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山风吹过树梢-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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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凶神恶煞一般的狠狠把一个妇人踢到在地。
掸掸粘在腿上的灰,正准备扬长而去,还继续说:“你膝下又没有女儿,不然可能我听听枕边风就放过你们了对吧。”
那个妇人倒在地上,双眼发红的看着这个眼前支离破碎危在旦夕的家。
有,有女儿,有一个在本家的女儿。
第37章 月色真美()
重明一直等在店门,等云栖关好店,一齐回去。他倚在一旁,浅浅的挂着笑。
“好了,走吧。”
这一段路其实不短,但是也实在很短,不知不觉,似乎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到了云栖家的路口。
那盏路灯彻底的坏掉了,云栖有些不敢走,她原本是和重明并排走的,现在却落了一步。云栖很想伸手去揪住重明的衣角,紧紧的盯着那一小块布,刚刚伸出手,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又瑟瑟的要缩回来。刚刚缩到一半,云栖的小手被一只大手握住,是重明。重明本来期待着这个女孩的小动作,没想到又缩回去了,宠溺的皱了皱眉,无奈的赶紧拉住女孩的手。
云栖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大手拉着小手,一时间都忘记了害怕。
可是重明看不清楚女孩是不是还在害怕,握紧了女孩的小手:“过几天,就是换季茶会对不对?”
“啊?嗯,这一季首推的是普洱,我想加点陈皮去烹茶,怎么样?”
“我很期待,只要是你,我都会期待的。那茶点定好了吗?”
“还没,准备去采风,可以……”还是算了吧,云栖说不出口邀约一起去。
“可以。”重明突然觉得这个家伙就像是只小猫,随时都要被吓走。
“好啊。那就一起。”云栖心里一阵窃喜,小声的呢喃了一句。
重明的心里一股微风吹过,挠得发痒。
这段路好像又变得好长,云栖晕乎乎的跟着重明,就这样拐着拐着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突然手被收紧了一下,重明一下把云栖拉了过来,另一只手轻轻环住她的腰,把她放在墙上靠着。
云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受控制了。
“你,你你,你要干嘛?”
“噗,你紧张什么?你家到了。”
云栖抬头看看,果然看到了奶奶给自己留的灯:“哦哦,那你,快放开我。”
越是听到她这样说,就越不舍得放开,可是又好像没什么理由。重明心情复杂的看着云栖。
重明慢慢的把头靠近,云栖紧张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感觉头顶一热。
“你说我是不是发烧了?”
原来重明是把自己的头顶在自己头上测温啊!云栖咬了咬嘴唇,都不知道自己激动什么。
云栖才想起来,这个声音沙哑的人正在生病,认真的用头感受了温度,似乎真的有点烫。
云栖轻轻的推开一点重明,着急的问:“你怎么都不注意下自己身体?是不是已经发烧一个晚上了?怎么不回去,还陪我回家?”
一阵冷风吹过。
重明才开始觉得难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皱着眉。他后悔了,让女孩这么担心。
起身刚刚想说话,一阵眩晕袭来,一下压在云栖身上,头不自觉的埋在云栖的肩膀上面。云栖的气味让人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一丝温柔落入心头。这真是趁机而入。
“重明,你怎么了!”
云栖忍不住伸出手来摸着重明的头,过了一会,轻轻的问:“还好吗?可以站起来吗?我扶你上楼。”
重明微微的抬起头,勉强的挤出笑:“云栖,你就不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吗?这样来诱惑我。”
“胡说什么!”
重明强撑着从云栖肩膀上起来,一脸温柔的摸着云栖的头发:“云栖,我没事,不用管我,你本来就是一个人住,我不希望有闲言碎语来扰你。”
明明都已经生病了,明明都还在发烧,明明连摸着自己的这双手都发冷。
云栖的鼻翼一酸,眼泪差点就要冲出眼眶。为什么还要替自己担心?
“清者自清,我不可能不管你的。”
重明倚着云栖,慢慢的走上楼去。把他放在自己床上,云栖湿了毛巾,放在重明的额头上,还好发烧不是很严重。翻箱倒柜出来一堆的药,扶着重明吃下,才算是松了口气。
云栖看着这个微微喘着气的人,他的额头还冒着细汗,但是还是一张很清秀的脸。云栖看着看着不觉脸红起来。
重明玩味的翘起一丝笑,看着这个看自己看入迷的女孩:“心动了吗?”
云栖瘪了瘪嘴:“你这家伙,干嘛还要开玩笑?”
“开玩笑吗?才不是。”重明微笑着轻声说着,无力的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是半夜了吧。
重明睡得昏昏沉沉,在梦里,他一直追着他母亲的背影,他已经没有看到母亲很久了,他看到母亲微微笑着的侧脸,可是她一直没有转过身来,还越走越远,慢慢消失。
“母亲!”重明一下惊醒过来,“原来是梦。”
重明出了一身的汗,烧看来是退了的,他拿下来额头上的毛巾,轻轻的笑了,四处张望着找云栖。
他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她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月光刚刚好从窗外透进来,落在云栖的身上,晚风柔和的慢慢拂开窗纱。
重明倚在门口看了许久,如同看到静夜中清泉涌落,轻轻的覆过长着青苔的石。那是说不出的沉静,让人忍不住的沉醉,忍不住的想要守护,忍不住要去靠近和依赖。
重明从房间里取了条毛毯,轻轻盖在云栖的身上,静静的看着她。她这样小小只的窝着,就像初生的婴孩一样,让人忍不住的怜惜。他撑着她的两边,轻轻的俯下身,吻上她的眉额。
却没想还是弄醒了云栖。云栖扶着重明的手臂坐起来,恰好坐在重明的怀里。
云栖揉着惺忪的眼睛:“醒了?有没退烧,还有没什么不舒服的?”
