦,多是食不果腹,虽也有富庶者,可贫富不过对半而已,这绝非是能臣所治,”他一顿,伏地叩首,“殿下想必一定知道,江北势力割据十分严重,况且他们背后所站的,都是当今朝中无人能动的人。”
赵倧自然明白,皇帝、韩家和曹家,分割了江北的势力,太后母家和皇后母家,又有谁能撼动得了?所以江北这些年来治下虽不至于民不聊生,可百姓大多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却始终无人上报朝廷知晓。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先在随县乃至普安一州搅的人心不稳,若事情闹的大了,你一个坏了事被罢官的员外郎敢在江北与知州等人沆瀣一气,朝廷就绝不会坐视不理,是吗?”赵倧打量着蒋融正,心中大概也已经明白他的用意,只是对这样的做法却实在无法苟同,其后见蒋融正点头,他神色一凛,“那贪污舞弊,又是怎么回事?”
若只是做做老百姓的文章,事情过后无非是家财散尽银两尽还,还可了事,可如果蒋融正连科考都利用,这个人,就不能再留,即便他所做仍是为了江北百姓好。
41:我与你皆是一般()
蒋融正却跪直了身子,并没有像方才那样应下来,只是先去看赵倧神色,果然已经十分难看,他心下微动,终究是叹了口气回道:“我只是疏通了关系,买出了考题,我儿子的功名是作弊而来。”
赵倧一恼,手边的茶盏就要摔下去,只是手已摸到盏边却还是停住了。太久了,他有太久没有这样动过怒,竟险些失仪,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荣姜却把他一连贯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也没想到菩萨似好脾气的英王殿下,竟也有这样想砸人的时候,略勾了勾嘴角,很快就平了神色,开口同蒋融正道:“朝廷开恩科为的是选拔人才,你在这上面做手脚,不管处于何种目的,都过分了。”
“我又哪里不知道呢,”蒋融正说的无奈,声音都透着疲惫,“可是殿下与侯爷以为,江北的恩科科考就很干净吗?以往官员不是没有贪污舞弊的,只是从没闹大过,加之小心谨慎,那些士子们又大多没什么背景,自然没人敢追究。”
“那这次呢?”赵倧端坐着斜睨他一眼,冷着声发问。
蒋融正却神色一痛:“我儿是随县是人所皆知的‘呆霸王’,整日吃喝玩乐从不读书,殿下以为,他若高中,那些士子会不会追究放出来的这一榜呢。”
赵倧与荣姜对视一眼,很明显二人都是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想到,蒋融正为了朝廷能重视起江北官员的**之风,居然把亲生儿子都赔进去了。
科考作弊意味着什么?况且像他儿子这样高中状元的,若不杀,万不足以平天下学子心中的愤怒。蒋融正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把儿子送上了断头台——
赵倧一时被他震撼,站起身来往他近前走了两步,一弯腰亲手扶着他起来,待他站正,赵倧才退开两步,躬身对他一礼:“蒋公大义,倧惭愧。”
蒋融正连忙摆手又赶紧去扶赵倧,嘴里一边念叨着“使不得”。荣姜在一旁看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叔父当年救下蒋融正,大约是这辈子做的最多的事情。
她跟着上前了两步,也是一礼,端的却是军中常见的礼节,而后站直来对上蒋融正,笑着与他说:“与殿下来之前,我还在想,如果你真的已与江北官员同流合污,我必定手刃你,省得你活着糟蹋我叔父声名,”蒋融正刚想开口,她便继续说道,“可今后,叔父该以当年事自豪。”
蒋融正并不是个长袖善舞之人,被一位亲王一位侯爵这样夸赞,有些无措,也只是摇头叹:“若我儿子一条命,能换江北百姓安乐,也是他的福分。”
一番客套寒暄过,赵倧也不愿多提他儿子的事情,只是叫众人重新归座,才再问蒋融正:“所以士子们查榜之后,发现榜上大多是江北官员子弟,这才开始闹事,甚至上京请愿是吗?”
