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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何时再见梦中人-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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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王福海敲门进来:“东家,沈将军来了。”

    谢冰媛心头一跳,长眉一挑:“嗯?”

    王福海立在前方,殚精竭虑:“东家,沈将军又包园又送东西的,还为您出头,对您可不一般呐。”

    谢冰媛放下手中的匕首回道:“来这太京城也有十多年了,达官贵人的阔绰把戏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么?沈将军她能图我什么?”

    见汪福海不答话,又补了句:“也许我和你在这儿思索这么多,于她而言,不过是随手插柳罢了。”

    汪福海想了想,是很有道理,便默默退下了。

    谢冰媛起身迎接,打开门正好看见了几欲敲门的沈清爵,她愣了一下准备行礼,又被沈清爵扶住了:“繁文缛节多麻烦,你不必行礼。”

    沈清爵穿着玉白蟒袍坐在窗边,侧脸看着窗外的木莲花树,满树玉瓣在微风里微微抖着,谢冰媛打量着她刀削斧刻的修长眉眼,卷翘的睫毛又给她添了女子独有的味道。

    谢老板端来炉上暖着的水注到茶壶之中,又拿来白瓷杯子往中缓缓倾倒茶水,清香甜蜜的味道包围了桌边的两个人。

    “嫩乌龙叶子,蜂蜜,冰糖”沈清爵轻轻闭着眼,似乎在感受这茶的味道。

    “将军可是唯一见过我这茶的人,头次就能闻出里面的加的东西,冰媛佩服。”

    “你这是想说,我像是某种动物吗?”沈清爵面色冷淡,从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打趣她。

    谢冰媛忍俊不禁,似乎没想到将军能说出这种话来。

    “叫我清爵就好。”她并非头次见过,以前她每次来找谢冰媛,都会喝上一壶这样泡的茶,后来去了北四州,叫来城中茶师一样一样如法炮制,也再没有这种味道。

    “清爵”谢冰媛猛一叫出这个名字,心下突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似乎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字,十分熟悉亲切,却又说不上哪里熟悉亲切来。

    “清爵今日来,所谓何事?”

    沈清爵目光触及桌上围棋残局,白皙的手指拈了棋,如玉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好听的一声咚。

    对弈,上一世常常如此,按理说谢老板一介伶人怎能比得过智谋无双的沈大将军,而事实是两位不分伯仲,沈清爵棋路大开大合锋芒毕露,谢冰媛心思细腻步步为营,沈将军想不到的点她能完美想到,沈清爵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杀的片甲不留。

    谢冰媛轻笑,也执了白子坐在对面,不慌不忙落下一子。

    窗外有风带着木莲的香气进来轻轻吹拂着两人的长发,两只手皆是修长白皙,腕凝霜雪,再加上两人的倾国容貌,汪福海斗胆从门缝里这么乍一看,还以为看到了仙人下凡。

    “配,配啊”汪福海跟了谢冰媛这么多年,唯一觉得有人能配得上自家东家的人居然是同为女子的沈将军

    “大逆不道,该打该打。”

    半个时辰的功夫,两人已经下了一百多手,谢冰媛看着翻盘无望,把手中白子放下弃子投降。

    “冰媛棋力微薄,让将军见笑了。”

    沈清爵开口道:“不过是有故友棋风相似于谢老板,清爵这才略胜一筹。”

    谢冰媛见她这么说,心中也舒坦了不少,自她下棋以来,似乎也只有她的师父能赢过她,她不知道前世沈清爵和她多下了两年棋,今天才能如此轻松地取胜。

    “你这便随我进宫为师父弹奏吧。”

    “?”

