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婚路-第4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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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我来看,林小姐和尉总,好像已经形同陌路。”何佳期也是直接说,更是笑问,“尉总,也是选择了成全?”
周遭偶有人声,却也有些寂静,尉容缓缓道,“何小姐,你所做的一切都让我很敬佩,也很感谢你这次邀请她来这里休养。”
何佳期叹息笑了,“真要说敬佩,林小姐才让我敬佩。”
回想从前,又想到今日,一个女人究竟经受多少才能熬过过往,成就今日不放弃不质疑不憎恶这般的淡然不惊,“她是个好女孩。”
“我想在她心里。何小姐同样也是。”尉容亦是道。
何佳期再次扬唇微笑,她才发现,尉氏容少实在很会保持距离,夸奖一个人,也是中肯而且曲折,所以才会借助林蔓生来称赞她。
“那么,尉总,你的选择究竟是什么?”何佳期再次追问,笑容也凝在唇角。
尉容默然一瞬道,“何小姐,我没有你那么大度。”
不过是轻轻一句话,却道出他的选择,他的决定,果然如何佳期所想——不愿成全!
……
何佳期没有在就此事多言,只是安静等候着。
过了没多久,是霍云舒在女服务生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霍小姐,你好了?”何佳期笑着询问,霍云舒瞧见何佳期和尉容站在外面,倒是有一些惊奇,“好了。”
“等很久了吗?”霍云舒望向尉容又是问道,因为一起前来的林蔓生以及余安安,都已经先行离开。可是他还在这里,那么证明他是在等她。
尉容上前去,从服务生手中接过轮椅推行,“没有很久。”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想再逛一逛。”何佳期朝他们道。
“那我们先走了。”尉容开口道别,霍云舒微笑点头,两人便离开了。
何佳期看着他们离去,却也有些质疑。
这两人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何佳期看不明白,比起普通朋友,好似多了几分不寻常的亲近。但是比起恋人,又好似少了一些亲昵。
唯一可以瞧清的,便是那位霍小姐,她眼中的光芒,在望向他的时候,掩不住的情深。
或许。又是一个情痴。
也或许,又有一个女孩儿,单恋一个人。
就像她一样。
何佳期自嘲的笑了笑,她干脆坐在温泉馆外面的椅子里等候。片刻之后,又有人疾步前来。
踏过一盏亭灯,那道身影清楚闪现,是他在问,“佳期,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没什么,觉得今天夜色真好,所以在这里赏月。”何佳期回道。
顾席原走到她面前,又看了看温泉馆,“她还在里面?”
“林小姐她已经回去了,你来晚了。”何佳期微笑说。
然而她的话语,她的等待,好似在告诉他另一个意思,她之所以会坐在这里,只是为了等他到来后能够转告。顾席原望向她道,“你也早点回房间休息,我送你吧。”
何佳期起身,没有拒绝他的相送,两人便往回走。
月光安静温柔,眼看前方就是下榻的会馆楼宇,顾席原开口道谢,“今天谢谢你,为她找了医生,这么关心她。”
“毕竟我也是这家温泉所的老板之一,照顾客人本来就是应该的。”何佳期轻声说,“而且,我们也不用这么客气吧。”
至少,不用这样礼尚往来的客套。
顾席原又是一阵沉默,忽然低声道,“我决定留在她身边,不再离开她。”
这究竟是对林蔓生的宣告,还是在告诉她。让她不要再对他好?何佳期的步伐一停,或许,两者都有,两者都是……
瞧见她止住步伐,顾席原也是停下,他回头望向她。
“那么她呢?”何佳期注视着他问,“她有没有接受?”
顾席原眼眸一凝,这个当下没有回答。
“感情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就会有回应的。”何佳期轻轻开口,微笑着说。
事实已经证明,纵然她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可也不是一定会有回应。更何况,人是会变的,纵然有些残忍,可何佳期还是问出声,“顾席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确定。她心里边的人还是你?”
一阵风急急吹过,吹的人心间烦乱,顾席原眼中的光芒闪烁过后转为沉静,“当然!”
……
何佳期和顾席原所住的楼宇不是同一幢,但顾席原还是送她进入。
“好了,我已经到了,你去看林小姐吧。”何佳期挥了挥手,往楼上走去。
顾席原点了个头,来到林蔓生的房间门口。
他将门敲响,是余安安来应门,“顾总?”
“什么时候回来的?”顾席原进入后询问。
“就在刚才,副总一回房间就躺下了……”余安安笑着说。
林蔓生所睡下的房间里,房门半掩着,顾席原推开门看了一眼,果真她已经躺下,却不知何时睡着,只是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捧着,许是因为困意来袭闭上眼睛后来不及收起。
顾席原悄悄走进去。
来到床畔。将书轻轻拿起,又将被子为她盖好。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他就要安静离开。只是临走前,为她将书签插入书页记录。
这才发现,她今日所看是一本诗词。
页面上是诗词,备注了解析。
她是念中文系的,从来都对这些诗词感兴趣。
而此刻,正是念到才女李清照的佳作——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大概是看了许久,所以手指握着书页,才会摁下一个深深的印子而不自知。
相思闲愁,又是为了谁?
是怎会下了眉头,又上了心头?