重明眼里溢满了宠溺,连大声一些说话都舍不得,轻轻用手拨开粘在云栖脸上的细发:“没事了,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云栖明显没有睡醒,含糊的慢慢说了一句。
重明的心被窗外的夜风挠得痒痒的,宛如被风吹起的树梢在寂静里的抚诱。他轻轻的环住云栖,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今晚月色真美。”
“嗯。”
第二天一早,鹿家本宅,书房。
桐藏管家走进来,恭敬的对着鹿琛老爷:“老爷,鹿恬恬小姐的家人发来信函。”
“他们,欠债,如何了?”
“说是想要将恬恬小姐嫁于债主以抵了这个巨债。”
“还以为要来靠着鹿恬恬来要钱,他们也算聪明。”
“是,老爷,他们也不敢再伸手的。”
“这样也好,不用我们动手就可以解决这个麻烦了。”鹿琛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桐藏依旧恭敬的站在面前。
“桐藏,为他们准备个家宴吧。”
“是,老爷。”
第38章 稻草断了()
本来按照常理,如今要入冬的时分,是不会下这样的大雨的,可是前几天却是下了一场大雨,阴寒了许久。
一个侍者急急忙忙的走进鹿家别苑二楼,小姐在等着他的消息。
还没等他开口,鹿恬恬冲上来扶住侍者的肩膀,着急的问:“怎么样了。”
前两天,鹿家总管桐藏管家亲自过来别苑,放下一封本宅家宴的邀请函和一份菜单,说是有两位她很熟悉的客人要来,请鹿恬恬去本宅赴一场家宴。
鹿恬恬并不是盲目欢喜的愚蠢之人,虽然她应允下来,但是当桐藏总管把这份邀请函放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家宴。
现在真正的鹿家三小姐已经回归,就算是出席家宴,也只有鹿云栖才是名正言顺。到底是怎样的家宴,怎样的客人,才会邀请她出席?
虽然从小在鹿家本家长大,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真正出身,不过是一个鹿氏旁支远房的一个私生女。就算她在人前如何的优雅尊贵,都不能让她摆脱这个事实。她的优雅,是为了鹿家本家,和她自己强烈的自尊撑起来的一张伪装的面具而已。
那年她才五岁,懵懂无知的年纪,就被迫从自己母亲身边离开,叫一个大腹便便的人为父亲。又很快被送来这样一个诺大的宅子,被无数人不真心的叫做三小姐,在各种虚伪和狡诈里面周旋,受尽了冷言冷语。一个人为了在这里生存而挣扎,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在黑暗里面的哭泣和颤栗。
“小姐,小姐,您还好吗?”
鹿恬恬被刚刚侍者的报告震惊到了,一下子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她握紧拳头,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掐进自己的手心,好让眼泪忘记流下来。
“你出去吧。”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只有这样她似乎才可以放松一些。刚刚侍者的话不停的在脑海里面重复:“小姐,鹿琛老爷已经动身前往欧洲,家宴应该是由鹿源大少爷代为主持,家宴并未邀请其他人。来的两位客人,据说,是您的父母,他们现在经营公司破产,并且欠下巨债。”
是您的父母!
鹿恬恬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她这两位自称为父母的,却二十多年对她不闻不问的人到底要来做什么。
当年,她对于这个父亲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如今,也不过是他利用来保身的棋子。就算她在鹿家本家,却从未改变过她的命运。她只能为自己感到可悲。
“不,不行,我不可以坐以待毙。”鹿恬恬用力的把眼角溢出来的眼泪擦去。
“来人。”
“小姐有何吩咐?”
“那两位客人到哪里了?”
“应该在路上,快要进去本宅了。”
“去把他们截下来,快!”
鹿恬恬明白,她只有自己救自己,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等等,把他们送来这里之后,你们所有人都离开,不准留下。”
她不可以让任何人看到她另外的样子,因为她没有把握可以控制住自己,就连跟随自己多年的侍从佣人都不可以。
“是。”
等待永远是煎熬的,这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鹿恬恬坐如针毡,她等不了,也等不起。
“小姐,客人来了。”
两个趾高气扬的人慢悠悠的走进来,仿佛这件事情事不关己一般,明明犯下错的是他们。鹿恬恬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可是也只能默默的恨着。
二十多年未曾谋面的生父已经少了很多,估计受这几年公司经营不善的压力把他压到了。另外的这个盛气凌人的女人,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生父的正妻。
这个女人进来便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讽刺的说:“呦,鹿恬恬,你现在可是享福了啊,当上了小姐不说,还自己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只是可怜了我和你的老父亲啊。”
鹿恬恬克制住自己嫌恶的情绪,微微的笑着说:“母亲说的是哪里话?这么多年,恬恬可没有忘了您和父亲。”
早些年,因为恬恬的缘故不断的向本家伸手要钱,就像是吸血的虫子一样贪得无厌,后来才屈于鹿琛的手段不得不停下来。如果不是他们的不知收敛,恬恬也不至于在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