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门将女-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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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人笑说太子待她极好,又老老实实将元宵节看灯被赵琰遇上的事情交代了一番,只惹得荣婧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的打趣她:“你可要给我封个大赏,若没有我,你才不肯出门去看灯,我可是媒人。”
荣婧年纪小,话说的很不害臊,又引得屋子里长辈们都捧腹笑起来。
荣媛有些不好意思,便虎着脸瞪她,佯怒吓唬她:“我如今可是太子妃,你敢跟我没大没小,仔细我罚你。”
谁知荣婧只往荣姜怀里一窝,做个鬼脸与她说:“我自有大姐姐护着,才不怕你。”
她才猛然想起还有正事要问荣姜,看着长辈们笑,又不好扫了她们的兴,想了一回便作势去打荣婧,荣婧便忙躲开,她正好往荣姜跟前凑过去,压低了声儿说道:“我有件要紧事要问大姐姐,姐姐快想个法子拉我辞出去。”
荣姜还没反应过来,却不想这话都叫荣婧这个古灵精怪的听得一清二楚,便在一旁叉着腰告状:“我可都听见了,你有什么要紧事问大姐姐,还要大姐姐拉上你辞出去。是要在一屋子长辈们面前扯谎吗?”
荣媛有些拉不下脸,笑也真收住了,连荣姜都有些尴尬,心里暗骂荣婧叫宠坏了,这样没分寸。
可老太太是经历过事儿的人,知道荣媛既这样悄悄的与荣姜说,便是不想叫她们知道,又或是不能叫她们知道的事,与二位太太对视过一回,招手叫荣婧往她跟前,一把拉过这个老幺,搂在怀里哄:“你姐姐们有话要说,你可别闹了,一会儿我领你吃瓜,再闹就没有你的了。”果然瞧荣婧撇着嘴老实了下来,才打发荣姜二人,“你们去吧,说过了悄悄话,可记得快些回来。”
荣媛红着脸应下,拉上荣姜逃似的出了屋。
才一出来就长出一口气,啐了荣婧一回:“我长这么大再没这样丢人的时候了,当着长辈们叫人揭穿我要扯谎。”
荣姜笑着拍拍她头顶,嘴里安慰着“没事”,待二人又走远了一些,才正经问她:“什么要紧的事,不能叫长辈们知道。”
荣媛停下脚步,四下看一回确定了没人,才开口:“本来是该先回父亲的,可是今日他要陪殿下,一时也说不上话,便先说与姐姐听了。”见荣姜点点头,才继续道,“昨日卫津来传口谕,叫殿下可三日不朝,三日后亲赴江北,详查官员贪污舞弊案,英王殿下也要随行同往。这中间的事情我并不太懂,只记得大姐姐曾说过江北形势错从复杂,况匪患猖獗,便是姐姐在时,也没能清剿。我是怕太子此去。。。。。。”
她很有分寸的适时收了声没再说下去,去看荣姜时,心底的不安更重了。
27:上钱府讨主意()
只因荣姜此刻眉头深锁,眼底有些她看不明白的阴郁,她心底的那股不安旋即扩散开来,手指不停地绞着帕子,喊了声:“大姐姐。。。。。。”
荣姜回过神来,看她有些不安,叹了口气去问她:“其实也没你想的那样可怕。江北虽不比邺城这样安宁,可山匪一般也不敢随意碰上官府,况且是太子这样尊贵的身份。至于说形势一事,”她略一顿,仔细回想了一下荣媛方才的话,“既然陛下指了英王随行,纵然太子处置不来,他也能应付得了。”
“可我心里总不太安稳,”荣媛垂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声儿也小了好些,“昨夜殿下同我说了很多,他为了这个差事高兴的几乎彻夜不眠,只因父皇这些年从不曾指派他办过什么正经的事情,今次突然将这桩案子交给他。。。。。。”她越说声音越小,抬起头来去看荣姜,“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荣媛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姑娘,荣姜心里为她这样的聪明骄傲的很,她有着不同寻常姑娘家的敏锐,朝堂中事她虽从未涉及,可却能从太子的一言一行中捕捉到这次指派的古怪和突兀,这就已经很不易了。
想着面上便更和善了,也为安抚她慌乱的心,荣姜伸手拉过她的手,轻声问了句:“那你告诉我,是想让我给你拿个主意?”