    “不必担心,这便走吧,有我在。”

    坐上将军的鎏金黑顶轿辇,谢冰媛看着眼前渐渐放大的皇城心中恍惚,又想起师父来。师父教导她宫门深似海,最无情的是帝王心,她师父年轻时候也是红动一时的一代名角,而后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便游山玩水再也不曾扮装开腔过。

    如今弟子,也要踏进这宫门了,不过师父放心,弟子天生薄情,一定能全身而退。

    皇城守卫一看轿辇上的黑布鎏金,没有敢多加阻拦,赶紧退到一边放行。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傍晚时分,萧泰凉刚好留住几个议事完毕的重臣。宫里可无人能坐轿辇直到御前行宫,纵使萧泰凉破格准许沈清爵如此,到逼近殿前时,沈清爵还是带着谢冰媛下了轿。

    候在殿前的公公急忙赶了过来,请神仙一样把两个人接进殿中。众臣见穿着白蟒袍的沈清爵一到,纷纷行李:“见过沈将军。”

    沈清爵无话,示意谢冰媛拿琴坐到大殿中央之后,这才坐到主/席位旁边。

    萧泰凉不多时便到了,殿里众人纷纷行礼,萧泰凉看起来心情极好,大手一挥让众人免礼。

    “早就听说谢老板,那日在清爵府上我没有到,今日真是有幸得见。”面对沐国皇帝的客套话,谢冰媛依旧不卑不亢:“陛下谬赞了,有幸进宫,是民女的福分。”

    今天晚宴虽然人数不多,却是沐国最尊贵的人悉数在场,格调与她以往在无妄楼中弹奏大为不同,所以谢冰媛还是有些紧张的。

    她聪明绝顶,能感受到在座的臣子们分为两派,一半以沈清爵为首,这些人时时刻刻都盯着沈清爵的神态动作,另一半则是忠心耿耿,为萧泰凉马首是瞻。

    沈清爵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谢冰媛这才定住心神,全部心思都凝聚在面前的古琴上。

    她素手拨琴,一声一声的琴音缓缓流出,盘旋在大殿之上,轻挑慢拈之间,缠绵悱恻又凄厉婉转的弦声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沈清爵只听了片刻前奏,就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袭青衣抱琴坐在台中央的谢冰媛。她只听了几瞬息,就已经控制不住要流下泪来。

    前世挥军北上御敌,前夜谢冰媛赶到王府,抱琴演奏,弹的就是这首曲子!起承转合音节音调分毫不差!她只听过一次,这两辈子也不会忘记。

    为什么为什这时候的媛媛会这首曲子沈清爵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举杯仰头将一杯酒吞入府中,似乎把已经萦绕在眼中的泪也一并吞下。

    众人悄无声息,都停下了手中动作,一动不动望着谢冰媛,似乎都进到了曲子里的世界。

    刀剑光影,铁马冰河,才子佳人,世间冷暖,人心凉薄。

    不同的人听了有不同的反应,沈清爵只觉得这一声一声都是利剑刺在了她心上。

    节奏突然变得轻柔婉转,琴声之中似乎有穿越时空的忧愁蔓延,人们好像看见女子坐在城外,看着北去的将军静默无语,年复一年也不见将军归来。

    家国天下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空一场?世间惟二的女将军又能怎样?前世是国破家亡啊沈清爵!

    前头激越昂扬的铿锵之声沈清爵捱过去了,到现在如女子低声泣语时候她却再也捱不住了。

    有立侍左右的太监们偷偷看见,这位身穿白蟒袍的沐国最年轻的异姓王抬手遮住了双眼,手上的碧绿扳指仿佛也带了水雾,两滴水从她遮了一半的脸上划下来掉进了面前的银色的酒盅中。

    明明遮着眼,却好像能看见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那年深夜抱着琴拦住北上的她,席地而坐为她弹曲送行。

    沈清爵左手收到桌下紧紧扯住身上的白蟒袍,紧紧攥着手才勉强按耐住身上的轻微抖动,她保持着右手扶额的姿势直到一曲终了。

    琴声似乎还盘旋在大殿上方,沈清爵这才放松了身子,两手鼓起掌来。

    众人愣了片刻也跟着鼓起掌来。

第58章 青楼之上人面如钩() 
此为防盗章将军府周遭有驻军;跟了沈清爵许久的士兵们都知道统帅此刻的震怒;所以不出一会儿就列队到了将军府门前,长长地占了一整条巷子。

    沈清爵锦帽貂裘;玄色披风盖住了一身玉白蟒袍,此刻她带了黑色绒毛帽子更显得雍容华贵,清冽的眉眼间是遮挡不住的凌厉霸气。

    皇城十万禁军;有五万姓沈。此时他们见沈清爵出来;以长矛击地行军礼:“将军!夫人!”

