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暗杀日记-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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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掌握住了皇后不安的双手,只觉此刻的她双手冷得厉害。
我低声问道:“你说他还在想吗?”
皇后埋首,垂下眼帘,道:“最聪明的人,从不会多想。”
马车较之骑马,终究是慢了许多,行了两日才到清北派所在的花山山脚下。
山路渐行渐崎岖,到了马车再过不得时,我们便只能从车上下来,换步前行。
皇后向我解释说,这是清北派创派掌门杜清华故意为之,于他眼中,世人一旦到了武道修行前,便无身份贵贱之分,无名利多寡之别,哪怕是天子驾临此地,也须得徒步上山,方可见对武道的敬重。
我听后,当着皇后的面大赞此言甚合我心意。皇后对我的马屁无动于衷,只是目视前路,淡淡道:“爬。”
她口中的“爬”并非是让我滚,而是让我爬山。
我还未爬,景善早就兴奋地走在了前头,还不忘回首催促道:“快来。”
皇后一见景善,脸上冷意尽消,温柔笑道:“善儿慢些。”
待她再回头看我时,冷意又显,淡淡道:“你走快点。”
这前后反差不是一般的大。
景善初还兴致勃勃,跑跑跳跳,到了后头,体力耗尽,吃不消这崎岖山路,就跟被霜打了的花似的,拉着他母后的衣角,撒娇道:“累。”
皇后给他擦了擦额间的汗,慈爱道:“善儿真累了?”
景善奶声道:“真累。”
皇后道:“善儿走了这么远,已经很了不起了。”
“儿臣想休息。”
皇后眉头轻皱,随后极温柔地说出了一句带有恐吓意味的话。
“若善儿此时休息了,那晚上就只得在这山路上睡觉了。这山上有豺狼有虎豹,一到晚上专门捡小孩吃。”
景善一听就被吓到,忙摇脑袋,道:“不休息了。”
言罢,他有了精神,继续前行,皇后满意地看着景善的背景,嘴角生笑。
又不知走了多久,景善实在走不动,一脸委屈地停在原地。皇后见后,睨了我一眼,淡淡道:“陛下。”
我自然而然地应道:“在。”
到了这种关键时候,如果我还会不了意,那我下一瞬怕是要被皇后一脚给踹下山。
好歹我也在宫里头干了七年,这种宫人的基本素养,我还是有的。
我赶忙在景善跟前蹲下身子,将背露给他,道:“来,父皇背你上山。”
景善熟门熟路地爬上了我的背,小兔崽子看脸就知不轻,一上背,分量果真不少。
我怕背着背着,手一滑,把他摔着了,便在原地立了一会儿,确认将他锢牢靠后才敢出发。
皇后见我久不动,有些不悦,把这山路当成了皇宫,不自觉催道:“起驾。”
她一发号施令,便自带威慑,弄得我一怔,脱口而出道:“奴才遵旨。”
说完后,一时间我竟不觉有何不妥之处。
清北派的大门在半山腰,我还未至大门处,便已瞧见大门上挂着的巨大牌匾。
牌匾上书着“清北派”三字,相传是出自本朝太/祖之手。
太/祖是世家出身,少时便有才名,这题的字也是有模有样,看得我不禁夸赞道:“比我写得好。”
皇后瞎说大实话,道:“比你写得丑的人本就不多。”
我语塞,只能默默地把背上的景善放下来。
景善这个年纪听见了什么,就爱跟着说出来,这回他听了一个“丑”字进去,一到地上,就咧嘴道:“父皇丑。”
皇后面上虽斥道:“不许对你的父皇无礼。”但我知晓她暗地里定在偷笑。
我摸起景善的头,道:“善儿童言无忌,若他到了景真那个年纪还敢这般说,朕必定亲自家法伺候。”
皇后挑眉道:“陛下何时定的家法,臣妾怎不知?”
我堆笑道:“灵儿说的话就是家法。”
皇后一声轻哼,算是放过了我。
清北派大门前站着两名年轻的男弟子,模样英俊,身姿挺拔。
这让我不禁有些怀疑,这清北派招弟子是不是要看模样。
皇帝的日记:二十九杀中()
清北派作为江湖上的第一大派;加之又与朝堂走得近;自然是不差钱的。
各种式样的殿宇分布在半山腰往上;壁柱画七彩;飞檐雕祥云;一眼看去就知;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堆出来的。
尤其是那正殿;雄伟辉煌,和皇宫都有的一较。
正当我以为皇后要把我带入看着最为高端大气的正殿时,她却加快了步伐;绕过了正殿,将我朝后山那边带。
我见前路越走越荒凉,好奇难耐道:“我们不是要见掌门吗?”
皇后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正殿;冷道:“你觉得师父会住那种地方?”
我马上道:“掌门是世外高人;自然不可能住那种俗透了的地方。”
我面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想的却是;不住这种地方;难道还能住茅草屋不成?
