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婚路-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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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在外边等你。”尉容没有再跟进去。
南湘居的公寓,蔓生并不会陌生。这里是她曾经住了五年的地方,上下一共是三层。顶楼还带了一个小阁楼。
珍姐是负责打扫这里的帮佣,瞧见她回来,她下意识道,“少奶奶……”
蔓生提醒她,“珍姐,我已经不是了。”
珍姐发愣,蔓生又道,“我们已经离婚,今天我只是来拿东西的。”
珍姐当真是反应不过来,蔓生已经往楼上去。
二楼有她的房间,衣橱里还有她的衣服,不过她要去的是阁楼。
她先前最爱去那里,因为很安宁,靠着窗户,阳光洒下来,捧上一本书就可以度过一整个下午。相比起枯燥乏味的教程,学钢琴学插花之类,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蔓生来到阁楼,找到那个白色纸盒,她打开来瞧,还是她离开时所放置的物品,完好无缺。
……
南湘居外车子停靠着,尉容倚着车身在抽烟。
此时前方处,却有另一辆车到来,驾驶座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回到家中的温尚霖。
原本周末回了温公馆,但是不得安宁,于是又回到这里。赶来的路上接到珍姐的电话,温尚霖突然想起前两天办完离婚手续后,林蔓生告诉他,她会来取回自己的东西。
现在撞见这个男人也在。温尚霖也猜到是他送她前来的。
男人之间的见面,经历了先前的不愉快后,变得异常僵持。温尚霖将车停在车位,他下车迎上去。
“尉董事。”温尚霖开口,“怎么光临寒舍也不进去?”
“实在是怕打扰温总。”尉容微笑说,“而且今天也不是来拜访做客,不大方便。”
谈笑了几句,温尚霖凝声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么?”尉容吞吐着烟雾,他笑问。
一刹那温尚霖像是战败的将军,他所拥有的领土不复存在,而这始作俑者就是面前这个人!
就在沉默注目中,公寓的门被推开。是蔓生捧了纸盒走出来,后面还跟随着珍姐。
只是蔓生没有料到,他们两人会在,尉容和温尚霖面对面而站,宛如对峙一般这样的僵局。
感受到气氛不似寻常,蔓生上前去,“东西已经拿好了,走吧。”
尉容掐灭烟,“温总,告辞。”
“站住!”温尚霖却出声阻止,“谁知道你拿走的是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蔓生问。
“我的意思你听不明白?”温尚霖道,“房子里可是存了很多奇珍异宝,这都属于温家。”
话到这里再明显不过,他是在暗指她偷取了里面的东西?蔓生有一种人格被彻底羞辱的感觉,“我不是小偷!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好!你说你只拿了自己的,那现在打开给我瞧瞧!”温尚霖道,“如果是你的,那我立刻让你走!”
此时蔓生紧紧抱着那个白色纸盒,不肯松手,“不行!”
“尉董事,你当年也是法学院的高材生,我想你一定清楚,我现在有权知道她从我家里拿走的任何一件物品。”温尚霖冷声说。
这位温少东所言不假,尉容道,“打开给他看看吧,也没有什么。”
“不行!”蔓生依旧坚决,可她越是不让人看,就越是让人觉得蹊跷。
“珍姐!给我把她的盒子打开!”温尚霖立刻命令,这下为难了珍姐。
“少奶奶,您还是先给我吧……”珍姐只得上前拉扯,蔓生捧了个大纸盒,本来就不方便。现在被珍姐争抢,争执之中,纸盒摔在地上!
“哗——”一下,白色的盒盖掀落在地!
纸盒全都翻了,里面的白色裙纱犹如蓬松云朵猛地绽放散了一地,裙摆立刻沾了地上未干涸的积水,那是公寓外洒水器刚刚洒过水的痕迹。
众人都低头去看,她到底拿了什么。
可是蔓生这样无措的收拾起,像是自己心里被隐藏的秘密全部曝光在众人眼底,这样的难堪。
因为,因为这是一件白色婚纱!
温尚霖瞬间凝眸,这件婚纱,他当然见过,是她曾经精心呵护的礼服。
尉容定睛以对,只见她这样慌忙而狼狈,小心翼翼又极力掩藏。
他们不会懂,这件婚纱对于她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母亲送给她的礼物,这是她年少时的梦想:我期待穿上白色婚纱,不需要多昂贵,不需要多隆重,我要嫁给我的白龙马。
那是,那是她仍对爱情抱有渴望的真心。
第78章:你的心住谁都可以()
她的婚纱脏了。
这是妈妈送给她的婚纱,要怎么办?
蔓生无措,她急忙想要收拾,一旁的两个男人瞧见她比方才更加慌乱的脸庞,唯有一抹凝重,就连秀眉都紧锁起来。
还是珍姐最先反应过来,她上前道,“少奶奶,是我不小心的,把你的裙子弄脏了……”但是蓬蓬的裙纱整理不回原样,地上水渍也沾染的越来越多。
这不过只是一件婚纱,普通而且寻常,尉容走到她身边,将她一把拉起,“脏了就丢了吧,只是小事。”
这一刻,蔓生挥开他的手,“不能丢!”