    呼喊声震将军府;沈清爵点点头;心里十分满意手下们对谢冰媛的称呼。

    谢冰媛面上发热,但她幼年终究周游列国,故而在如此阵仗下也依然没有露出什么别样的情绪。

    马蹄踢踏;从上将军府一路向东出了太京城。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不少男男女女都为马上的沈清爵风姿倾倒。早就听说过沈将军白璧无瑕面如天人,却不同于兰陵王的阴柔妩媚必须以面具示人;她一上马;七尺男儿也得俯首称臣。

    段英命随从小兵们搬来一捆捆的火药,摸金校尉们使出寻龙点穴的看家本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寻好了可能为地宫入口的几个点。

    瞎老妇人依旧坐在小板凳上,长相十分普通的脸上面无表情,在树下一动不动好似戏谑地看着这一群人。

    他们刚准备点火,这一伙人就听见了外头轰隆轰隆的马蹄声。

    瞎老妇人眼睛虽然看不见;可是听力却是格外的好;故而她较段英还早听到。

    她古井无波的面孔上浮起一层异样高深莫测来。

    十八道汉白玉台阶之上;一伙人围着偌大的石壁坟包面面相觑,石碑上的楚东陵三个字像是在无情的嘲讽。

    沈清爵骑着马走到汉白玉石阶上,目光触到石碑,眸色有些深,她下了马眯着眼睛打量着为首的段英,身后谢冰媛也跟着走过来,沈若光似有似无地护在二人身侧,石阶上是密密麻麻的穿着沐国兵服的人。

    “你们是沐国的兵?”段英的手下看着来势汹汹的一众人弱弱地问。

    “大胆!见了沈将军还不行礼?”沈若光喝道。

    段英飞快和两个心腹对视一眼。谁?沈清爵?沈清爵吃饱了撑的来东陵?莫非也是想分一杯羹正巧和我撞上了?罢了,对方人多势众,我且认个怂忍痛割爱吧。

    “在下北魏魏皇爷手下段英,不知道沈将军也有一探东陵之意,故而先行一步,实在不好意思,既然将军也来了,下官不用将军动手,陵中宝物自然是要分将军一半的。”段英躬身行礼,讨好地说道。

    “呵”沈清爵一笑,右手手指上碧绿扳指闪着幽光。

    她向前走了几步,嘴角挂着如菊般的淡笑和段英面对面。

    段英白衣飘飘,胸有成竹,谅你什么沈大将军,宝物面前还不一样是凡夫俗子?我才说分你一半呢,就高兴的笑了。

    沈若光以及一众士兵:“”每次上将军用这种笑容这种姿态看的,多半是死人了。

    “一半?这我怎么好意思”沈清爵右手五指揉了揉左手手腕。

    段英一句“跟我您客气什么”哽在喉中没吐出来,就劈头盖脸挨了一耳光,沈清爵手劲极大,一声清脆的巴掌下去直打地段英耳朵嗡嗡作响。

    段英在蒙逼中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膝盖被抡圆了给了一铁棍,骨肉碰撞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东陵之上显得格外惨烈,被沈清爵踢过的地方似乎已经支离破碎,段英腿上脱力,直直地跪倒在前太后的墓碑前。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了整个东陵。

    段英的属下们一看情景不对,就要上来跟沈清爵动手。身后站着的训练有素禁军一起拉弓搭箭,无数锋利的铁箭头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似乎谁敢动一下,就立马被射成筛子。箭雨之下,段英的手下愣是一个都没动。

    “分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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