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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落琴赋-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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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空空,骆前辈”落琴想起楚郡往事,她与雨桐也曾为了打探冷临风的下落,以一壶 “咏春”引得他出来一现。

冷临风含笑一瞥,情意坦坦,浑不怕流露人前,接着说“人人都说您老疯了,我看不然,李白号称酒疯,照样斗酒写诗,名流千古,这疯也是纵情之举,疯得好,疯得妙。”

“少年郎果然是我的知音人,可惜了,若你心在庙堂,当可拜相封侯,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自是探囊取物般容易。

可惜可惜,你也是一个疯子,和我一样,我是老疯子,你是小疯子,哈哈哈……”

疯这一词,本就为诋毁之说,可那老头却将它说得极为赞美,并无半分调侃。

拍了拍冷临风的肩头,毫不避讳“我也不会白喝了你少年郎的酒,你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只要哥哥我有的,总忘不了少年郎你的。”

晏紫澜见他越来越疯,一会儿以前辈自居,一会儿又称自己是哥哥,反反复复占尽了冷临风的便宜。

当下便扯了扯冷临风的衣袖,容色之间,恨不得立刻将他赶走。

“一个故事,我用这酒换前辈一个故事,这笔买卖不算吃亏吧?”

“有意思,有意思,少年郎想听什么?别的我不敢说,可满肚子的奇闻轶事,说都说不完。”

“好,就说说武林盟主晏九环晏大侠怎么就成了卑鄙小人?还有那场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成交,但我有个条件。”那老头看了看紫澜,元初摇了摇头。

“前辈不妨说来”

“我只说给你一人听,旁人凶巴巴的,不说。”

他此言一出,无双率先站起身来,朝冷临风拱手说“无双本为饮酒赏景而来,在旁静候冷兄好了。”

他隐去晏兄不唤,自是回避之举,这陈年旧事,且不论是真是假,总是旁人的家事,他自不能置身其中。

冷临风点头回礼,微微举杯算是感激他知情善意,做人行事张弛有度,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再看落琴神游外物之态,若不是有她……他们该成为朋友,肝胆相照。

晏元初心中好奇,却也不得不效仿无双,退到一旁,饮酒不语,揣测这疯老头到底说些什么。

惟有晏紫澜不想置身事外,撇了撇嘴,老大不情愿的挪了两步,一双妙目只看着冷临风,希望他开口留人。

落琴将她轻轻一拉,示意回避为好,刚要离开。

只听冷临风朗声说道“她是我娘子,但凡诸事,我从不瞒她,她必须留下来,我夫妻甘苦同当,乐事共享。”

他眸光如水,带着深深的含义,有信赖,有理解更有情深,融合在一处,直略芳心,

一把将落琴拉下,坐在身侧,哪管众人的眼光心思。

“好,应了你了。”那疯汉见落琴未绾发髻,并非出阁之妇,服饰仪容应为闺中少女,倒也不愿深究冷临风言中之意。

饮尽了杯中之酒,神色收敛,轻轻地开口,此时倒也略带着几分凝重。

“十多年前,那晏九环并未成名,仗着一身外家功夫,行走江湖,少有人知,且不说他的行事人品,便是师承来历,说法也是纷纭。

可他却极为有幸,得前任盟主夏止儒夏大侠的赏识,在府中行走,帮着夏大侠督办各项事务。

沙平关一役,是他人生的转折,听说当年他拼了自己性命不顾,将待产的夫人送到夏府。

报着必死之心,带着正派人士一十二名,深入落月教总坛,灭了邪火,探了地形,我正派人士才能一举攻下,将邪魔歪道全数歼灭。”

冷临风听得仔细,早忘了饮酒一事,落琴倒是没由来的一叹,这晏九环果然惯用开城投敌的伎俩,屡屡如此。

“邪教歼灭后,他一举成名,论功行赏,却将功劳荣誉全数推了,第一时间回到夏府,声言只想见一见自己的夫人和刚诞下的幼子。”