不顾尉容的劝阻,蔓生又蹲下身去收拾。
尉容垂眸瞧她,眸光里隐着深沉,这下不再劝阻,任由她继续固执在捡。
温尚霖对上那片白色纱裙,却在突然之间想起那一天。
当他们在登记注册后,温尚霖前往她的母亲冯若仪所住的宅子。他是去告诉他们,婚礼不会如期举办的决定。在她的房间里,温尚霖推门而入,他看见她正拿起这件婚纱站在落地镜前比肩。
那一天的她光着脚,头发随意挽成一个髻,掉落下几缕。没有上妆的素净脸庞,唇色都是淡漠的。
她试的认真,所以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来临。
温尚霖站在门口瞧,直到她转身一回头,才发现他的存在。
那时,她是尴尬的,捧着婚纱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安放,只是朝他道:你怎么来了?
刺目的白纱比起阳光更加灼眼,温尚霖冷笑着问她:原来你早就准备好婚纱了,看来是很想嫁给我。
她却不说话只是望着他,柔弱而无辜的样子,越看越让人讨厌,温尚霖又是道:但是可惜了,你没机会穿上。
捕捉到她脸上的错愕,他感到痛快,直接朝她宣布:我们不会有婚礼,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后来只邀了两家人出来酒席吃饭,算是为这场婚事热闹庆祝。可冷清的饭桌上,任是谁也感受不到温家此番对于结婚的喜悦。唯有老祖母那样笑盈盈的笑着,她是温家唯一高兴的人。
吃过这一顿喜酒,温尚霖拜见过岳父岳母,将林蔓生接到这里的南湘居。
新婚独自居住的第一个晚上,温尚霖去洗澡。她在收拾整理从家中带来的衣物用品。
等到温尚霖沐浴而出,又见她在打理那件婚纱。
于是,温尚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警告她: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可能再穿上这件裙子,最好给我扔掉!否则下次再被我看见,我不介意动手替你解决!
那一次她同样一言不发,只将婚纱收起。
再后来,温尚霖再也没有看见过这件白色礼服。
可谁想到,她原来从来没有丢弃,一直还保存着直至至今?
突然,心中此刻不知是何滋味,瞧见她将已经泛脏的婚纱收起重新放回到纸盒里,温尚霖凝声道,“一件从来没穿上过的婚纱,到今天你还留着,还真是用心良苦!”
蔓生站起身来,捧着纸盒道。“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没有拿你的。”
“是想拿回去做纪念?好提醒自己,你曾经是温家的少奶奶,虽然没有婚礼也没有人祝福。”温尚霖笑着说,“早说不就好了,其实一件这样破旧的裙子,还要来做什么。你大可以和我开口,房子里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选。”
“我不会这么不近人情,但前提是我必须先同意。”他自负而狂妄,温家的少东五年如一日。
“不用了,谢谢。”蔓生轻声说着,又朝尉容道,“我的东西都拿好了。”
“只有这一件?”尉容终于再次开口。
蔓生点头,“嗯。”
得到她的肯定,尉容望向温尚霖道,“温总,房子里剩下的东西,任你处置。要扔要留都随你。反正被留下来的,都是她不要的,不值钱的。”
“上车吧。”他说完,已经和她双双上车。
温尚霖听着他的话语,却仿佛感受到更深一层的意思,那是变相嘲讽。除了她取走的,这剩下的一切都不值一提,包括他本人,也都是她不要的。
温尚霖凝紧一双眸子,看着林蔓生坐在尉容的车里。
地面上划过两道轮胎痕迹,车已经开远不见,珍姐喊了一声,“大少爷,您和少奶奶?”
“她没有告诉你?”温尚霖回神道,“我和她已经离婚了。”
珍姐刚得知此事,还以为两人是在闹别扭,毕竟先前也一直在闹。但不曾落实。眼见他往公寓里走,珍姐追上去,“大少爷,您真的和少奶奶分开了?”
“珍姐,难道要我把离婚证拿出来给你看?”对于这位温家的老帮佣,温尚霖还是以礼相待的。
“可是……”珍姐倒说不出话来了,良久才道,“少奶奶这样好的一个人,您和她离婚了,真是可惜。”
“你懂什么?”温尚霖不屑问了声。
珍姐也不敢再多言,往楼上的房间看过后,又是跑下来道,“大少爷,少奶奶还有很多衣服留着没有拿走,您看是要怎么处理?”
“该拿走的,她已经都拿走,剩下的当然是不要。”
“衣服都还很新,全都扔了?”珍姐又是询问。
“扔了!一件也不留!”说完,温尚霖起身离开,亦没有逗留片刻。
……
车内是一路的寂静,婚纱已经取回就放在车后座。蔓生想起方才的一切,实在有些突然,所以连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会这样。
等平静下来,察觉方才她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好。他也是好意,而她不该这样生硬对待。
蔓生动了动唇说,“刚才……”
“不需要解释。”他不疾不徐开口,却打断她的话语。
蔓生心中咯噔一下,她侧目看着他,他一张侧脸依旧英气夺目,甚至是在微笑着,对她很是轻缓的说,“这都是你自己的事,你想怎样决定都可以。”
可分明,蔓生感到一丝冷意。
……
这个夜里,蔓生一个人坐在海天大厦顶层窗台上。她手里拿着记录本,以及一台笔记本。打开网页,在页面上游览家具信息。初步构想已经定夺,邵璇推荐了几家比较知名可靠的家具名店,蔓生一一打电话过去联系。
眼看着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方以真前来呼喊,“林小姐。”
蔓生将视线从笔记本上转移而起,“方秘书,有事?”
“容少请您过去。”方以真说道。
空荡的楼层里,每走过其中一间,就像是门徒走过前往朝拜的会堂。前方那一间门口,蔓生看见助理宗泉。
待她走近,宗泉道,“林小姐,您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