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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鼎革-第154章

小说: 鼎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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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带故,是大顺朝真正的独立衙门。

京城里头可是早就有风言风语了,道这监察府其实就是官家的眼睛。故此,谭纵即便将这王仁得罪死了,可只要报上去的是真凭实据,却也不用担心被人撤职查办什么的。那些个内阁的阁老们可还没这个关系能让监察府的上头下令撤一个六品游击的职!

自然,这些都是建立在谭纵的特殊身份上的。要知道那些与皇家没亲缘关系的,顶天也就爬到五品督察的位置,似谭纵这等六品官员都是少见。故此,林青云隐隐怀疑,这谭纵莫不是得了哪位皇室贵女的看重,否则如何能以这般年纪进的监察府,更弗伦职位还是江南这等富庶地界上的游击!

这可是个真正的肥差,若是换个有心人来,只怕不用一年光景,就能捞个盆满钵满,家底都能肥的流油。因此,皇室为了避嫌,江南地界上的游击可是已经有近七年没有安置了!

林青云陷入沉思后,思绪顿时纷乱如麻。只是一时半刻里,他却是琢磨不透谭纵的真正背景,但对于谭纵监察府游击的身份他却是认定了的——即使监察府的牌子能有假,可那些随行护卫的大内侍卫却是假不了。

即便大内侍卫的牌子是假的,可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的那身武艺,那些精铁打造的兵器,还有那些江南百里都难得一遇的北地良马,这些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弄出来的。而有这等本事的人,怕是也毋须去弄虚作假了!

更何况,监察府是什么地方,若是有人胆敢冒充的话,只怕刚一透露风声,当地的监察府暗间就把消息传上去了,又如何能容得谭纵这般逍遥自在!

“不过,管他背后什么背景,只要知道他能摸着天就够了!”林青云心中隐隐落定心思:“只要操办的好,想来那事也不是什么问题。”

林青云视线向东,正对着向莲香含笑不语的玉大家,只是眼神却是涣散无神,竟是直接从玉大家的身上透了过去,更是穿过了院墙,瞧向了远方。

而东边,却正是苏州方向。

“这《秦淮景》本是我一干相熟的姐妹于几年前向玉大家请教琴艺时做的。”莲香不顾谭纵碰过来的大腿,只是掩嘴轻笑着,眼神中止不住的得意:“这曲子取自苏州的评弹,词却是几个姐妹一起做的。因为那些姐妹自小在南京城长大,故此按词押韵时便考虑的是金陵话,故此这曲子用金陵话来唱味道才是最佳。玉大家,你说学生说的可对?”

玉大家自是轻颔其首,轻笑不语。

玉大家年岁不小,已然三十有余。虽然相貌不佳,但因为天资卓越,又诚心拜访各地名师,故此在曲艺一道上的修为极深,二十来岁时便已经名动南京府,特别是她的琵琶,被称为南京三绝之一。

而同样名列南京三绝的,除了这位苏州琵琶玉兰春玉大家外,还有就是金陵仙音,也就是苏瑾这位苏大家,最后一位以舞姿名动江南的舞墨,确实落在了杭州。

金陵、苏州、杭州,三府各一,故而合称金陵三绝!

而正因玉大家精于乐器,故此南京府地界,乃至于外府便有许多人前来求教,似莲香这般的一地花魁,在成名前定然都是上门请教过的。故此,莲香向玉大家自称学生却未有不对。

玉大家已然看出些什么来了,但是见莲香已然嫁入官宦人家,夫婿也在身边守着,却又不作言语,因此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就算。

展慕云却是也不辩驳什么,更不去细问莲香其中细节,只是点头应和道:“夫人既然这般说,那必定是了。只可惜,玉大家出身无锡,却是不熟金陵方言,可惜啊可惜。若是能在此听得一回夫人所说的仙音,展某便无憾了。”

