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爵迷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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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如新把嘴巴一合,牙齿咬上她的手心。
“啊!”路箴茗哀叫一声,用力甩着手。“干妈……”水如新忽地推开她,跑出温室,来到阳台扶手边。
路箴茗吓了一大跳,跟着跑出来,只见水如新半个身子吊在阳台上。
“干妈,你别闹了,快进来吧!”虽然只是三楼,但摔下去还是有可能压死人的,她不能让干妈再造孽了。
“既然你们每个人都讨厌我,没有人要帮我,那我……我干脆死了算了。”水如新作势往下跳。
路箴茗一口气梗在喉头,差点室息而亡。“你……你不要太过分!”
“我不要活了!”水如新放开一只手,身子有三分之二倾出了阳台。
“你——”这是她干妈,今年四十九岁……路箴茗胸中燃着十把火。这样的女人够资格当人家的妈吗?“好啦!你进来,我帮你就是了。”
……………………………………………………………………………………………………………………………………………………………………………………………………………………“亚都饭店”的宴会厅里,一场盛大的跨国相亲宴正如火如荼地展开。
吧台边,一名负责端茶送水的服务生,有别于周遭欢腾鼓舞的气氛,她的脸色只有“黯淡无光”四字可以形容。
她就是路箴茗;自从那一天,被水如新以死相胁,逼她接下破坏郝韫霆娶进口新娘的任务后,她的楣运就直往上冲,如今已挤人金氏世界纪录倒楣鬼排行榜中的前三名,而名次显然还有往上攀升的趋势。
好比对面杆在她跟前、防碍她侦察郝韫霆的大胖子,那一只油腻腻的大猪蹄正妄想翻山越岭突袭她的胸围。
该死、混帐、王八蛋!相亲宴上的异国美女何其多,江苏佳丽、越南娇娃、泰国俪人……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而这只死肥猪谁不挑,偏要为难她这位可怜的冒牌服务生?可恶!老虎不发威,给人当病猫了。
是有意,也是故意,她连连往后退,直达香槟塔边。
“小美人,你别跑嘛!”
路箴茗唇边漾起一抹冷笑。不!她才不会跑,相反地,她会往前冲,伸脚绊倒他,让他去和那堆香槟塔相亲相爱到永久。
“砰!”肥猪撞酒塔的声音比十顿炸药一起炸翻还可怕,整座宴会厅霎时陷入惊涛骇浪中。
路箴茗跳了起来。完蛋啦!她没想玩这么大的。
而且……哦!老天,那只死肥猪的身分似乎不简单。
瞧,连警卫都出动了。
想了想,情势不妙,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路箴茗毫不犹豫地钻进吧台,正想朝后门逃窜时,一只蒲扇般的大掌突然扣住她的肩——她全身的血液倒流上头部。惨了,被逮住了,该怎么办?无计可施之际,她玉掌抬起,刮向身后的登徒子。
“啪!”清脆又响亮的肉击声同时吓了他们一大跳。
路箴茗回头,瞧见一张熟悉的脸庞,眼珠子差点跳出眼眶。
天哪、地啊!怎么会这么巧?登徒子竟然是郝韫霆?这下于她不荣登倒祸鬼排行榜第一名都不行了。
郝韫霆的嘴巴张很大大的。“我是要救你耶!你打我干什么?”方才,他在吧台边喝酒的时候,就见到这位女服务生被王一发那只大肥猪纠缠的画面。
王一发是商界出名的急色鬼,他看中的女人十之八九没有好下常他正想着有啥儿好法子既可以平和地救人,又能整得王一发有苦难言,不料这冲动的小女人已经抢先动手了,还搞得轰轰烈烈,像在做国庆游行似的。
他见情势不对,决定先保她出宴会厅再说,想不到她这么不知好歹,问都不问一声,回手就赏他一记锅贴吃?可恶的母老虎!
