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如何逃离破船-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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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不是没想过弟弟们,他也是觉得表弟继位总能给下头的弟弟们安排个合适的爵位;亦或是对于庶出弟弟们,将来把他们赶出王府也更有底气。可这个场合,这个问题直刺内心最不能见人的地方,韩王世子无话可说。
韩王离开这间屋子,嘱咐看守的心腹侍卫:“不准世子出来,也不准透露消息出去,就让他待在里头。”一贯闲散不着调,偶尔异想天开的韩王,如今才暴露出他和上皇、乃至于皇帝如出一辙的果断,和面临危机时的狠绝。
宗正寺奏报送过来的时候,司徒阔正带着长子司徒循在上皇、太后跟前尽孝,打发走了司徒循,皇帝就提到了小妹妹的婚事。刚开个头,气氛正好,丧报就来了。司徒阔大为震惊,他连连问道:“难道是疫病吗?”
要是疫病,京城就得开始防治疫病了,这可不是好顽的。
不是司徒阔反应慢,他怎么也猜不到自己那个皇叔能干出逼杀亲子的事情,上皇却心有所感,他问宗正三公主驸马:“是不是韩王世子死的不妥当?”
三驸马小心道:“是,正如上皇所说,韩王世子他、他是上吊死的。”
“啊!”司徒阔突然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后背一凉:“这,”这是丑闻呐,“韩王叔没给他遮掩一二?”
“回禀陛下,韩王没有遮掩,还告诉臣要如实禀告。”
上皇挥手让三驸马退下:“按照礼仪治丧吧,嗯,丧仪降一格,以郡王世子的规格来办。皇帝以为如何?”
司徒阔微微欠身:“如此安排非常妥当,父皇做主即可。”
三驸马退下,皇帝面露疑惑:“父皇,韩王叔叔他”、
“世子恐怕是被他”上皇叹息道:“你这个叔叔在当断之时,从不犹豫,倒是这些年朕小看他了。”
那么,会不会弑子会让韩王司徒阔与父亲四目相对,上皇摇头:“放心罢,他既然处置了世子,就代表不愿意牵连进来。儿子,你不能将宗室都清理掉,对于这样知道收手,懂得好歹的,也要给些好处。切勿逼迫过甚,除非他们不知进退。”
“儿子受教了。”
韩王世子的突然死亡在京中如今诡异的平静中投下一颗石头,惊起水花无数,最受触动的当然还是定城侯府与宁王。作为亲眷,看着韩王妃和世子夫人哭的死去活来,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又亲眼见到了二位圣人授意降等、刻意冷落的丧礼,和尸骨未寒,皇帝就下旨封韩王次子为世子。
局中人自然看的明白,韩王世子死因绝对不是过度饮酒而后暴病那么简单,这样的话,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盯着定城侯府和宁王府,在表面上的安静之下,这两家现在怕是和热锅蚂蚁一样。
岂止是热锅蚂蚁,宁王太妃带着王妃已经哭了好几场了,宁王在去堂兄葬礼的时候,被王叔韩王叫到书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回来就病了。年纪轻轻的宁王,如今病的起不了身,太医来看过几次都说他忧虑过度。
太妃刘氏拭泪:“那韩王世子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王叔怀疑你拉拢世子又如何?你父皇怎么会因为流言蜚语而处置你!你是皇子,是他的亲儿子,难道把你们兄弟都砍了,他宝贝儿子司徒阔的皇帝就当得更好?”
刘氏一辈子也算顺风顺水,当年还自以为能压苏贵妃—就是如今的苏太后一头,纵然现在君臣分际,她也不是轻易服输的人。对于谋算皇位这件事,她比儿子还要热衷早些年宁王原本没了这份心思,可后来又被母亲鼓动着重燃旧梦。
娇生惯养没受过委屈的宁王已经后悔了,可太妃这么说话,他就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从小到大你总说,皇帝疼爱年幼的儿子,我好好表现一定能够继位,我会误入歧途,结果将自己弄成这样吗?
