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暗杀日记-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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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太傅别忘了,她也是你的恩师岳丞相的外孙女。”
“也正因为她是恩师的外孙女,所以臣从小便知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也知道崔懿到底让她学了些什么。这七年来,皇后一直安分守己,未碰政事,可这不代表她日后不会碰,一旦她干涉朝政,恕臣直言,陛下未必有十足把握能胜过她。如若陛下当真不幸命丧她手,年幼的皇子殿下们更加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我想到了那日深夜同皇后的那番谈话,在那夜的谈话中,皇后丝毫没有隐藏她的野心和抱负,而她也正如太傅所说有那样的能力。
太傅看了眼我的脸色,接着道:“这样的女子,若陛下不能收为己用,不能让她全心全意向着你。那最好的办法便只有一个,在她未成为别人手中的利剑前,杀之。”
“臣原以为陛下能处理好同皇后的关系,所以这七年来一直未曾插手,可臣在前月却得知陛下与皇后竟到了兵刃相见的地步,这让臣不得不开始考虑,是否要让陛下先下手为强了。所以臣原本的计便是离间帝后关系,让陛下在盛怒之下不留情面地杀了皇后,以绝后患。”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笑问道:“那太傅后来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太傅轻笑着瞧了一眼堂兄,淡淡道:“因为世子以性命作保,他说陛下同皇后还未走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只要臣肯施计,帝后兴许能和好如初,皇后也许也能彻底成为陛下这边的人。后来世子还借臣的名头,说臣欲和凤破比剑,将凤破招了过来,之后世子又亲自说服了凤破,让她协助我们的计。”
我听后满怀感激道:“堂兄是个真圣人,朕远不如你。”
堂兄立刻道:“陛下言重了,臣实在不敢当。”
杜太傅嘲讽道:“圣个屁,他就是一个傻子。”
我笑道:“过往的不少圣人在未被捧上神坛前,许多时候在常人眼中都像个傻子。”
堂兄笑道:“臣不想当陛下心中的圣人,也不想成为太傅眼中的傻子。”
太傅哼道:“反正你在我眼中就是个傻子。”
我补充道:“堂兄在朕心中就是个圣人。”
堂兄一时无言。
良久后,我道:“经昨夜之后,朕与皇后的关系又有所缓和,太傅你应当放心了吧。”
太傅冷道:“臣怎能放心?崔懿他至今还未出过手。实话告诉陛下,陛下昨日在忘忆楼见到的同你模样相似的少年并非是我们准备的人。”
我微微皱了皱眉,道:“太傅是想说那少年是崔将军的人。”
杜太傅笑道:“不错,那个少年是崔懿给他宝贝女儿准备的一个致命陷阱,只不过被我们略施小计给先用了,也顺带把他这步棋给废了。由此可见,他虽还未出手,但他早已开始筹谋一切。”
我笃定道:“朕不会让他得逞。”
“陛下有信心是好,可陛下别忘了,崔懿最擅长的便是算计人心于无形,更何况这次他要算计的是他亲手养大的女儿,放眼天下又有谁敢说自己比他更了解皇后呢?陛下敢说吗?”
我沉默了。
杜太傅又道:“臣这几日始终在想,陛下和皇后不幸的新婚之夜是否也是崔懿所设的一个局?”
“此话怎讲?”
“陛下心中生结是因皇后的过于主动,可新婚之夜的女子大都羞涩万分,这让臣不得不怀疑皇后的主动是否是受了居心叵测之人的唆使。”
听到这里,我心一惊,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若太后是崔懿的人,那在大婚之夜前的那场给我留下阴影的诱惑恐怕也是个局。
想到此,我全身上下升起了一股寒意。
寒意因畏惧而生。
太傅似看穿了我心中所想,极严肃道:“陛下看来也有些信不过自己了,若陛下和娘娘当真未躲过算计,走到了那一步,到了那个时候,请陛下务必要先下手为强,江山面前绝不可再留儿女情长。”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便看向了久未开口的堂兄,道:“堂兄的意思呢?”
堂兄认真道:“陛下知道,臣在感情之事上也是一个任性之人,就算全天下人都阻止臣娶小萌,臣依旧会娶,陛下知道这是为何吗?”
“为何?”
接着,堂兄说了一句极拉仇恨的大实话。
“因为臣是世子,世子可以任性,但陛下是天子,天子不能任性。”
我恼道:“你信不信过几日朕就把这皇位传给你?”
堂兄微笑道:“若是七年前,臣信。但如今臣不信,因为这七年来陛下已经长成了一位有抱负的君王,而古往今来但凡是有抱负的君王,都不会轻易舍弃手中的权力,只会费尽心思寻求更多的权力。臣知道这几年陛下一直用尽各种法子集权,不断地削弱各方势力,而陛下这七年也确实做得很好,成效显而易见。若臣当初真到了陛下这个位置,也不敢说能做得比陛下好。”
堂兄的话语击中了我的内心,让我久久无法言语。
因为他说的没错。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无论是习惯了一个人,还是习惯了一个位置。
一旦习惯,就再难以舍弃。
我仍不死心地问:“那堂兄到底是何意思?”