“那……你又没事先说,我怎么知道?”糟糕!郝韫霆不知会不会认出她来?虽然他们已经十多年没正式见过面。
当年,水如新领养她的时候,与丈夫郝枢闹得正僵,自不许子女们私下相会。每月一次的定期会面也仅有三小时,而且气氛像在公堂应讯般严肃,小孩子们压根儿不敢多开口,彼此多不熟悉。
她开始了解郝家是在到美国留学后,三兄弟中的郝韫然和郝韫礼同样选择美国为留学地,出门在外,同乡人较易团结,他们才渐渐熟络了起来。
但郝韫霆读书的地点却在英国,在回台湾前,他们从未见过面。
即使后来水如新与郝抠启的关系稍微改善了,但她与韫霆也因各自忙于工作,不曾私下连络过,倒是韫然韫礼念在旧日情谊上,偶尔会来探望她一下。
因此,她对于郝韫霆的了解都仅止于水如新、郝韫然和郝韫礼的口耳相传,还有就是干妈派她来执行这次破坏任务时所给的一张照片上。
刚开始只觉得他是个特立独行的男人,观察他几次,发现他很有女人缘,对每个人都很好,看似多情,其实,除了至亲和挚友外,他将所有人都区隔心墙外,是个防卫心很强的人。
而且他性格机灵,行事多变,温柔的表相下,藏着一个阴险的灵魂;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她的直觉仍不停地对她发出“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警告。
只是碍…唉!她这个人天生有项缺点,好奇心太大,总是很容易被花俏而危险的事物所吸引,撞得自己满头包。因此对于郝韫霆,她得更加、千万、多多地小心防范才行。
“是啊!我应该先敲锣打鼓诏告天下,我要救你这闯祸精才对。”他一脸揶揄。
她脸上烧出白烟。“要不要我代劳啊?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去广播。”
“请便,如果你出得了这宴会厅的话。”
“谁说广播一定要出宴会厅?”她两手圈在颊边,张开嘴巴。
突地,厅中传来一声怒吼。
“是你们饭店的服务生绊倒我的,你们快点把她交出来,我绝对要教她好看!”是王一发的声音。
郝韫霆与路箴茗对视一眼。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边说,边拉着她迅速往厨房方向跑。“咱们的帐有的是机会算,眼下先走再说。”
出了宴会厅,溜过厨房,转进饭店后园的花丛里。
路箴茗累得瘫倒在草皮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来她要去改运了,否则像她这样一个“危机处理中心”的经营者,平日只是利用电脑网路连接世界各国的医院,帮助突发意外的伤者,或替急着更换体内器官的病人寻找适合的医疗途径以挽救其性命;这样文弱的特殊医护人员,有什么理由要像个侦探似的,到处冒险犯难,还差点连小命都赔进去!
一脱离险境,郝韫霆就用力甩开她的手,坐得离她远远的,气呼呼地捂着脸。这可恶的母老虎,手劲儿有够大,他的脸都肿起来了!
路箴茗休息了半晌,不闻他的声响,好奇地抬眼睨着他。
“看什么看!你的杰作啦!”他撇过脸给她看,一个清晰的五指印浮在上头。
她低下头,吐了吐舌。喔!似乎真的打重了。
“哼!”他嘴里尽是血味儿,挨打得太突然,来不及咬紧牙根,他的腮帮子八成破了。
“我……嘿嘿嘿……”她搔着头傻笑。“对不起罗!我以为又是另一只大色猪嘛!”
“我这样标准的身材像猪?”这话儿是自他齿缝里硬挤出来的。
“打你的时候,我又没看见你的身材。”她四肢并用地爬近他身边。
“色鬼有色鬼的味道,君子有君子的味道,岂能一概而论!”他哼了声。论辩才,他这辈子还没输过呢!
简直是强词夺理嘛!她压下反胃的恶心感。“我只知道你身上这股香水味儿是香奈儿五号。”不晓得是相亲宴上哪个女人沾上去的。
“名牌衬衫名仕,这会儿你该相信我的人格了吧?”
