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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春时恰恰归-第37章

小说: 春时恰恰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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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栖将饭桌擦了又擦,一边沈拓不住眼看着她笑,脸颊飞了红,道:“你别笑,我只疑心上头还有油腻。”

    “不,阿圆做什么都令人看得欢喜。”沈拓正色,何栖一些小癖好非但不让人生厌,反倒让人生出亲密之意。

    何栖心中想:这人婚后,倒会说话了。

    展开一本册子,晕开笔墨,压了镇尺:“我来记,你来念,一家一家记好。”

    寻常人家,人情往来能有多少?邻舍也不过拎些纸包,再送上十几枚贺喜钱。

    曹家是近亲,又以长辈居,除了新妇见礼,又另封了红封。他家虽尚未分产,却是分居别过,因此,礼钱也各送各的,加上曹沈氏的,倒有四份,统共合起来,竟有五两左右的贺银。

    其余便都是沈拓的朋友知交,不趁手的放个两三十枚,宽绰的放个半贯之数。

    何栖将名姓一一记好,他日对方家中办宴,也可对照增添还礼。

    “牛束仁,三十两。”沈拓不觉皱起眉来,拆开来,果然里面包了三个大银锭。

    何栖停下笔,依稀仿佛听过这个姓,沈拓交往之人,家中富裕有名号的便是何斗金。何斗金擅经营,知人情,深知此间关键,因此他备了三两的贺银;再便是施翎,私下给的沈拓,却是自家之人,不算其中;另外有沈拓上峰,桃溪明府季蔚琇,足足令长随备了十八两的贺银。

    这个牛束仁,往常也没听沈拓提及,显不是深交之人:“可是故友?”何栖问道。

    “倒也称不上故友。”沈拓抛了抛银锭,扔到桌上,“我与他不打不相识,说起来我做这个壮班都头倒有五分因他之故。”

    原来是他,何栖顿时想了起来,开口道:“你与他虽有旧故,却无深交。礼下于人,必有原由。”

    沈拓细想了一下,却无头绪:“虽偶尔撞见也会吃一杯酒,实无过多往来。送请贴与他也不过因当初一句戏言,我不愿失信,这才递了贴子与他家门子,来不来都是两可。”又道,“他家巨富,住着大宅,蓄着豪奴,浑家行事倨傲,眼睛生在顶上,生怕旁人攀附他家。牛大郎虽张扬,比之家人却是好的。”

    “夫君改日去找牛大郎吃酒,有什么只拿出来摆在台面上说清楚。”何栖更料定里面原故,只是不知所求为何。

    沈拓道:“论身份,我只是一差役,论人脉,他家白银铺道,也不知有什么求到我头上的。”

    何栖执笔吹了吹墨,又看了看沈拓:“夫君妄自菲薄了,我虽然不知牛家所为何事,但我却能猜出几分,为何所求于你。”

    “哦,为的什么?”沈拓问道。

    何栖拿笔点点册上“季蔚琇”三个墨迹未干的字:“若是没有料错,怕是想通过你结识季明府,或是借你递话,或是与你打听明府的禀性。”

    沈拓肃整了面容,将三个银锭收好,道:“这银我不能收。于公,明府是我上峰,我只与他办差分忧;于私,明府与我有知遇之恩;恩情尚未报答,反倒因区区三十两银算计他?那我岂非禽兽小人?”

    何栖赞许点头:“正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又笑看着沈拓,“于贵人豪富,三十两不过区区,于农户贫家,三十两说不定是几年的花费。夫君当得一个正人君子。”

    沈拓被夸得红了脸,笑:“君子就不必了,都说君子如玉,我从头到脚都不似玉的模样,粗俗得很。”

    何栖还夸:“既不是君子,那便是大丈夫。”

    沈拓戏言:“大丈夫也不必了,丈夫就好。”

    何栖被他反调戏了一把,眉眼含情,笑嗔了他一眼,道:“等会我另找个匣子装了银锭,总不好大咧咧从怀里掏将出来?倒显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沈拓点道:“阿圆你考虑得周详,听你安排。”

