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洗白坏女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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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没把女人放在眼里,所以当时的先皇自认为可以掌控整个后宫的女人,以至于最后在发现自己被皇后和陈贵妃联手坑了时,是这样的震惊和愤怒,瞬间急火攻心,病入膏肓。
而先皇也并不知道,他的德妃是故意挑中他奄奄一息的时候揭开这一切,目的就是想让他发怒到失去理智,好令他病情恶化,只能把皇位传给她的儿子。
先皇终究是低估了所有女人,包括她。
而如今先皇的儿子因为曾经后宫的惨烈有所警醒,总算没有像先皇那样子嗣凋敝。然而,他所立的太子,就和他,和以前的先皇一样。
他们都没什么差别,同样的视女人为附庸,同样的打击亲生母亲,只因害怕外戚专权。同样的无容人之量,只因怀疑他人用心不纯。同样的钻营,却没发现外患已步步逼近。
这样的人,终究难成大祁江山一统的大业。
太后当年也曾想过,站在这万里江山之巅,以日月之明,泽被天下苍生。1然而她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如今杜蘅站在她面前说,天时,地利,人和。她不禁怀疑哪里来的这天时地利人和,她从来便没有遇到过,却又忍不住有些好奇。
这次,她并没能对峙多久,太后就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好,哀家答应你。”
太后想她是在痛苦里熬了太久了。
所以在杜蘅说出只欠东风时,自己就失了平日的谨慎与斟酌,试探才过半,竟就这么答应了她,甚至还不知道她要的“东风”是什么。
不过,也只是东风罢了,给了杜蘅又何妨?!
她倒是想看看杜蘅要从哪里搬来这“天时、地利、人和”!搬来这她半辈子都没能搬来的东西!
“有了娘娘的允诺我便放心了。我相信,得了娘娘的帮助,定能事半功倍。我想,最后的结局娘娘一定会满意的。”杜蘅笑着,眉眼里的气韵极其自信,十分感染人。
“难怪懿儿会栽在你身上。”太后看着杜蘅明媚娇妍的脸,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杜蘅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
“懿儿刻意抹黑自己成全你,旁人看不出来,哀家却是能看出来的。”太后轻轻拨弄着头发,探究地看向杜蘅。
“他这点小伎俩,自然瞒不过娘娘您的法眼。”杜蘅并未提及旁的,只轻声恭维了一句。
杜蘅自进了太后卧房,与太后对话至今,没有说过一句恭维话,对话全程她都是不卑不亢的。太后还惊讶杜蘅竟是以平起平坐的姿态在与她对话的,全程无一丝卑微,气质如松如竹,自信骄傲。
于是,对比得现在这句恭维,听起来就格外顺耳了。
太后挺满意杜蘅的回答,知道她并不想多加谈及,似乎也并不想与十二攀扯,便也不再多谈。
两人谈了好一会儿,达成了初步的共识。等到谈完,已经是快到丑时了。毕竟宫中是非多,杜蘅也不宜久留。
眼见着杜蘅转身要走,太后忽然叫住了她。
“杜乡君。”太后这句称呼一出,杜蘅愣了愣,笑着转头,行礼道:“一时谈得兴起,竟忘记感谢娘娘之前的封赏了。这份封赏确实能让我省下许多麻烦,行事便利许多,杜蘅在此谢过娘娘恩情。”
“既已决定助你,这便只是份见面礼罢了。哀家期待的是你能带回给我的东西,你明白吗。”
“娘娘放心,我已成竹在胸,不会出岔子。”
“哀家想说的并非是这个。”太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榻沿,抬眸看她,夜明珠柔润的光芒下,她的一双猫儿眼弯起,就似月儿般剔透明亮,和十二皇子的眼睛很像。
“哀家想问你,你认为,谁更适合继承大统。”
杜蘅微一挑眉,垂眸,掩藏下自己眸中的潋滟光彩。她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影影绰绰间,她挺直的鼻梁在明亮的另半边脸上投下了剪影,整个人像是生于黑暗一般。
杜蘅并未正面回答,只淡淡道。
“这答案,太后您的心里不是已经有了么。”
说罢,杜蘅福了一福身,退出了卧房之外。
太后的卧房外,之前那太监就在边上候着。见杜蘅出来,只弯腰行了一礼,未有交谈之意,直接领着杜蘅走了来时那条小路出宫。
杜蘅走出宫后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太后很擅长用无声的静默来给人压力,她们之间的对话,明里暗里又隐藏着无数机锋和试探。
不过是短短两个时辰,杜蘅却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对付,这才没在太后的试探里掉了底牌。年近五十的太后竟然还如此睿智,不知她年轻时是怎样的风采,又是怎样的惊艳绝伦。
杜蘅离宫之后,身影很快没入一条小巷不见了。
所以她也并未注意到有人从另一条巷子走出,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去。
第16章 015.天时()
这偌大京城里近期传出了两件新闻。
一件是从三品杜尹蕴杜大人家的庶女杜蘅被封为了乡君,而另一件则是普济寺门口贴了一篇策论。这篇策论措辞严谨,言辞锋利,又言之有物,实在十分妙哉,引得众人竞相抄写传阅。而正巧的是,这策论中就有提到杜家女被封为乡君的这件事。
这篇策论,虽提起了杜家女被封为乡君,然则着墨不多,整件事只是作为一个引子,引出了对女子身份地位的一些思考。这篇策论一共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民策,第二部分是国策,第三部分则是总结。全篇恢弘大气,结构精巧,令人赞叹。
这篇策论对杜家女被封乡君一事是持批判态度的。一名从三品官员的庶女被封为了乡君,地位被忽然拔高,那岂不是高过了主母、嫡女,届时是她向主母请安,还是要主母向她请安?