“如此说来,他也算重情重义。”冷临风听到此言,心头一热,若没有弄错,这妻房幼子,自然是娘和自己无疑。

“晏夫人见自己夫君平安归来,且立下了赫赫之功,心中欢喜,加之幼子诞生,更是双喜临门,当下便叩谢夏大侠对自己夫君的栽培之恩。”

“那晏夫人更是知礼良善的好女子。”落琴由衷一赞,倒也不是因为她是冷临风之母。

“那夏大侠是什么人物,乃是一代英雄,见他伉俪情深,且晏九环又是这般年轻有为,当下便与晏九环义结金兰,还诚邀他夫妇长住夏府,以亲朋待之。

“晏九环与晏夫人推托不过,便只好住了下来,他能与武林盟主结成兄弟,在江湖上自然声名鹊起,如日中天。

你们还别说,这一住倒也引来了一段佳话。”

“什么佳话?”冷临风与落琴同时开口相问。

那疯汉满饮一杯,眸中笑意加深“少年郎不知道旧日事,这夏大侠十分儒雅,可算是江湖中头号人物。

偏偏英雄气短,最爱自己的夫人,夫人但凡有所求无不应从。

这位夏夫人生得如何无从而知,却读书阅卷,乃有识之人。

晏夫人带着幼子夏府一住,竟与这位盟主夫人成了手帕交,平日里晏九环跟着夏盟主事务繁杂。

而她们两位夫人倒是调音弄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只听着这疯汉浅浅的描述,冷临风便可感受他母亲昔日的欢乐,朗朗的一笑,眉目生动至极。

“可是好景不长,那一年夏夫人因父亡故回乡丁忧,一去就去了三月之久,晏夫人挂念好友,怕她太过伤心,倒也寝食难安。

三月之后这夏夫人果然如期回来了,却变得憔悴难当,且心神恍惚不言不语。

不管夏大侠与晏夫人如何抚慰,均不见好转,这位夏夫人卧病在床竟也不起,跟着就发生了极大的祸事。”

“什么”冷临风与落琴一惊,紧问道。

“那一夜子时,一场大火,在顷刻之间让宅子成了瓦砾,便是这位武艺卓绝夏大侠,竟也葬身火海再也没有出来。”

“那晏夫人呢?晏大侠呢?还有那位夏夫人……”落琴的疑问正好也是冷临风的疑问。

“可怜那晏夫人本早也逃脱,突然想起好友还卧病难起,便将幼子交给奶娘照看,弱质纤纤孤身一人冲入火中,直往火势最烈的东厢房而去。”

听到此处,冷临风双拳紧紧握起,心痛难当,如腐如蚀一般“救出来没有,那晏大侠呢,他怎么不救自己的夫人。”

“晏九环的确是救了人,可他救得不是自己的夫人,而是……而是竟然是夏夫人。”

“不可能……不可能”冷临风向后一靠,眸光涣散,只摇头不言。

“怎么不可能,夏夫人卧病在床,晏夫人却还有救人之力,他舍易取难,救了结拜大哥的妻子,你以为是什么光明磊落,英雄行径。

可怜夏大侠、晏夫人尸骨未寒,他晏九环便迎了新妇入门,这个新妇不是旁人,便是之前的盟主夫人,夏大侠的未亡人—戚桑。“

迷乱

下了岑楼,阳光漫溢,冷临风跌跌的走出几步,见巡街的楚军骑马而过,便冲撞了过去。

“什么人,大胆”为首的那一个,见他衣着华美,失魂落魄,倒也不敢大声责斥。

冷临风从腰际解下腰牌,上写“督办军务”四字,直抛在那人手上,引得那人一怔,翻身下马“原来是督军大人,小的眼拙。”

冷临风置若罔闻,无心说话,翻身上马,正欲前行。只见落琴急奔而来“冷大哥,你去何处?”

“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他身如石雕,一动不动,背脊僵硬,眉目低垂,看不分明。

“不能去”落琴一把抓过缰绳,拽在手中“这个疯汉说的话,岂知是真是假?他是何身份?有何目的?为什么偏偏说起这些?。电子书。你可曾细想?”

