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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春时恰恰归-第95章

小说: 春时恰恰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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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拓道:“那你今日既看热闹,也看夫君。”

    何栖嗤道:“走在前头,看了一路,再不要看你。”

    他们一面走一面说,笑笑闹闹过了林郊,先时冷清之地,这时却远远听得人声喧杂,吆喝、鼓劲、喝斥之声不绝于耳。

    前面便是半道弯,开河通渠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更新了,虽然是鱼的脑袋,但是我对双更还是很敏感,绝对不会瞎许诺。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新鲜的泥土从地里翻了出来;潮腐里还带着青草断叶的气味,躲在泥中的地龙与小虫无处藏身;引来了成群结队的各种野鸟;也不怕人,闲庭信步似得搜寻着鱼虫虾蟹。

    半道弯弯小水浅,两头用泥沙堵了水口;岸边有供桌摆着几样鲜果,点着一炉清香,祭水神河伯祈他莫要动怒。

    季蔚琇立在临时搭的草棚里;与一个和尚说着话;笔吏执笔不知记些什么。除了和尚,还有道士;勘过风水;问过吉凶。季蔚琇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大面上却仍是恭着敬着;佛道不好偏向,索性两边都请了。

    方外之人六根自然清净,一僧一道如世外高人;眼中不染尘埃;僧不见道;道不见僧;只将对方视为无物。

    季蔚琇还抚掌赞道:“大师、道长超然物外,不似我等凡夫欲子,于世沉浮;溺于功名利禄、七情六欲之中啊!”

    和尚道士敛目稽首,回道:“明府谬赞。”

    季长随见季蔚琇吃憋,愤愤不平,私底挖苦道:“他们修得好厚的脸皮。”

    季蔚琇低笑不止。

    打了赤膊的役夫分了几班,伦了锄头铁锹,扩河道挖淤泥,或抬了、或挑、或推车将河泥运到岸边,事后还要植柳固堤,几个官差守了河道两边,监防有人偷懒。

    季蔚琇爱民,严令不行酷吏之事,他又时不时来河边转悠,差役也收了爪牙威风,不敢擅动皮鞭。

    就近的农妇最擅过活,见季蔚琇和善,大着胆子拎了桶,带着小儿过来捡鱼蟹等物,运道好挖了团鱼出来,还能卖个好价,以贴家用。

    季蔚琇得知后,回去令小令写了告示,挖河时所得的鱼虾蟹可自行带回家去。

    也有搞钻营的,在河边推车卖起汤饮来。

    何栖坐在马上看着河道两岸热火朝天的景象,烈阳下,汗水缀珠似得闪着萤光。沈拓拉了她的手,双手将她抱下马,她这身装扮在此地格格不入,引来不少好奇的打量。

    “好生热闹。”她看一个扎蓝布的妇人拎了小半桶的鱼蟹,意足而归。

    沈拓道:“因明府开明,明示鱼虾可以带回,原先也不过两三个胆大妇人过来捡虾蟹,张了告示后,各村各户结伴来了好些,倒似赶集似的。”

    何栖道:“明府为民所想,是百姓之福。”

    他二人一路到了草棚,过来拜见季蔚琇。

    季蔚琇笑问:“都头不当差,带了娘子出游,怎到了这泥汤带水之地,此地能看什么?新泥污水?”

    何栖笑道:“利民大事,怎好错过,脏了衣裳算得什么。”

    沈拓在旁道:“娘子一直好奇开渠通河一事,过来凑个热闹。”

    季长随拎了炉子与他们倒水,斜了一眼何栖:都头娘子越发不守本分,大咧咧跑来工地,都头也纵着她。

    何栖也知不好久留,道:“一时兴起,失了分寸,只远远看着,并不就打扰。”

    季蔚琇点头:“确实不好多加逗留,你们夫妻稍停片刻,便家转归去。”

    沈拓有心,去河边问一个农妇买了半桶的虾蟹,又有几尾斑彩小鱼,回来交给何栖道:“虽然都是小蟹,炸得酥脆倒也可以就酒,这鱼生得好看,娘子养着玩。”