这样的做法岂不是乱了纲理伦常,岂能不引发矛盾,惹得家宅不宁?这般胡乱行事,令规矩乱套,又怎么能令众人信服?
如若民众都不信服这千百年定下的规矩,又怎么推行新策,怎么管理民众,国之根本不正因此而受到了挑战吗。
由这件事,这篇策论又引出了对女子地位的探讨,深度剖析了女子“三从四德”的重要性。
这通篇论点走的就是“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支持”的路子,阐明了若是男子想要仕途顺利,步步高升,身后的女子应当温婉娴静、德行出众、持家大方。
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保得家宅安宁,能让男子一心为国,一心在朝,毋须再考虑其他杂事,各司其职,女主内男主外,大祁将会蒸蒸日上,得到利益最大化。
像如杜蘅一般的女子,从之前羽乐郡主一事开始,就太过锋芒毕露。一旦嫁了人,反而会引起家中妯娌不和,丈夫、婆婆都为之所摄,只怕将来家里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这样荒谬的言论竟然还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不少人都为之应和。
许多贵女们之前见杜蘅得了这乡君的封号,多有不忿。如今看见这篇策论,更是为之叫好,将其广为传颂。至于男子,这篇策论很多论点都是站在男子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无疑是对他们极为有益的,条条国策又言之有物,令人向往,确是为国为民的好法子。
于是只不过短短三天,这篇策论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杜蘅上街的时候都能看见不少指指点点的目光,甚至还有之前被她胜了的贵女们一脸幸灾乐祸的议论。
“想来她还不知道策论的事儿吧?若是知道了,我看她还怎么得意!”
“这策论的事儿闹得这样大,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是早晚的,这下我看她的乡君封号也快要保不住了。”
“就是嘛,凭什么她一个庶女还能得乡君,让我们面子往哪里搁!”
“就是就是,我父亲可是从二品官员,凭什么这样的好事就落在她头上了。”
众位贵女异口同声地愤恨着杜蘅越在她们头上,却十分默契地遗忘了当时是她们自己技不如人,输给了杜蘅。
这些议论杜蘅也听在了耳朵里,不过她并没有理会,只淡定地走过,心中却忍不住感慨。
这些女子不知该说是目光短浅,还是家中教育主要以诗词歌赋,女红礼乐,教养德行为主,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发现这篇策论每字每句都触目惊心,句句都在戳女子的脊梁骨,还引为美谈,然这些都是诛心之论。
若是这篇策论真的风行,只怕日后女子连出门的机会都没了,到时候她们就真的是困在家宅一角,只能坐井观天,望洋兴叹。
如果真有这样一天,那到时候的她们,又会不会后悔当时的自己支持了这样一篇策论呢。会不会悔恨,当初是自己将自己逼到了绝路呢。
杜蘅轻笑着摇了摇头。
一女子突然从斜里冲了出来,拦住了杜蘅的去路。
杜蘅顿了顿,定睛一瞧,竟然是正三品柳元大人家的柳大小姐——就是之前与她当街争执的那个。
“柳小姐。”杜蘅冲她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并未行礼。
倒是柳大小姐忸怩了半天,终究是不情愿地福了一福身:“杜乡君。”
杜蘅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柳大小姐还是个守规矩的,这不落人口舌的教养想必也是她家中教的吧。
“看刚刚柳小姐冲过来的姿势,想必脚是已经全好了,这样我便放心了。”杜蘅冲她笑了一笑。
柳小姐被她说得脸一红,但一见到杜蘅含笑的眼神,她顿时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脸上神色多少有些不自在:“要、要你管啊!”
“敢问柳小姐突然拦住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哼,你如今已岌岌可危,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多久!”柳小姐抬起下巴一脸傲然,眼神轻蔑。
——虽然在杜蘅看来她这模样多少有些色厉内荏。
“所以柳小姐是过来看我笑话的。”杜蘅笑了笑,笑容诡谲,眸光潋滟:“只是柳小姐来得太早了些,如今就算是要来看我笑话,也是得先给我行礼的呢,柳小姐何不再等几天呢。”
杜蘅这一脸淡定,还含笑打趣,倒是把柳小姐臊得一脸红。
“看来,我还得先行一步了。毕竟没我的允许,柳小姐还不能先告退呢。”杜蘅轻笑了一声,与柳小姐擦肩而过。
柳小姐被落在背后,心头愈发愤懑,然这般吃了个哑巴亏,更是有苦说不出,只得跺了跺脚,愤愤离开。
其他人见柳大小姐都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即便此时的杜蘅真是岌岌可危,却也不敢触她霉头,于是纷纷鸟作兽散。
这篇策论连着三天都贴在那普济寺寺门上,已经传得是满城风雨。直到第四天,这普济寺的门口竟又贴上了几张纸。
这篇策论本来就饱受关注,乍然又出现了另外一份,众人都不由得围了上去。没想到,这另外一篇,也是一篇策论!然而这第二篇策论竟是字字句句都是针对前一篇策论,对应着这前一篇策论提出的观点,竟是将其批判得一无是处!
这策论一开端就反驳了前篇策论的家宅安宁论,而且直接是从国家谈起,大气更超这前一篇。
这篇策论讲到这大祁朝廷一直便是能人居上,任人唯贤。若是以年龄阅历一概论之,那为何还要举行科举考试,干脆让这辈分最大,排行最前头的来任一