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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帝后暗杀日记-第56章

小说: 帝后暗杀日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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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件拍卖的宝物是来自西方法兰东国的一串蓝宝石项链,据传是情妇众多的法兰东国王查理三世送给他的王后玛丽安的生辰礼物。

    我见皇后一身蓝衣,配串蓝宝石项链正好,便轻声问道:“喜欢吗?”

    “及不上臣妾平日里戴的。”

    堂兄笑道:“西夷小国的宫廷之物自然及不上我天/朝上国的大内之物,这黑市中所卖之物虽多是所得不法之物,但还是有分寸在,偷盗贩卖大内之物是杀头重罪,卖卖别国的宫廷之物,朝廷也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皱眉道:“这偷别国的东西偷多了,怕也不大好吧,怕是要引起国际纠纷吧。”

    堂兄自豪道:“放眼天下,又有哪国敢同我朝发生纠纷?万邦来朝,皆向陛下俯首称臣。”

    “堂兄,悠着点吹。”

    堂兄更为自豪道:“臣句句属实。”

    这时一位侍者推门而入,躬身问道:“不知哪位是崔小姐?”

    我和皇后听后转身,皇后未答,我先抢问道:“你寻崔小姐有何事?”

    侍者道:“有位贵客想见崔小姐。”

    自皇后入宫后,便再也没人敢称呼她为“崔小姐”,这让我不得不皱起了眉头,问道:“什么贵客?”

    “天子一号房的贵客。”

皇后的日记:十九杀上() 
当我听见“崔小姐”三个字时;便知是何人要见我。

    皇帝不放心;说要同我一道去;我将他拦了下来;让他安心在此处等着。

    皇帝仍不听;最后我无计可施;只能又在他左脸颊上落了一吻;他这才勉为其难地让我过去。

    天字一号房同天字三号房间隔了一条金碧辉煌的长廊,在这条长廊上藏着三个暗门,每一个暗门的位置我都极清楚;不多时,侍者带我到了天字一号房门前。

    房门是开着的,一眼就能瞧见内里的一切。

    天字一号房较之天字三号房;更为宽敞;房内布置之物也更为昂贵。

    房内没有侍者,只坐着一个人;一个我许久未见的人;

    他和我一样姓崔;因为我本就是跟着他姓。

    爹身着青衫;一人寂寞地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两杯茶发神;茶杯旁是一盘已摆好了的西夷象棋。

    他和我有许多习惯很像,抑或者说,我的许多习惯都是跟他学的;比如面无表情;比如发神,又比如喜欢独品寂寞的滋味。

    这七年里,除了皇帝恩准下的省亲,我很少有机会能见到爹,就算见到了也多是在宴会之上,殿上殿下的匆匆一瞥。

    但我同他的书信往来却从未断过。

    我二人写的书信都很短,大都是简单的问候,不会提及国事,不会提及朝政,更不会提及皇帝。

    因为我与他都不敢保证我二人暗中的书信往来,是否会被皇帝拦下过目。

    爹是个多疑之人,当了皇帝的人也会变得多疑。

    侍者关门离去后,我坐到了爹的对面。

    爹指着桌上的茶,笑道:“不知这农泉茶可入得了皇后娘娘的眼。”

    我笑道:“崔将军有心了。”

    爹脸上那道在战场上留下的疤越发淡了,可他眼角的细纹却越发深了,在这七年里,他终究还是老了不少。

    我没有喝茶,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他,我二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最终还是我先开口道:“不知崔将军见本宫所为何事?”

    “只是想见见娘娘,和娘娘聊聊家常。”

    我看着爹深不见底的眸子,淡淡道:“只是聊聊家常吗?”

    爹道:“若娘娘无心聊家常,也可陪臣下一局棋。”

    我的目光落到了西夷象棋上,实木棋盘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雕刻精致的棋子

    “好。”

    爹比了个“请”的手势让我执白子先行,在过往的那些年里,爹都会让我先行,但真到了棋局上便不会让我分毫,他在我面前从不会保留他的实力,每局都将我杀得落花流水。

    每当我输后,我不会哭,不会闹,更不会撒娇求他同意我悔棋,我只会默默地看着棋盘,对他道:“再来。”

    再来依旧是输。

    在这西夷象棋的棋盘上我从未赢过他一次,他也从未想让我胜过他一次。

    我的人生就这样被他操控着,七年前我和他谈了一场话,在那场谈话上,他第一次让我做出了一个选择。

    他让我自己选择一个夫君,那时我以为自己做出了一个和他意相驳的选择。

    可如今想来,兴许那本就是他想让我做出的选择。

    雅间无人声,只有棋子移动的声音,这样的棋局太过无趣,也太无意思,所以我说起了话。

    我移了一个小兵,道:“陛下在这黑市里。”

    爹吃了我的兵,道:“臣知道。”

    “他是冲着降龙刀来的。”

    “臣也知道。”

    “但你不是冲着降龙刀来的。”

    爹未答。

    “因为降龙刀是你的,这黑市也是你的。”

    爹笑着又吃了我的马,道:“黑市是你的,是你十五岁那年的作品。”

