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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孽缘之恋-第23章

小说: 孽缘之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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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和阔别了三年的老爹老娘诉说了一会离别之苦之后,苏俊岭和纤纤便向苏金华谈起了这次大棚建设的宏大构想:不干是不干,要干就大干,他要划零为整,先集中承包包爷庙的一百多亩地建成目前

  最先进的滴灌式大棚,具有节水、高产、投资低、易管理等多种优点。将控制首部安装在井里或河里,将水引到畜水池里,再通过管道输送到大棚内部的各网眼中,一滴滴向土壤中渗透,既保证了蔬菜所需水分的供应,又不至于造成不必要的资源浪费。“老爸呀,你算是不知道,咱们不喷农药不实化肥,全部无公害生产,送到城市的大超市里比漂亮的小妞都抢手,换来的可是……”苏俊岭做了一个夸张的点钞票的动作。听着两人的描述,苏金华似懂非懂,却也心花怒放,尤其是小妞两人字,更让他明显地激动了一下,之后,又感到在一个姑娘面前如此未免有些失态,便故作掩饰地一巴掌拍在儿子的手上,佯装恼怒地说:“混帐东西!跟爸妈说话也没一点正经。”转而又担心地问:“得多少钱?嗝——”

  “一两百万。”苏俊岭轻松地说。之后又皱着眉头盯着老爸不解地问:“老爸,你这是咋啦,又没吃又没喝的,咋打起饱嗝来啦?”

  “谁知道嘞?”苏金华脸上掠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轻描淡写地说:“可能是气不顺吧。”

  林芝梅比不得苏金华,更比不得儿子和儿子的朋友,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虽然她也不断在电视中看到全国各地都在搞活经济,形势一片大好,开矿办厂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可稀罕的是一个流浪汉竟然要花一两百万建一个啥基地,说白了还不就是个菜农吗?她都种了大半辈子地了,也没见过这身价白万的菜农。“也不尿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头发毫毛拔下来,剔剔骨头称称肉又能值上几个钱?蹦三蹦还没有一拃巴高就想上天上摘星星拽月亮;出口气就想吹起一座大山,也不看看那山实在不实在?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荡的就想当经理,能吗?包爷庙就一个真正的经理,那就是吉庆。吉庆是啥人,天上的星宿下凡。”当然,当着外人的面这些话不好说出口,只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说:“这事说容易办着可难嘞。”

  而苏金华的态度就大不一样了。自古以来,包爷庙就是苏姓人的天下,前从古时的举人状元,后到现在的各级领导,即便是村委会一级政府,吉姓人也是从来没有沾过边的,而这几年突然冒出一个吉庆来,似乎要坚决改写这一亘古不变的历史,出尽了风头,尤其是从选举以来,更是百般与他做对,搅扰得他心神不宁夜不能寐。如今好啦,儿子衣锦还乡,要宏图大展,重竖他苏家的威风。他突然想起多年前风水先生说过的那一句话,看来,这一代将帅是注定要在他的家中诞生了。那高大的旗杆也毫无疑问是为他家而竖起。这使他消失已久的底气突然间又充足起来,对着儿子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中!好儿子,老爸全力支持你。”

  林芝梅却不满地白了丈夫一眼,提醒道:“儿子,你可想好了,咱一个平头百姓要是能成了精,那么多的企业家还有啥用呀!都闲着喝黄汤呀?”

  “老妈呀,企业家咋啦,他也不过一个普通人,不是神仙,你就别操心他们喝黄汤绿汤啦,到时候我保证你喝金汤银汤就是。”苏俊岭在外混腾了三年,不但说话的口气变了,行为也更加大方起来,伸手拧开一只绿色的瓶子,连招呼也不打就冲林芝梅口中灌了一下。林芝梅冷不防,咕咚咽了一口,一股气流就从胃里直冲而上,致使他接连打了两个饱嗝。看着儿子这么没大没小的样子,她鼻子差点没气歪了,狠狠地照着儿子头上拍了一巴掌,训斥说:“瞅瞅你那模样!”苏俊岭倒不觉得痛,嗤牙笑了笑,反而是林芝梅的手指木麻了好一阵子。看到苏俊岭如此不恭,她的心中更加气愤,看一下一边的纤纤,仍强耐着性子劝道:“你也不是三两岁的孩子了:又出去了这几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应该知道这不是万儿八千的小事,紧紧手就够啦,张口就一两百万,现在你爸不如以前啦,一圈子肉窟窿都看着嘞。”