荣媛点点头,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是想着大姐姐在江北数年,今次虽赋闲在京,可总能给些建议,又或者是。。。。。。”像是怕荣姜生气,她没敢再说下去。
姊妹们一起吃一起住,长到了十几岁,荣姜虽然自十三岁后常年领兵在外,可姊妹之间的熟悉与默契却都还在。荣媛突然不再说下去,她心里却明镜似的,笑意不减开口接上荣媛没说完的话:“又或者是我在陛下面前请旨,与太子一起往江北,是吗?”
“我不是只顾太子不考虑姐姐,我只是。。。。。。”荣媛知道荣姜卸了兵权不是闹着玩的,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这次的指婚来的突然,那几日母亲见了她也是长叹短嘘没有一日不忧愁的,又总说大姐姐命苦,她再傻也能品出些不寻常来。她只怕今日荣姜误会她,以为她才出嫁就一心向着赵琰,平白伤了姐妹间的情分。
荣姜却并不在意,捏捏她脸颊,笑骂了句:“傻丫头,”才跟着说道,“你既然出嫁,本就该事事以太子为重,即便今日说这话是只为太子考虑,我也不会怪你。况且你是什么样的心性,难道我不知道吗?”
荣媛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却还是问了句:“可太子就在前头与祖父他们一起,大姐姐也不好去问祖父的意思。我只怕自己拿错了主意,心里实在没谱。”
“这个没什么,过会儿我叫人去前头叫从善来,只说钱府来人传话叫我们回去一趟,”她安抚荣媛,晃了晃手上钱家太夫人传给她的白玉镂空福寿手镯,“祖父与叔父不得空,我上钱府给你讨个正经主意怎么样?”
荣媛“哎呀”一声,倏尔盈盈笑起来:“大姐姐你真好,我都差点把钱家老祖宗忘了。”
荣姜只好摇头笑她没出息,又责了几句不把长辈放在心上的话,却也并非真与她生气,推搡着叫她快些回屋里去,又嘱咐了不许把这些话告诉女眷,以免她们担心云云,看着荣媛踩着细碎的步子回去,才打发了添香给门上小子传话,叫人去喊荣敏来,说若长辈或太子问起来,只说钱府来婆子从后门传话进了内宅,叫他们姐弟回去一趟,便兀自往回了上房院等荣敏。
荣敏正在前头陪着太子赏园子,被人叫回来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见了荣姜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她拉着从后门出了府。荣姜已吩咐人准备好了马车,待上了车他才有机会开口去问:“这是怎么回事?今日太子陪二妹妹回门,就这么离府也太不妥当了。”
“所以我才叫人说是祖父找我们回去啊,”荣姜却不当回事似的,晃着手里一把折扇,白玉的镯子露出了一部分来,这双手握的是本该是团扇,如今折扇轻动,却也是说不出的和谐,只听她继续道,“二妹妹方才告诉我了个事儿,我急着要去跟祖父讨主意,便扯了个谎。又想着若是只叫我一个回去不合适,就拉上你了。”
荣敏自然是要追问一句什么事的,荣姜也没打算瞒他,便把荣媛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他。
听荣姜说完了,荣敏的脸色也很难看了:“这算什么?我虽知道二妹妹不是这样的人,可她也太不像话了。这样的话只管回了外祖父与叔父就是,告诉你做什么?难不成还真指望你到陛下面前自请同行,给太子保驾护航吗?真要这样,不是明摆着告诉陛下,你与太子往来甚密,叫陛下猜忌你吗!”