“臣的意思同太傅一样,江山和美人之间,请陛下以江山为重,臣相信陛下不会让臣等失望。”
卧房寂静无声,太傅和堂兄都不再开口,因为他们在等我的答复,或者说是我的保证。
良久后,我开口道:“未走到那一步,朕给不了你们答案,但朕绝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
堂兄和太傅异口同声道:“臣信陛下。”
言罢,太傅伸了一个懒腰,掀开了被子,想要下床,下床前他对我道:“臣未受重伤,臣请假只是想好生钻研一番,如何才能反杀凤破。”
我未怪他欺君,而是笑斥道:“太傅你省省吧,这辈子你都没指望了。”
太傅不信地哼了一声。
这时,堂兄道:“既然陛下已经出宫,不如就同臣和太傅一道去钓鱼,也权当散散心。”
我考虑了一会儿,笑道:“好,朕今日就将这昏君当到底,不理他娘的政务了。”
堂兄皱眉道:“陛下注意你的言辞形象。”
我看着他脚下的狗尾巴草,反击道:“也不知何人方才嘴巴里还叼了一根草?”
堂兄自知理亏,一笑而过,不同我争辩了。
堂兄和太傅带我到了京郊外的一条名湖旁,这条湖名为沟奇湖。
沟奇湖不大,但胜在水质清澈,周遭风景秀美,有远山,有茂林,有绿荫,有奇花,来此湖旁赏玩垂钓确实不失为是美事一桩。
今日湖旁垂钓的人不多,我们三人随意选了一个位置,便拿出了渔具,开始垂钓。
钓鱼对于我而言是一件极苦闷的事,因为我话多,在熟人前尤其憋不住想讲,可钓鱼讲究的偏偏是个“静”字,最忌讳的便是话多。
在这期间,待我每每想要开口时,堂兄总会温柔地朝我比一个“嘘”的手势。
至于太傅,他更是忘了君臣尊卑,只要我想开口,他便狠狠地瞪我,仿佛我每说一句话,就挖了一回他祖宗十八代的坟。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水面上漂着的鱼浮,有几回差点眼睛一合,直接睡了过去。
我坐得越久,便越发觉得自己怕是脑子进了这湖里的水,才会答应同他们二人来钓鱼。
正当我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说几句话时,自打开始钓鱼后,嘴巴就跟被封了似的太傅竟开口说话了。
“你们说那男子在做什么?”
堂兄笑道:“大约是在赏湖吧。”
我来了精神,忙问道:“什么男子?”
堂兄朝我们右侧的湖畔指了指,道:“陛下瞧。”
我闻言,抬头看了过去,只在不远处站着一位白衣男子,背影瞧着有些眼熟。
那白衣男子长身玉立,衣袂飘飘,远远看去恍若谪仙,只是他站得离河太近,让我忍不住好心地朝那边吼了一声:“那边的兄弟你离湖远点,小心掉下去了。”
下一瞬,那谪仙般的人物就以很不谪仙的姿态掉进了湖里。
堂兄大惊道:“陛下,你把人吓得跳湖了。”
杜白盯着那边的湖面看了片刻,道:“那人似乎不会浮水。”
堂兄叹道:“又不见他呼救,怕是来自寻短见的。”
我起身急道:“人命关天,你们就在这儿看戏?”
杜白事不关己道:“臣不会浮水。”
堂兄遗憾道:“不巧,臣也不会,但臣会呼救。”
言罢,堂兄大呼道:“快来人,有人溺。”
未待堂兄高呼完,我已施展轻功到了男子落水的那片水域,一个纵身,跃进了湖里。
皇帝的日记:十四杀下()
我浑身湿透地将那落水的男子给捞了上来;放在了岸旁;堂兄和杜太傅早已在岸上等候多时;杜太傅一脸淡漠;仍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堂兄脸上带有一丝急切;似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方才在水里;我一心只顾救人,也未看清这被救之人的模样,如今一瞧;我不禁大惊出声。
躺着的白衣男子面色苍白,生了一张不算白瞎了他那谪仙似的背影的脸。
可让我惊讶的不是他的脸生得如何,而是我见过他的这张脸。
见过很多次。
白衣男子闭着眼躺在岸上;我也不知他晕过去了没;便蹲下了身子,拍了拍他的脸;唤道:“醒醒。”
白衣男子似有了知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喃喃道:“我还未死吗?”
杜太傅幽幽道:“因为你福大命大遇到了陛下。”
“陛陛下?”
白衣男子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我的脸上;惊道:“当真是陛下。”
我承认道:“是朕。”
白衣男子急着想起身行礼;被我给拦了下来;道:“你都是生无可恋之人了,还需把这些礼节放在眼里?”
“臣”
他又抬头看向了杜太傅和堂兄,眼中的惊讶之情更甚;道:“世子殿下和杜太傅也在。”
堂兄终忍不住道:“人生虽艰难;但不到万不得已,又何须自寻短见呢?你说对吗?大驸马。”
堂兄说到最后也觉底气不足,这番话对别人适用,可对于眼前之人而言,简直毫无说服力。
因为眼前之人的人生又岂止“艰难”二字可言之?
作为本朝第一绿帽王,大驸马向来是世人们所同情和佩服的对象之一。
世人们同情他的艰难人生,但同时又佩服他竟还一直笑对人生,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世上。
每当世人们觉得日子过不下去时,一想想大驸马都还笑着活在这世上,便觉得再多的苦难都是过眼云烟。就连我有时在感叹皇帝难为后,一想到大驸马的遭遇,便又来了动力,继续埋头苦干。
大驸马姓吕,单名一个步字,世家大族出身,也曾是一位学贯古今、胸怀大志的天之骄子,拿过状元,也得过“京城第二美男”的称号。
先帝当年也是一眼就瞧中了这位优秀的青年,未过问大皇姐盛安公主的意思,就将婚事定了下来。
世人同先帝一样,都觉得这桩婚事怎么瞧都该是天作之后,不会出什么差错,可谁知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