“是这样,士子们的心不能寒,加上江北虽乱却也还有几位很明是非的大人,”蒋融正将当日事发时情形详细的说与了赵倧知晓,其后才添道,“当日顺安知府便直接上禀了巡抚大人,第二日就领了命先把顺宁府知府的公子扣押了起来,”却见赵倧面有疑惑,方又提了一句,“他是二甲第一名。”
赵倧便了然于胸,只是不想这位江北的巡抚大人如此气魄,明知顺安张知府是因立场不同有意打压,却还是不顾及曹宾脸面,直接吩咐拿人。
仔细算下来,顺宁知府叫儿子作弊,无非是仗着曹宾在京城的势,像一举把儿子送到京城去供职,即便是进不了翰林院,退一步讲,就是放到赤县中做个县令,将来再升迁,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只可惜如意算盘打的虽好,却不想今次有蒋融正这样的设计,致使士子们多年的积怨一朝爆发,他儿子也一起成了炮灰,估计这次事情闹到最后,他这个知府也是保不住了。
三人又与蒋融正谈了一会儿,大概掌握了此次涉及舞弊的江北官员有哪些,便从蒋府回客栈去了。
一路上荣姜都在心里不住的盘算,赵倧时不时扭脸看她,大概是她脸色表情太过丰富,便也终于没忍住,在她身边开口道:“想问什么,你直说。”
荣姜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倒也真毫不客气的问起来:“今次涉及舞弊的江北官员中举足轻重的不过顺宁知府与安顺知州,可是殿下打算怎么处理?一个是曹宾的人,一个是陛下的人。虽然张大人奉命拿了秦大人的儿子,可殿下仔细想,韩家上禀陛下了吗?”
她说的其实也正是赵倧心里为难的地方,若仅仅是一个曹宾,下手轻重都无所谓,可曹宾身后是皇后和太子,一旦下手重了伤了他们的脸面,一则赵珩真心爱护皇后,必定借题发挥,二则太子母舅手下人做出这样的事,江北的百姓与天下学子,还不知要怎么看待太子。而安顺州的知州谢子璋,更不好动,一个弄不好打的可是赵珩的脸。
见他不语,荣姜却并没有给他深思考虑的时间,继续了刚才的问话:“再有,江北舞弊,京城就一定有贪污。按蒋融正所说,国子监和翰林院中,都有受贿者,”她停下脚步不动,赵倧就跟着她停下来,拧眉看着她,听她继续说,“一个蒋融正尚且能如此,更不必说掌一府一州的封疆大吏。京城——殿下又要如何。”
荣姜觉得这件事太复杂了些,她一向自诩聪慧过人,可这个案子却好像是个死结,无论怎么处置都会拧成一团乱,而赵倧和太子,甚至包括她自己,最后都很有可能被掺进去脱不了身。
她突然觉得赵珩用心实在险恶,江北这桩案子,到目前为止其实也真没她所想的那样难查,可是简单又如何?他们轻易地就掌握了线索又如何?查出这些线索,却不能轻举妄动,比查不到线索更是让人头疼不已。
她这头正发愁,许久没开口的赵倧却笑着问她:“还记得当日你要料理冯嘉,是怎么跟我说的吗?”荣姜抬头去看他,像是一时没明白他说什么,赵倧一抬手去摸她头顶,触碰到她柔软的头发时才一僵,跟着收回手,掩饰似的开口,“你说荣家或许就是你今后所有的依仗,你绝不许任何人欺侮荣家人。我,与你是一样的——赵氏的江山,是我这一辈子都要守护的,我一样绝不许任何人,在这锦绣山河上留下污点。”
42:官威甚大的谢知州()
赵倧不打算再多做停留,便吩咐了魏鸣告知太子,下午启程往普安州州府所在的阳城去。
只是荣姜得知他要先往阳城去时,不免有些忧虑,心道这位英王殿下好大的气魄,一出手就冲着天子近臣而去,像丝毫不怕赵珩日后找他算账一般。又百般思量临行前钱直等一众人交代她无论如何要护赵倧周全,今次便恐他因被愤怒冲昏了头,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决定来,于是便丢下仪君独自在屋内收拾,提步往隔壁赵倧房间而去。
像是知道她要来,魏鸣就站在门口,一见了她便推门把她让进屋内,荣姜先是一愣,便提步进了屋。
赵倧正坐在屋里吃茶,见她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便噙着笑与她道:“临行前再来吃一口我亲自煮的茶?”
荣姜心说你倒好有兴致,便往他右手边凳子上坐了,却并不吃茶,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问道:“怎么先去阳城呢?我以为该先去里城的。。。。。。”
“你是不是想着,这些人中,唯有秦知是我最能拿捏的人,该先拿他开刀?”赵倧看她不吃茶,便伸手倒了一杯,略推一推送到她手边去,才问了一句。
荣姜便不客气的接下茶盏就势吃了一口,却没兴致品评茶的好坏,只很忧心的点点头。
可她才点头应了,就听见赵倧嗤笑了一声,冷不防的扭脸去看赵倧,那样子倒像是她年轻不知事,问话间显得她算计不足,叫赵倧看在眼里忍不住要嘲讽似的,一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不多时只觉得有些生气,甩手就要走。
赵倧哪里容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