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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帝后暗杀日记-第80章

小说: 帝后暗杀日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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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依照房中留下的血迹来看,凶手的致命口应不曾被人堵住过,加之朕那时所见都是直流未干的鲜血,所以朕才会下了凶手刚逃窜不走的论断,而我们也是按这个时间点去查的不在场证明。”

    这话落,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初见死者尸体的场景。

    随后我连忙奔向了案发现场,两人不解,只得紧跟着。

    到了案发现场后,我将每个角落都细致地瞧了一遍,尤其是地上还未被擦去的血迹,我瞧得极认真。

    最终我在死者整洁干净的床前停下了脚步,站了许久。

    随后我又派了暗卫去查了一件事。

    至于堂兄和叶非秋二人,我则让他们一个带人去十姨太的闺房搜查,另一个带人去崔诗的房内搜查,而我则独自奔去了池塘畔。

    平平无奇的池塘畔也有一张平平无奇的石桌和几把平平无奇的石凳,式样和书房前院里的相差无几,石凳和石桌的边角处生有青苔,这时我才发现其中一把石凳凳脚处的青苔少了一片,应是被什么物事给蹭掉了。

    就在这时,堂兄和叶非秋带着搜查的结果寻到了我,堂兄先道:“如陛下所料,在十姨太的房中果然搜到了假阳/具。”

    “她如何解释的?”

    堂兄似觉难以启齿,只得低声道:“她说深闺寂寞,只能借此物聊以慰藉。”

    叶非秋听后仍面无表情,可耳根子已红,我听后轻咳一声,道:“叶非秋你手里头拿的又是什么东西?”

    叶非秋立马将手里头卷好的画拉了开来,我定睛一看,只见画上画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观其模样,正是死者十一姨太无疑,落款处则是崔诗的私印。

    “此画是从崔诗房中搜出的,如此看来,他对死者果真有逾矩之情。”

    我未提此事,反道:“朕不及你二人通晓书画,你们可觉此画有何不妥之处?”

    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又看了片刻,堂兄才道:“崔诗画技平平,以至于这画中的死者衣饰容貌较之真人都逊色了几分,可这双眼睛却画得极好,美目流转,顾盼生辉,竟全数都画了出来,好的就跟不是他画的一样。”

    叶非秋道:“臣也觉得画中人的眼睛尤为引人注目。”

    我点了点,兀自不语。

    未过多久,堂兄忽然道:“陛下,还有一件事,臣一直忘了说。”

    “何事?”

    “马客的右臂上受了伤,留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可看得出是何时所受?”

    堂兄道:“以伤口的愈合程度来看,应是今日才留下的口子。”

    我听后再度陷入了沉思,两人也不敢开口,静候我的结论。

    良久后,我苦笑道:“此案差不多可以结了,但还差最后一个问题。”

    堂兄追问道:“什么问题?”

    我笑道:“这个问题堂兄答不上,只有叶非秋能答。”

    叶非秋好奇道:“陛下请问。”

    “一个男人爱上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女人是何感受?”

    叶非秋听后脸色顿白,连忙道:“臣与皇后皆恪守本分,决计没有做出对不起陛下的事。”

    “朕只是单纯想问你这个问题,并非在影射你与皇后,再者你当真能摸着胸口说你不爱皇后吗?”

    叶非秋的神情终归平静,沉默了许久,说了实话:“不能。”

    我见他承认又继续追问道:“朕知皇后比你长了五岁,所以朕才会问你这个问题,你且答朕。”

    叶非秋又想了许久,道:“比自己年岁长的女人也是女人,陛下爱娘娘是何种感受,臣便也应是那种感受。”

    “朕比她年岁大,又是男子,理所当然该护她、宠她、让着她。可她年岁比你长,难道你就不会生出让她护你、宠你、让着你的念头吗?”

    叶非秋斩钉截铁道:“不会。无论她比臣长多少岁,臣身为一个男子就该护她、宠她、让她,还有”

    “还有什么?”

    叶非秋垂首道:“臣不敢说。”

    我道:“直言无妨,朕恕你无罪。”

    “还有占有她。”

    我转头看向他道:“是想占有她的心还是她的身?”

    叶非秋望天道:“都想。”

    天边的太阳已全然落下,只剩残余的晖光,晖光洒在了我们三人的脸上,不觉温暖,只觉刺冷,冷入心扉。

    日已落,口谕里规定的时辰已到。

    而谜底也该解开了。

皇后的日记:二十五杀() 
每当我自觉心燥时;便会练字;心越燥;写出的字反倒越佳。

    皇帝走后;也不知过了多久;进来了一位侍女;她模样平平;身量不高,名字寻常。

    这位叫若香的侍女瞧上去是个很一般的人,可我却知她很不一般。

    因为她是影剑卫中人。

    我放下了笔;让她将她所打探到的皇帝查案的经过全数禀给了我听。

    我听完后,又拿笔练起了字,夸赞道:“如今崔府里处处皆是暗卫;你还能打探出这些;实属不易。”

    若香垂首道:“少主有令,属下万死莫辞。暗卫们如今能在崔府里来去自如;也不过只是因主人不在罢了。”

    我纠正道:“不是因为你的主人不在;而是因为皇帝在。”

    我手中的笔再度落下;这回我不愿写“一”字;而是想写个“崔”字。

    若香切齿道:“皇帝确实是个麻烦;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我们又怎会到了如今,还无法将此事告知主人。”

    我专注于笔上的功夫,却还是评价了一句。

    “他掌控的东西是太多了些。”

    若香继续道:“马客虽顶了罪;可皇帝仍怀疑到了三公子的头上;若此案当真是三公子所为,那再让他们查下去,岂不是”

    “自作孽不可活,若真是他杀的,本宫也救他不得。”

    “可少主,三公子他”

    我恍若未闻,打断道:“你知道本宫怕什么吗?”