莲香见展慕云说的诚挚,话中又是恳切非常,更是说了“仙音”,心里就不免有些意动,要知道仙音可不就是指的苏瑾么。她本就是爱炫耀的跳脱性子,心里又正好对苏瑾不岔,这会儿有了炫耀乃至于超过苏瑾的机会,哪还忍的住。

莲香脸上现出一抹得意轻笑,正要张口请玉大家再弹奏一遍,却不防身前站起个人来。

站起来的自然是谭纵。

谭纵已经在旁边冷眼旁观了很久,眼见莲香被展慕云说的跃跃欲试,当真要开嗓子献唱了,这才站起来阻止莲香。

其实谭纵倒是不介意莲香唱这等小曲,毕竟后世时朋友之间出去唱唱歌什么的都是常事,KTV这等娱乐场所更是常去。而朋友出去了,男人们唱歌的其实极少,基本都是在那喝酒猜拳,只有女人们才会拿着麦克风在那唱个不停。故此,自家女人在朋友面前唱上几首,谭纵并不是不能接受。

但唱歌却也要分个时候,分个场合,分个情形。很明显,展慕云这般态度恭谦地用话引莲香唱歌是不怀好意,目的不外乎是让别人知道莲香的出身不好,顺带着贬低谭纵,说白了还是要落谭纵的面子。

展慕云为了这个目的可谓是做足了姿态,若是谭纵一个不注意,亦或者不清楚这人的身份的话,说不定还真要被他迷惑过去。但谭纵却是对他起了提防之心,因此三两句下来便弄明白了这人的想法。

而之前一直不做声,无非是想让这展慕云再谦卑一点,也好赚一点心理上的便宜。可这时候已然到了最后关头,谭纵自然便站了起来,将莲香的嗓音堵了回去。

“展先生,如此下作,怕不是名士风范吧。”因为手不能动,谭纵只能半歪着脑袋,一脸冷然地看向展慕云:“我怎么觉得你这行径倒是显得下流的很呢?”

“谭亚元怕不是多心了吧,展某不过与尊夫人讨教曲艺,如何担得起下流二字?”展慕云面现苦笑之色,脸上一脸的无辜,好似谭纵当真冤枉了他似的:“若是展某适才当真有何失言之处,暮云还请谭亚元海涵一二。”说着,却是对谭纵微一拱手,再度做足了姿态。

因为莲香到了的缘故,原本应该坐在谭纵右侧的小平儿这时候却是坐在了谭纵与展慕云之间,正是谭纵的左侧、展慕云的右侧。

此时见两人似乎有些误会,甚至谭纵已然有了兴师问罪的迹象,小平儿连忙站起来劝慰谭纵道:“谭大人,展先生不过是一时失言,还望谭大人勿怪。”

“一时失言?”谭纵这次干脆将冷笑摆在了脸上,鄙夷道:“展先生才智高绝,如何会有失言的时候。”说罢,又转首对小平儿道:“此事不是你能参合的,也与你无关,你且坐下。”

小平儿早从林青云那得知了谭纵的身份,又从莲香那确认过了,因此对于谭纵她自然不敢如何反抗。但她的确是心系展慕云,因此很是有些犹豫,坐下的便是不情不愿。

这位在勾栏院里经历过数年风尘的女子清楚,自己这一坐不要紧,丢的却是展暮云的脸面,毕竟这会儿她是展暮云的人。但是,她终究也只是个花魁,展暮云也没有个官身,与谭纵监察府游击这等子高官比起来,她终究还是缺了底气。

第一七三章 泼冷水

“谭大人,你意欲何为?”见小平儿当真听话的坐下了,展慕云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恼怒,不止是对谭纵,同样也是对着小平儿去的。原因却是简单的很,只因小平儿的听话让他觉得自己大大地失了脸面。

但面对一脸冷色的谭纵,展慕云却未失方寸,反而显得不慌不乱,不急不躁,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势,说话更是不疾不徐:“若是展某当真无意中冒犯了谭大人,暮云在这厢请罪便是。谭大人又何需如此动怒,为难一个小平儿这等女子?”