太妃还在说,自己要进宫见上皇,难道太后还不许她们这些人入宫?笑话,她一定要去,她要当面问问皇帝和上皇,难道要逼死她儿子吗?
“咳咳,”宁王挣扎着发出声音:“母亲先回去吧,您老别熬着,王妃留下就行了。”
宁王太妃不情不愿的走了,王妃坐在宁王身边,他们也是少年夫妻,去年王妃刚刚生下一个儿子。宁王有气无力的握着王妃的手,叫侍女:“你去把府里长史、管家都叫过来”
“王爷”王妃心中不安,她是知道宁王野心的,可他们夫妻感情好,王妃本人没有“一定要做皇后”这种执念。她只盼着夫妻和睦,膝下幼子活泼健康,将来再有几个孩子就更好了。
等到诸僚属都到了,看见王妃原想避开,宁王低声道:“事已至此,别讲这些虚礼了,叫你们过来是想叮嘱你们,府里的事情都听王妃的。明白吗?我病成这样,只听王妃的!”
众人心中一凛,明白了宁王的意思:不要搭理王太妃。僚属一起向王妃行礼,宁王这才放心,他已经一错再错,若是再让他母亲折腾下去,怕是王府满门都保不住了。就算不能让儿子成为皇子,也不能让他成为罪臣之子啊。
韩王世子死后,皇帝命贾琰也去旁听对段隆的审讯,并且将世子死讯告诉他。贾琰明白皇帝的用意,段隆嘴巴很紧,显然想要死他一个,让其他人逃出生天,免得将来儿孙无人照管。想法不错,也算有情有义,可皇帝容不得。
“段将军不知道吧,韩王世子死了,被韩王亲手勒死的。”狱卒和不相干的人都被打发走了,贾琰站在只关着段隆的小监狱中,淡淡说道。
段隆垂着头一动不动,似乎无动于衷,可贾琰看着他的手指抽动一下。看来并不是全然不闻不问啊,贾琰脸上挂着笑容,他似乎打开了某个奇怪的开关,语气戏谑的近乎恶意:“段将军怕是不知道吧,您的在京中的家里,前一日失火了。”
“索性金吾卫夜巡的时候发现火灾,尊夫人带着儿孙逃过一劫,不过顺天府查验的时候发现,贵府外头还有火油的痕迹。”
段隆明白,这是有人蓄意纵火,他慢慢抬起头:“你想怎么样。”
“段将军是聪明人,不管你是否同家人提过平安州的事情,他们都没打算好生照料你的家人。段将军所想的大概要落空了,您想够义气,别人未必这么想。”
段隆脸颊抽动,贾琰趁热打铁:“您已经没法给他们更好的前程了,还不能给儿孙留一条活路吗?将军,你一定对得起提拔你、支持你、利用你的人了。”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段隆又一次低下了头,贾琰知道,下一次审讯,他们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实际上,根据目前他们查抄段隆的家产以及来往书信看来,段隆并非没有自己的想法。他怕是想要挟宁王以令朝廷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只要段隆原原本本将事情说清楚,只要能把局中的定城侯和宁王暴露出来,放段家人一码倒也不是大事。
“定城侯给咱们家送礼了,”黛玉递过拜帖给贾琰:“极为丰厚。他们拉上了东海侯世子做说客想要上门,我说你不在,给拒了。”
贾琰无奈,走他的门路有什么用?说到底这是皇帝家的事情,你们倒是去给皇帝低头啊。搞不清楚定城侯的想法
黛玉一眼就看明白贾琰在想什么,她笑了:“我听说,定城侯府不管是男人还是女眷,入宫请见的资格都被黜了。他们就算想见皇帝也见不到,而且上次本来想站在宫门口,求哪位大人给他们家带个话,没想到遇上了忠顺王。”
哦?贾琰看过去,黛玉笑着告诉他,忠顺王抓着刘家的人好一通奚落,直给他们说的无地自容,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呵呵,司徒延的刻薄,这次倒是用对了地方。贾琰突然想到:“他们就没说想要女眷来拜见你?”