    何栖探头看了看,桶中挤挤压压爬动的小蟹,最大的也不过鸡子大小,小的竟不过指盖,道:“这般小怎也被捉了来?如何能吃,捣蟹酱都嫌小,再者,天热,也存不住,要生虫子呢。”

    沈拓笑起来:“她们见了活物便捉,哪管大小,纵是不吃,拿回去留与家中幼子戏耍也好。”

    何栖愁道:“太多了些,阿翎不在家,一时吃不完,养又养不住。”她边说边看了眼身在草棚不损半丝风华的季蔚琇,也不知他派了什么差事给施翎,都快十天半月不曾着家了。

    她不曾小声,季蔚琇哪里没有听见,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却是不理她的旁敲侧击。

    何栖颇为遗憾得消了念头,她心中挂念,只碍于事有机密,不好明问,施翎走时连沈拓都不曾透露半点。

    问沈拓,沈拓只道:“既在明府手下当差,得了吩咐,照做便是。真个有危险,阿翎总会有交待,他既不曾留话,只是事出隐秘,却非险事。”

    何栖虽知此话不假,家人只身在外,又如何不惦念,连何秀才都念叨了几次,问‘施翎去了何处?’还嘀咕道‘不曾听闻桃溪出了什么杀身夺命的大事。’

    今日得遇季蔚琇,何栖便故意谈及施翎,没想到季蔚琇听而不闻,令人好生气闷。

    倒是季长随插嘴道:“都头娘子,这里青壮坦胸露背、衣衫不整,实是不雅,不如早早家去。”

    何栖微侧了侧脸看过去,季长随却掉开了头,虚张声势道:“快快家去,秀才公定不喜娘子来这游玩。”

    沈拓与何栖对视一眼,二人都有点心虚,他们确实瞒了何秀才出来的。何栖笑道:“多谢长随关心,这便家去。”

    他们夫妻二人拜辞了季蔚琇,仍由沈拓牵着马,慢慢悠悠地打道回府。

    何栖道:“明府许是托了阿翎私事。”

    沈拓问道:“娘子如何得知?”

    何栖笑道:“我也不过瞎猜猜,季长随听我说及阿翎,便拿话别开,恨不得我早早离去。”

    沈拓想了想,沉声道:“许是让阿翎寻访名医。”

    何栖吃惊:“何出此言?”

    沈拓道:“明府的兄长侯世子,不大康健,我上次见他,孱弱多病的模样。”

    何栖摇摇头:“为兄长访医又非不可见光之事,再者,兄友弟恭也是美谈,季长随护主定要宣之于口,将明府明里暗里夸赞一番,偏他也掩口不谈。”

    沈拓道:阿圆明察秋毫,阿翎应拜你为师,免得出去查案时时抓瞎。”

    何栖“呸”了一声,笑道:“什么斤两,还当老师。”道,“我不过胡乱猜测,谁知真假。高墙之内、灯火之下,藏污纳垢,谁知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要不是事涉阿翎,与我们倒不相干。”

    沈拓道:“阿圆放心,阿翎早非先前慌脚鸡的脾性,虽冲动,遇事也知要压火爆的性子。”

    何栖叹气:“刚识阿翎时,他散漫自由,进出也不懂知会家里,来去无踪无迹,没心没肠,我知他行事,心里也不怎么挂念,知他不在家中,不是出门与人吃酒,便是查案办差。也不知何时起,阿翎也学着出门归转都要事先告诉家里,这番去得突然,没有只字片语,实在让人提心吊胆。”

    沈拓停下脚布,扯了路边枯草绞了草绳,将桶挂在马鞍上,翻身上马将何栖环在怀中。他不愿看何栖面露轻愁,一边催马慢行,一边逗她道:“阿翎也道自家成了家里的雀,笼里的鸡。”

    何栖顿笑:“哪有人这般自贬的。”

    沈拓跟着轻笑,林风轻过,吹得幂篱的轻纱拂到了沈拓的眉目上,拂去了他微不可查的一抹担忧。

    他担忧的并非是施翎的安危,只一丝隐忧总缠绕于心间,似是一种直觉一种不好的预感。

    施翎出行前又偷挖了何栖埋在院中的一坛酒,东躲西藏爬到了屋顶对月吃酒,被晚归的他逮了个正着。

    他正要出声,施翎惊觉,在那掐脖子挤眼睛求饶,又扬扬手中的酒壶要与他对饮。沈拓一笑,跟着跃上屋顶,道:“家里有你这个贼偷,还能藏得住酒?”

