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半世繁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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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摘掉整个眼球吧？”楚绍翔心底慢慢接受事实，鼓足勇气面对事实。
“如果癌细胞还没有扩散，摘到肿瘤就可以了。”
“尽快安排手术。”齐昊天将手里的结果，一把扔到面对的茶几上，“先不要告诉病人病情，只说，眼角膜有点异常，做个小手术修复。”
“好的。”白大褂点点头，这家医院百分之六十的先进仪器都是盛宇捐赠的，他们胆子再大也不会得罪财神。
齐昊天撑着脑袋，斜靠在沙发里，想了想，对着面前的人道，“去安排吧！绍翔你留下。”
白大褂们依言迅速退了出去，休息室里顿时安静下来，连清浅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
“你还在怪我？”齐昊天抬头看向面对挺拔的身影，还记得头一次见他，面无血色，头发干黄，窝在教室最角落的地方，看着自己的书。他们去了好大一行人，他却没有因为外人的到来，分散一丁点注意力。
“没有。”楚绍翔摇摇头，双手插进口袋坐到齐昊天对面的位置上，“没有精力。”
话语间透着浓浓的不满，像极了赌气的孩子。
“阮菲会没有的。”齐昊天头一次发现，他说话也会有底气不足的时候。
“借你吉言。”楚绍翔点头表示感谢。
“你非要跟我摆出一副疏远的样子吗？怎么，打算因为阮家姐妹跟我翻脸？”齐昊天挑眉。
“跟你翻脸的又不只我一个。”楚绍翔如实相告，不是还有纪敏和李亦琛吗？
“你是在提醒我已经忠叛亲离了吗？”
“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楚绍翔迎上他的目光，语气轻缓，“哥，你爱不爱阮黎？”这个问题其实答案再明显不过，如果不爱，根本不用费尽心机将人找回来，可是，为什么两个人就是敞不开心扉，好好谈一谈心中所想，一见面就要吵吵吵，吵的局外人头大。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齐昊天面色凝重的盯着他。
“爱就亲口告诉她，不爱就亲手放开她。”楚绍翔一字一顿，“就像我对阮菲，我亲口告诉她我爱她，如果她也爱我，我会努力抓住她，眼癌算什么，我会一直陪着她，不让她有离开我半步的机会。”
“是吗？”齐昊天苦笑着摇摇头，“阮黎对我，恐怖只有恨，怎么可能有爱。”
“你不问她，单凭一个人认为，怎么可能确定？”楚绍翔不依不饶。
“我跟她从一开始就不单纯，总归来讲，我落进下食的占有了她，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她从一开始就应该对我恨之入骨，从最初的对我强颜欢笑，到后来的逃走，再现在的打掉我们的孩子，我真的一点也看不出，她对我会有一丁点的爱。”齐昊天缓缓摇头。
“哥，你爱阮黎，所以你才自卑。”楚绍翔微叹一口气，“爱情本来就是卑颜屈膝的。”
“或许吧！”齐昊天偏头看向一边，“别问我为什么是她，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记得有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哥，你说，这句话能不能解释为什么你目前的状态。”楚绍翔说，“爱或者不爱，本来就没有理由可讲的，在我眼里，阮黎是个很伟大的女人。她守护着她一心想守护的东西，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打算过。她值得有个人，一生一世用心守候。”
“你是在夸奖我的眼光吗？”齐昊天回过脸看他。
“我是在夸奖我们的眼光，哥，没爱哪有恨，若是她真的恨你，你还有希望，就怕她对你连恨都没有了，你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楚绍翔满脸认真，“哥，去告诉她，你爱她，就算说不出口，也要让她感受到你的爱，想想阮菲，生命多轻小，若是你没有拼尽全力去爱她，却让她消失在你的生命里，你会后悔一辈子。纪安已经不在了，若是阮黎知道纪安等着她救命，她不会缺席的，你也尽了全力去爱纪安，不要总纠结在那些过去走不出来，过去的总会过去，让未来到来吧！在你心底为纪安留个位置，好好爱阮黎，若是连阮黎你也错过了，估计真的要一辈子孤单了。”
“算忠告吗？”齐昊天语气努力平淡，心底却忍不住轻叹，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楚绍翔骨子里有着惊人的认真，无论对事业，爱情，亲情，友情，他都足够认真，认真的人总比普通人要多努力几分，所以，不论什么成绩都不会太差。
“算是吧！”楚绍翔点点头，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站起身，“我去看看阮菲，哥，你好好想想。”说完，转身出门。
齐昊天目送他的背影离开，眼睛里一片清明。
阮黎看着面前占满半张桌子等着批复的文件，简直哭笑不得。楚绍翔对阮菲的那点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可是他也好歹应该有点专业素质，他好歹也是恒祥请过来的职业经理人，怎么可以以爱情为名不顾事业，见她回来了，将所有的事情一把全扔给她，真是太不仁道了！到时候阮菲若是真跟他一起过日子，不晓得他这德行，会不会让阮菲饿肚子。
埋怨归埋怨，事情总是要做的，一走之个月，没碰这些计划报表之类的东西，突然看起来，还真是不习惯。
一埋头就是一个上午，眼睛发酸，她抬头转了转已经略带僵硬的脖子，真是累。
咚咚咚，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请进。”她轻声应允。
“阮总，冯记有人给你送了中餐过来。”助理推门进来汇报道。
“送餐？”阮黎一脸意外，“我没点餐呀！”
“你确实没有吩咐我点餐，可是，外面冯记的人已经过来了，您看要怎么办？”助理询问。
阮黎放下手里的文件，想了想，“让他们进来。”
“好。”助理应声出门，很快，两个穿着冯记服务员服装的人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您好，请问是阮黎阮小姐吗？”其中一位看着阮黎礼貌询问。