“你生什么气,”荣姜拿脚照着他小腿肚上踢了一回,“你也要学人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一套不成?媛姐儿嫁进了太子府,在外人眼里,荣家与太子就已经是密不可分了。她有事不来跟我们讨主意,还能找谁?你糊涂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荣敏被踢了一脚也不生气,“只是觉得她也想的太多了些。太子是储君,早晚是要历练这些的,陛下不过把他派去江北查案,又不是要他披甲上阵,这样蝎蝎螫螫的成什么样子了。我怕她成天自己吓唬自己,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荣姜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荣敏这个话其实是有道理的。太子作为储君,将来免不了监国辅政,总是要一步步历练起来的。如今不过指派江北的差事下来,荣媛就这样不安心,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虽然这样想,她终究还是心疼妹妹,“嗳”地一声叫荣敏,见他转过头看向自己,才说道:“她再有贤名也是个姑娘家,今日说与我听时,我也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同寻常,况且陛下还特意指了英王同行。那可是英王——也不怪媛姐儿心慌,至于究竟如何嘛——”她拖个音,不再看荣敏,把眼合上做小憩状,幽幽一句,“一会儿问问祖父,就知道了。”便不再说话。
28:文钱武荣()
荣姜姐弟的马车在钱府正门前停了下来,二人自车上下来,因世家规矩大便只得从偏门入府,便立时有小厮出来,一见是他二人,便笑着迎上去,还一边回头吩咐后头的人:“快去府里回话,四姑娘和敏少爷回来了。”
他二人未做停留,一路往内,绕过了影壁墙便有钱府大总管来接,又指派人给内宅传话,叫说与老太太和太太们知晓。
荣姜没拦他,已经抬步跨上了九曲回廊,才问他:“祖父在书房吗?我有事情要回。”
大总管一边说着在书房,一边引着二人往书房去,一路上又说了些“老太太近来常念叨”“老太爷也正说有事要叫姑娘回来一趟”一类的,总之是很高兴的。
荣姜听的心中甚为欢喜,也暗自咂舌,因她父亲当年是以入赘之名娶的荣臻,所以她从小不怎么回钱府,只记得祖父与外祖父很是不同。祖父很爱笑,对待小辈特别的慈祥,弥勒佛似的,从未见有板着脸教训的。而外祖父虽很疼爱他们这些小辈,却总是端足了架子,没有一日不教训的。
想着便又不由得想起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曾与她说过的一句话——大邺立朝以来,文钱武荣,你要永远记得,你身上流着的,是大邺除皇室外最尊贵的姓氏的血。彼时她还小,并不太懂,还是大了些之后,清楚了太祖皇帝一直到当今天子的大邺史,才渐渐明白了这句话。
原来当年太祖皇帝自云州起家,身边谋士武将自是无数,然文臣以钱家老祖宗钱玉为首,武将则以荣氏老祖宗荣荃为首。钱玉运筹帷幄,擅权术,惯会揣测人心,却行事光明磊落,以德服人;而荣荃深谙兵法,凡举兵则无败。故而太祖皇帝一路自云州打到邺城,直捣黄龙攻下皇城,到后来黄袍加身御极称帝,百姓们便传出这样的话来,只说太祖皇帝慧眼识人,文臣有钱玉武将有荣荃,天下自要被他收入囊中。
再之后便是到了钱直和荣榆这一辈,太宗皇帝在位时尚值乱世,荣榆统帅三军四方征战,地位自不必说。而钱直呢?荣姜只记得她十五岁承袭母亲爵位时,外祖父曾与她说过——别看你祖父现在退出朝堂,整日在府上含饴弄孙,太宗皇帝一朝,他也是舌战群儒,凭一张利嘴游刃敌军帅帐之中的人啊。
在往后,荣家出了个荣臻,钱家也有个钱通。荣臻领兵成了最年轻的大元帅,钱通入阁做了大邺最年轻的阁臣,一时风光无两。荣榆因见女儿日渐权重,便从朝堂中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