这也能掰!她算是被打败了。
“那你想怎么样嘛?了不起我给你打回来,喏!”她把脸颊凑过去。
“我要冰袋,它一直肿起来你没看见吗?”尤其那一巴掌把他的旧蛀牙都打复发了,那股子刺痛挤命往他脑袋里钻,现在他连太阳穴都开始抽搐了。
“冰袋?”她看看苍翠的四周,这时候上哪儿找冰袋啊?“我帮你弄些冷水吧!先将就敷一下。”她脱下伪装的侍者服,准备拿它去浸冷水。“你在这里等我。”
他指着三步远处的长椅。“我去那里等。”这草皮好像才刚浇过水,把他的裤子都弄湿了,粘在皮肤上好难受。
“嗯!”她才点半个头,双眼蓦地睁大。“等——”来不及了,他已经坐上去了。
路箴茗闭上眼不敢看。
“呀——”同时,一阵可怕的尖叫自花丛间传出。
“怎么了?”郝韫霆一头雾水试着站起,谁知……屁股移动得好困难。“我……”“你坐到油漆未干的椅子了。”她五官皱成一团,拼命压抑住即将冒出口的笑意。
他飞扬的剑眉迅速垮成倒八字形,缓缓地,一分一毫移动视线往回望。
“啊!我的宝贝西装!”他背部、臀部、大腿处,藏青色的衣裤全被白色的油漆糊成一片惨不忍睹的几何图案了。
一名工人打扮的男于钻出花丛,万分无措地站在郝韫霆面前。
“先生,你……”
“你们正在整修花园?”郝韫霆指出这显而易见的事实。
“对!”男子局促地点头。
“同时也重新油漆园里的廊柱、凉椅、秋千?”
“是!”
“你们应该挂一个牌子,警告客人:油漆未干,请勿碰触。”他长叹口气,男子瑟缩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加害者,而非被害人。
“我……我……”男子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路箴茗真怕那男子一身骨头会抖散掉。她上前一步,自郝韫霆的屁股上撕下一张厚纸板。
“它们挂了。”她将纸板拿高,凑近郝韫霆眼前,“油漆未干,请勿碰触”八个大字清楚地印在上头。
郝韫霆笔直的目光直盯住那张B5不到的纸板,它……好小,超迷你到让人完全忽略了它的存在。所以他才会一屁股把它坐下去,连带地毁了他唯一一套、特地买来撑场面的亚曼尼西装。
“我现在该怎么办?”
路箴茗歪着头,状似沉思良久,突然自口袋里掏出一条糖果递到他面前。
“来颗曼陀珠如何?”
郝韫霆睁圆大眼瞪着她。“你要我再坐回椅子上滚一趟’”显然他也看过那支广告。
“要不你说呢?”西装脏了就是脏了嘛!难不成他要掐死那男子,拿他的命来抵?
“哈哈哈——”郝韫霆忽地放声大笑。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牙齿痛、嘴巴流血、西装毁了……衰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项新体验了,他总算了解为何有人会怨叹命运到指天咒地!
“先生……”工人打扮的男子以为他疯了,吓得连退十来步,差点栽进花丛里。
多亏路箴茗眼明手决,及时扶了他一把。“你别怕,这个人本来就神经神经的,幸好不会咬人,没有攻击。”
闻言,郝韫霆送了她一记白眼。“是哦,反正倒楣的不是你。”
“相信我,比起我的衰星高照,你遇到的一切都只是小意思。”
“原来我的楣运都是你带给我的,啧!看你要怎么赔我!”
“我的楣运全来自于你的存在,你觉得这件事我们该如何解决?”她歪着头,不一会儿,两指交叉一弹。“为了一劳永逸,我认为消灭那始作俑者是最好的办法。”
她的意思是要消灭他罗!果然最毒妇人心!郝韫霆不满地又哼了哼。
“君子不与小人计较。”
“好女不跟恶男斗。”路箴茗也利口地回了一句。
但郝韫霆只把注意力转向男子。“你们饭店有没有洗衣服务?”
“有,我带你们过去。”还是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