    “少主怕什么?”

    “本宫不怕凶手是崔诗。”

    若香的目中流露出不解之情。

    待白宣上的“崔”字写好后,我不愿再看,将笔放下,抬首接着道:“怕只怕凶手不是他。”

    若香更为不解,张嘴又欲言,我先一步指着桌上的两张白宣,问道:“你瞧瞧这‘一’字和‘崔’字哪个写得更好?”

    若香看了半晌,辨不出,只得道:“都好。”

    我淡淡道:“本宫也瞧不出哪个好,只不过本宫练这‘一’字只练了七年,可练这‘崔’字却练了十数年。”

    话音落,房门再开,这回进来的侍女生得俏丽,身量略高,名字悦耳。

    她瞧上去很不一般。

    可实际上,她只是这将军府上再一般不过的一位侍女。

    因为她不是影剑卫中人,所以待她遇到值得慌张的大事时,她便会表现得很慌张。

    正好比她现下这副模样。

    我虽不知这侍女的名字,但仍记得方才在夏姨娘的房内时,便是眼前这位侍女端来的桂花糕。

    我平静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侍女断断续续道:“陛下说,四四公子是凶手。”

    此话一落,本不该慌张的若香如今也变得慌张起来。

    我依旧很平静道:“他们现今在何处?”

    “陛下正在大堂审四公子。”

    “四弟他可有认罪?”

    侍女急摇头道:“奴婢不知。”

    “夏姨娘可知晓此事?”

    “夫人知晓此事后,便命奴婢们来找娘娘,岂料话还未说完,就晕了过去,被送回了房。”

    夏姨娘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崔秀,一个是崔昭。

    我从小便知她不喜欢崔秀,理由很简单,因为崔秀不聪明,是个庸才,不值得她为之付出心血。

    她喜欢崔昭,理由更为简单,因为崔昭很聪明。

    崔昭是最像爹,也最像她的一个儿子。

    这样的儿子才值得让她捧在手上,放在心里,更值得让她今日晕过去,哪怕她的倒地只是一场为博我同情,让我出手的戏。

    无论是假戏,还是真做,今日她都成功了。

    就算注定无功而返,我也不得不走一遭,去求个真相。

    因为夏姨娘是真的对我好,而我恰好也不讨厌崔昭。

    崔府的大堂内有四个男人和一个男孩,男孩正跪在地上,神色如常。

    崔昭向来有着异于常人的镇定。

    站着的三个男人,一个十分平庸,另外两个则格外优秀。

    平庸的崔秀脸色发白,优秀的叶非秋面无表情,至于更为优秀的楚桓,看向崔昭的双目则多了几分怜悯。

    还有一个男人是坐着的,当堂内众人都站着时,只有他有坐着的权力。

    当天下人都站着时,他仍旧有坐着的权力。

    我缓步入内,走到崔昭身旁时,停下了脚步,向坐着的皇帝行了礼,也受了余下人的礼。

    皇帝给我赐坐,我谢绝了,固执地要站在崔昭身旁。

    皇帝也不再勉强,直截了当问道:“皇后来此所为何事?”

    我的回答也很直接。

    “因为臣妾不信四弟是凶手。”

    皇帝笑问道:“你认为朕冤枉了他?”

    我平静道:“臣妾只是有些地方想不通。”

    皇帝笑道:“皇后想不通的地方,朕会一一为你解答,直到你心服口服。”

    “臣妾听闻府上已有人自首,既如此,陛下为何还认为四弟是真凶?”

    皇帝道:“因为那自首之人顶多算是共犯,而你的好四弟才是主犯。”

    “可据臣妾所知,陛下查了府上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寻出了四位嫌犯,可四弟并不在其中,那便言明四弟拥有不在场证明。臣妾虽不懂探案之道,但也知晓拥有不在场证明之人定不可能是凶手。”

    皇帝道:“皇后的话未免太过绝对,须知这不在场证明是可以作假的。”

    “陛下的意思是,四弟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

    皇帝出人意料道:“是真的。”

    “那为何”

    “因为朕起初犯了一个错。”

    我皱眉道:“什么错?”

    “从一开始,我们就将死者的死亡时间弄错了,既如此,那随后查的不在场证明自然就做不得数。”

    我一边回想着若香方才所言,一边认真道:“陛下是第一个发现尸体之人,陛下发现尸体时,地上血迹未干,尸身上血滴直流,陛下也正是因此才推断出凶手刚行凶离去。臣妾愚钝,瞧不出错在何处。”

    皇帝有些惊讶道:“朕未料到,皇后在屋内练字竟也能将案情的细节知晓得这般清楚。”

    我但笑不答。

    皇帝的双目落到了崔昭身上,微笑道:“这便是此案最关键之处,朕正是因为被凶手的诡计所迷惑,才致使后面的查案走了许多本不该走的弯路。仵作约莫是未时八刻验的尸,那时他得出的结论是距离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半时辰,而朕是在未时四刻左右发现的尸体,那便言明死者的死亡时间应是在午时五刻到未时四刻之间。可因着血迹的缘故,朕便直接将死亡时间算到了未时二刻到未时四刻左右,大大地缩小了不在场证明的时间范围,给了凶手可趁之机。”

    我问道:“那凶手到底是用了什么诡计?”

    “血迹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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