“奶娘曾说起,他欠我娘的,生生世世都还不清,我还以为是他娶了又娶,让我娘备受冷落,哪里知道……”

指尖掠过缰绳,微微泛起一阵粗砺,心中那一股怨气,无处宣泄,他抬起头来,眸光不定,只看着落琴。

夏夫人戚桑,改嫁成了晏夫人,他打小就知道,也曾在父亲膝头,不折不饶的问“那我娘呢,我娘在哪里?”

答案永远只有一个“你娘身染重病,药石无效。”

他从来孤独,并无母荫庇护,孩童的心中,自己的娘亲总是最美最好的那一个。

纵然对嫡母尊重,对三娘亲厚,可在心中哪里会有一个女子可以超过他的母亲。

他父亲是武林盟主,英雄一世,几个子女之中对他最厚,他总以为是母亲的缘故,爱屋及乌,而今想来全数错了。

他是在忏悔,是在弥补,他无颜去见自己的母亲。

“冷大哥,凡事该弄个清楚明白,你关心则乱,不可走……不要去。”落琴素面染愁,自他不顾一切的下了岑楼,她便不由自主地随了下来。

戚桑?为什么偏偏又是这个女子?为何事事都和她有关?

纤手紧握缰绳,带有几分坚定之意,纤薄的身子倒也能衍生出如许的力量。

暖风一阵,让他平定了许多,伸出手一把将她揽在座前“呀”落琴身子一僵,回头见他,眼波交缠……

“綦哥哥……”瞥见晏紫澜的裙角,冷临风再也不等,拍马而去,在她耳边说道”既然你不让我走,那就随我一起走,我定要弄个明白。”

落琴不再挣扎,也不做徒劳的劝慰,任凭熏风拂面,用背脊贴着他的,心怀跳动,自然比往日更烈。

策马狂奔,一路往远郊而行,待过了商阳碑楼,马力渐渐的缓了下来。

他一言不发,唇角抿得紧紧的,双眉蹙起,心思转折。

马由急奔改为缓走,终慢慢的踱步,沿着弯弯曲曲的商水之边,似游在画中。

“这不像我所认识的冷大哥”落琴知他心思,率先开言,打破这沉默的僵局。

“你所认得是什么模样?”回应的声音不复明朗,低低沉沉。

“他聪明幽默,潇洒不拘,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好似天地间最洒脱,最自在的一个。”

“噢,没想到,还是这般好。”

“每当我心中烦闷,他总会与我说笑,每当我有难处,他自会伸出援手,千面神捕,少年英雄。

他医术胜过不少名医,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还会去寺院偷东西来讨我欢喜……这才是我认识的冷大哥。”

“可他也是……”

“可他也是人,是人总有喜怒哀乐,总有悲欢离合,他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话被落琴所抢,带着三分玩笑,三分认真,声音轻柔,纤手覆在他的手上,宽慰满满“其实真算起来,冷大哥比我不知要强过多少,至少有亲可念,有亲可想。

而我……却从不知爹娘是什么样,不知她们什么面貌,什么身份,其实,不必是什么武林盟主,不必是什么高府豪门,哪怕是乡野的一对农人也是好的。”

她眉峰蹙起,自有惆怅之意,十年前往事涌动,模模糊糊早已记不清楚。

惟记得流离失所,漂泊四方,十年的平安和欢欣,原来记忆中只有无双一人,对她的好,对她的殷殷关切。

一双炙热的手环在她的腰际“傻丫头,你有我,还有我……”冷临风勒紧缰绳,一鞭而下,只见四蹄飞舞,那马撒腿便奔……

奔驰之间,衣衫飞扬,城廓的影子越来越淡,马速丝毫不减,反有越演越烈之势,冷临风弃了手中的长鞭,任凭马肆意的奔走。

这一番淋漓尽致,他惟有将她抓得紧紧的,用风来荡涤心中之痛,切肤之痛。

若在往日,她定会十分害怕,可此时哪里还有半分恐惧,安全信赖之感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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