    二人将三个银锭放置一边,记好礼账后,何栖算了算,将将也有二十来两:“这钱便先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又清点了土仪,挑了桂圆、干枣、密饯等稍好之物,充作上门的伴礼,等下午拎了曹家去。

    沈拓见她有点累了,催她回房去躺躺,道:“姑祖母家都是爽气的人,也没什么讲究。午后,你歇一觉,养足了精神再去。”

    何栖点头应了,昨晚胡闹几场,她也的确疲倦,去亲戚家总不好蔫搭搭打不起精神,羞恼道:“都是你之故,下次再不许”

第三十九章() 
去沈家前;沈拓担心何栖害怕,特地道:“姑祖母家中经营着棺材铺,乍一看颇渗人;你若是害怕,我帮你遮掩一二。”

    何栖见他体贴;心中熨烫;笑:“我不怕的;听说好的寿棺,放了米面;都不生虫子。”

    沈拓笑:“这倒是事实;三表叔偶尔得了好木头,打了副棺木;价太高;至今都没卖出去;摆在那空置着可惜;夏日也拿来装米粮。”

    曹家那棺木;曹九对着转了好几圈,琢磨着既卖不出去,不如留着以后自己睡,惹来曹沈氏一通骂,立着光秃的眉毛骂:你好重的骨头?躺什么好棺木,薄板棺材装一装了事。

    多年后曹九身去;到底还是用了这副棺木;曹沈氏已老得如同风中残烛;颤微微为曹九整理遗容,道:你做了一辈子的棺材,穿着三重衣,倒睡了贵人配享的寿棺,也是占了便宜。

    却不知,曹九生前曾多次让三子留意,再寻了好木头来,为曹沈氏打一副,还道:你阿娘是个小器的,薄了她,阴司地府遇见,她要与我发脾气。又吩咐道:若是不得,这副棺木就留着给你们阿娘,她背驼,好棺木睡得才舒服。

    曹家是好客之家,曹沈氏更是心中得意,暗道大郎夫妇视自己为至亲,亲娘那都不曾上门去。晚上强留了沈拓夫妇在家吃饭,又让许氏带了婆子去集市买菜蔬,又让曹大去沽酒,又让曹三迟些去接了沈计和施翎。

    对何栖笑道:“我知道你二人不放心家中那两只猴,一只憨,一只顽。”

    曹沈氏安排得妥当,沈拓和何栖再无借口推辞,二人留在曹家叙起家常。曹沈氏本身就不是软和的脾性,年纪大了又有点左拐,加上脑子偶尔糊涂,拉了何栖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将她的事巨细无遗问了一遍,何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一一答了。

    大简氏和小简氏见何栖面色如常,眼里嘴角都是浅浅的笑意,猜踱她是真的不在意,双双松了一口气。自家婆母也真是的,专挑一般人忌讳的地方问,换作别个,少不得心中生气。

    曹沈氏还在那心疼感慨呢,轻轻抚着何栖的手:“先苦方能后甜,他日自有好的等着你与大郎呢。”

    晚间曹家男女分了两桌吃饭,四世同堂,济济一室,好生热闹。沈拓少不得又被灌了不少酒,最后还是曹二手下留情,道:“侄儿新婚,冲着新妇的脸面,放你一马。”转而找了施翎,两人吃得烂醉。

    沈拓和何栖归家时,这二人寻了个空地,睡得人事不醒。

    大简氏道:“大郎你带了媳妇、小郎归家,这天越晚越冻人。施郎君就让他在这边睡下,你帮着把这两个醉鬼搬到床上去,让他们胡乱对付一晚。”

    沈拓见施翎实是醉得厉害,与曹家也不必太客气,留了施翎在这边过夜。

    何栖回去后用炉子煎了香橙陈皮汤,喂了一盏给沈拓醒酒,又拿石蜜另调了一盏给沈计当茶饮吃。

    沈计试探着喝了一口,酸甜可口,回味有甘,慢慢饮尽一盏,乖巧回房安睡。

    沈拓和何栖洗漱一番,相拥而卧,沈拓温香软玉在怀,难免心猿意马,只是明日出游,怕累着何栖,生生忍了下来。何栖看他忍得辛苦,鱼,水,之,欢,自己也意动,二人情难自禁,到底抱在一起相合交融,云雨了一番。

    次日沈拓起了一大早,也不叫醒何栖,花了半贯钱雇了一条篾篷小扁舟,船夫问道:“都头要去何地?”