然后皇后就把我带到了一间茅草屋前。
这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茅草屋;兴许是因太过寻常;所以让我觉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
很快;我便想了起来。
当年师父修在我家旁边的茅草屋,就长这样。
皇后走上前,轻敲了三声门后;屋内传来了一声“进”。
皇后推开了门;先一步入内,我和景善跟在了后边。
小屋的布置很简陋,也很眼熟,因为师父的茅草屋内里就是这般布置的。
看来当年盛传的师父和清北派掌门之间有过一段不伦师徒恋,并非是子虚乌有之事。
我张望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眼前人身上,眼前人穿一袭灰袍,正背对着我。
“师父。”
皇后极为尊敬地唤了一声。这种发自内心的尊敬是她在崔懿面前,都不曾显露过的。
掌门听后,应声而转。
待我见到掌门的正脸,就认定这清北派招弟子果真是看模样的。
模样越好,兴许位置能坐得越高,难怪皇后当年是首席弟子,也难怪皇后下山后没几年,首席弟子的位子便到了叶非秋手里。
掌门的脸很好看,好看到让人极易忘了他的年岁。
可忘记的前提永远是记住。
但放眼江湖,却极难有一人能记住并确切地说出掌门的年岁。
不是江湖人不愿去记,而是每个看过他脸的人,大多愿意选择忘记他的年岁。
因为他的脸太年轻了。
哪怕他的发丝已白如雪,全然寻不出一根青丝,可他的脸瞧着不过才二十上下。
所以我见到掌门后,说出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最套路的话。
“掌门好。”
第二句话是最不套路的话。
“请问你也修炼了光阴功吗?”
我曾在日记中提过,光阴功是魔教独门神功,修炼有所成后,能使容颜永驻。
在黑市那夜,师父和花非花干脆利落地认了下来,他们二人容颜不老,正是因为修炼了光阴功。
掌门听完我的两句话后,面上无表情,很是平静。
身旁的皇后早止不住用眼中的寒光射我,怪责我的好奇与无礼。
从我进门后,掌门一直未对我行叩拜大礼。
这并非是他不知礼,也并非是他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师父,而是因我朝太/祖当年曾给了清北派掌门一项特权。
清北派历任掌门可见楚家君王而不拜。
半晌后,掌门笑了,眼角无一条细纹。
“回陛下,草民未曾修行过光阴功。”
我追问道:“那你的容颜为何不老?”
他诚实道:“清北派的上乘功法修炼到极致后,有相同之效。”
我不再看他的面孔,转而看向他的满头白发,道:“瞧着这上乘功法似也有些缺漏。”
他会意后,平静道:“这世上的所有事都会有缺漏。”
我笑道:“此话不错,正因有缺漏,所以总会有人想钻漏子。”
掌门笑道:“而钻漏子的人从不分高低贵贱。”
我知他意有所指,顺着说了下去。
“不错。只要是人,不管他是天子,还是乞丐,或许都有想要钻漏子的一日。”
掌门笑意渐散,道:“草民见过不少想要钻漏子的乞丐,却还未见过想要钻漏子的天子。”
我道:“那掌门今日就要见到了。”
掌门脸上已无笑意,道:“陛下想要钻什么漏子?”
“朕想要钻灵剑的漏子。”
话已至此,再多的遮掩只会让人觉得虚伪,唯有开诚布公,也许才能赢得一丝好感。
掌门的好感赢未赢到,我不知。
但皇后的好感怕是要被我败完了,我话音一落,就听皇后冷斥道:“陛下。”
我恍若未闻,接着道:“朕都已坦诚至此,那不知掌门可愿让朕钻这个漏子?”
“草民本以为陛下到此,会有别的用意。”
我道:“皇后是有别的用意,但朕的用意只有一个,那便是灵剑。”
掌门长叹了一口气,道:“草民本以为,这世上已不会再有人觊觎那把剑了。”
我也故意长叹了一口气,道:“朕本以为,掌门不该有这么多的本以为。”
此话一出,又惹来皇后的一声斥。
掌门对皇后轻摇头,这一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似乎比天下第一的招式还要厉害,皇后一见,极为顺从,眼中冷意顿时去无踪,蹲下身子,柔声安抚起等得有些不耐的景善。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晖光透过竹窗,停在了掌门清俊的面容上,让人更易弄错他的年岁和辈分。
任何人在同辈人面前说话,总是要自在猖狂一些。
于是我自在又猖狂地重复了一遍。
“朕的用意只有一个,那便是灵剑。”
言罢,我认真地看着掌门的双眼。
如果说除了一头白发外,还有一个地方能暴露他的年岁。
那一定是他的眼睛。
因为他的双眼里装着太多东西,刻满年岁沧桑。
那绝不是一双二十上下的青年该有的眼睛。
但让人无法否认的是,这双眼睛纵使不再年轻,但它依旧很好看,看着也有些眼熟。
我似乎常常在镜子里看见一双相似的眼睛。
在我仔细观察掌门的双眼时,掌门已经想好了给我一个怎样的答复。
他朝皇后道:“徒儿。”
皇后立马应道:“徒儿在。”
“过几日,你带陛下去拿灵剑。”
皇后愣在了当场,久久无反应,待她回神后,极为不解道:“师父!”
掌门平静道:“为师当年告诉过你,它在何处,也告诉过你该如何取它,希望你还记得。”
待皇后听完这句话后,脸上已无惊色,平静道:“徒儿记得。”
“记得便好。”
片刻后,皇后对我道:“臣妾有些话想对师父说。”
我知趣道:“好,朕和善儿在外面等你。”
皇后和她师父谈了许久,久到夕阳演完了今日份的戏,换月亮粉墨登上了场。
等皇后时,我带着景善在茅草屋附近溜达了一圈,其间遇到了几名清北派的弟子。他们不知晓我身份,只当我是江湖上来的客人,我同他们攀谈,倒也很是随性自在。
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