“我是阮黎，可是我并不在冯记点餐呀！”阮黎回答道。
“食材是点餐的客人送过去的，只是在冯记加的工。”服务员谦恭的解释道。
让冯记加工！阮黎听了更是一阵发晕，之前齐昊天倒是指派着冯记的人给她送过饭，现在请得动冯记的金厨加工的，又会是何方大神？
“能告诉我，请冯记加工的客人是谁吗？”阮黎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
“对不起阮小姐，我们必须对客人的信息保密。”服务员义正词严的拒绝。
阮黎瞟了那服务员一眼，不说就不说，你那客人还了不起了咧！好歹我也是你们服务的对象，厉害个什么？我可以拒收是不？
孕妇啥都好，就是偶尔容易内分泌失调，特别还是单身的孕妇，脾气大点很正常嘛！给自己找足理由，她弯起嘴角，微微一笑，“不明不白的东西，我哪里敢吃，带过去还给你们的客人，代我谢谢他。”她字语客气却又透着酸酸的讽刺，其实她不喜欢为难人的，可是，老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这送来的东西真有点不明不白，还是还回去的好。
“这……”服务员一脸为难的相互瞅了瞅，不知道要怎么说。
双方正在僵持的时候，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一抹身影随即冲了进来。
“阮小黎，才几日不见，你丫的牌子是越来越大了呀！”来人脚才站定，嘴巴就开始不停歇，“老娘好不容易叫人弄了点上好的食材，你还拒收，真给脸呀你呀！”
阮黎察觉到来人有吧啦吧啦没完没了的趋势，赶紧对着服务生指了指休息室的茶几，示意他们放下东西赶紧走，要不然，凭着纪敏的利嘴，她这张老脸要丢到西伯利亚去了。
服务生如同大赦一般，放下东西，赶紧退了出去。
“阮小黎，你晓得老娘日夜为你殚精竭虑，寝食难安，掉肉了不说，黑眼圈一天比一天严重……”
“纪敏，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的状态简直是如沐春风，姿色更增的样子，哪里像你说的这么凄惨，说，趁我不在，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嗯……给我老实招来！”实在受不了她像和尚念经一样没完没了，阮黎赶紧想着法子，转移话题，这样被她念下去，不死也得疯。
“我……我哪有？”纪敏一句话还没说完，被她突然断掉，然后断的药还下的这么强这么猛，忍不住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说，是不是谈恋爱了，嗯……”长长的拖音委婉好听，阮黎故意善解人意的引导，“谈恋爱很正常啦！你跟那个李亦琛，嗯……到几垒了？”
“什么几垒，几垒是什么意思，我们最多亲亲啦！”纪敏脸一红，怕阮黎想太远，赶忙解释道，一解释就漏了陷。
“啊哈哈……还真是李亦琛呀！”阮黎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笑笑，笑你个头。”纪敏恼火的冲到茶几旁，揭开食盒，拿起个小包子，一把塞进阮黎嘴里，“把你这张臭嘴堵上，看你还敢不敢乱笑话我。”说完还跺跺脚，真是气死她了，貌似跟李亦琛在一起的事情，除了齐昊天楚绍翔看在眼里，她还没跟任何人讲过，本来她还决定真的下定决心嫁的时候再拿出来说，这么快就被面前的人套出话来，怎么能不气愤。
“什么馅的包子。”阮黎咬了一口，立马全给吐了出来。
“你最爱吃的蟹黄包呀！”纪敏奇怪的盯着她的反应。
阮黎不说话，转身进了洗手间，洗了手漱了口，好半晌收拾干净才又回到办公室。
一眼就看见纪敏表情严肃的坐在沙发里等着她，她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走了上去。
“口味变了？”纪敏见她出来，面色缓了缓，语气温柔的问道。
“嗯……还好。手术后，不喜欢沾腥的东西了。”她努力解释，想遮掩去刚刚自己的异常。
“阮黎，别瞒我。”纪敏盯着她，目光复杂，“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因为你，跟我哥闹的很僵。”
“我知道，你能不怪我，我就很满足了。现在因为我，跟他闹翻更让我惭愧，敏敏，他当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哥哥，被你更是关爱有加，其实你不用这样的。”阮黎低下头，一点一点讲出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想法。这是她跟他的纠葛，她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到其它人的生活，赵子阳，纪敏，统统不要影响。
“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阮黎，我刚刚算着你怀孕的日子，突然记起书上说过的东西。怀孕早期，尽量不要碰蟹类食品，可能会引起早产，有没有这种说法？阮黎，你只要给我一句话，我只要一句话，孩子到底还在不在？”纪敏目光灼灼，“只要你说，我就信，你想清楚。”
阮黎咬咬牙，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抬头对上纪敏的目光，微微一笑，“真想知道？”
“想，我可是要当干妈的。”纪敏适时调节氛围，如果气氛一直这么沉重下去，谈话估计愉乐不了了。
“呵呵，那干妈准备红包吧！要巨大的红包。”阮黎笑意更显，伸手摸了摸小腹，小生命应该在茁壮成长吧！
“真的吗？真的吗？”纪敏兴奋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搂着阮黎又喊又叫。
“嗯……阮黎点点头，“快三个月了，敏敏你要保密。”脑海里响起两天前齐昊天狠决的话，心口又是一抽。
“为什么要保密，这是好事呀！你难道想当单亲妈妈？”纪敏面色一沉。
“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我生下他。”阮黎苦笑，孩子的存在一旦被他知晓，很可能，她的命运就会跟夏茗一样。
“阮黎，你肯生下这个孩子，我就敢百分百确定，你是爱我哥的。”纪敏拉着她的手，按住她的头靠上自己，她可以让她依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