顾席原定睛良久后,将书放下离开。
“她睡着了。”来到外间,顾席原朝余安安道。
余安安惊奇,而后说道,“这么快就睡着了?那顾总也回去休息吧……”
顾席原出了房间,独自下楼,就要回自己所住的楼馆。只是走下台阶,他却还在想,想方才的那一首诗词。
……
“尉容,你也累了吧,又陪我散步了这么久。”霍云舒开心的说,仿佛先前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
尉容微笑说,“我还好,倒是你该休息了。”
“你的画要是画好了,告诉我一声,我再去看。”想要给自己一个惊喜,所以霍云舒并不着急于立刻去欣赏。
尉容应允,“好。”
等到两人走近楼馆,一楼供客人休息的沙发区内,周博朗一直望着窗外,终于瞧见他们的身影,立刻起身相迎,“尉先生,霍小姐。”
等到上楼后,将霍云舒送回房间,尉容道,“晚安。”
“晚安。”霍云舒开心的挥手,看着他离去。
周博朗在旁微笑问道,“云舒小姐,把心里的话都告诉尉先生了?”
“还没有……”霍云舒原本是想在刚才道明,但是又一想画还没有完成,她期盼着那一天再坦白,“我还在等……”
自私也好,不被看好也罢,她终究要赌上一次,告诉他,她的心意,再等待一个结果。
此刻,周博朗除了欣慰之外,还有一丝少许的落寞,却依旧真心祝福,“云舒小姐,我希望你能心想事成。”
……
夜已经深了,整座温泉馆都安静下来。
只是不知,她是否已经睡下?
尉容抽了支烟,静静的走着,从这一幢往另一幢。不巧的是,就在前方不远处,却撞见了另外一人。
顾席原刚从楼馆出来,手中同样一支烟停在路边点燃。星火燃起的刹那,他一抬眸望过去,就对上了来人。
“尉总,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顾席原笑问。
尉容反问一声,“顾总一个人,也是在散步?”
“倒是有这个兴致,尉总要不要同行?”顾席原走近相邀。然而眼中已经酝酿起深邃暗涌的风暴。
显然,两个男人之间势必有一场没有硝烟战局。
尉容也似在等待这一刻,于是应下,“既然顾总有兴致,那我就奉陪。”
与其说是散步,不如说是转移了一个阵地,已经从楼馆前方的小径,来到了一处无人的院落。
等到停下来,已经来到一片无人的湖畔。
夜风习习,夜里已经没有了天鹅停留,唯有芦苇丛随风摇摆,黑夜里谁像是摇曳的身影。
两个男人站在湖畔,各自抽着烟,半晌都没有开口。
直到星火都燃去一截,顾席原出声道,“说起来,我是要感谢尉总。如果不是你那天来到家中做客,特意对我说了那番话。我又怎么会知道真相?”
“不用客气,都已经时过境迁,就算知道真相,也不会因此而改变什么。”尉容皱了口烟,淡漠回道。
“尉总说的不错,的确不能改变什么。”顾席原笑了笑,却依旧会如刻骨之痛,“只是,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我和她的当年?”
有关于她和顾席原的一切,尉容也有问起过几句,但他从不曾深入追问。
因为,她仿佛也并不愿意提起。
所以就连曾若水和邵璇,都没有再提过只字片语。
这一刻,尉容站在湖畔处,他沉默着没有阻拦,听着另一个男人,讲述他和她之间的一切——
“我认识蔓生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顾席原幽幽开口,诉说着过往,“开始的时候,她很怕生,也有些排斥我。这也难怪,我的母亲和她的父亲组成家庭,她起先认为是我的母亲介入,才导致她的母亲和父亲离婚。”
“她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就站在林叔的身旁,不肯开口喊我大哥,怎么说她批评她,一开始都不肯喊……”顾席原如今想起,竟觉得有一丝久违的欣然,“林叔有些生气了,说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规矩,我看着她,这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碰了碰她的小脑袋,告诉她,不喊就不喊吧……”
尉容的眼前,夜幕黑暗交织着,却好似勾勒出一幅画面。
那是童年时的林蔓生。
她在父亲的带领下,来见顾母和顾席原。
是她倔强的排斥抗拒着,就像是一只小刺猬,却被少年轻轻碰触。
烟雾还在缭绕,尉容猛抽一口。
是否,当年这轻轻一碰,就已经情根深种。
……
风还在吹拂,顾席原还在静静讲述,那一段过往,也就慢慢勾勒起,“小时候的蔓生,安静乖巧,不争也不抢,可是唯独对我,还是那么排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接受我依赖我……”
顾席原也似陷入回忆中,在沉思中终于想起,“大概是那一天……”
“那天林叔又因为她不肯喊我大哥,让她罚站。我告诉林叔,这不关她的事,我并没有生气。我去牵她的手,带着她去餐厅吃饭。我告诉她,我知道她讨厌我,但这不是她的错,我不怪她。”
“那么犟的女孩子,竟然在餐桌上捧着饭碗就哭了。她虽然哭,但是也不哭出声来。”顾席原说到这里,那份欣然退去,萦绕而来的是一丝发涩的酸,“眼泪大颗大颗的往碗里面掉,明明这么委屈,却还在逞强,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