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锅粥!-第1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摇头。
钱子负又走近几步,看到了床上静静平躺的邹夫子。钟承止面色沉哀,再次轻轻摇了摇头,钱子负顿时反应过来,立刻扑到床边:“夫子!夫子!!为何……为何?才几日未见……夫子!夫子!!”
钱子负用力摇着邹夫子,邹夫子却丝毫没有动静。慈祥的面容双目紧闭,宛若沉眠。钱子负眼泪顿时就如绝提之水般流下。刚刚进屋才喘过气的咳嗽又猛然大作,混着哭腔与叫喊让屋子里所有人都不禁神色悲伤。
“为何……为何……咳咳……夫子……咳咳咳咳……”钱子负趴在夫子身上泪水不止,咳嗽不止。
重涵跪到地上抚着钱子负的背:“师兄……节哀……身体为上。”说完又对邹夫子磕了一头:“……夫子……弟子来迟……”
听到这话,钱子负哭得更是厉害,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住重涵的手:“重涵!对外一定不要说檄文是夫子所撰,说出自我手便是。我为夫子首席弟子,文风相似绝不会有人怀疑。”
钱子负又望向其他人,跪地磕了一头:“各位大人壮士,邹夫子一世贤名决不可毁在这最后之际,其中定有隐情,望诸位理解。”
钟承止立刻将钱子负扶了起来:“钱公子节哀……这……”
钟承止话未说完,钱子负反抓住钟承止手臂:“钟大人!夫子这是……为何?夫子虽近年身体不佳,但未至重病,为何会突然……咳咳咳……”
钟承止将钱子负扶到一旁椅子上坐下:“邹夫子患有心疾,虽本应暂无生命之忧,但毕竟年岁已高,须食药调养。但邹夫子似乎近些日子既没好好进食,更未按时服药,我们进来之时……”钟承止也有些说不下去,蹲到地上,“……邹夫子说……子负也可解脱了,不必再围着我这老头打转了……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呜……夫子啊……”钱子负再次泣不成声。那发自内心的哭喊令闻者不由生悲。
一屋子人静静等着钱子负哭声稍缓,成渊走过来:“钱公子节哀,我们来晚一步……不然起码也能见最后一面……但如今还有大事当前,恕我们无法久留……”
钱子负用袖子擦了擦脸,平复了下气息:“诸位大人稍候……”钱子负望向钟承止,“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这是夫子最后所言?”
钟承止点了点头。
钱子负走到床边,将邹夫子衣着稍稍整理又跪地磕了几头,再站起身:“诸位,请随敝人去一处地方。”
……
书院里有出来小解的学生,发现院子里的情况惊异不已。没一会便把书院的人都吵醒过来,大家站在宿斋门口窃窃私语却不敢妄动。
钱子负与钟承止一行从藏书楼后走出来。书院的师生们见到立刻迎上问是如何情况。
钱子负简单地与几位年长之人述说后,又不禁泪流满面。书院师生听闻邹夫子过世全都放声大哭。
“夫子临终有些交代,学生不孝先须完成这些,其他事……暂且交由几位。”钱子负对几位年长之人跪下见礼,“待完成后定立刻返回!”
钱子负又向书院学生们交代,谋反之乱平定前书院无法授课,诸位去留自便。大家对外须说有人趁夜入侵,早上起来邹夫子即已过世,所有师生都毫不知情。这样便不至于遭到牵连。茅山书院的学生也多是名士,邹夫子既然已身亡,相信三王爷无法也没必要对师生多作为难。
钱子负交代完立刻带钟承止一行走出书院。此时已过四更,天空有些蒙蒙亮。成渊依然点起一火把,与钱子负走在最前。
钱子负往山下走了没多久便转入了一条小路。
这小路十分狭窄,只够一人行走,路面杂草丛生几乎就快看不出路来。五个人加一个看不见的长苑,排了长长一队穿行在昏暗间。
钱子负身子弱,走这山路没走一会就气喘吁吁,却坚持要自己在前引路。一直沿着小路弯弯绕绕上上下下走了不知多久,天边泛出鱼肚白,山间晨雾弥散,露香扑鼻,耳边传来了汩汩水声。钱子负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茅山并不算高,但起起落落几座山头,这里似乎是两峰之间的一处山谷。溪水从山间流下,聚成一方寂谧的水潭,静如明镜,碧如翠玉。潭边株株桃树,此时花朵渐谢,满目落红,霏瓣绿草层层叠叠铺向远方。
两峰夹口正对东西两面,晨光破开重云,霞映碧水。轻薄的雾气在林间飘游,若隐若现。微风一起,飞红漫天,卷着清甜桃香混入袅缈的白烟之中,最后如花雨降于水面,泛开层层轻薄的潋滟。
这一番胜景确实是——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钱子负走到一颗桃树下,抬头望向已凋零无几的桃花,眼泪默默无声又流了下来。钱子负抹了抹脸,转头说道:“可否掘一掘此处?”