    我十五岁那年在清北派修行时,爹给了我一个任务,他让我设计一座楼,一座极奢的酒楼,一座藏了无数暗门的巨型迷宫,一个可以扑杀掉任何猎物的致命陷阱。

    我接到任务后,立刻停下了日常的修行,翻阅了清北派藏书阁中所有与奇门阵法有关的书,在房中涂涂画画,删删改改了整整三天三夜才设计出了这座楼。

    设计完后,我很满意,也很惧怕。

    我惧怕这座楼。

    爹很满意我的设计,他问我这座楼叫什么名字,我说叫“黑市”。

    “黑”是光明无法投射到之地,光明无法触及之地是死地。

    “市”是人聚集之地,而有人的地方,永远少不了阴谋算计,差不了生局死局。

    我那时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我明白爹让我设计此楼的用意所在,而今日我也明白了他的用意所在。

    我将他的用意点了出来,

    “今夜是你为他布的一个死局。”

    爹不置可否,半晌后笑道:“臣听闻,娘娘和陛下在三月前有个约定,臣觉得那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约定。只是臣不明白为何如今你们两人都不守约了呢?陛下那边,臣管不了,可臣从小就教过娘娘要做个守约之人。”

    我道:“崔将军若在一炷香前找到本宫,本宫兴许会如崔将军所愿,做个守约之人,但现下却不会了。”

    爹奇道:“哦?”

    “因为方才陛下对本宫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

    “一些能让本宫为他去死的话。”

    爹看着棋盘上的王,认真道:“可陛下是男人,你的夏姨娘从小就教过你,男人的话不能信。”

    我看着棋盘上的后,同样认真道:“可本宫是女人,女人总是容易相信男人的话。”

    爹抬起了头,笑道:“臣认为娘娘不该是这样的女人。”

    我也抬起来了头,同样笑道:“可本宫最终还是成了这样的女人。”

    爹摇头叹道:“作为你的父亲,我对此感到很失望。”

    “作为您的女儿,我很遗憾在七年前便让您失望了。”

    “七年前的你没有,但如今”

    爹顿了片刻,才道:“你应有更好的选择。”

    “爹口中的选择是指成为太后,垂帘听政,独揽朝政吗?”

    爹微笑道:“有权力的人总比没权力的人过得好些。”

    “可也要更寂寞一些,我寂寞了太多年,所以我不想和爹一样寂寞一辈子。”

    爹放下了手中的棋,看着我道:“可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要寂寞一辈子,而你不巧就该是这样的人。”

    我拿起棋盘上的棋,看着他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注定的。”

    爹沉默了许久,又拿起了棋盘上的棋,一落子,他便吃掉了我的象,平静道:“今日黑市中来了许多高手,有蔡飞刀,有烦客,还有无影。”

    我心里头慌乱已生,但面色仍如常,道:“爹好大的手笔,杀手榜上排行前五的高手竟请来了三位。”

    “如果要杀一个值得杀的人,请多少来也不为过。”

    “可今日世子来了,世子妃也来了,算上我,勉能一战。”

    爹评价道:“你似乎过于自信了些。”

    我微笑道:“因为凤破来了。”

    我又在爹的面前撒了谎,但这一回我比七年前做得更好一些,我说得更为自信,声音也更为洪亮有力。

    我本以为爹会抬眼看我,从我的双眼中辨别此话的真假,可他没有,他只是盯着棋盘。

    这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

    爹不来辨别此话真假,那便说明这话是真是假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我的心跳得快了起来。

    心跳来自于不安,不安源于未知。

    很快,爹告诉了我答案。

    “但花非花也来了。”

    当未知变为已知后,不安则变为了恐惧。

    凤破赢过很多人,所以她也杀了很多人,但她不是神,只要不是神就有败的时候,她败在了花非花的手上。

    所以她永远是杀手榜上的第二,而不是第一。

    只要她一日胜不过花非花,她便只能当那第二。

    凤破未来,就算她真来了,也未必能胜过花非花,而花非花却能轻易地杀掉任何人。

    我的脸上再无镇定之色,后背已渗出冷汗,发颤的双手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棋子。

    棋子从我手中滑落,掉在了棋盘外,掉落在棋盘外的棋子,正好是王棋。

    我吸了一口气,双手止住了发颤,捡起了掉落的王棋,将它放回了棋盘上。

    棋局未完,爹便微笑道:“闺女,你又输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想赢一盘棋,可无论如何我都再找不到赢的法子。

    因为这盘棋上的白子已被逼入了绝境。

    就像如今的我。

    我被困在了这里,他也被困在了这里。

    都说父爱如山,坐在对面的爹确实就像是一座高山,可这座高山带来的不是爱,而是压迫。

    让我喘不过气来的压迫,在这如山的压迫下,没有人能救我,而我也救不了自己。

    爹仍在微笑,道:“这是死局。”

    既然是死局,又有谁真能从死里逃生呢?

    既然是高山,又有谁真能推翻那座山,将我从里面拉出来呢?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了,被推开的门外,自然会有要走进来的人。

    走进来的人脚步很稳,很闲适,他没走几步,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到了他的目的地——我的身后。

    身后的人仅看了一眼棋局,便评价道:“这不是死局。”

    随即他的右手掠过了我的肩膀,触碰到了我的青丝,最终落到了棋盘上,修长的双指夹起了棋盘上的白马,将白马移了一个位。

    略通棋艺之人都能看出,此马一移后,便成了一颗死棋。

    身后那人却毫不在意道:“太过执着于一时得失,未必能胜,把这匹马舍了,兴许还能一战。”

    爹看着我身后之人,微眯起了双眼,勾起了嘴角,恭敬道:“臣竟不知道陛下也会下这西夷象棋。”

    “崔将军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爹将目光又放到了棋盘上,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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