    沈拓笑答:“日间我带了娘子,也不拘去哪,只看看桃溪风景。”

    船夫道:“都头与娘子是雅性的,一年到头,也不过春时碰见几个白衣秀才游河念诗。现在大冬日的,连片绿叶子都没,那些个穷措大也躲着不愿出来了。”

    “我只是得空消遣。”沈拓道,“就算绿枝千条,我也念不来诗。”

    船夫被说得笑起来:“都头与娘子只管随意,无论早晚小的都在船上相候。”

    沈拓谢过后,又扔了几个铜钱给船夫:“天冷,船家喝杯酒驱驱寒。”

    船夫大喜接过,小心放入怀中收好。

    何栖难得能出来,兴致极高,低挽了头发,披了斗蓬,拿篮子装了一些毛芋,一小壶酒并几个胡麻饼。

    十冬腊月,梅香隐隐。

    桃溪市集倒不如往常这般拥挤忙碌,各家各户都试图俭省些银钱留着过个丰年,农家进城卖柴禾、干菜的倒多了起来,聚在石马桥两端占了地叫卖,被冻得跳脚也舍不得买碗热汤暖身。

    沈拓领着何栖到了码头那,船家生怕他们找不着他,在船头蹲着,遥遥见了,忙立起身招呼,撑了一竿子,将船身贴岸靠了。

    何栖哪坐过这种小舟,沈拓一手拎了篮子,一手扶着她,道:“别担心,我扶得牢你。”

    何栖下意识反手抓了沈拓的手腕,借力跳上船,只感脚下一阵乱晃,整个人像是要往水里倒去似的,心中一怕,手上越发用力,指甲掐进沈拓肉里,愣是给掐出几个月牙印来。

    沈拓浑没半点感觉,见她上了船,自己赶紧上来,护着何栖:“你只管放松,有我在,再不会让你落进水里。”

    何栖轻咽口唾沫,目光落在沈拓脸上,见他神情专注,似是用了全身之力护她分毫,心头蓦得镇定下来。

    小舟晃晃悠悠趋于平静,船夫也是个妙人,见他们小夫妻和睦有趣,只管在后面拿了船篙当个耳聋眼瞎之人。

    船篷低矮,无窗无门,两端通风。舱内搁了一张小方桌,虽陈旧,却极干净。何栖将篮子放在小方桌上,好奇打量了半天,从船舱望出,石桥流水人家,框成了四方,自成一画。与她和沈拓,切成了两方天地。

    船家等他们坐点,一点岸边石板,小舟平稳滑了出去,船移景动,何栖觉得自己也跟着轻飘飘滑了出去。

    笑道:“桃溪多水道,我却是从未坐过船。”

    沈拓握住她的手:“你父女相依为命,平日深居简出,连街市上都鲜少走动,好好的又怎会想起坐船。桃溪虽说水路多,又连着澜江,河道却窄,大船进不来出不去,出行也并不十分依赖船只。”

    “原来桃溪竟和澜江相连?”何栖追问。

    “桃溪又不是死水,既是活水,总有归流之处。”沈拓拿指尖在小方桌上示意,“只是桃溪多蜿蜒曲折,穿城而出,绕野郊农庄,越到中段水道越窄,最窄的地方,只堪堪容两只小舟擦行,过了这段窄道,才又宽阔起来,水深波平直至会水澜江。”

    何栖托了下巴,问道:“澜江既是水路枢纽,桃溪又与它相连,虽有窄道,为何不扩开挖掘?通了商舟漕船,出行经商都便利不知多少。”

    沈拓的目光满是赞赏,道:“你倒与明府想到一块,只是牵扯河渠工程,哪能轻率行事,一个不好,不说有功,反倒有过。桃溪又非贫困之地,历任明府从来求稳,三年任期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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