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第5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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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怜儿和白玉的心事,谭纵故意视若无睹,依旧向往常一样与两人嘻嘻哈哈地谈笑着,怜儿和白玉勉强向他流露出一丝笑容。
进入镇子后不久,谭纵在谈笑间,用眼角扫了一下周围,只见距离他不远处的一个摊位上,一个虬髯大汉手里拿着摊子上的商品,正在与摊主在那里讨价还价。
望见那名虬髯大汉后,谭纵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那名虬髯大汉正是沈三,沈三让人在镇口严密监视,一旦发现谭纵来镇子立刻向他禀告,然后他会出现在谭纵的周围,以接收谭纵暗中发出的指示。
等沈三抬头向自己这边张望的时候,谭纵看似无意地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双手十指在伸懒腰的时候变换了几个手形,这几个手形看上去很随意,不过看在沈三的眼中,却是有着另外一层含义。
沈三看见了谭纵的收拾后,伸手拍打了一下左肩上沾着的灰尘,随后付钱买下了摊位上的那件商品,起身离开了。
见沈三走了,谭纵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他已经成功地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了沈三。
从点心铺买了糕点后,怜儿和白玉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带着谭纵去了湖边,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树林,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望着前方的湖面发呆,各自想着心事。
谭纵自顾自地坐在两人中间吃着买来的点心,他已经决定了,届时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怜儿和白玉去功德教,来一个直捣黄龙,一举将功德教在湖广的指挥中枢给摧毁,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将功德教在别的地区的势力给揪出来。
怜儿和白玉就这么一直坐在那里,双手支着下巴,望着湖面出神,谭纵吃完了点心后也学着两人的模样,用手支着下巴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
不久后,谭纵的眼睛就闭上了,口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竟然睡了过去。
“怜儿,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直到谭纵的脑袋缓缓地倚靠在了白玉的肩头,沉思中的白玉这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间到了傍晚,于是转向了依旧在发呆的怜儿说道。
怜儿闻言回过神来,冲着白玉微微一笑,轻轻摇醒了酣睡着的谭纵,领着睡眼惺忪的谭纵回到了镇上。
在白玉的邀请下,谭纵和怜儿去了白府,白玉让厨房将准备好的酒菜端到她所住的小院,在客厅里与怜儿开怀畅饮,一起回忆着童年时候的趣事,时不时发出悦耳的娇笑声。
谭纵也不喝酒,坐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吃着,他已经感觉到了,怜儿和白玉对此次前去功德教持有悲观的态度,因为她们好像并没有信心能安然无恙地从功德教里逃出来。
“傻蛋,原本我想以后照顾你,不过看来好像是没什么机会了,这杯酒就当是我向你赔罪了。”谈笑间,白玉忽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谭纵后,微笑着向他说道,眼神中闪动着一丝异样的柔情,“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现在还是好好的,如果有来生的话,我愿意嫁给你,以弥补我的过失。”
听闻此言,怜儿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双目不由得流露出一丝黯然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虽然知道白玉对谭纵有好感,可是万万没有可是白玉能当着她的面说出嫁给谭纵的话来,如果换做是她,她是决计张不开这个口的,难道白玉对谭纵的感情要比自己还要深厚?
第六百三十八章 相聚
面对着白玉的真情流露,一丝愕然的神色从谭纵的双目中一闪而逝,他万万没有料到白玉竟然会对自己动了感情,随后压抑着心中的惊讶,乐呵呵地端着酒杯,故作镇定地望着目光柔情似水的白玉,这种眼神他曾经在苏瑾和赵玉昭的眼中看见过。
“干!”白玉见谭纵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微微一笑,将酒杯冲着谭纵一举,一饮而尽。
谭纵见状咧嘴笑了笑,随后也喝干了杯中的酒,接着用手扇了几下嘴巴,不停地吐着舌头,好像被酒给辣到了的样子。
白玉笑着给谭纵夹了几筷子菜,谭纵用嘴巴接住那几筷子菜,大口大口嚼了起来,心中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傻蛋,如果我没有在洞庭湖长大该多好!”望着大口嚼着菜的谭纵,白玉的心里暗暗想到,双目中流露出无奈和黯然的神色,她什么都可以选择,就是出身例外,由于白天行是洞庭湖的湖匪首领之一,那么她这一辈子将终生背负着湖匪女儿的罪名,无法洗刷,也无法与谭纵这种名门子弟常相厮守,试问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家长们肯要一名湖匪的女儿当儿媳妇的?
怜儿在一旁默默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她读懂了白玉眼中的无奈和黯然,心中不由得产生了共鸣,洞庭湖湖匪首领女儿的出身将是她心里永远都无法抹灭的痛,除非有奇迹出现才能使得她摆脱这个出身。
“怜儿,我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遇到傻蛋了。”白玉给谭纵夹完菜后,又倒了一杯酒,微笑着冲在那里愣神的怜儿娇声说道,“希望我们之间以前所有的不快都随着这杯酒烟消云散。”
“我也是这样想的。”怜儿闻言回过神来,向白玉微微一笑,举起了桌上的酒杯与白玉虚空一碰。
随后,怜儿和白玉相视一笑,同时饮干了杯中的酒,颇有几分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谭纵见状,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到好笑,怜儿和白玉此时的举动令他感觉到两人好像是当年易水河畔的荆轲,都对此次前去功德教持有悲观的态度,岂不知自己也要跟着她们去功德教,有了自己的帮助,她们这次的功德教之行无疑将安全了许多。
正当饭局进行到一半,怜儿给谭纵面前的碗里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的时候,房门忽然咯吱一声打开了,一群人走了进来。
谭纵面对着房门而坐,怜儿和白玉坐在他的两旁,因此他一抬头就看见了进来的人,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看来今天必定是君山的不眠之夜呀,这才刚刚得到消息,就已经有这么多人沉不住气了。
“三哥,镇山哥!”