  “阿姨您放心,我们办事是有把握的,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市场调查和论证,至于钱的问题,大家一起来想办法。”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纤纤终于开了口。林芝梅的心中就老大的不习惯,叫婶子也中,叫大娘也中,咋会叫姨嘞?我是你姨,俺家老头已不就是你姨父啦?这论的是啥亲戚嘞?不过,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态度还是不能表现出来,只是长叹了口气,不无担忧地说:“唉——,难那!即便是有了钱,那么一大块地去哪儿长出来呀。”

  “瞅瞅你那没出息的熊样!”看到她哀声叹气的样子,苏金华不免火了起来,训斥说:“一圈子肉窟窿咋啦?气瞎他们的双眼,包爷庙现在还是老子说了算!”

  苏俊岭毕竟见过一番世面,自有他的一套理论。他说外面现在都开始土地集中了,咱也可以挑一方上好的地块,鼓励全村人都来参与,采取入股的方式规划种植,年底分红。比种大蒜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呢。而苏金华听了头却摇得拨浪鼓一样。“那不行,咱村的劳力都到吉庆的手下当差啦,谁还愿意跟你去种菜?再说,人心不齐,即便是有几户人家愿意把土地贡献出来,这隔畦越垄的,咋搭棚咋管理?地块我早就替你看好了,开荒种田,国家大力支持,还免税收。”自从接到儿子的电话那一刻,苏金华就开始谋划这一宏伟目标,这不仅可以稳定和巩固苏家基业,更重要的是能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他竟选的志气。在经过千思万想之后,他决定以村委会的名义拟定了一份土地出让协议,将那一片闲置了多年的农贸市场连同周边的荒废地加在一起也有百多亩,出让给儿子苏俊岭,对外声称是和农科院联合搞大棚开发,并东奔西走帮儿子跑来了一笔五十万元的启动资金。他只所以不同意苏俊岭提出的股份制建议自有他不便吐露的难言之隐,主要是他不愿意让如此美好的事情与其他人分享。

  有了地和钱,苏俊岭即如一头刚刚吃饱草料的耕牛,开始朝着既定的目标努力奋斗。别看他平时说话吊儿郎当的,干起事来还真不含糊,和招来的兵马一起将农贸市场的东南西三面围墙连同那一排排的水泥板统统扒掉运走。苏金华闲来无事也过来凑热闹,看着自己亲手置办起来的家业被儿子坼掉,心中就免不了一番感慨。

  当年,包爷庙重建之后,香火空前旺盛,方圆百八十里的香客都慕名而来拜神祈福。宽阔的马路上人来人往成群结队如赶会一般,又加上周边村镇的流动商贩也云集而来,在公路两边摆起了地摊,瓜籽糖果,衣帽鞋袜甚至于农具家什,如两条长龙一样。加之随着中西部地区的迅速崛起,零四线愈来愈重要的交通动脉,从早到晚车辆川流不息,刺耳的喇叭声和着小商贩们抑扬顿挫的叫卖声吵闹得村里人好不心烦,交通事故也频频发生,致使村民们怨声载道叫苦连天。作为一村之父母的苏金华终于忍无可忍,气呼呼地走进包爷庙里,也不等小沙弥们进去通报,直奔了然大师的禅房。当时,大师正在为一位重要客人一一分解前生后世,看到苏金华兴师问罪的脸色,忙引他到偏僻之处问明原因,大师思虑良久方才对他说:“你回去吧,我来想办法。”果然,十几天后,县交通局就下拨了一笔专项资金,要他在公路南正对包爷庙的位置划出一大片空地来建成一个农贸市场,以缓解日趋严峻的交通压力。