见展慕云为自己说话,小平儿不由地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眼神。展慕云这时候却也是表现的一副深情模样,自然也是向她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此时林青云却是也回过神来了,连忙劝慰道:“谭大人,展先生失言,冒犯了大人,便由林某代罚三杯如何?”

在往常时候,一般客人起了纠纷的时候,通常都是由主人出面化解。而当做主人的都说出自罚的话来时,那便等于让双方给自己面子了,借他的台阶下来。毕竟能被主人请来的,都是与主人有一定交情的,通常看在主人面上,便是有什么事,只要懂事的都会选择暂时忍让,一切都等出门了再说。

这个理放在谭纵身上也是如此。若是谭纵给林青云这主人面子的话,即便再如何气愤,这时候也该息事宁人,顺着他的台阶下来,将火气压回去。至于事后是否要再报复,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做主人的自然是不会再管。

可这时候谭纵却是早已然通盘盘算过了。

南京的事情,想来这几日就该传过来。只要是个有脑袋的,自然都能知道王仁这位南京知府必然已经完蛋了。而相应的,谭纵这边自然是声势大涨,行情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若是此时谭纵因为顾及林青云的颜面稍微示弱,那传出去必然会给人以误导。毕竟谭纵是赵云安身边的人,而展慕云则是王仁身边的人。在王仁未倒台前,谭纵在言辞上输给了展慕云,必然会让人将事情莲香到赵云安与王仁身上去。

这或许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但对事情产生些许的影响,迟滞事情的发展那几乎就是肯定的。

再者说了,谭纵既然成了江南一地的游击,做的便是得罪人的买卖。若是这会儿给了林青云面子,说不得以后还得给张青云面子,王青云面子,所以这门子当真不能开!

所以说,不管是于公于私,谭纵这会儿都只能撸了林青云的面子,先将展慕云这仍然扯着王仁大旗的所谓风流名士整趴下再说。

只是,即便如此,林青云的面子却也不能直接这么驳斥了,毕竟林青云既是一地主官,两人又同过生死。故此,谭纵还须说个法子,让林青云自动退出去。

谭纵脸上现出几分阴霾与犹豫,心中却是加紧盘算该如何说,嘴上却是不停道:“林大人。”谭纵说这话时,口气很重,显得他现在似乎心事重重,又显得他实在斟酌一般。

事实上,谭纵也的确在斟酌。展慕云这事虽然的确做的不地道,但这事却也不好摆在台面上来说,否则谭纵的颜面还是会丢出去。

“这位展先生才智高绝,但不走圣人大道,却用在了这等龌龊事上。”谭纵说到这时,却又停了。谭纵当真是纠结得很,毕竟这事其实倒有大半的责任要怪在自己身后自家女子身上,谁让这女子这般不经诱,竟是三局两句的就被人绕进去了。

只是不等谭纵想明白该如何继续说,那边展慕云却是已然说话了。

“谭大人,你贵为监察府游击,说话行事却需得秉公而行,更需以事实为依据。展某若是有何失当之处,烦请大人指出。”展慕云说这些时,还是一副铁骨铮铮的傲然模样,但这话一说完,却是陡然变了一副模样了,脸色倏地一下就阴了下来:“若是大人妄图借几句话便要按一个罪名在小人身上,小人斗不过大人权势,自然只能认了。可大人日后在江南行走时,若是也这般行为,怕是会引起江南群臣弹劾吧。”

望着展慕云脸上这副阴沉中带着威胁的模样,谭纵如何会不知道这展慕云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警告谭纵,若是谭纵不将事情说清楚便整治他,便要发动关系弹劾于他。可若是谭纵说清楚了,那便是自打颜面。

如此一来,说与不说,那都是谭纵输了这一场。

“展先生果然才智高绝的很,竟是三言两语便先给谭某人先扣了个行事不公的罪名!”谭纵这已然是第三次说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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