“三表哥,镇山哥!”
怜儿和白玉听见房门开了,柳眉不由得微微一蹙,两人已经交待了酒楼里的伙计,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她们,于是面带温色地转过身,等看清进来的那群人后不由得微微一怔,愕然齐声说道。
能让怜儿喊三哥的,在君山唯有洞庭十枭老大黄海波的三子黄伟杰,这种听起来十分亲近的称呼是一种名誉和地位的象征,代表着森严的等级,洞庭十枭中其他人的子弟则不能享受这种待遇。
像叶镇山,怜儿喊他的时候则是称呼他的名字,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上一个“哥”字,以显亲近。
那群人中领头的两个正是黄伟杰和叶镇山,身后跟着万长生等七八名要前去功德教的洞庭十枭子弟。
无一例外,黄伟杰和叶镇山等人得知要去灾区体验民生的消息后纷纷大吃了一惊,朝廷都已经准备对湖广地区那些造反的暴民进行平叛,这个时候让他们去灾区岂不是充满了危险。
虽然黄伟杰和叶镇山等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可黄海波和叶海牛等洞庭十枭并没有向他们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要将此事绝对保密,千万不可泄露出去,不过却告诉了他们要去灾区的人,让他们私下里联络,以增进相互间的感情。
作为洞庭湖年轻一代的佼佼者,黄伟杰和叶镇山自然而然成为了万长生等人前去寻找的对象,而黄伟杰和叶镇山心中又挂念同行人中仅有的两个女孩――怜儿和白玉,于是分头去找怜儿和白玉。
由于怜儿和白玉领着谭纵在湖边的小树林里呆坐了一下午,所以黄伟杰和叶镇山等人几乎找遍了君山上两人可能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她们,后来从酒楼传来了消息,知道两人和谭纵在酒楼吃饭,于是就带人赶了过来。
黄伟杰和叶镇山并不是一起来的,两人在酒楼门口正好遇上,相视后不由得一声苦笑,无论两人以前有着何种的恩怨,到了今天可谓是都搭上了同一艘船,成为了一对面临共同挑战的难兄难弟。
见到怜儿和白玉与谭纵在一起后,黄伟杰和叶镇山等人并没有感到惊讶,这个时候就如同两人这个时候想见怜儿一样,怜儿和白玉现在也想与谭纵在一起。
见一下子呼啦啦地来了这么多人,怜儿和白玉连忙让酒楼的伙计换了一个大包厢,重新上了酒菜,黄伟杰和叶镇山等人此时出现在这里,显然还没有吃饭,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谭纵的话她们两人现在也并没有吃饭的心思。
酒菜上好后,众人围坐在酒桌旁谈笑着,虽然大家都极力装出一副没事儿的样子,不过现场的气氛依然显得有些沉闷和压抑。
像刚才一样,谭纵依然坐在怜儿和白玉的中间,怜儿的身旁坐着黄伟杰,而白玉的身旁则是叶镇山,他们五个人是现场的主角。
谭纵也不理会酒桌上的人,坐在那里埋头吃喝,怜儿和白玉则与众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这或许是她们这些人在君山的最后一个聚会,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君山以及有多少人能回去。
“怜儿、玉儿,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们女孩家实在是不便在外面抛头露面,我看这次你们就别去灾区了,有我们去就够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脸上通红的黄伟杰放下手中的酒杯,微笑着向怜儿和白玉说道。
黄伟杰的酒量不错,与叶镇山有的一拼,如今他喝得已经有几分醉意,因此说话的时候望向怜儿的眼神中充满了炙热,丝毫不掩饰心中对怜儿的爱意,或许这将是他唯一的一个向怜儿表露心意的机会。
“三哥说的没错,你们两个女孩家确实不适合跟我们一起去,我们这就。”黄伟杰的话音刚落,叶镇山就接口说道,他虽然也喝了不少的酒,不过脸色与黄伟杰相反,不仅不红,反而变得有些白。
两人此言一出,顿时得到了在座众人的附和,大家一致认为怜儿和白玉不应该在这个危机的时刻去灾区,现在灾区的形势一片混乱,处于一种无政府的状态,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随处可见,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怜儿和白玉安全无法保证。
“各位哥哥,你们知道不知道咱们这次为什么要去灾区?”怜儿闻言,与白玉对视了一眼,微笑着向黄伟杰和叶镇山等人说道,反正这件事情大家迟早都要知道的,还不如现在就将实情挑明了,使得大家能够安心前去。
“怜儿,你知道些什么?”黄伟杰和叶镇山等人闻言顿时就是一怔,黄伟杰有些意外地盯着怜儿,沉声问道,其余的人也将目光投向了怜儿,等待着她的回答。
“三哥,咱们此次去灾区,并不是体验百姓的疾苦,而是要去功德教!”怜儿沉吟了一下,娇声向黄伟杰说道。
“功德教!”黄伟杰等人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愕然望着怜儿,谁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此次前去功德教的事情事关重大,为了防止走漏了消息,洞庭十枭打算在怜儿等人临走前再将实情告诉他们,因此包括黄伟杰和叶镇山在内,在座的众人并不清楚其中的玄妙,只是觉得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了,让人一时间难以适应。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怜儿自然是不会告诉众人洞庭十枭的打算,她见众人诧异地望着自己,于是向他们摇了摇头,“看来只有等我们走的时候,大人们才可能将实情告诉我们。”
“怜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功德教?”黄伟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