  农贸市场建得非常简陋,垒了一圈的院墙,用水泥板搭了一排排的台子作为商贩们的摊位,再在靠北侧大门入口处盖起了两间大瓦房以供管理人员暂时休息之所。苏金华组织了村子里的一班子年轻人将所有的商贩半请半赶地进了市场之内,成立了市场管理委员会,由他亲自出任会长,每日里掂了一只黑色的小皮包,拿着一捆票据挨个摊位收费。当然,那收来的费用连同当初没用完的建设资金除一部分归公之外,其余大部分都理所当然地装进了他自己的腰包。随着包爷庙村的经济快速发展,一位来自南方的客商斥资百万在村内正十字路口的东北一角建起一座大型购物广场,衣食住行样样齐全。之后,吉庆又淘汰了他的早已过时的代销店,改头换面建起一座大型超市,烟酒果蔬琳琅满目。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原始的农贸市场便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成为一片荒废地。如今,荒废了许久的土地再经儿子的手扒掉重建,一个现代化的大棚基地即将拔地而起,那是何等的荣耀。看着一个个干得热火朝天的工人们,苏金华似乎已经看到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摆在眼前。

  拆掉了农贸市场,视野顿时一片开阔。在市场外偏东南的地方有一片坑塘。据县志记载,这里曾经是一片汉墓群,八十年代来过一班子考古队,挖掘了两个多月,出土了两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品——一件四两重的铜镜和一件重四十七克的蚕丝纱衣。考古队走后,成群的汉墓不见了,这里就变成了一片凸凹不平的坑塘。每到夏季雨期,四处的积水齐聚于此,常年不干,竟自生出许多草鱼来,长到木梳大时,满坑的蹦跳,就有人用网撒了炖汤喝,味道十分鲜美。后来,天上的雨水渐渐稀少,坑塘干涸,鱼儿也随之绝迹。包爷庙的人们每每回忆起以前的陈年往事,心中总会升出一种眷恋不舍的情怀。

  距汉墓群百多米远处便是苏姓人引以为荣的那位军政要员的坟墓。占地并不多,水泥砌的坟劝尖尖圆圆,坟头前竖了一块乌黑通亮的石碑,石碑两侧各栽了一棵苍劲翠绿的松柏;坟头的四周长满枯黄的衰草,或许是受了先人的庇护,那草长得十分茂盛。苏金华坚持要开发这一片荒废地,其中一个原因是租金极其低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借助地下的那条土龙以期儿子的事业兴旺发达。

  为了赶时间,苏俊岭不顾自己经理的身份赤膊上阵,带领工人们将坑塘挨个填平。干累的时候,他就坐在修茸一新的龙泉井的井台上给他的工人们南里北里神侃一通。

  “包爷庙太小啦!还没指甲盖大。瞧人家海南,一个普通村庄就有豪华大巴上百辆,家家工厂,人人老板,哪象咱们这儿,刚盖上了几间破烂楼房,还没人家的猪圈高级。至多也就是那几座冷库,还不是吉庆耍了点花花肠子求人施舍来的,就觉得顶了不起啦,跟人家比起来,那屁股眼小得都屙不下稀屎来。”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听着苏大经理的话未免太过离谱,但毕竟是一方经理,没人好意思去反驳,只是感慨一声:“这就不错了,跟俺们村比起来那可是天上地下嘞。”“日他!”苏俊岭一拳砸在井台上,继续感慨:“包爷庙太虚啦!放声响屁就能嘣得四分五裂!”

  龙泉井为包爷庙的又一大历史古迹。据说,西汉末年,刘秀被王莽追杀,三天三夜水米不粘牙,人困马乏,口干舌燥,于暮色之中见前方有一村庄,遂策马跃进,刚到村口即见有一眼水井,井边有一村妇正用一只陶罐向外打水。刘秀忙下马相求,谁知道那村抚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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