    施翎哀声:“哥哥小声,夜深人静,惊动了嫂嫂何公,定要讨来一顿训斥。”

    沈拓道:“阿圆酿的梅酒你不是嫌味甜,怎又去刨了出来?”

    施翎嘿嘿直笑:“嫂嫂狡猾,原来不止埋了一种酒,这酒清冽能醉人,就埋在杏树下。我偷灌了几壶,仍旧拍好泥封,神不知鬼不觉。”

    沈拓一阵沉默,看着他道:“改日你嫂嫂起坛待客,挖到一个空酒坛,照旧知晓是你干的好事。”

    施翎辩解道:“我不过偷吃几壶,剩得好些,嫂嫂察觉不出。”又笑看着沈拓道,“只求哥哥别出卖我。”

    沈拓道:“劝你自行与你嫂嫂交待,她若是生气,我可不会为你出声。”

    施翎扭捏着不肯,侥幸道:“许嫂嫂不知。”想想又道,“等我得了赏银,另买酒掺进去,尽可搪塞过去。”

    沈拓哭笑不得:“事发你自行设法让阿圆消气。”

    施翎美滋滋往后一仰,枕着黑瓦,对着明月,听着蛙鸣,道:“家中事忙,偏明府指派了我差事要出门,不能在家相帮。”

    沈拓随口问道:“桃溪竟又出了案件?”

    施翎欲言又止,低声道:“我与哥哥亲厚,也不瞒着哥哥。哥哥可还记得桃溪的一个郎中,还曾与哥哥有过瓜葛。”

    沈拓吃惊抬首:“自是记得,此生不忘。”

    月华如水,似有凉意,施翎道:“哥哥重访恩人时,他们搬离了桃溪,道是投了亲眷。实则,是被赚去与京中一个贵人看病。”

    沈拓专心听了,问:“此事与明府今次指派于你的事可有干连?”

    施翎点头道:“明府想让我去京中探查一番,那位郎是否还在人世?”

    作者有话要说:放施翎出来溜溜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何栖将那笼虾蟹裹了面粉;炸得酥脆,满满的一盆;自家如何吃得完?这家送点;那家分点,这才没有余的。

    何秀才叫了卢继来吃酒,二人坐在草亭那对饮;竟有些寂寥,一个道:“阿翎不知礼数,出门也不告知家里;只让牵肠挂肚。”

    另一个道:“大儿在家时;嫌他鸹噪,天生的话篓子;舌头又生刺;听得人脑仁儿停;眼下去了宜州;也不知有没有生事闯祸。”

    二人叹一口气,呵呵一乐。

    何秀才叹道:“岁越老越怕起寂寞来。”

    卢继点头:“日短夜长几度春秋,不觉便是白霜满头。”

    “雏鹰展翼;老翅回巢。”何秀才笑道;“我们不中用了。”

    卢继摇头:“话虽如此;到底放心不下;卢大也不知从哪学得锱铢必较的脾性,我只生怕他与旁人拌嘴生气。”

    何秀才道:“卢兄放心,他并非孤身一人;岁又小,即便失了分寸,旁人也不会多加计较。”转而道,“倒是阿翎,他是差役,晒案抓捕,也口舔血,遇上亡命之徒,少不得以命相博。”

    卢继沉思道:“阿翎也是苦命之人。”

    何秀才点头:“无根浮萍,任凭雨打风吹,随波逐流。”

    何栖洗了鲜桃与他们解救,听到这话笑道:“阿爹心疼阿翎,颇多感慨,说他无根浮萍我却是不认,家中阔口的大缸,只管移来栽下。”

    何秀才直笑:“阿圆有理,确实是爹爹错了。”

    何栖道:“阿爹不知,阿翎自家也自诩是笼中鸡呢,清晨放出撒灰,日落自己便知归转。”

    何秀才笑斥道:“胡言乱语。”

    何栖一顿插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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