成渊走上前抽出剑来,对着钱子负所指之处带上气劲一阵挥刺。
往下挖了没出数尺,便见一铜盒。钟承止要景曲过来帮手,将铜盒完好地从地下取了出来,交给了钱子负。
作者有话要说: 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 李白《山中问答》
第171章 不像话()
钱子负跪到地上; 眼泪还在不住往下掉; 但将铜盒掰了半天; 却打不开盖子。
这铜盒看来在土里埋了许久压得太紧。钟承止蹲下对盒盖注了一力; 嘣咚一声; 盒盖登时弹到半开。
钱子负再抹了抹脸; 缓缓将铜盒打开,盒内有一叠绢画与一封信。
信毫无疑问是邹夫子写给钱子负的。但下面的绢画; 钟承止仅看到面上就皱起了眉头。
这明显——是一份地图。
钱子负取出信来读。钟承止询问了下,将下面绢画拿起来。
绢布已明显发黄; 定是有些年代。最面上的一张绢画一展开; 便是一张正正方方的地图。
除了钱子负; 其他人都站到钟承止身后一起看。这张地图上绘出了城墙、城门、运河、御水河及大相国寺。毫无疑问,此乃京城的地图。
但城墙之内却仅绘着数条弯弯绕绕的道路; 与京城的街道丝毫不相符。
“这是……”重涵在一旁发出了声。
钟承止对京城并不熟悉,也就与重涵那么逛过几日,不可能将京城遍地跑到。皇宫里也就只走过几遭,好多处都未去过。
钟承止转头问道:“能看出来画的是哪吗?”
成渊也蹲到一旁; 指着地图上朱笔标注的一处:“这里是大内,应是在延和殿后不远。而这里……”成渊换指到另一处朱笔标注之处。
“是白矾楼。”重涵与成渊一起说了出来。
三人神色都一紧。即便钟承止不熟悉京城; 也知道当年徽宗帝从宫里挖地道至白矾楼私会李师师的传说。
“难道……”钟承止各看了一眼重涵与成渊,“……这是白矾楼通往大内地道的地图?”
重涵指着城外还有一处朱笔所绘之处:“这里是……”
“南山。朔海大师的舍利塔就在附近。”本湛大师在钟承止身后说道。
钟承止再摊开了另几张绢画,同样是类似的地图。但没有京城这些人尽皆知的标志,除非很熟悉当地,实在难以看出绘的何处。
还有数张地图没有任何河流或建筑标注; 更不知其然。
重涵将其中一张地图拿出来,看了好一会:“这张……应是佛山……”
钱子负此时走了过来,举起邹夫子的信读道:“……此些地图,本应奉先帝之命与里史一同销毁。但当取出之时发现,藏处有被人进入迹象。老夫忧拿取之人心怀歹意,而地图无存,后人因缺知无以抵抗,便偷梁换柱,带出京城埋藏于此。终你一生若河清海晏,即将地图化于尘土。若祸端纵生,即取出与可信之人共保大华之太平……”
后面钱子负没继续读。信不短,应有不少是邹夫子写给钱子负的私言。钱子负将信收了起来:“这些秘书本藏于清心殿内一秘处,既无几人知晓也无几人能进入,更无几人有钥匙,看来三王爷很可能便是动过此地图之人。”
成渊站起身:“若是三王爷知道这条白矾楼通往皇宫的密道……”
钟承止还蹲在地上看地图,似乎在用手摸画绢的边角,但实际手指指腹与画绢之间还有丝微的距离。然后钟承止将画绢用两手提起,对着光看去……
清晨的日光斜斜射来,照到画绢背面。从地图的四角上隐隐透出了靠深浅构成的图纹,就如同在绢布内层雕刻出了一张精致的玄武画像。
钟承止放下手中这张京城地图,提起重涵手上那张,继续对着光看了看,随后又交还重涵,要重涵也这么提着。
钟承止在衣服里淘了会,拿出曹一木给自己的与重林给重涵的那两把钥匙,再举起朱雀那把,将钥匙上的朱雀雕刻比压到画绢的边角上……在透过来的光线之中,清晰可见画绢四角之内有同钥匙上一模一样的朱雀图纹。
钟承止收好钥匙站起身:“易云,立刻传回京城!”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图纹。成渊说道:“难道三王爷……”
“三王爷目的看来还不止谋反,说不准邹夫子就是因此而被威胁。” 钟承止面色凝重,又转头对着钱子负,“钱公子,随我们一同去京城还是……?”
“不。”钱子负走了过来,“先去临清。夫子既然我要替他去临清,这其中必有道理。三王爷也一定在临清有何动作。”
钟承止想了会,点点头,对景曲肩膀上的平安说道:“易云,人呢,传送听到没?”
“……”
钟承止又走近一步。
“……”
“你……别给我装不在!”钟承止说着就抬手弹平安的肚子。
“……啊~~哈~”平安发出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声,左右看了看,“别吵……睡着了……哎……咳……这么多人,你近日身子没法传的,走过去吧……”
钟承止:“走去都改朝换代了!”
阎王:“不行啊……你问景曲,几个月内你都没法一人用阵。”
景曲点点头:“不可一人用阵。可要黑白无常来。”
阎王摇着平安的鸟头:“黑白无常俩忙着呢,来不了。”
“你!”钟承止又弹了一下平安,“给我亲自过来!”
“……”
阎王沉默了半晌:“……诶——?怎能让阎王大人亲自出马……”
钟承止:“闲的你,还大人……快点!拿一沓符纸立刻给我过来!”
阎王:“可……不对啊……”
钟承止抬了抬下巴:“景曲,是不是该过来?”
景曲点头:“合情合理。”
阎王:“诶——”
钟承止抱起手臂盯着平安:“给我快点!孙煦要见真阎王了!”
阎王:“哎……等着……”
说完平安动了动,换回了平安自己的声音:“你们俩!没一个正经的!都是怎么做事的!怎么当主子的!”
钟承止没理平安,蹲下将地图收回铜盒递给钱子负:“钱公子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