“陈璂的媳妇刘氏想来,可是平素交往不多,她只是跟着定城侯府送了份礼。”
贾琰摸摸下巴:“说起来不年不节的,突然送上重礼,这礼物咱们要不要退回去?”
黛玉想了一会才道:“还是不要退的好,定城侯府与我们在私情上并没有深仇大恨,何必弄得反而像我们小肚鸡肠一般。”这倒也是那么回事,贾琰就听她的,不再提起。
“哦,还有,咱们家是儿会背书了。”黛玉将这件喜事告诉贾琰:“他才三岁多吧,我不过每日给他读些诗经中的诗,昨儿却发现他都被背了。”
“是吗?”贾琰赶紧道:“快将是儿带来背给听听,难道咱们家小二天赋异禀?”三岁多能背诗经,这绝对是天才才能做到的,说不得他们家能出一个做学问的人!
比起结合父母相貌优点的哥哥贾非,林是脸型像父亲,五官尤其是眼睛却像母亲。可以说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贾非搂着儿子听他背诵诗经,如普天下所有知道自家孩子天资卓越之后的父亲一样,笑得乐不拢嘴。
“若是让梁实、应祥兄弟知道,怕又要哭着喊着要咱们是儿做女婿了!”贾琰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还保持着相当好的心情,黛玉忍不住说道:“人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到了你的嘴里,要变成我家有子百家求了。”
哈哈,贾琰傻笑,反正他开心,不管媳妇说什么他都开心。
“之前避暑的时候,梁家姐姐还和我提到结亲的事情。”黛玉放下头发:“她和正行兄的长女视娘正好比咱们家非儿将将大了三岁。女方大些,我觉得倒没什么,你说呢。”
这也太早了吧,贾琰用眼神表达了看法,黛玉笑道:“当然是等孩子长大了再说,梁家姐姐也就是觉得咱们非儿好,提前说一声罢了。”
“我觉得,等到孩子们都长大了,正行兄怕是会改念头。”贾琰随口道:“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他们如今可也就一个儿子。”
黛玉躺在贾琰身边,她沉默一会叹道:也是。
两家人丁都不多,许直那里,他弟弟读书只是一般,考了个秀才罢了。这样的话,许直的孩子和贾琰的孩子成婚联姻,对双方只是加强情谊,并没有实际益处。许直眼看仕途越走越好,凭着他,儿女婚事也不会差了。
可是将来顶门立户还是要看他们家许祈,读书也好,做官也罢,总要有人帮。这么看来,不管是和孙家联姻,还是和梁家再次联姻,都要比贾琰的儿子更合适。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想太多也没用。”良久之后,黛玉轻笑:“谁知道十年之后什么样。”
贾琰半睡半醒中,忘记了自己说什么,好像是说,他们的孩子都会有最合适的人等着之类的话吧。
端平末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平安州节度使段隆入狱,段隆检举出了许多曾经想要投机插手、甚至控制皇位更迭的人。一时间,京中老勋贵们惶惶不安,自杀、逃逸,加入检举者不计其数,可是,皇帝司徒阔在将他们捏圆捏扁之后,高举轻放,并没有废黜所有的老勋贵。
多少人在家中念佛,在极度的恐惧之后,反而开始感谢司徒阔:皇帝仁慈,放了他们一码。
真正被追究的也只有一个定城侯府,老定城侯自己因为军功而被皇帝网开一面,世子和世孙锒铛入狱一个死刑、一个流放;宁王那一病也没有挺过去,在第二年的冬天,上皇召他入宫之后,回府就咽气了,宁王的长子被封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